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刀祖满是杀气的脸上立刻换成腻人的谄媚,搓着手一个闪身掠到毒姑身边,“瞧你这说的……真白!”
“滚!”一把推开第二刀祖,毒姑冷声道:“还不把衣服给我?怎么,想让我给别人看光?”
“谁敢看我把他眼珠子剜出来塞进他屁眼里!”第二刀祖立刻支棱起来,果断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毒姑身上。
“哼!巫礼就看了,你怎么没弄死他?”瞪了第二刀祖一眼,毒姑闭目感知片刻,脸上露出心疼之色,“吞仙蛊死了大半,母蛊也受了不轻的伤……该死的巫礼,回头不把灵山吞干净,老娘就不在江湖上混了!”
第二刀祖嘴角抽了抽,嘿嘿陪笑道:“那不是他跑得快嘛!不过你也别气,他的心神还没和肉桥融合,吃了我几记血刀绝对讨不了好!回头我再和你一起去,你让我砍谁我砍谁!尤其是那个巫礼,不把他剁成肉酱喂你的虫宝宝,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算你识相。”毒姑白了第二刀祖一眼,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皮肤迅速失去弹性,浮现皱纹,变回老妪模样。
第二刀祖见状,一脸惋惜道:“这么快变回去作甚?你这模样我都十几年没见了。”
“老娘的白发青年身就只能维持一年,不变回来,早点老死让你找新欢?”毒姑冷哼一声,脚下用力一跺,一根木杖从地下飞出,“宇文贺那边处理好了?”
“让他们去壶山翁那边了。”
“壶山翁?那老家伙也没死?”毒姑略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又瞬间压下,“老统领倒是好手段,只是他怎么什么都不和那宇文小子说,就让宇文小子这么咋呼呼的冲在前面。”
“老统领有他的考量,咱们还是别管了。”第二刀祖咧了咧嘴,“与其说这个,我倒是挺在意那个柳家小姑娘。看她身上的痕迹,他们家的还童秘法和灵山巫法结合得不错,说不定他返老还童真有戏。”
“就他们家的还童秘法?”毒姑冷笑着摇了摇头,“当年我创白发青年身时,遍寻天下返老还童秘法,他们家的还童秘法我也借阅过,于我裨益匪浅。只是他们家的还童秘法立意有些问题,有些窍穴经脉的运行也有问题,若这些年他都没改,就算得了灵山巫的寄魂巫法也没用。”
“此话怎讲?”
“怎讲?有什么好讲的。我的白发青年身尚且需要百万吞仙蛊生机做底,他们家的还童秘法凭什么撑起返老还童的生机损耗?那小姑娘我之前也远远瞧了一下,身上的还童秘法没一点变化,到现在还能活,不过是凭借我当初借阅还童秘法时给的长生毒罢了。哼!十六代人都死在这一点上还不知更改,难怪这些年江湖上都没他们柳家的消息。抱残守缺,取死之道!”
“比起柳家小姑娘,还是姓梁的小捕快那手抽取朝阳紫气的功法更让我有些兴趣。”
……
跟随铁骑门一行策马狂奔了小半时辰,梁安几人看到了一个土堡坐落在广阔的黄土地上,通体土黄,如狮横卧,气度不凡。
等靠近到了堡下,他们更是觉得土堡气势恢宏,三四米高的墙壁上满是风化的剑痕刀创,堡上还有十几个人持枪巡逻,如同军营。
“咱们到了!”
翻身下马,狄胜笑着对堡上巡逻的人喊道:“老六,开门,我带赵捕爷的兄弟回来了!”
堡上一人探出脑袋,仔细打量了梁安四人片刻,高声喊道:“不是说就两个吗?怎么来四个?”
狄胜愣了一下,猛地扭头看向梁安三人,眉头一皱。
他边上一个汉子低声道:“老大,别说你到现在才发现这事儿?”
“闭嘴!”狄胜冷喝一声,盯着梁安和鲁蒿来回看了片刻,摸向了兵器,沉声道:“你们真是赵捕爷的兄弟?”
