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朗星稀,山间清风吹地树叶沙沙作响。
到处都黑漆漆的,唯有一处破庙闪着火光,火舌吞噬树枝的声音噼啪作响。
破庙中一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地翻动着面前火堆,时不时添一些柴进去。
火堆对面的稻草从中躺着一个妙龄女子,女子紧闭着双眼,安静祥和。
男人
沈鱼缓缓地睁开眼,按了按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男人。
很明显,她被绑架了。
沈鱼轻皱了下眉,她被绑架了,便说明江砚白没有危险,这是目前来说唯一的好消息了。
黑衣男子也
黑衣男子上斜眼悬胆鼻,垂眼冷脸紧闭着嘴唇,周身气质冷冽,明明很年轻,满头青丝间却有几缕白
沈鱼想站起来,却
宿主,您是中了软筋散
时不时诈尸的系统终于有了点用处,虽然系统不是人,好歹也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沈鱼观察着四周,破庙虽破拾地却很齐整,那边更是什么都有锅碗瓢盆。
静坐了会儿,沈鱼总算恢复了些力气,眼前这男人,她大概可以猜到是谁,若是江砚白惹到的朝廷大员,绑架人不会选这样的山野破庙,此人独来独往,应该是那位久未露面的毒公子。
只是这个时候,该装得不聪明一些才是,“你,你是谁”沈鱼一边问,一边瑟缩地往后退,十分害怕的样子。
“为什么我的手脚没有力气”
沈鱼挣扎着想站起来,聂星终于开口了,“软筋散的药效还没退,明天就没事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我,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人。”
聂星扯了扯嘴角,“没有得罪人吗望湘楼不算吗”
沈鱼皱眉,难道她猜错了“你是望湘楼派来的人”
破庙当中有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一套讲究的茶具,聂星行云流水地泡起了茶,“不是。”
沈鱼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两眼红红,泫然欲泣,“郎君总得让我知道,是图财还是寻仇吧。”
聂星皱眉,江砚白便是喜欢这样哭哭啼啼的女子吗愿以为白手起家的沈鱼会寻常女子不同,却也无甚区别。
沈鱼见他不回答,放弃从他嘴里套话的想法,她口渴得厉害,断断续续道,“我想喝水。”
聂星瞥了她一眼,“自己过来。”哭哭滴滴又娇软无力的女人最是麻烦。
沈鱼坐了一会儿也恢复了力气,佯装害怕又不得不向他靠近,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水。
宿主您演技真好,感觉娱乐圈系统您也可以驾驭
万年不开口的系统此时调侃,沈鱼差点没绷住,只得
她关了静音模式不是想听它说这些。
沈鱼有没有什么毒药,这毒药不也是吃的吗
本系统不危险物品
沈鱼要你有什么用
沈鱼一边轻吹着水,一边想办法,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但直接下毒这一招
她现
只要她不搞幺蛾子,聂星不会杀了她。虽然不杀吧,但她害怕聂星给她来点什么慢性毒药,小命只有一条,她可不想死。
沈鱼996,快帮我检查一下还有没被下其他的毒。
已经检查过了,除了软筋散,没有别的
系统这个鸡肋的功能总算派上用场,沈鱼稍安心了些。
聂星一言不
“这套茶具有年头了吧。”沈鱼出声,“你这龙井”
聂星视线扫过她,抽出腰间匕首拍
沈鱼被吓了一跳,这人还真是喜怒无常。怀柔政策行不通啊
破庙中唯有水流声,沈鱼正琢磨着其他办法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沈鱼尴尬一笑,“大半天没吃东西了,饿了,有吃的吗”
聂星随手一指后面,未剥皮的山鸡和野兔被丢
“五十步远处有条小溪。”
意思是让她自己去剥皮拔毛做饭,沈鱼问,“你不怕我跑了”
“软筋散还没解,而且这山上有狼。”
