许多鱼悠哉地看着胡非子和韩非埋头练字:“不错,有进步。”胡非子得意地拿起纸张,欣赏自己的书法,嘴上却不饶人:“若是这群人知道罪魁祸首写的毛笔字,同鬼画符一般,心中不知作何感想。”韩非放下毛笔,静待墨汁晾干:“谁都损不过女君,居然规定用大篆。这叫其余六国学子怎么办?”许多鱼喝了一杯热豆浆,懒洋洋地反驳:“论道的又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热情好客的东道主罢了。”刘季现在是许多鱼的大迷弟,许多鱼说啥都是对的:“女君是为了他们好,反正秦国都是要统一六国的,让他们熟悉大篆,日后好为女君效力。”韩非……这话,为何听着这么不顺耳?胡非子把写好的纸张交给下人,让他贴到广告牌上,势必做发言的第一人!“女君,你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这场论道,终是要有个结果的。”许多鱼翻开报表,纸张在官府里的推广进度还算可以。管吏们受限于纸张珍贵和毛笔字,现在的文书越发精炼了,再也没有吊书袋的现象。许多鱼:“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衰而竭。当广告牌贴满他们的纸后,就要祭出我们的第二项了。”“何物?”刘季好奇地问。“报纸!仅仅宣扬自己的观点,有什么意思?论道论道,自然要论起来才能有道!”许多鱼轻笑,玩舆论战?自己可是从后世舆论圈杀出来的记者!韩非收纸的动作一顿,冷不住抽冷气:“我们办报纸,岂不是想让谁的文章上,谁就能上?这就是您常说的话语权?”“没错,我们要当规则制定者,而不是参赛选手。”许多鱼霸气道。刘季:“万一他们也想办报纸呢?”许多鱼冷冷一笑:“制订《宣传法》,任何发行新书和报纸都要到官府报备批准。”胡非子……这不就是只许州官点灯,不许百姓放火?刘季表示,学到了。胡非子吐槽:“您也不怕他们撂担子,不干了。”许多鱼:“如果是您,您会放弃?”胡非子默然,若是自己,自然不会放弃。这个舞台实在太大了,只要能在舞台上扬名,名声和前途不就来了?女君用的就是堂堂正正的阳谋!看穿这个计谋的人太多了,但一个个明知前面是个坑,不得不往下跳。甚至为了增加自己辩论赢的成功率,纷纷摇人。秦国宗室的代表摇头苦笑:“我们上当了。”荀子望着卖纸店前熙熙攘攘的学子们,语气怅惘:“是啊,我们现在被她牵着鼻子走。她说要如何,咱们就得如何。”有冲动的儒生气愤道:“欺人太甚!我们回去,不参加她的论道!”然而,他的话音一落,周遭寂静,无人搭腔。儒生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同学们,质问道:“你们为了扬名,甘心受这气?”他的好友顶着他控诉的眼神,站出来尴尬道:“你是关中子弟,家里有爵位继承。我们不是啊!我来稷下学宫就是为了当官封爵的。”“对啊,这一路花费颇大,若是空手而归,我如何同家中父老交待?”“就算我们走了,其他人也不会跟着走。何况我听闻,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在赶来的路上,想要参加这一盛典。”“反正来都来了……”来都来了,这四个字实在太有魔力了!在场的人,无人再提离开之事。这时,又有学子走进来,支支吾吾地开口道:“老师,殊观他退房了。”“他要去哪?”同学们关切地问。“巴蜀纸贵,他实在买不起纸张了,再不去寻份工,恐怕连归去的路费都拿不出来。”这话一出,家境寻常的学子们心有戚戚然。巴蜀的衣食住,很便宜,但纸张是真贵啊,听闻在官衙中,纸张也是定量的。因着同许多鱼多年的交情,荀子在巴蜀的花费很少,只需买些纸墨,以他多年来得到的赏赐,还是能负担得起这些费用的。荀子涩然道:“他去何处上工了?”学子的头垂下去,小声道:“巴蜀学宫,做助教。”空气中是死一样的寂静。荀子艰难开口:“还有谁?”学子的声音更小了:“我,亦舒。”荀子笑不出来,这三人都是自己的得意门生,虽然他们家境贫寒,但才华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只是,人终究要吃饭,才能活着。荀子挥挥手,一时意兴阑珊。“我们这是羊入虎口啊。”秦国宗室如何不心痛?培养得用的学子不容易,结果就这样被人摘走了。荀子叹息:“岂止是我们?六国的学子就像一粒粒豆子,争先恐后地跳入巴蜀这个大磨盘中,即便不留下,也会被榨出汁水。”秦国宗室直抽冷气,心中隐隐后悔,为何要去管许多鱼的闲事?她只是在巴蜀郡任命女官吏罢了,又不是在咸阳朝堂上!同他一样的,还有各国行商。各国行商的心情是痛并快乐着。“井盐!我要!”“红糖!我要!”“锦缎!”“瓷器!”严守派人兵分几路,各种抢购,就像是打仗一样。银钱像流水一样,哗啦啦地往外淌。“主子,钱有点不够了……”仆从将算了好几遍的账,递给严守。这么快?!严守仔细一看,确定无误,没有人贪污,也没被骗。严守龇牙咧嘴地感慨:“销金窟,真是销金窟啊!”在巴蜀做生意,是极其舒适的。只要商人们愿意花钱,就会让人有宾至如归的享受。巴蜀的货物种类也是丰富齐全的,从贱到贵,应有尽有,就是对人的考验太大,买到最后,想剁掉自己购物的双手!“走,找牛大,看看上哪租铺子去。”严守决定卖掉自己带来的货物,回笼资金。牛大是个收钱办事的人:“您的货量大,我建议您直接卖给巴蜀商会。他们有专门的收购处,物资收购价都贴在外头,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感谢潸流,zt迷,小妖_Ce的推荐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