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入了冬,伙计的新衣也得安排上,沈鱼总是忘了这些庶物,幸好还有邓氏提醒。
邓氏不愿
沈鱼笑言,纯纯的下岗妇女再就业
开了新店,要管的人也多,沈鱼渐渐有些分身乏术,便将此事交个了阿蓉阿芝,她们俩有经验又懂礼,实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几月过去,两人以旧带新还自己琢磨出了一套训人的法子,与现世的酒店领班也差不离了。
员工培训好了,岑闲的店铺也跟上,率先
岑闲又赁了三十亩地去专门种土豆。自之前啤酒花的事件后,岑家便特地找了几位通农桑的能人,如今这啤酒花
岑闲忧心少了番茄酱会不好卖,“椒盐的味道还是差一些。”
沈鱼可恨这地方没有食品添加剂,不然什么味道都给你整出来。“也不必担心,可以转换一下思路。”
“何意”
如今制作番茄酱的成本本就不低,索性就将此配料定个高价,椒盐的是寻常价钱,要加这番茄酱就得加钱。
“还可以异族之物打出名头”俗话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人是如此物也是如此,大家天然多不熟悉的东西有好奇心。只要确定此物无害,打出珍稀少有的名头,总不会缺拥趸者。
岑闲对此表示怀疑。
沈鱼给他举了个例子,“市面上是西北的皮革荬得更好还是昆仑的”
岑闲不假思索道,“自然是昆仑的。”
“为何呢,明明西北的皮子与昆仑的皮子相差无几,昆仑之物却贵上一倍呢”
“这”岑闲不能否认,沈鱼说的确实是实话,昆仑商人借胡市打响了名头,但昆仑苦寒来一次大齐实
仔细想想大家确实被物以稀为贵这个想法带入了误区,说到底这不过是那些皮货商人为了卖货而想出来的说辞而已。卖番茄酱与卖昆仑皮货都是一样的路数。
沈鱼还建议,“可以搭配些故事来卖,譬如上次的探花花糕。”名人效应向来好用。
岑闲会意后立即着人去造势,小小的番茄酱成了关外奇珍。也是巧
孙儿被小吃店香味吸引,买了些炸排骨与薯条薯片,店主人推荐这价高的番茄酱,首辅自不会差这么几个钱,见孙儿喜欢便要了些。
老人本对零嘴之类的不感兴趣,只是孙儿孝顺非要让袁老相公尝一尝。袁老相公一入口便被这酸甜的酱给吸引了,他最爱酸甜口之物,此酱酸甜适中还有股奇异的果香,滋味甚美,搭配着略有些油腻的油炸之物最合适不过。
袁老相公回去后便对这酱心驰神往,可偏偏小吃店就是不单独卖,只
有钻营者得知,查小吃店乃岑沈两家合资,求到岑府,愿使百两买酱。岑家人多,难免有心怀不轨者,见财帛动心,悄悄从店中偷得一瓶。
钻营者大喜赠此酱于李老相公之子,李老相公未做他想,只当是儿子孝顺。送礼者乃一小官此前犯事妄求李老相公高抬贵手,本以为送完酱即可高枕无忧,却不想等待他的是锒铛入狱。
送礼者不服,闹将起来,直言李老相公了礼不办事。李老相公力辩自己并未礼,两方各执一词,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后命大理寺专人调查,才知事情起因只为一瓶番茄酱。
李老相公入仕多年不想自己一点微末爱好差点让一生清誉被毁,教训了儿子后自己上金銮殿请罪。
永嘉帝得知后笑道,“本非爱卿过错,何来降罪。”
李老相公反思此事,盖祸起口舌之欲也,遂令家人不准随意将自己喜好透露于外人。
此事虽落幕,百金卖酱的故事却流传甚广,有人好奇这番茄酱是否真如传闻中美味。
“番邦来的东西,真有那么好吃”
“能卖一百两呢”
“云来小吃店不是有卖吗,一尝便知”
慕名而去店里买吃的之人越来越多,都要来尝一尝这价值百金之酱是何滋味。
有人吃完后觉得传闻有误,也不如何,有人吃完后甚和口味,又来回购。不论如何,这番茄酱的名头算是打响了。
客似云来自不必说,财源也是滚滚来。
沈鱼手里有了闲钱便打算买屋置地,这似乎是她这个理财小白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而且沈记这么一大帮人,有家有室的还好些,万一她走了总要给其余人留点傍身的东西,反正她也带不走。