梁安和鲁蒿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无语。
见过不靠谱的,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
如果狄胜不是遇到他们,而是遇到了那些黄袍蒙面人,是不是给个六扇门腰牌也会把人带过来?
鲁蒿翻身下马,苦笑着说道:“老赵能见人不?他来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狄胜立刻面露恍然,抬头喊道:“赵捕爷呢?让他来认认人!”
“行!你们等着!”
堡上之人应和一声后,抽身回去,过了一会儿再冒头时,身边也多出一人,赫然就是先行求援的赵录。
“老鲁?!你还活着?!”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想老子死是吧?!”
这么一折腾,堡上的人和狄胜等人也都知道人没接错了,迅速打开了土堡大门。
跟着狄胜进了土堡,梁安和鲁蒿都是悚然一惊。
堡内的布局森严,壕沟、拒马,甚至还有抛车,浑然一幅军营模样!
谁家好门派会把自己门内经营成军营的模样?想谋反吗?这做派已经构成六扇门讨伐的标准了!
“狄兄弟,这是怎么回事?”鲁蒿停下脚步,指着抛车拒马问道。
“这些?铁将军安排的。”狄胜大大咧咧的说道:“咱们铁骑门本来在西边一些立派,但这些年那边出乱子了,铁将军就把我们安排在这边。这些东西也是他给我们,让我们防备宵小的。”
铁将军?
鲁蒿和梁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但不等他们再问,赵录也在一个壮汉的扶持下走下堡墙,来到他们面前。
他腰间和肩膀都被绷带缠着,左手耷拉在胸前,脸上也有几道伤痕,看起来分外凄惨。
“老赵,你这是怎么回事?”鲁蒿立刻上前问道。
“路上遇到了那些黄袍人,打不过就这样了。要不是被铁骑门的巡堡卫看见,说不定我命都没了。”赵录苦笑着摇了摇头,旋即面色一肃道:“别说这个了,你们来之前,我和铁骑门张门主聊了一下,穗萍这边的捕快差不多都被金统领调走了,就留两个在穗萍县衙里,他已经差人去通知了,现在应该快到了。”
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两个身穿六扇门捕快差服的汉子在一个着甲老汉的带领下飞驰而来。
看到梁安几人,那三人一抽缰绳,勒马停住。
其中一个捕快差服汉子跳下马,双目如电的扫过梁安几人,最后目光落在鲁蒿身上,从腰间掏出一枚金色的捕快腰牌,抱拳说道:“穗萍权志东,边上这位是铁骑门门主孙皂军,这个同是穗萍捕快,银牌李绍军,请中阳来的弟兄亮亮牌子。”
“原来是权兄弟,李兄弟,还有孙门主。”鲁蒿回以抱拳,从腰间掏出银牌捕快的腰牌夹在手中,沉声道,“中阳鲁蒿,边上也是我兄弟,那位姑娘是我们奉命护送之人。至于马背上那个,是我们路上捡的江湖客,似乎知道一些陈州郡的情况。”
梁安和赵录各自掏出腰牌报出名号,柳鲤也低声说了姓名。
权志东看了看三枚腰牌,又看了看梁安三人,脸上表情一松,笑道:“鲁兄弟莫怪,咱们这边越来越不太平了。只是我还有个疑惑,不知兄弟可否解答?”
“权兄弟尽管问。”
“中阳兄弟们这趟来昌平作甚?”
鲁蒿皱了皱眉,往边上看了一眼。
边上都是铁骑门的人,他们六扇门的事情怎么能轻易透露?
权志东看出鲁蒿的顾虑,笑着摆了摆手,“鲁兄弟别在意,铁骑门已为军伍收编,归平西将军铁力福大人麾下,亦是咱们兄弟。”
梁安几人都是一愣后,旋即恍然过来。
难怪大摇大摆的把军队的东西摆出来,还有人敢穿盔甲。被军队收编后,铁骑门已经不能用江湖门派看待了,而是一只军队,军队的东西当然能大大方方的摆出来。
“是我唐突了,还请铁骑门诸位兄弟莫怪!”对着周围以及穿盔甲的老汉抱了抱拳,鲁蒿一脸正色的对权志东道:“我等本欲随第三统领宇文大人往陈州郡调查旱情及陈国近况。却遭大军阻拦,又有黄袍蒙面之人及灵山大巫巫礼伏击,狼狈分散至此。”
“原来如此。”权志东点了点头,随后疑惑道:“陈州郡早已叛乱,这消息我都传了好几次给中阳了,你们一点都不知情?”
