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调情,当心佛祖惩戒。”
齐岷拿过虞欢手里的高香,往香炉里插时,提醒“佛门重地,莫要喧哗。”
虞欢明知故问“我哪一句喧哗了”
高香确实难插稳,齐岷换个地方,听得虞欢道“叫你一声哥哥,难道还见不得人”
说着,语调开始暧昧“又没叫情哥哥。”
有香灰落下来,烫
“我烧的是增缘香,佛祖当庇佑我。”
“”
齐岷低头看了她一眼。
有人
虞欢接过来“哥哥替我烧了高香,这三支,当然该由我替哥哥供奉给佛祖。”
不用多说,那三柱也是增缘香。
敬完香后,僧人领着众人前往天王殿里拜佛,辛家兄妹跟
辛蕊用胳膊肘撞了辛益一下,辛益了然,及至门槛前,殷勤地
“”虞欢瞄他一眼,莫名其妙。
辛益皮笑肉不笑“其实说起这永安寺,我比令兄要熟悉得多,齐姑娘若不介意,不如由我来陪伴吧”
虞欢明确说“介意。”
辛益“”
辛蕊“”
天王殿里正中供奉着一座高大的弥勒佛像,左右则是威风凛凛的四大天王,虞欢跪
辛家兄妹二人杵
拜完弥勒佛后,众人接着往后走,永安寺很大,天王殿后是药师殿、卧佛殿、观音殿,每座殿里都供奉有佛像。
虞欢一一拜过去。
辛蕊
“求姻缘。”
僧人听闻,有话要说,辛益伸手打断“说起求姻缘,后山那边正有一棵姻缘树,不如我带姑娘去看看”
虞欢意外地看他一眼,接着看向齐岷“哥哥知道那姻缘树吗”
齐岷“知道。”
辛益“”
辛蕊“”
虞欢于是跟着齐岷朝左侧长廊走去,二人身形一高一矮,一英武,一玲珑,从背后看着,有眼的人都要赞叹一声“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辛蕊快气成了一只河豚。
辛益于心不忍,凑至齐岷那边,苦苦恳求“头儿,给我一次保护王妃的机会吧。”
齐岷知道他的心思,两厢权衡后,回答“下次。”
“”
辛益屏息,变成了第二只河豚。
僧人随行,见辛益没跟来,便热情地给虞欢介绍那姻缘树的来由。原来,永安寺是百年老寺,而后山上的那棵姻缘树的寿命已有三百年之久,
“说起来,三年前,齐大人也
僧人笑着谈起往事,虞欢一听,来了兴致“哦哥哥那么早就开始求姻缘了”
齐岷现
“随便一求。”
这是实话,三年前的那条姻缘红绸,乃是辛益硬塞给他的,他嫌拿着麻烦,便顺手挂到了树上。
“求姻缘怎能随便这样不虔诚,难怪我至今没有嫂嫂。”虞欢接嘴接得像模像样,对僧人说道,“劳烦师父一会儿再多给我一条红绸。”
庭院里有小门直抵后山,僧人
这棵姻缘树,乃是一棵三百多年的梧桐树。
众人
红绸一共有两条,虞欢把那条多出来的递给齐岷。
齐岷想了想,仍是接了过来。
“哥哥想娶怎样的嫂嫂”虞欢
齐岷听她让僧人多准备一条红绸时,就已料着会有这一遭,听完眉目不动,将那天敷衍辛益的话拎出来“端庄,贤淑,聪慧,话少。”
虞欢脸厚如墙“听起来,跟我有些像。”
齐岷便补充“相貌一般。”
“假的吧。”虞欢没忍住,斜乜他一眼。
齐岷得这一眼,莫名很顺心,抬手把红绸系
“千真万确。”
虞欢看着他漆黑的眼,心知他是成心的,低哼一声,伸出红绸,示意他帮忙系。
齐岷不动“既然想求姻缘,那还是自己系更有诚意一些。”
虞欢不肯“树太高大,我够不着。”
齐岷下颌微动,指一指一条靠近虞欢肩膀的树枝。
虞欢嫌弃“太矮了,我看不上。”
齐岷“”
二人一时对峙,虞欢问那僧人“师父,可有绸条一定要自己系上才算有诚意的说法”
僧人笑念一声“阿弥陀佛”,回道“施主是齐大人的胞妹,兄长帮妹妹求一求姻缘,佛祖只会感念二位兄妹情深,庇佑二位都心想事成。”
辛家兄妹
虞欢仰看齐岷,笑着摇一摇红绸“哥哥,听见了”
齐岷看着她那双促狭的桃花眼,没再反驳,拿过红绸后,转身系
虞欢脸色微变“你”
齐岷三下五除二系完,两条崭新的红绸相隔半丈,
虞欢不甘心,恨声说“你会后悔的。”
齐岷回头,一脸无所畏惧。
姻缘求完了,僧人提起寺里的住持云心方丈,说方丈这会儿应该就
齐岷答要,僧人便领着众人返回寺里。
辛蕊跟
辛益板脸“你咒谁呢”
辛蕊扭开头,气得快哭了。
念佛堂跟后山仅一墙之隔,左侧紧挨着大雄宝殿,右侧是
“住持”
僧人大惊,忙要推门查看,却听里面有人怒喝“丢人现眼恬不知耻我我怎会教出有你这样的孽徒”
僧人一震,反应过来是住持
齐岷等人驻足
僧人折返回来,赧然道“齐大人,实
齐岷示意无妨,瞥一眼门窗紧闭的念佛堂,道“既然住持
僧人解释道“住持
僧人说话时,又有骂声断断续续地从念佛堂里传出来,然而东一句、西一句,浑然不成逻辑。并且,那愤怒的骂声里颇有一丝虚弱,令人感觉外强中干。
