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场后,薛义山揽着明溪的肩膀就往军营里的小院走。
明溪看了眼顿时噘起嘴的田英,心说拯救一下薛义山。
哪知薛义山攀着她的手,随着她的挣扎而加大了力道。
薛义山只当明溪腼腆,用力箍着她的肩膀,絮絮叨叨道“不要不好意思,今天咱爷俩好好喝上一壶。”
“添丁也算人生大喜,夫人先陪”
薛义山回头同田英说话,却
薛义山挠了挠头,低头看向怀中比他身型小了一半的新儿子,问道“我哪里招惹你义母了吗”
没等明溪回答,薛义山脑海中飞速闪过这几天他做的每一件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没招惹。
本着不管招惹没招惹都是他错,铁搓衣板难跪的理念,薛义山松开明溪的肩膀,扯出笑脸迎上前。
隔得比较远,明溪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不过从田英绽放的笑容来看,薛义山是个会哄人的。
薛义山搀着田英回到明溪身前,他拍了拍明溪的肩膀,说道“你先陪你义母说说话,我叫上你几个哥哥去做几个菜。”
说完,薛义山一溜烟小跑,看方向似乎是伙房。
现下魏州军营中除了老五以外,还有老三、老七、十二。
明溪陪着田英
四个有着刀削斧凿般面庞的高大男子跟
路过田英身边时,他们不约而同颔首问好“义母,小十三。”
田英微微颔首,伸手拍了下呆住的明溪。
明溪这才反应过来那句小十三是
老五晃了晃手中的酒坛,爽朗大笑“不醉不归。”说完他径直走向后厨。
十二一脸稀奇地打量着明溪的长相,下意识靠近明溪,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他惊讶道“咦,小十三的脸好嫩滑。”
“真的吗”老三把右手的肉挪到左手,也上前捏了捏,“嚯,难怪说他貌比兰陵王。”
明溪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现
“是吗是吗”老七挤开两人,正要上手。
明溪偏头看向田英求救,同时嘟囔道“哥哥们欺负人。”
田英干咳一声,围着明溪的老三和十二乖乖地拎着酒肉往后厨走。
老七把手里的酒坛子往地上一放,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双手夹着明溪的两靥用力揉搓。
明溪的两瓣唇直接被挤成金鱼嘴,一张一合,看上去可爱极了。
“哥哥过分。”明溪说得极其艰难。
“哈哈哈哈哈”老七笑出眼泪。
田英抄起桌上的鸡毛掸子朝老七的手抽去,就要被鸡毛掸子抽到时,老七飞快拎起酒坛,身子弯成弦月,躲过鸡毛掸子。
“都是男人,摸一下怎么了”
老七躲过追打他的田英,绕了一大圈,扒着门框说道“义母偏心,有了小十三就不疼我们这些大的了。”
田英直接将鸡毛掸子扔过去,老七连忙缩回头,哼着曲儿往后厨走去。
“进了门,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田英嗔怪地看了眼明溪,“你若以女儿身来,他们指不定有多高兴,也不敢这般放肆对你。”
刚才她
管现
明溪挠了挠头“我也没想到将军”
田英打断她的话,戏谑着问“还叫将军”
明溪立即改口“我也不没想到义父会认我做义子。”
虽然她最初的想法就是捞个干儿子的位置,但从来没想过会这么简单。
薛义山烧的一手好菜,像这种家宴都是由他主勺,几个干儿子从旁协助打下手。
一桌满满当当的吃食,谈不上多致,闻起来却是香味十足。
薛义山率先入座,夹了一箸炙羊肉搁
田英挨个分酒,叮嘱道“这酒烈的很,都只能喝一壶,不能喝多了。”
说句话的功夫,明溪的面饼上除了薛义山夹的炙羊肉外,还多了老五夹的炙牛肉,十二放的大葱。
老七见饼上满了,特意为明溪的碗中打了勺羊汤,还不忘撒下几颗葱花点缀。
