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牙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意外的兴奋之色。
“不是裴然在你身旁的时候了你那威风呢”
沈朝歌不再啰嗦,龙渊出鞘,万劫归墟剑直接融入剑气之中,当空横抹,龙渊剑气一往无前,对着鬼差直接轰去。
雍牙淡然一笑,五指微张,龙渊剑气瞬间炸裂开来。
沈朝歌被强大力道直接反震回去。
嘴角渗出猩红。
沈朝歌心中骂了一句,之前展现的实力绝对不超过五福天灯境,可现在眼前这个老头子展露的修为,
绝对不会低于**星灯境,这次真是托大了,沈朝歌第一次感觉到修为的重要。
没有气愤于雍牙的藏拙,而是觉得自己修行的速度太慢了,真的太慢了。
沈朝歌将猩红抹去,调动新湖内全部真气,想要再度向前。
雍牙眉毛一挑:“呦,要拼命了”
“实话告诉你,傅阳阳的罪名乃是经过九卿共同审议,并非我一人决断,但是把他挂在城门口,受万民唾弃,让你愤怒至此,确实是我个人想法。”
“我堂堂常奉,跪拜神明理所当然,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被蓬莱驱逐的沈家人,如何承的住我下跪”
雍牙没有等沈朝歌出手,自己率先发难,身形一闪而逝。
直接来到沈朝歌身前,五指如钩,卡住沈朝歌的脖子,将后者直接提起,双脚脱离地面。
雍牙放声大笑:“气吧,你越生气我越高兴,我巴不得把你也吊在城头,抽筋断骨,放能泄我心头之恨!”
沈朝歌脖颈被死死卡住,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而且呼吸也几乎成了奢侈。
雍牙的五指已经渗入沈朝歌脖子,流出涓涓血液。
沈朝歌仍旧不肯服输,凭空挥动龙渊,可龙渊还没来到雍牙一尺之内,便被一手震飞。
雍牙不禁叹息:“我这一辈子,杀人无数,人命在我眼中如同草芥无异,可为何对你只是微微凌辱,就能让我得到强烈满足呢”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沈朝歌脸庞涨得通红,只剩下眼中的无尽杀机。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给我跪下,我让你俩一起吊死在城头。”
说完,雍牙便将沈朝歌扔在地上,后者大口喘着粗气,长时间的窒息,险些要了沈朝歌的性命。
沈朝歌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跪在鬼差面前,他就会轻松饶了自己,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他那仅有的虚荣和慰藉。
好似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沈朝歌冷静许多,咳嗽几下,轻声道:“你就不怕裴然”
雍牙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哎呀,你不说我差不点都忘了,你还有神明女子作为靠山呢。”
雍牙嘴角勾起:“不过,据我所知,裴然应该马上就要返回天庭了,她来不及的。”
“那悬灯宗呢”
雍牙笑意更盛:“我巴不得他们举全宗之力来救你,如果真是那样,我还真要谢谢你。”
沈朝歌不情愿的说出一个名字:“沈烬呢”
雍牙下意识的向后一步,脸上笑意全无。
对于大天尊的畏惧是整个扶光洲公认的,雍牙自然不例外。
雍牙探查周围,并无异动。
略有放松:“沈烬行踪不定,又怎会如此巧合,你不用故弄玄虚,今天你这两个膝盖是注定要叩下,不用吓唬我。”
沈朝歌拍着胸口,连续咳嗽,口中已经咳出血丝。
雍牙伸出手,凌空将沈朝歌下压,意图很简单,只是让他跪下。
沈朝歌死死抵抗,但身体好似不可控制一般,向下倾斜。
雍牙突然如临大敌,收回手掌横于胸前做防守姿态。
沈朝歌感觉身体威压顿时散去,笔直的站起身子。
一道有些慵懒的声音传来:“想让我们沈家人跪下,蓬莱六大家族都没有这个本事,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沈朝歌眼前一黑,一个略有陌生但又熟悉至极的身影站在前方。
男子缓缓转身,打趣道:“怎么,就想着亲爹,不把我这个二叔当回事”
沈朝歌咽下一口唾沫和上涌的鲜血,眼角干涩,鼻子微酸,好似有着天大的委屈,只想让他知道,天底下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让他有这种情绪,只有眼前之人。
沈朝歌放声大哭,直接抱住这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
沈先生拍着布衣少年的后背,柔声道:“有什么委屈,告诉二叔,他奶奶的,什么王八蛋选手敢让我家朝歌受委屈!”
沈朝歌仍旧穿着沈先生当年缝制的麻衣,嚎啕大哭。
“二叔,这么长时间,你都去哪了,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
沈先生被沈朝歌这一句孩子气话语触动,心中不由得纠了一下。
同样有些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
“二叔不是帮朝歌去找黑龙的材料了嘛,不哭不哭,堂堂男子汉,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
沈朝歌不听,将鼻涕和眼泪直接蹭在沈先生衣襟上,把头用力的贴近胸膛,双手抱的更死了。
沈先生叹息一声,轻柔的拍打着布衣少年的后背,眼神中说不尽的温柔。
另一端的雍牙身体紧绷,眼神惊恐,纵使他在死人堆中滚过来,经历了无数的生死时刻,但眼前这个长辈范十足的风轻云淡男子,给他的威胁乃是前所未有。
他本不怕死,可真到了生死时刻,肌体的本能还是让他后退。
雍牙终于想起沈先生身形未现时候说的那句话,沈家人,二叔
讶异道:“沈老二”
沈先生没有理会,安慰道:“还不松开难道想让身后那个老头子多活一会儿”
沈朝歌松开双臂,目光转移到雍牙身上,眼神坚毅。
沈先生同样转过身,向前走去,步子绝对不快。
可在雍牙看来,这就是阴鬼勾魂,死神索命的脚步。
“刚刚,是你想让我沈家人给你磕个头”
雍牙一边后退,一边结结巴巴:“误会,误会,老朽只是一时糊涂,逞口舌之利罢了,沈先生切莫动怒。”
沈先生仰头叹息道:“我家朝歌生来善良,在我多年教导之下,从无乱杀无辜的想法,从无巧取豪夺的念头...”
雍牙心中大骂,对对对,抢夺别人沉香的不是沈朝歌,趁火打劫气数的也不是沈朝歌,你教的可真好。
但雍牙岂敢真的说出口。
沈先生脚步不停,继续开口:“别说让我看到朝歌流血,就是蹭破点皮,我这当叔叔的心都要碎了。”
沈先生停下脚步,面色大变,声音极度冷冽:“你,怎么敢,让他跪下!”
雍牙面如死灰。
沈先生大手一挥,雍牙身形如同炮弹一样,直接射入宫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