鲁蒿一愣,愕然扭头看向梁安。
梁安也是眉头一皱,“这事已经报上去了?”
“年前就报上去了。”权志东疑惑的看了看梁安又看了看鲁蒿。
向来只有身份低的寻求身份高的表示,梁安只是一个铜牌捕快,鲁蒿看他作甚?
梁安面色有些难看。
陈州郡叛变这事,宇文贺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知道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还直接带他们钻别人包围圈?如果不知道,那权志东说报上去又是怎么回事?作为六扇门第三统领,这种大事还会不经宇文贺的手?
而且不只是宇文贺,中阳朝野上下似乎都没有说起过陈州郡叛变的事!
之前发现旱灾端倪的时候,他就疑惑这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有猜过这边隐瞒不报,也猜过上面刻意隐瞒。如今看来,真的是上面刻意隐瞒了!
但他还是想不清楚,陈州郡昌平郡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人往东,往中阳跑?
如果有,陈州昌平两郡少说上百万人,那么大的基数是怎么拦下来的?
不合理!怎么想都不合理!
鲁蒿和赵录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梁安能想到的问题他们也都想到了,而且想得比梁安还多。
“你们没派人去中阳吗?”鲁蒿沉声问道。
“派了,怎么没派?但还没出昌平就被拦下来了。”一直在边上站着的李绍军没好气道:“我就去过一次中阳,还没到中阳地界,就被你们中阳的捕快拦下来了,让我回头。还放话敢闯就格杀勿论!”
鲁蒿表情僵了僵。
他完全没听过这事儿!
“绍军!”瞪了那个捕快一眼,权志东看着面色难看的梁安三人,心中也有了一丝猜测,不自觉攥紧了手掌。
片刻后,他长吁一口气,笑道:“这些事日后再提,几位兄弟先随我到县衙休息吧。”
梁安等人立刻回过神来。
但他们都没有立刻答应,而是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中,鲁蒿站出来,抱拳道:“宇文统领和其他弟兄尚不知安危,不知权兄弟可有门路提供支援?”
权志东皱了皱眉头,“如今穗萍六扇门就留我和绍军两人,若要求援,我只能带你去问问铁将军。”
“有劳了!”鲁蒿再次抱拳道谢,随后扭头对梁安道:“小梁,你带老赵和柳小姐先去休息,我和权兄弟去找铁将军。”
权志东也对一旁的孙皂军和李绍军道:“孙门主,麻烦你安排两匹马。绍军,你带梁兄弟他们先回衙门,我和鲁兄弟去铁将军那边坐坐就回去……别惹事!”
“我能惹什么事?”李绍军嘟囔了一声,对着梁安几人招手道:“跟上来吧。”
梁安看向鲁蒿,微微点头后,又和权志东及孙皂军道了问候,就领着赵录柳鲤跟上李绍军,骑上孙皂军安排的马匹奔赴穗萍县县衙。
一路上,他们没有只言片语。
李绍军似乎是因为之前被中阳捕快驱赶而敌视他们,不想言语,而梁安赵录则还是在想上面为什么要瞒下陈州郡叛变和旱灾的事。
旱灾先不提,叛变这事是历朝历代都不会允许的大事,上面的人这样隐瞒的意义是什么?打算丢掉陈州郡?
梁安着实想不明白。
在他印象中,当今天子也不是昏聩之人,怎么会做出这种出卖国土的事情?
“除非有他不得不放弃陈州郡的理由。”
“但这个理由是什么?因为大旱,朝廷这边出不起赈灾物资?无利可图?”
“就算是大旱,无利可图,也可以先把人迁到内地啊!MD!什么狗官狗皇帝!放现代要有人敢这么做,脑袋都要给暴怒的民众摘下来当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