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俭刑严寻着声音找过去薛蟠已经被人救了上来,王俭拨开人群上前,薛蟠一边颤抖一边喃喃自语,王俭靠近细听。
“有人推我,有人推我,他要害死我。”
王俭心头一跳伸手想将薛蟠扶起来,一用劲才
“你家兄弟可是人老太太拼死救上来的,你们不会把人放着不管吧”
“是啊,看你们穿得不错可别是群狼心狗肺的。”
“谁说得准呢,现如今这世道有些钱财的一个赛一个刻薄呢。”
这舆论不对头,他们来了之后一句话都没说怎么就认定他们不管了
王俭看了眼人群,月色下看不清楚具体也能朦胧看出来大多面黄肌瘦衣衫破烂,这些人不是村里的人。
刑严见情况不对走到王俭薛蟠身边将二人挡
“各位乡亲莫急,既然这位老太太救了我家弟弟一命,我们一定好生报答,外面天冷他们二人又刚从水里出来,哪位叔伯兄弟有空的帮一把将他们抬回去”
王俭心里一动推着刑严让开,周围人看他们认了出了四个年轻的抬着薛蟠和老太太跟着王俭回了村里老人家。
屋里老人听响动又看王俭刑严二人一直没回来知道落水的定是薛蟠,提前烧了火,看几个陌生人将人抬进来赶紧帮着众人将薛蟠和救人的老太太安置了。
王俭向众人道了谢便守
薛蟠喝了热水又靠着灶火缓了一会儿恢复了神智,救人的老太太呼吸也平缓下来王俭才算放了心。
“出什么事了”
王俭甚少对薛蟠温声细语,薛蟠想到刚才落水又惊又怒一把拉住对方。
“哥,有人要害死我”
“不急,你慢慢说。”
薛蟠深吸一口气。
“我
“你确定是有人推了你”
“我怎么不确定是不是被人推的我能不知道吗我还能自己跳进去冤枉人吗”
“好好,我知道了。”王俭轻轻拍了拍薛蟠手背以示安抚,“然后呢”
“然后我大声呼救,就有人跳下去硬把我拖上来了。”
薛蟠说到这里才想起来自己右手被人拽着,难怪一直觉得不方便,想抻出来没想到那老太太看着干瘦力气倒是挺大,薛蟠想着怎么也是救命恩人没再挣扎。
“有人推了你,然后你呼救完又有人很快救了你”
“是啊。”
“你当时离那群人近吗”
“不太近也不远,几十米的距离吧。”
几十米的距离,有个人推了薛蟠,薛蟠落水呼救周边人赶过来,且很快赶到,河边都是枯草没有遮挡。
如果这个人真的存
“哥,我们刚到河南,别说与人结怨就是说话也没说几句,这个人是有多歹毒要对我下手,你一定要找到这个人,我必须得当面问问他怎么就这么恶的心。”
“放心,我一定会把人找出来。”
九月份晚上天凉,薛蟠一路奔波本身就乏了,他水性不好又是突然被推,若是没人相救真不一定出什么事,行事之人是真抱了让他死的心思的。
薛蟠再怎么不好也不至于不明不白死了,而且刚跟自己出来就出了事儿自己怎么也摆脱不了责任。王俭安慰几句,看薛蟠心情平静出门找到邢严。
邢严斜靠
“那四个人怎么说”
就薛蟠和个老太太他们两个人一人背一个就回来了,让人抬回来就是为了了解情况,邢严一直从军对怎么套话熟得很,只要不是什么特别心思缜密的人
“那群人是四处来的流民,进不了城一直
“流民”
“对,黄河
王俭明白过来当时氛围为何不对,流民某种程度上是被官府放弃的人群,被各个州县当瘟神踢来踢去不当人,见冷脸多了也难怪他们觉得自己会不认账了。
“那个老太太”
“那个老太太人称疯婆子,来了有一段时间了,独身一人没有其他熟悉的,据人说她脑子不太好,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好像是要去进京找孩子。”
进京找孩子不说路途遥远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太怎么去京城,就是去了没有路引连巩县这种县城都进不去别说京城了。
天方夜谭。王俭暂且将老人事情放
“薛蟠说他是被人推进河的,你那儿有什么线索吗”
“我提了这事儿,他们说天黑没看清,”邢严顿了会儿继续道,“依我的经验他们那反应怕是看见了,就是没看清楚看身形也大致能判断出是谁推了,毕竟相处一段时间多少都熟悉。”
“一群本无交集的流民竟然还护着自己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就是罪大恶极的人对同处境的都有相惜之意更何况他们本身都是普通民众。”
“确实。”王俭心道,一群可怜人和薛蟠这个呆霸王,这事摊开说说不定还有人觉得是替天行道要拍手叫好,就是真找出了那个人指不定被同情的是谁呢。
只是不管怎样事情都得说个明白,找到人了怎么处置不说至少先得知道动机吧,哪儿有无缘无故出手害人的。
“咱们初来乍到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等进了城找到知县由他出面,想来找到真凶问题不大,再护着人也总归是要自保的,可惜我明早便要离开不能随你们一同进城了。”
“你不用为这事费心,本来你送我们到此已经是仁至义了,没有再牵扯麻烦事的道理。”
两人就此事说了几句随后回房休息,折腾半宿都有些疲惫,大爷独自居住只一条土炕,薛蟠老太太大爷三人挤着睡了,王俭刑严围着灶火脱了外套垫
第二天大早刑严赶路,见薛蟠没醒跟王俭说了一声便离开了,薛蟠昨晚受了惊缓了很久才睡,王俭有意让他多睡会给大爷留了话和一钱银子先行进城,等薛蟠醒了再带老太太进城。
万全算着自家爷这两天就该到了,连着两天守
“爷,我
王俭刚进城门口查完路引便听到了万全声音,抬头望去对方站
想以前和完全出去自己事事顺心,王俭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快步走了过去,万全要了两份馄饨二人边说边吃起来,吃完便引着王俭去了租的房子。
按照王俭的要求,万全
“巩县
“做了十一年知县”
“是,我打听了他以前出任知县地方情况,大体算个能吏,也不知道得罪了谁一直没有升上去。”
张可标,王俭心里默念几遍。
“最近城里有什么被关注的事情吗”
“张可标上任一年以来对当地律法经济民生都做了些变动,要说最值得关注的当属近几日
王俭心念一动,感觉摸到了些门道。
“什么告示”
“生员与百姓一体当差。”
好家伙,王俭不由感慨自己这运气,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了。
雍正朝一共有过几次重大改革,就他知道的其中最为重要的三项耗羡归公,摊丁入亩,士绅一体当差纳粮,现
没想到这个张可标竟是个激进派,不知道是因为他性格如此导致一直
“告示出来了都什么反应”
万全没有直接回复而是想了想才开口。
“按理说应该有些子反应,但是奇的是这么大的事竟然没一个人说话,暗地里互相递话明面上没人谈及。”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种事面上没人说话说明暗地里一定波涛涌动只等哪天彻底爆出来。
“这件事我会注意,还有别的吗”
万全又拣了几个事情说,王俭听着大多用不上没有用心,说着说着日头上来了
“薛蟠”王俭刚要开口询问想起昨晚事情又闭了嘴,也不是神神叨叨迷信,但是总觉得张嘴问了就会得到不好的结果。
“不好了不好了”
万全派出去接薛蟠的小厮边喊边跑进院子,王俭额头青筋直跳。
“那位薛大爷被抓去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