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上的伤口已经不再往外渗血,不仔细看几乎都看不出的一道小口子,江砚白抽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捂着她的伤口。
他满眼都是疼惜,“疼吗”
沈鱼轻笑,“皮肉伤而已,哪里就那么金贵。”
她语气平达地说着,眸间熠熠闪光,她总是这样的温和从容,即便身处险境依旧风雨不动。
他的小鱼儿啊,聪明机敏地让他心疼。
江砚白后知后觉,“你也吃了东西不是吗”照聂星的谨慎性子,沈鱼若不吃,他不会这么放心。
“我吃的少,没关系。”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空谈。
江砚白还是不放心,非得带着她去丰敬那里检查下身体才行。
沈鱼本想拒绝,对上他自责又担心的目光,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江砚白给大理寺的人放了信号弹又让人通知了沈记众人沈鱼已经脱险。
春安堂内,丰敬仔细地给沈鱼把了脉,“脉象平稳,没事。”脖子上的伤也涂了药膏包扎好。
江砚白再三确认道,“真的无事”
丰敬被他问烦了,扔了个眼刀给他,“难道你还希望她有事”
江砚白实
“我真的没事。”沈鱼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是自己受了伤,怎么还得反过来安慰他。
江砚白伸手抚上的颈上的伤,“小鱼儿”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阿莓风风火火地冲进来,看见沈鱼安好,然后便开始哭,“小鱼啊”
与她同来的还有武川,武川给她鞠躬,“对不起,掌柜,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才几日不见,阿莓的脸色比她还差,眼底一圈青黑,一张肉肉的小圆脸都瘦削了不少。
本就被阿莓哭得心慌,武川行了个大礼更是让沈鱼一头雾水。
“小武不必如此,你只是沈记的护卫师傅不需要照看我的安危。”
武川怯怯地看了江砚白一眼,瞧见江砚白轻轻点头,才道,“师兄让我保护好你,我没做到。”
“师兄”沈鱼睁大眼,看向江砚白,“你是他师兄”
江砚白点点头。
沈鱼轻声喃喃,“难怪”武川的武艺不似常人又时常不
“未经你的允许就派人过去,还请小鱼儿勿怪。”江砚白觑着她的脸色,有些小心翼翼。
他派人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沈鱼虽有些不快,责怪他的善做主张,不过念
江砚白笑起来,“好。”
武川不花钱就看了一场变脸,心中甚至怀疑起来,这还是他那霁月光风的师兄吗
阿莓还
“你不
阿莓睫毛上挂着泪珠,好不可怜,沈鱼轻轻替她擦去泪水,心头微微震,消失,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她就要回去了。
即便她能舍下江砚白,那阿莓,王大厨,阿蓉,阿芝,崔四常二和那几个小鬼头,还有她一手开起来的沈记,她真能割舍下这许许多多,毫不留恋的走吗
沈鱼良久的沉默让阿莓害怕,忙问,“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小鱼你怎么不说话”
沈鱼缓缓抚过阿莓的
沈鱼有些明白了为何当初系统说这个任务很难了,初时她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而
退一万步说,她放弃了所有回去,然后又要白手起家,现代社会的通货膨胀一百万并不是什么天文数字并不能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而再次开饭店也会面临许多的不确定因素。
沈鱼心情复杂,多种情绪
只是面对着阿莓,她真的不忍心说实话,只好委婉道,“阿莓,世事无常,而且人终有一死,万一我比你先走呢”
阿莓的确还是孩子心性,死死抱住了沈鱼的腰,“不行,我不准,小鱼要长命百岁。”
江砚白看着她的神情,察觉了一丝异样,小鱼儿似乎话里有话。
沈鱼没病也就不
