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白不欲让文母知晓他来此的目的,拉了文正书单独出来说话。
文正书与他交浅却言深,江砚白不愿意相信文正书是会害死文寺卿的人。
穆清还留着当年关于那桩案子的账本,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没有销毁。
杜侍郎显然也是知道这本账本的存
那消失的一十八万两银子分成了几次,每次三万两或三万两,
瑞王究竟是被隐瞒还是就是这件案子的罪魁祸首,江砚白现
瑞王与永嘉帝兄弟情深,极得永嘉帝的信任,若瑞王真有参与,这事情便不是那么好办了。
与账本一起被找到的还有几封书信,从书信来看,穆清只是受人指使,穆清从中获利分得了五万两银子。书信的时间跨度很大,最近的一封是两年前的,幕后之人下令,让穆清想办法除掉文寺卿与江砚白。
江砚白当年随老师查案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文寺卿为着他的安全着想,并没有将所有的线索都告知于他。江砚白其实是不知道其中的关键的,但幕后之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也给江砚白一起下了毒。
文寺卿与江砚白都是谨慎之人,想给他们二人下毒谈何容易
穆清也是这么想的,幕后之人回信说,让穆清去找文正书,从文正书那里下手。而且江砚白也找到了文正书的回信,他认得文正书的字迹。
江砚白还记得当年他中毒的场景,那时他刚从康台回来。文母匆匆来告知他,文寺卿失踪已久有几日了。
江砚白当即心急如焚,全力搜索文寺卿的下落,可偌大一个盛京,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只能与黎辞舟一家一户的搜寻,其间饿了只啃两个硬馍馍。皇天不负有心人,地毯式的搜寻让他们找到了文寺卿,
江砚白伏地痛哭,却突然口吐黑血,幸运的是他们当时离春安堂不远,丰敬及时施救将江砚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当时他们还以为是有人
江砚白吃的馍馍,是文母特意给他备的干粮。而能
江砚白不想与文正书拐弯抹角,直接问了,“正书认识穆侍郎吗”
文正书一脸茫然,“穆侍郎从来都是只闻名没有见过面。”
“穆清,穆侍郎,正书真的不认识吗”江砚白直直地盯着他,目光不躲不避。
“砚白你想问什么”文正书觉得今夜的江砚白好奇怪。
江砚白没有说话,从袖口取出了一封信,“这个,想必你不会不认识。”
白纸黑字,熟悉的字迹,即便隔着一丈,
没有落款,没有开头,只有三个字,事已成。
文正书的身子毫不掩饰地抖了起来,江砚白将信纸递过去,他颤着身子迟迟不敢接。
“怎么,自己写的,不认识了”江砚白似笑非笑。
文正书心中翻起滔天巨浪,这张纸条怎么会
文正书拽着江砚白的手臂,离文母住的地方远了些,他扑通一声,就跪
“砚白。是我对不住你。”
这一举动,无异于自揭其短。
江砚白居高临下,“你承认了”
“我我当时实
“所以你就给我下了毒”江砚白低声问。
“不”文正书放声道,“那不是毒,我寻人验过了,那药没有毒,若是有毒我定然是不会同意的。信上说,他们只是想让你生几天的病,不再追查那件事。”文正书信誓旦旦。
江砚白垂首,当年吃了干粮后经过了许久才毒
幕后之人,好谨慎的手段。
文正书结结实实地给江砚白磕了三个响头,“砚白,确是我害了你,你将我带走吧。”
“看
文寺卿失踪之事既然与文正书没有关系,江砚白也不想与他计较了。文正书毕竟是他老师唯一的血脉。
“你真的不追究”
江砚白托起他双臂将人扶起,“好好照顾师母。”
文正书含泪道谢,“砚白多谢。”
“不过还有一桩事情需要你替我解惑。”
“你说。”
江砚白问起此来的第二个目的,打听温美娘。提起温美娘文正书却没来由得心虚,与江砚白拿出信时的震惊不一样,是很显然的心虚。
文正书叹了一口气,“是我害了美娘。”
随后文正书缓缓道出了她与温美娘之间的故事。他与温美娘是诗友,一次诗会温美娘女扮男装与文正书相遇,两人都钦慕与对方的才华,以诗传情。
两人书信往来频繁,却隐瞒了父母,是以
“她被放出宫后,为何不嫁你反而成了窦庚的外室”这里头还有隐情。
文正书又叹气,“所以说是我害了她。其实我父亲当年留下了一些东西。”
文寺卿失踪前几日告诉文正书他要去赴一个约,临走前交给了他一个包裹,若是他出事了,便将这个包裹交给江砚白。
但文正书因为害了江砚白,自觉无颜再见江砚白。他知道父亲与江砚白都是因为那桩案子才遇害的,不将东西交给江砚白,也是想让他脱离这个案子,只要他什么都不知道,便不会有人再害他。
文寺卿留下的东西线索直指窦唯庸,其实窦唯庸运去康台的物资早
文寺卿找到了当年运送物资的官兵,那官兵是个细心的,运送了多重的物资该有多深的车辙,满载的糯米与稻草的重量自然是不相等的,他便偷偷留下了一袋子东西。他将自己的
伍长将兵丁的
兵丁害怕了,他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不敢再声张。战战兢兢几日后,没有人来找他,他这才安下心。
兵丁想要
文寺卿给这位兵丁录完口供后不久,那兵丁就死了。
所以物资交接到温源手上的时候,就是有问题的。至于他们是使了什么法子让稻草又重新变回物资的就不得而知了。
“事关她父亲,我无意中和美娘提起此事。她便存了要入窦府报仇的心思。美娘表面装得云淡风轻,没想到我找好媒人上门时,她却坐上了窦庚的马车。”
“砚白,窦庚的死,和美娘有关系吗”
文正书听说了窦庚已死的消息,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温美娘,虽不知窦唯庸
江砚白也不能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不清楚。”
言罢,他便走了,徒留忐忑不安的文正书。
江砚白知晓了事情始末,反而觉得温美娘的嫌疑小了。即便温源之死与窦唯庸有关系,但窦唯庸肯定不是幕后黑手,温美娘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她想做的应该是翻案,而不仅仅是报仇这么简单。温源一生清誉,去世时却带着满身污名,温美娘若敬爱其父,内心定然是很想翻案的。
可她一个孤女能有什么依仗,唯一还有作用的便是她的美色了。所以她设法让窦庚看上了她,并且极力想让窦庚带她回府。
她并非想要一个名分,而是想伺机进入窦府,查找当年的真相,以及窦唯庸犯罪的证据。
所以
江砚白回府后,没有立刻回房,而是去找了葛涵双。
提起宁氏,葛涵双还有些印象,“她爹非逼着她嫁过去,她当时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能想的法子都想了,还是没用。”
“这事当时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宁氏也是个可怜人,嫁给那么个色中饿鬼。”
江砚白凝神,“窦家就不怕宁氏一头撞死
葛涵双道,“当时还真有人这么猜的,大家都说这桩亲事成不了,绑着可以上花轿,到了窦家还不得闹翻天。就是这一点很奇怪,宁老爷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不仅让宁氏乖乖上了花轿,还让她不可不闹,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
江砚白思忖道,“这宁氏可有心仪之人”
葛涵双想了想,“这倒是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