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昉给人的第一感觉是超出年龄的稳重,他不太爱笑,五官又生得冷厉,因此凝着脸色时有那么些骇人,不凶悍不可怖,但就是让人有种紧迫感。
有了对象之后,他整个人“生动”了不少,尤其对着谢芸锦,已经少有这样的时候。
因此谢芸锦先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然后嘴巴就扁了起来“你这么看我干嘛”
路昉向来拿她的撒娇没办法,
虽然知道她是
闻言,谢芸锦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什么,辩驳道“又不是我”
话是这么说,可她确实也有相似的想法,因而像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她又气鼓鼓道“再说了,这种想法不是很正常吗要是你们都不
“芸锦。”路昉的脸色已经放了下来,眉峰稍稍聚拢,“别说气话。”
于路昉而言,生命是个很重的话题。他见过生死,也担着保家卫国的责任,于公于私,都不希望谢芸锦这么轻待自己的生命。
可吃惯甜食的人尝不得一点苦味,他的语气一重,谢芸锦的那点心虚反而被委屈取代,继而渐渐膨胀“我偏要说”
她不知不觉代入前世最凄惨那几年的自己,眼底都泛出一丝红线。
臭男人你什么都不知道
情绪上来,一时间也不管是不是无理取闹,连男人伸过来的手都用力打掉“别碰我,你快点开车,我要回家”
路昉又说了几句,但谢芸锦
车子一直开到家属院,谢芸锦先一步下车,也不管路昉和车上的一大堆东西,板着张脸就往家走。
这会儿还没到做饭时间,几个军属正围坐
看到谢芸锦回来,有人正要探出头打招呼,却只能见她大步大步地往前走,明媚的小脸像是覆了层霜,显然是带着气。
“咋了这是今儿个不是出门领证吗”
小俩口眼见着感情好,怎么刚领证就有矛盾了
过了一会儿,她们便看见路昉也从车上跳了下来,朱爱兰问道“路营长,你媳妇儿咋了”
路昉没有解释太多,只道“她晕车,身子不太舒服,我去看看她,麻烦您帮我看着车。”
大家都清楚这兴许只是客套话,但还是应道“诶,你赶紧去吧。”
说完,有人开始嘀咕“我说什么来着,那样娇滴滴的大小姐怎么会懂得过日子哦,这才第一天就吵架了,以后有路营长受的”
“所以孩子打小儿就不能娇惯,不管是嫁人还是娶媳妇儿,都得顾家才算好。”
“行了,别议论别人家里的事儿了,也不早了,都回去烧饭吧”朱爱兰一
路昉走进屋,
谢芸锦见状哼了一声,下一秒却被人抓住胳膊一扯,跌进男人的怀里。她双手都被箍住,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只得低头咬了他一口。
出于本能,路昉的肌肉瞬间绷紧,片刻后又放松下来,没吭声,任她
谢芸锦刚才用了狠劲,当然也被他坚硬厚实的胸肌硌得牙齿
她的气消了大半,但是被自己赶上了架子又不好示弱,听到他无奈又温柔的
路昉见她终于平静下来,大手捧起她的脸,直视着她的目光认真道“是我不好,但你也别再说那样的话,嗯”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就算我们都不
谢芸锦眼睛又红了,撅着嘴不讲理道“你们就不能一直
路昉倏地笑了,顺势捏了捏她的脸“是假设啊。”
“不许假设”
她蛮横无理的话总是透着一股娇气,像是明知道自己理亏却仍要讨上几分气势。粉白的脸颊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微微涨红,鸦羽般的睫毛快速颤动几下,然后脸一歪,又咬了下他的手指。
这下力道不重,更像是一种示好,水灵灵的眼睛往上抬,看得人止不住心软。
路昉将人搂进怀里,于胸腔
谢芸锦撒娇似的哼哼,终于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腰,东一句西一句地说了实话“我也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我当然知道活着不易,可人要是真的被逼到了绝境,哪还能想那么多。”
“就算是你出任务的时候也会遇到为难的情况,你们这些人为了使命把生死置之度外,凭什么不允许我把感情看得更重。”
说完,她沉默了许久,才又闷闷地开口“我就是心里怕。”
“她儿子还那么年轻啊”
路昉听懂了她的意思,心头微涩,摸着她的后脑勺以示安抚,温声道“我答应你,会保护好自己。”
他的工作既是如此,没法说出更确切的承诺,毕竟他再厉害,也没法保证下一次再遇上那样的重创时,一定能化险为夷。
谢芸锦也清楚,所以才更加心慌。想了想,她咬住下唇,然后手下掐了一把,恶狠狠道“你以后要是回不来了,我就找别人嫁了”
“又说气话。”路昉哑然失笑,心里却因为她这句话生出一股酸涩。
他的确希望谢芸锦过得好,如若自己某天真的牺牲,她遇上待她好的人,这样做于情于理都不算过分。
可路昉承认自己还是有那么些自私,因而抱着人的手臂稍稍用力,声音有些生涩“你要是嫁了别人,别告诉我。”
谢芸锦终于笑了起来,抓住人把柄似的洋洋得意地轻哼一声。
路昉轻轻挠过她的后颈。
那块是谢芸锦的敏感点,她当即瑟缩起来,手上的力气都弱了几分。
“不气了”路昉有一搭没一搭地给小姑娘顺毛,感觉到她
谢芸锦方才耍脾气居多,闻言更是恃宠而骄“你以后不许凶我”
路昉虽然觉得自己的态度算不得凶,但小姑娘脾气娇,说重话也得顺毛捋,他先前确实没掌握好分寸。
于是道“好,不凶。”
谢芸锦满意了,回过神来,才知道刚才自己那口咬得有多重,心虚地碰了碰他的胸膛“疼不疼呀。”
路昉轻笑一声,故意道“当然疼啊,都说兔子急了会咬人,原来咬得这么疼。”
谢芸锦听出了他话里的揶揄,没好气道“活该”
路昉捏住她的下巴,将那张小脸抬起来,柔声道“用了那么大劲儿,牙齿不难受”
她那点力气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但反作用于这个娇娇身上,就不一定了。
果不其然,谢芸锦听了直皱眉头,撅起嘴道“你说呢,长得那么硬,咯得我牙都快掉了”
她的眼尾还挂着点湿气,似怒还嗔的眸光流转,跟小勾子似的,挠得人心痒,路昉托着她的脸,长睫落下,慢慢靠近“是么,我看看。”
朱爱兰烧好了饭,打算叫自家混小子回屋吃饭,出门一看,小俩口正
她笑道“要帮忙吗听路营长说妹子晕车不舒服,现
谢芸锦听了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是路昉的托辞,颔首道“好些了,就一会儿工夫的事儿,我都习惯了。”
朱爱兰见她小脸红彤彤的,也不戳穿,跟着说话“以后可以放点橘子皮
“知道啦。”谢芸锦见路昉抱起那块挂镜,忙跟了上去托着底部,看着朱爱兰一脸打趣。
年轻小俩口就是这样,床头吵床尾和,瞧瞧他俩这个黏糊的劲儿,估计吵不了几句就和好咯。
朱爱兰摇摇头,这次才扬起下巴喊自家混小子“周超超,回家吃饭了”
“娘我叫周超群谁叫吵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