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勤务兵敲响了宿舍的门。门是敞开着的,小伙子知道自家副营今天要去接谁,见到屋里有人并不觉得惊讶,只是看到谢芸锦的长相时脸红得像猴子屁股。
相对于其他军营来说,他们这儿还不算纯粹的“和尚庙”,除了文工团的女兵之外,还有一个连的优秀女战士,因而他们这些男的还不至于见到女生就跟见着人参果似的稀奇。
但像谢芸锦这般样貌的,至少
勤务兵昨儿个还
谢芸锦正把玩着路昉床头的木雕小牛,冷不丁听到敲门声,下意识回头看,瞧见了一张面色涨红的脸。
她微微抬眉,清凌凌的眸子中仿佛有波光流动,因为疑惑而显出几分天真。勤务兵张了张嘴,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直到视线被一堵“墙”阻碍,他才骤然回神,近乎本能地挺直脊背“副、副营今天需要我去食堂打饭回来吗”
军营还没有家属院,几乎所有的战士都
闻言,路昉脸上的冷肃才褪了些,转身问谢芸锦“想去食堂么这会儿人比较多,如果你介意的话就打包回来。”
谢芸锦初来乍到,对什么都很好奇,于是说“想去的,我现
路昉点头,回身开始赶人“我们自己过去,你去用饭吧。”
勤务兵本来还想趁副营不注意偷瞄两眼,结果被抓了个现行,
他得去找瞿铁钢那小子,都结婚了还敢囤一星期的臭袜子也不怕熏死他媳妇儿,不讲卫生
放下手中的小牛,谢芸锦站起身。中间两天是她来月事最难过的时候,下车时许是刚睡醒没反应过来,这会儿腰都还没完全直起,就已经能感受到下腹涌出一股热流,伴随酸软又抽痛的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谢芸锦瞬间凝固,细长的眉皱了起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怎么了”路昉见状心头一跳,快步走来,托着她的手臂紧张地问,“哪里不舒服”
这个时候情绪总是容易波动,谢芸锦听他关切的声音,委屈地微撅起嘴,娇娇地唤了声“路昉。”
路昉被她唤得心颤,正色道“我送你去医务室。”
谢芸锦忙拉住他“不用。”
来之前太过兴奋,她忘了带备用的月事带和卫生纸。这个年代的卫生纸是奢侈品,且大多粗糙掉屑,唯有专门的女性用纸还算柔软,就是不知道军营里有没有。
面对一个大男人,说这事儿多少有点尴尬,但谢芸锦不想再走动了,抿抿唇,终于还是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路昉动作一滞,还是那副表情,耳尖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红,谢芸锦轻咳两声,嗫嚅道“要是没有的话,你去医务室拿点纱布来好了。”
男人愣愣地点点头,直起身眼神有些闪躲,走出几步又停住,返回来斟酌地问“要不要让军医开点药”
回来的时候,路昉拿了一个小纸包,以及从食堂带回来的几个铝饭盒。
他把纸包递给谢芸锦,然后出门等了会儿,直到谢芸锦换好打开门才重新进来。
如今只有几个北方大城市普及了抽水马桶,好
路昉将从食堂打来的饭菜一字排开,动作利落地揭开盖子。军营里用料比国营饭店还扎实,满满当当的菜人的很,勾起谢芸锦的馋虫。
她略微扫了眼,没有重油大荤、也没有辛辣的菜色,大多清淡温补,最后一盒是黑褐色的红糖水,像是刚做好的,
有那么一瞬间,谢芸锦觉得自己
偏生对方还要解释“我问了军医,他说你这几天最好不要碰冷水,注意保暖。”
谢芸锦“”虽然很受用很感动但是这个天气,她不贪凉就不错了
太阳落山之前,路昉将人送回了江渡村。军绿色的皮卡
谢芸锦双眼耷拉着,没什么神地托腮看着窗外,像只玩儿累了的猫,呆呆地
“谢知青”突然之间,她听到有人
谢芸锦“”她还是装作没听见吧。
可惜天不遂人愿,对方似乎铁了心地要找自己,一直跟
“停吧。”看看女主耍什么花样。
幸好有路昉
孙桃枝气喘吁吁地跟上来,看了眼路昉,犹豫道“谢知青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说。”
谢芸锦扬起下巴,抓着路昉的手不放“他是我对象我能知道的他不需要回避。”
路昉垂眼看她,能明显感觉到她身上的紧绷感,一时间有些好奇。
为什么看到这姑娘她会这么紧张
孙桃枝抿紧唇纠结了会儿,终究还是没忍住说了“谢知青,你是什么时候看穿方向东这个人的”
谢芸锦撩起眼皮,眸子里掠过几分意外。
“上回你说了那番话后,我一直忍不住去想,后来越观察越觉得,以前是我自己的喜欢美化了他,真实的方向东远比我以为的要差劲得多”
她像是打开了宣泄口般说了很多,谢芸锦一开始还有些震惊,后来慢慢就淡定了。
剧情是彻底崩坏了女主都开始嫌弃男主了,这还怎么继续
偏偏对方还
谢芸锦沉默了很久,就
比如上辈子的她,从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变成沦落街头的乞丐,失去了家世、样貌、和自以为的爱情,短短十几年间建立的自信与骄傲被打击得不堪一击。
思及此,她突然就不想和对方说话了。
虽然孙桃枝不是陷害自己的直接凶手,但她之所以一步步堕落,从某种程度上说,和对方的女主身份有很大的关系。
路昉一直沉默地听着,眼神始终落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后脑勺,温柔且安定的力道令谢芸锦放松下来,抬头冲他笑了笑“我们走吧。”
孙桃枝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神色复杂。
现实生活远比要丰满得多,她以为的男主,和原书刻画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至于最骄傲的皮囊
方向东能有今天,依仗的是什么呢大队长儿子的身份体面的工作还是尚可的长相
这个年代对女人远比对男人要苛刻,倘若她提出退婚,或者当场揭
而且太不划算了。她
她慢慢攥紧掌心。
刚才
男人似乎并不觉得冒犯,反而很习惯地笑道“我叫项敬城。”
好巧不巧,方向东的领导
就叫项敬城。
告别路昉,谢芸锦回到知青宿舍。
柳荷正
眼神不经意间瞥到一样东西,她微微睁大眼,问道“这是什么”
柳荷从灶间抬起头瞄了一眼,腼腆地笑道“哦,是野蜂蜜,方安进的大哥偶然得了一些,说是为了谢谢我,送我一点。”
谢芸锦“”
很好,你们两个终于有进展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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