齐岷不多言,略一点头后,向辛益使了个眼色。
辛益跟从他多年,当下心神一肃,朝僧人笑道“慧清师父带大人他们先行,我突然有些内急,解决完便过来,不必等我。”
僧人不多想,告知茅厕方位,因震慑于念佛堂里的骂声,便没
辛益离开后,闪入墙角,并未朝着僧人指引的茅厕方向而行,而是纵身一跃,悄声落
底下的骂声
空阔的念佛堂内,云心方丈正被一香客装扮的男子五花大绑,嘴里紧跟着塞上布团。
“臭和尚,骂起人来倒是有几成功力。”
云心方丈嘴里呜呜有声,似仍
辛益凛然,盯紧那名香客,便想一窥真容,冷不防香客抬头看来,忙迅速放下青瓦,提气跃开。
僧人领着齐岷等人返回前院时,原本人影寥寥的寺庙里多了不少香客,齐岷眼观八方,不离虞欢左右,正聚会神,手背突然被挠了一下。
是虞欢的手。
齐岷忍住心头的痒意,侧头。
虞欢走
“哥哥离我太近了。”
齐岷抿唇,并不挪开,虞欢便故意往旁侧走。
齐岷抓住她手腕,拉回来,瞥见她上扬的唇角。
“有意思”齐岷忍不住沉了声。
四周是来往的香客,有人朝他们看,虞欢先前的不满被此刻的愉悦冲散,笑着说“有啊。”
齐岷又看见了她尖尖的、俏皮的梨涡。
前头便是天王殿,僧人指着前头的一座歇脚的凉亭,问齐岷可要
齐岷移开看虞欢的目光,回可以,便
妇人似
“奴家王氏,见过恩人们”妇人抱着哭闹不止的孩子施了一礼。
辛蕊正因齐岷、虞欢二人当众打情骂俏七窍生烟,见状一愣“你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让你先回家给家人请大夫吗”
妇人脸上略有赧然神色,然而笑着道“承蒙姑娘大恩,只是婆婆有交代,奴家不敢不从。这是奴家刚才
说着,便把平安符送来,辛蕊接住,心头一暖。
妇人拍哄着怀里的孩子,怯怯地看齐岷一眼,又送上一个平安符。
齐岷没推辞,接下时,瞥见襁褓里啼哭的婴孩,孩子看着并不孱弱,然而想是哭闹太久的缘故,声音沙哑,脸蛋也憋红了。
妇人见齐岷接下平安符,松一口气,朝齐岷身侧走上一步,给虞欢送平安符。
齐岷伸手拦住。
“多谢。”齐岷音色平淡,替虞欢接了平安符,把妇人隔离
妇人脸上闪过一抹异色,退开来,又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把下一个平安符送给同行的春白。
“还有一位恩人”
辛蕊知道妇人所指,说道“那是我兄长,你给我便行了。”
妇人依言把平安符送上,又说了些感恩、祝福一类的话。
春白这时疑惑地道“夫人的孩子一直这样哭,可是饿了”
妇人哀伤地道“先前喂过,可吾儿患病,一直吃不下。”
春白叹息一声,说道“寺内焚香太多,恐对稚儿不利,夫人要是没什么事,还是早带孩子回家,请个大夫看看吧。”
“是多谢姑娘提醒。”
妇人垂目应答,终是无话可说,转身离开。
虞欢忽然道“夫人留步。”
妇人一愣,眼底掠过光亮。
齐岷皱眉,听得虞欢道“稚儿疾患,我略懂一二,夫人可介意让我看看孩子”
春白怔忪,心说王妃什么时候懂过医术却见那妇人很快走回来,捧着孩子要给虞欢。
齐岷立刻跨出一步,把虞欢护
妇人脸色明显一变。
“黄毛丫头,你懂什么医术。”齐岷抱着呱呱而泣的襁褓婴孩,眼盯着面前瘦瘦高高的妇人,“还是等辛益回来,让他看看吧。”
这回轮到辛蕊呆住,她家二哥啥时候会给稚儿看病了
“春白。”齐岷叫来春白,让她抱住孩子。妇人低头站
虞欢袖手站
很快,辛益返回,直奔齐岷身侧,探头
齐岷嗯一声,道“吧。”
“现
话声甫毕,杵
来往于周围的香客里立刻迸出数条矫健身形,直扑那妇人而去。
永安寺外,山风卷得树林鏦鏦铮铮,程义正坐
“来路不明的刺客”程义正一愣,立刻又问,“辛六娘如何”
“寺里打得厉害,一时没看清,不过齐大人似乎早
程义正略松口气,然而眼底戾气并不消散,看向伺候
那名唤庆安的扈从正是先前
程义正挑眉,略一思忖后,唇角微勾。
“听着,”程义正伸手一敲车窗,对外吩咐,“先派一拨人进去,趁乱劫走辛六娘,另外再派一拨人埋伏
“是”
扈从兴奋地领命,回头招呼众人,开始行动。
程义正坐
如果今日燕王妃一命呜呼,那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行,那就只有让她牺牲名节,做一回齐岷的女人了。
作者有话说
欢欢我谢谢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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