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东西两府王俭来过数次甚是熟悉,行至荣府西角门下了轿子没等开口便有机灵的小厮进去通报,没大一会儿贾琏亲自迎了出来。
“哥哥何时回京的,我这几日家中诸事繁杂甚少出去竟是没有消息。”贾琏凑近开口笑道,他二人本就交好,加之王熙凤多了层亲戚关系更显亲近。
“也是不凑巧,两位老爷今日不
王俭同样回笑,伸手拉了贾琏衣袖相携进了门,兴儿落后一步招呼万全将车马挂好。
“自然打量吃了午饭再回去,”二人边说边沿着路朝贾母院走,贾王两家交际以亲戚论来了自然要先拜见长辈。“凤哥探病宝玉作何也跟了去”
“哥哥有所不知,说来也奇,宝玉惯爱和女眷厮混,没想和我那侄媳妇秦氏的内弟学名秦钟的孩子一见投缘,不仅缠了老太太让那秦钟进了家塾,平时得空儿便与其玩闹,近几日秦钟暂住东府,宝玉看凤哥去立马随了。”
说到投缘,宝玉还有个更为投缘的,远
“宝玉率真,秦钟也是得了缘法儿,”缘法儿归缘法儿,运道来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把得住的,王俭心道,这秦钟他知道,白瞎了宝玉一场欢喜。
二人说着进了垂花门,近门的丫头见来人小跑去上房,贾琏引王俭走过穿堂到厅堂略坐片刻,一穿粉色外衫打扮较普通丫头的好上许多的姑娘进了来,贾琏起身叫了声鸳鸯姐姐,王俭认出是贾母身边大丫鬟也站起身来。
“请俭二爷安,”鸳鸯微微福身,“也是不巧,昨夜中秋游园老太太兴致上来多待了会儿回来便染了风寒,早间儿喝了药现还
王俭听了话托鸳鸯向贾母问了安,随即跟着贾琏原路返回去了荣禧堂,两位老爷都不
两人刚分开周瑞家的便迎了上来。
“二爷可是回来了,太太大早儿接到琏二爷消息就开始等了,姨太太带了哥儿姐儿去东路转门子现下不
王俭今日来贾府除了惯例拜访请安外还有件重要的事儿,那就是归京路上救了个被打得半死的人,这人到那地步归根结底还是这周瑞家的事儿,想到这里王俭没回话只随周瑞家的进了王夫人房内。
“俭哥儿,你可算是回来了。”王夫人本坐
王俭本想开口看对方几欲落泪闭了嘴,扶着王夫人坐上塌自己也坐
“姑母,您多保重自己。”
“保重,我又如何保重,”王夫人想及这一年深觉无趣,开口道“自珠儿去了你大妹妹又进了宫,我能指望的就剩了个宝玉,只是,我的宝玉。”
王夫人一时激动话说远了赶忙住了嘴,“不提这些了,哥哥近来可好
王俭初来时王夫人已经嫁入贾家多年,二人见面只是请安也没什么话题,只认真听王夫人问话后一一作答,呆了半晌及至正午王夫人说的累了王俭才告了退,去到贾琏院儿里饭食已经备好了,贾琏点了头下人陆陆续续上了菜,菜上齐下人们出去关了门,屋子里没了别人贾琏王俭两人才舒了气,相对笑了起来。
“也不知怎的了,怎么就这么巧,今日你来了两位老爷都出去了。”
“更巧的还
“哈哈,说不得正是如此呢。”
两人再次会心一笑。
贾政贾赦知道王俭来了就是不想
为什么不想见呢,这事儿还得细说。
新帝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把王子腾由京营节度使擢升为九省统制,明升暗降,说降也不太准确,但确实是不声不响让贾家失去了暗中对京城的把控,贾家传了三代人的位子被王子腾丢了,心里没点想法才是奇怪。
王子腾连个解释都没有直接奉旨出京查边,贾家必然是有气的,但这气过去一年现
这次自己回京第一天上门没见到正主等于白来一趟,等哪天还是得再来一次请安,来两次才见到人,也算是给足对方面子和台阶了。
这也是让万全看两位老爷出去再递话儿的缘故,双方都好做才有的来往。
而且这件事莫说贾府,就是自己那父亲王子腾
然再不忿也只能憋着,当今的雍正爷可不比先帝爷宽和仁善,人没继位前就有冷面王爷之称,出了名的刻薄寡恩,谁敢抗旨做第一个触霉头的人
是的,当今圣上是雍正,虽具体事宜和已知历史有些差距,但大致脉络还是一样的,什么大臣辅政九子夺嫡都是先帝时期

王子腾站康熙,四大家族其余三个同气连枝自然也是跟着,这放别的朝代问题不大,然而
康熙朝末几年八爷一党势大,四爷手里牌不多,
四大家族乌七八糟事情不少,但
这没法搞,难不成让当时连仕途都没入的自己去另外三家劝说归顺四爷吗,现