沈鱼抿嘴,聂星说得确实没错,大晚上的她手脚又无力,能跑出这竹林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要是运气不好遇上野猪野狼
看来
杀鸡拔毛本不费什么力气,但对于中了软筋散的她来说,可是一项大工程。
等拾完野鸡回来时已经是汗水浸湿了里衣,她没有刀,也不敢向聂星去借,便贱了两根何时的树枝打算整只烤了。
沈鱼从未想到过有一天她会和一个绑架他的人相处一室,并且她还悠闲地烤着鸡。
沈鱼撒了些细盐转圈烤着,鸡皮已经金黄酥脆,豆大的油珠滴下来掉进火堆里,火焰一瞬高耸。
热油的声音滋滋作响,野鸡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沈鱼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正想往上撒,忽然手被攥住。
沈鱼皱眉,“你做什么”
聂星拿走纸包放
“安息茴香罢了。”
聂星问检查了确定没问题后还给了她,“你怎的随身带着这个”
沈鱼随意道,“我是个厨子,身上有调料不是很正常吗”采买的时候她顺手塞了一点
“安息茴香不是药材吗,还能做菜”聂星难得说这么长一句话。
沈鱼道,“是药材也是食材。”
撒了孜然的烤鸡有一股神香,沈鱼食指大动,忍着烫手揪了一只鸡腿下来,热腾腾的鸡肉烤得外酥里嫩,孜然香味浓郁,满口都是油香。
聂星看着她。
沈鱼忽视他的目光,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还不忘撕下一只鸡翅来问他,“你要吗”
聂星吞了吞口水,拒绝了。
他看着眼前毫无形象吃饭的女人,深刻怀疑江砚白的品味,“你一点儿不像个大家闺秀。”
沈鱼笑道,“本就不是。”
聂星一直以为江砚白那种循规蹈矩的世家子,会娶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要不是他看见武川被派去保护沈鱼,他也不会相信沈鱼便是江砚白的心上人。
毕竟这形象,实
沈鱼吃完了东西,拾好一地的鸡骨头,打水洗手便打算睡了。此时已经是深夜,还不知明日会
沈鱼的乖巧让聂星总算找到了一个优点,不吵人这点还行,不然他要考虑考虑给她喂哑药了。
春安堂,江砚白把聂星的信交给了丰敬。
丰敬闻过,“是他的惯用的香。掳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亏他使的出来。”
江砚白讪笑,“现
丰敬带他去了一处秘园,是个全由琉璃瓦搭建的小屋,说小屋也不甚恰当,药圃更合适。
这种种药的法子还是丰朗当年从古书上看来的。
“药圃地上种了药无意引来了蝴蝶。”丰敬道。
“蝴蝶”
丰敬继续说,“此蝶非普通蝶,而是药蝶。”
药蝶便是能识别各类药的蝴蝶,经过训练它能找到特定香味的药材。
“不过这药蝶
丰敬这话宛如当头一盆冷水浇
瑞王伏法是早晚的事情,但此案牵连甚广,处理上两三个月也不是没有可能。瑞王必定被严加看守,他要
江砚白越想越心凉,甩袖欲走,是他没有保护好小鱼儿,怪不了任何人,后悔,忧虑,担心,懊恼
“砚白你去哪儿”丰敬见他状态不对出声询问。
江砚白道,“进宫。”他去求一求永嘉帝,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要去试试
“你疯了”丰敬大骇,这还是那冷静自持的江砚白吗。
江砚白低垂着头,哑声道,“我想不到想不到别的办法。”即便再三对自己说沈鱼暂时不会有危险,但现
聂星若给她下毒怎么办她正受折磨又怎么办
他不能细想,一细想便都是沈鱼受伤的模样。
丰敬叹了口气,“只要他
“以后说话一次性说完。”江砚白大喜大悲被丰敬气笑。
“你笃定他就
江砚白眼睛亮起来,“我确定。”聂星是个思路周全的人,他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掳走沈鱼,便是知道他只有那个时候有机会。
一旦江砚白回府,聂星的计划便会全盘落空,他喜欢
两年前是,如今也是。江砚白肯定聂星就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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