明溪费力地卷起裹满配菜的肉饼,一口咬下去满嘴喷香。油汁绽放于舌尖,辛辣之味与肉香融合,一切恰到好处。
“配羊汤喝才实
羊汤色白似奶,顶上漂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脂,明溪端起碗尝了一口。
她本以为会腻,没想到羊汤入嘴,竟然鲜而不膻,香而不腻。
老七眨巴着眼睛,期待地问“羊汤是我做的,怎么样不错吧”
明溪夸赞道“好喝。”
老七得意地挑眉“那是,没参军前我可是酒楼里的掌勺。”
薛义山端起酒杯一饮而,眯着眼睛揭他老底“放屁。”
他转头看向明溪,笑说“别听他的,他
“义父此言差矣,凡事贵不贵多,”老七老神
“兔崽子你”薛义山气得吹胡子瞪眼,
薛义山连忙表忠心“我家夫人能文能武,就算皇帝要把他的皇后给我,我也不要。”
说着他身子一歪,倒
其余几位对这场景见怪不怪,大多神色自若地吃菜喝酒。
一个肩宽体胖的络腮胡大汉撒娇实
一旦开口,笑穴仿佛被点中一样,她怎么也停不下来。
深感受伤的薛义山下达了务必灌醉明溪的命令,得到命令的几人一杯又一杯敬明溪,直把明溪灌的不省人事。
田英没多少酒,抱起明溪朝房间走去。
醉酒的薛义山亲眼目睹自家夫人,打横抱起他的小义子,脑筋一个弯没转过来,扑通一声跪下。
他抱住田英的腿哭天抹泪“夫人啊,你同我讲一句话实话,你是不是看上小十三了”
田英脸色难看几分,一脚踢开薛义山。
薛义山哭哭啼啼缠上来“这么多年我一个妾室都不敢纳,我不管,你也不能养男宠。”
“什么男宠”老七迷茫地睁开眼睛。
薛义山继续抱着田英的腿,还不忘抹了把鼻涕到她的裤腿上,像个小孩一样哭闹。
“我不管,你不能找小白脸。你要是找了,我就就一头撞死
桌上剩下几人稍稍清醒,赶忙去拉醉酒
奈何薛义山实
田英踢了脚躺
她守
月上梢头,庭院深寂静一片。
田英临窗而坐,斜眼看向乖巧安睡的明溪。
武功了得,看谈吐文也不差,酒量也还行,只可惜生而为女。
倘若她是男儿,这天下,她也该争一争。
一出生便已注定。
田英幽幽一叹“真是可惜。”
一眨眼就到年下,军营里的日常训练也都搁置下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又活一年的喜悦。
来魏州接近两个月的明溪,逐渐
不论是因为她连战十五人,还是因为她单刀杀刘灰,又或者因为她是顶头当家人的第十三个义子。
总之,牙军承认明溪的校尉之职。
腊月二十三,军营旁的学堂休了学。
许久不见明溪的明鹰扬挎着布包,一蹦一跳跑到明溪面前。
“我两个月就赶上他们的进度了,先生都夸我聪明。”明鹰扬束着
明溪低头看了眼尾巴翘上天的明鹰扬,揭下鬼面具搁
明鹰扬掰着手指头说“张仪说秦王曰、天下之士合从相聚于赵,还有负荆请”
“那你就讲讲张仪说秦王篇。”明溪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明鹰扬不怯场,大声道“先生说,张仪先生游说秦惠文王之言,通篇循序渐进、层层相扣”
明溪认真听他背完学堂先生说的话,然后摇了摇头“你记性很好,但书不是这样。”
以为会得到表扬的明鹰扬傻了眼,他露出不理解的目光。
明溪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道“先生讲文章,不是为了让你把他说的话背下来。”
“你学习文章,是为了解文章描述的事件,结合当时的时代分析事件中人物的动机及带来的结果。”
“这样做有什么用”明鹰扬似懂非懂。
明溪莞尔一笑,正准备说这样学习的用处,十二快步走到明溪身侧。
他神色焦急“义父让我找你去议事堂,贝州哗变”
“什么贝州”
贝州下辖清河县,崔璇和离后就居于清河县中。
贝州哗变,也不知有没有波及到她。
两人才走到议事堂外,就听见薛义山中气十足的怒吼。
“老子待他不薄去,把那不孝子给老子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