王俭怎么也想不到穿到红楼世界也就罢了,连康熙雍正都整出来了。
其实代入雍正好像也有些合理毕竟历史上能翻脸不认人说抄家就抄家的皇帝一共也没几个,雍正便是其中佼佼者。这么一想贾家最终被抄也可以理解,抄的人多了,不差这一个。
皇帝那儿不差这一个自己这儿偏偏差,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不是简单说说而已,身
贾琏看王俭愣了神,担心对方为两位老爷刻意不见的事情烦心,想想最近事情找了个合适的转移了话头。
“上午王家来人,我以为是仁大哥还想着这次用什么话挡回去,没料想竟是你回来了,怎么,昨晚有没有见过仁大哥。”
王仁这个人,用三个可以形容,不是人。贾琏和王俭对此有一定共识,族里烂人多了,能烂到王仁那份儿上得还真就那一个。
“见了,和往常一样令人不喜。”外人前王俭这话肯定不会能说,但贾琏这儿不用
“害,你倒好跟着叔叔离了京,他来了没人找认准了我,你可怜的弟弟这两个月光是为他擦屁股就扔出去上千两,钱财还是次要,若是都能用银子摆平我也多余给你说,京城可不是金陵,一块砖掉下来不知道能砸到多少达官显贵,唉,我若是有你那般硬气也不用为了避他想那些理由。”
贾琏想到自己偷偷攒下的银子几乎全都填了王仁这个无底洞万分肉疼,这事儿还不能跟凤哥说,就她那性子王仁干了什么对错不管全然包庇,银子留下了名声是彻底要不得了,他们兄妹二人不
“硬气”王俭喝了口酒想到前事也深叹口气,那还是前年的事儿了。
薛蟠为了抢一个姑娘打伤了人,那人回去躺了三天竟然咽了气,惹上人命官司那呆子不管不顾自己跑了,当时任上的知府怕得罪四大家族生生将这案子一拖再拖,硬是拖了近一年拖到了贾雨村上任。
贾雨村这个人,不太好说,能力是有的,人也明,只不过有些过于明了,然后结果就是出于各种原因将这事稀里糊涂糊弄过去了。
事情到这儿是原本红楼梦的故事,王俭没想过刻意改变些什么,一是香菱身世可怜,但可怜人多了自己管不过来,二是来这个世界十多年自己对情节记得愈
然而那时候康熙爷身子不好眼看不行了,京城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王子腾怕出了事儿一时来不及安排以这事儿为由遣自己去了金陵,表面是为了处理薛蟠这事,实则是为了让自己把皇权交替的特殊时段躲过去。
王俭到金陵后找人将薛蟠擒了送去贾雨村那儿,他没想让薛蟠以命抵命的意思,就王子腾而言儿子再重要也不能好端端弄死外甥,贾雨村自然站
一百大板,放常人那儿不死也起不来了,但薛蟠一通下来只受了些皮肉伤,
唯一值得说的就是那姑娘,贾雨村将其复了原籍,可惜其父甄士隐早已出家,其母丢女失夫两相刺激疯了也没了踪迹,不得已还是跟了薛蟠一行人做了个自由身的小丫头。
那事毕后不久雍正爷上了位,王子腾升了九省统制出了京自己也干脆没回去,那个姑娘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
“是啊,要不是你那次硬要来的一百大板子,薛蟠那呆子还不知有会惹出来什么事,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不过如此啊。”
“呵,真能让他长些记性也不枉我奔波一趟了。”
“薛蟠自那以后有了阴影,那姑娘自打跟来京城便被薛蟠刻意躲着,薛家妹妹干脆
“你是娶了妻的。”
王俭故作严肃贾琏笑着连连讨饶,这哥哥每次见了面话里话外都叮嘱几遍,自己再是放荡也不会让凤哥不体面,况这些年话听多了自己也没有多少乱搞的心思。
贾府膳食种类多且致,王俭每个菜都用了些便感觉饱了,放下筷子给自己倒了茶,贾琏见其放下筷子也抓紧放了碗,吩咐人撤了饭菜上了前几日得来的新茶,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说话不大一会儿王熙凤便来了。
“院子里洒水小心些,今日来了贵客,出了差错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好过。”
人未至声先到,王俭抬头,王熙凤满面红光嘴角带笑掀了帘子进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