江砚白将人送回崇安坊路过大理寺时下了车,对沈鱼道,“我先走了。”聂星虽中了毒但只是昏迷,瑞王一案还有其他诸事需要他去处理,实
沈鱼不是第一次看他的背影,从前只觉他身姿挺拔,脊背宽阔,如今再看倒品出些不一样的来。他也才二十好几的年纪啊,换成现代只是大学刚毕业,便要处理这许多事,平衡朝堂势力,躲避明枪暗箭,上面哄着皇帝,底下敲打下属。
他总是很忙,忙得不见人影还要抽出时间去金鸣坊见她,面对她是总敛去一身疲色,神情自若。
瑞王一案,轰轰烈烈查办了好几个月,从初夏到深秋,总算是慢慢落下了帷幕。
沈鱼也渐渐不去金鸣坊转而又回到了崇安坊,柳香给她找的那两个厨子已经能很好的上手不用她再时时刻刻盯着了。
说起这两个厨子与那日比试也有些关系,这两个厨子便是那日与她讨要辣椒的金老的徒弟。金老的徒弟不少,金老早有意向让他们出去历练一番,沈记恰好是个不错的平台。
今年的互市节扎西又来了,给她带来了更多的干辣椒,并且想方设法将种子也带来了。
沈鱼兴奋不已,终于不用时刻担心会穿帮了。
沈鱼请扎西吃了薯片与薯条,扎西不可置信这美味的食物竟然是他常吃的土豆所做出来的。
扎西连声赞道,“大齐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这一年扎西回去学了些大齐语,两人的沟通已经不需要江砚白再翻译了。
扎西琢磨出了能将辣椒带过来的办法,能保证一定量的供应,沈鱼便与他签了契,让他可以多来几次,不必等着互市节。
扎西觉得沈鱼要的量有些大,担忧道,“您不担心东西卖不出去吗”
沈鱼哈哈一笑,“不会的。”辣椒这东西自从传入中原历史上便一直有了它的身影,经过了时间的考量,从前的古代人能喜欢吃,这里的人也绝对能接受,就像金老便是无辣不欢。
而且辣椒能做辣椒面,辣椒酱,即便真的卖不出去,她也能及时止损。
扎西临走前向她讨教薯片与薯条的做法,沈鱼也没有
扎西听完摇摇头,好东西果然费功夫。昆仑贫瘠,即便做出了薯条与薯片也应该鲜少有人买,成本
了却辣椒这桩心事,沈鱼专心去关注土豆的生意了。
土豆这东西繁殖太快,才半年的光景就从一亩变成了三四亩,沈记的土豆鸡爪煲卖的好,自然也有人眼馋。
有样学样去胡市找,土豆是买到了,价钱却翻了一倍,不知谁透露地土豆寄货可居,胡人纷纷涨了价。
为了利润有些咬咬牙也就买了,只是怎么都做不出如沈记一般的土豆菜,卖不上价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得,这土豆菜果然不是谁都能做的。便
小食肆老板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沈记要的价并不高,搭几个菜方子划算得很,众人蜂拥而至。
沈鱼成功从一个食店老板娘成了卖土豆的大户。
阿莓看着来买土豆的人,问道,“小鱼,有那么多菜方子吗”
沈鱼笑道,“那可多了去,戒子土豆,煎土豆饼,拔丝土豆,黄焖土豆,焗土豆,土豆鸡丁,锅巴土豆,土豆丸子况且我有没说给的菜方子要不同啊”
阿莓只听着便觉得被土豆砸了个满头,眼前都是“土豆”这两个字
“还没说完呢,还有红烧土豆,土豆肉片别捂耳朵呀”沈鱼故意逗她。
阿莓捂住耳朵往外跑,再听下去她就要变成土豆了
“小心些”阿莓没看路,差点撞上迎面的江砚白。
沈鱼看见他来,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温和一笑,“来了。”
江砚白也笑,“离我远些,两日没梳洗了。”
江砚白仍是那身绯色官袍,官袍上多有褶皱。他面容疲倦,下巴周围有一圈青黑色的胡茬,难得的邋里邋遢。
不过胡茬
沈鱼问,“要洗把脸吗”
江砚白抿唇笑,“要。”
两人进了内堂,沈鱼打了盆水,深秋的水有些寒凉,锅上烧开的热水总是不缺,兑成温水,沈鱼替他绞了帕子,递上温热的巾帕。
江砚白接过巾帕,脸上一直挂着笑,“多谢小鱼儿为我侍巾。”
晋书烈女传有言,妾仰侍巾栉,侍巾乃亲密如夫妻方可做。
然沈鱼显然不懂其深意,“不必道谢,举手之劳。”
江砚白擦了把脸无奈地笑了,他的小鱼儿不同意于寻常的闺阁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江少卿这是夫妻才能做的事。
直女沈鱼听不懂
总结撩了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