沈鱼率先想买的,就是崇安坊沈记的地皮了,只是许家人已经搬走她也没有联系方式,当初他们卖地也并未找中人。如今的地皮主人是谁,沈鱼是不知道的。
还是邓氏出了个主意,“土地过户,府衙中应该有存档的。峰儿有个同窗正好是管这档子事的,要人家帮忙查一查就行。”
这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而已,沈鱼让陆峰代为转送了一些吃食,那位同窗很爽快地便帮她查了。
邓氏知道地皮主人时,觉得意外但又
邓氏努努嘴,示意后院,后院与江府只隔了一条小巷。
沈鱼微愣,“是他”预谋许久,一个字也没有透露,还蛮符合江砚白的性格。
“掌柜还要买吗”
沈鱼挑眉道,“当然要买。”攥
当天傍晚,沈鱼让武川去通知江砚白,晚间请他吃饭。
江砚白狐疑,“小鱼儿特意来请我吃饭”深知沈鱼的个性,让他觉得这里头有诈,开始反思这几日难道有哪里做的不对惹她生气了
武川调侃,“一顿饭而已,师兄怕什么。”
也不是怕,只是不知她古灵怪的法子多的是,用
不过小鱼儿第一次邀请他吃饭,便是鸿门宴也得去。
武川不怕死道,“师兄,掌柜这还没过门呢,你便如此怕了,过门了那还了得”
江砚白觉得这个师弟三天不打就想上房揭瓦,“城里带待够了,想回山上了”
武川连忙求饶,“可别”派他去保护沈鱼皆因聂星的外部威胁,现如今聂星已死,武川的确也没有留
但武川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江砚白三番两次暗示他该走了,就是装听不见不想走。
次数催多了一个大男人还跑到沈鱼那里去告状,连十几岁的阿禹也不如,江砚白自觉武川丢了师门的脸,并不是很想见到他。
晚间,江砚白处理完公务便去赴约,临进门前还整理了下姿容确定无妨后才进去。
沈鱼着冰蓝君子兰花纹上袄袖口用兔毛滚了边,下身织金月白长裳,
更令他眼前一亮的是沈鱼额间牡丹花钿,红似火。
屋内只摆了两桌,一桌坐满了沈记众人,两边只以帘相隔,桌上都摆了热气腾腾的锅子。这是沈鱼入冬新琢磨出来的玩意儿,锅子还有一分为二的,可辣可咸。
沈鱼难得穿一回宽袍大袖的衣裳,她总嫌弃干活时不方便。
沈鱼脸上带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砚白浅笑,这眼福可不是那么好饱的。
“小鱼儿为何摆宴于我”江砚白看着眼前的菜色和锅底,心底猜测着是否要像上次捉弄黎辞舟一般来捉弄他。
只是眼前这锅子虽是个吃鸳鸯锅的,但两边的汤底一式一样的奶白奶白的。与众多火锅食材不太相宜的,只有那一盘饺子了。
沈鱼轻笑,“阿砚莫不是忘了,今日冬至。”
江砚白轻叹,“确实忘了。”由记得去年冬至大雪封山两人
沈鱼往火锅里下菜,“你先吃些饺子,其余菜一会儿就好。”顺手帮他把酱料调好,摆到土他的面前。
江砚白心底奇怪的感觉越来越重,可沈鱼眉眼温柔,笑意绵绵,他反而不习惯了,面上有实
火锅里的肉片滚了几遍便被捞了上来,沈鱼拿公筷给他夹道碗里,“吃吧。”
江砚白心思不
“咳,咳”
沈鱼见目的得逞,大笑起来,不忘给他递上白水。
江砚白不怒反笑,方才奇怪的感觉终于没有了,挺好。待停下咳嗽,江砚白问,“小鱼儿原何如此,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沈鱼双手捧脸道,“我竟不知,江少卿还是个大地主。”
事情久远,江砚白几乎都快忘却,关于地的事情也只有这一件了,“你可是恼我没告诉你”
“我不恼啊,只是想让你尝尝新研制的泡椒锅底,如何”沈鱼是真没有生气,江砚白帮了她大忙,她有什么理由生气。
只是新得了泡椒想试试它的威力,江砚白永远这么冷静自持,沈鱼真的很想见见他被辣哭的模样。
沈鱼拿了五百两银票出来,“我要买地。”
江砚白笑着接过,“好。”其实他更想赠予她,但沈鱼定不会愿意的。
沈鱼了却大事,内屋雅间忽传出一声尖细嗓音,“店家,加菜。”
江砚白才注意到内堂还有一桌,而且这声音,有些耳熟。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