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这顿饭吃的主客皆欢, 临走前二姐悄悄结了账,一家人总算放下一件心事了。
转眼家里又换了新日历,九零后的时代总算到了。
对佟家人来说,开年便喜事不断, 注定是喜乐祥和的一年。
大哥一家是
因为二姐留家里做饭, 三哥还没放假的原因,去机场接人的只有佟文静一个。
“大哥, 这里这里”这年头坐飞机的不多, 他们一出航站楼,佟文静便看到他们一家三口。
大哥大嫂跟几年前没什么两样, 小侄子倒是变了许多, 要不是跟
“莘学, 过来让姑姑抱抱”小侄子看着像白馒头,抱起来却是小秤砣。佟文静气沉丹田,才勉强抱动,便逗他说“你富态不少啊”
“姑姑”小朋友胖嘟嘟、软糯糯的小手抱
“小妹, 别累着了, 让他下来自己走。”亲妈刘华姐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取笑道,“半年里胖了十公斤, 你哥都快抱不动他了”
“才没有,爸爸和姑姑明明都抱得动,就只有妈妈抱不动而已。”佟莘学恋恋不舍地从小姑姑身上挪下来, 反驳道。
“哈哈哈”佟文静被他古灵怪的样子逗得直
大哥一家的行李还怪多的,不仅人手一个大皮箱,还提着两个小手提袋。
“大哥,我们坐出租车回去吧”佟文静一手牵着小侄子,一手提着小手提袋,颇为吃力地走出航站楼。
此时还没到深夜时分,虽然还有公交车,但太折腾人了,还不如去坐出租,省心又快捷。
她说完便朝着出租车站点走,那边有许多跑车的司机,正规的,跑黑车的,拉货的火三轮都能见着,乌压压的一片,见到他们跟饿狼看到鲜肉一样,全都围了上来。
“老板,上车上车。”
“大哥我们先去招待所”这回大哥一家回来要待上一个多月,二姐索性提前
大哥没有异议,车便朝着医院招待所而去。
佟文静
走廊上,格外安静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大家的眼睛。
“老首长病的实
“八十好几的岁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年春节。”
“医院里现
“除了首长孙子还有谁,他们现
“是啊,以前只要碰面,就是针尖对麦芒。”
三个中年人满脸忧色地走过他们身旁。佟文静断断续续地听了个大概,往他们那里看了一眼,又回了眼神。
倒是三人中的一人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怎么了,老李”
“没事儿,就觉得那家人眼熟,好像以前处理过他家的案子。”
“走了走了”
招待所修建了有一些年头了,一室零厅一卫显得房间很局促,但卫生条件还是挺令人满意的。不过未免万一,三人合力又打扫了一遍,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新床单,才算放心。
当晚拾完行李后赶回家,一家人喜喜洋洋的接风宴暂且不提,佟文杰终于
大年三十那天,两个小的还窝
二姐见不得他们懒散的样子,哐哐哐地敲着房门,硬把人吵醒“你们两个别
烟花佟文静眼神一亮,瞬间从床上跃起,拉开隔
虽然放假了,但对于高三生来说,还是有数不的作业。佟文朝昨晚熬夜做了一晚数学题,睡得正混沌,就被她吵醒了,直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没好气说“你能稳重点吗”
“哥,快点嘛”佟文静没理会他的抱怨,抱着小侄子催促道,“莘学想不想放烟花”
“我要嘛小叔快带我去”小侄子爬上旁扭着佟文杰,知道让他答应了才罢休。
佟文杰深深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穿好衣服,带着两个不懂事的小孩出门买烟花去了。
基本上,各家各户过年要放的鞭炮早买齐了,挤
大家刚拿了压岁钱,趁着还没被家长没的空挡全跑出来了,一个比一个还阔气,把老板乐呵的不行。
照顾生意的都是他们这个年龄阶段的,可想而知摊子上卖的也不会是什么冲天炮,二踢脚和花筒之类的烟花了,清一色全是擦炮、摔炮、仙女棒、窜天猴这样的小烟花。
“姑姑,我要摔炮”佟莘学满脸抗拒地接过了仙女棒,嘟着嘴说,“这个我玩过,一点都没意思。”
佟文静轻轻地弹了个脑瓜崩,哄着他说“谁说的,这个最好玩了。”
“不信问你小叔,他也特喜欢,从小就带我一起玩。”佟文静戳戳三哥,眉飞色舞地示意他,“三哥是不是啊”
佟文杰默默拿了两盒摔炮,一捆窜天猴,毫无灵魂地安抚他“对,这个特好玩,等会让你小姑带你玩。”
噗三哥不好惹了,也会给她挖坑了
楼房里当然不能放鞭炮,佟文杰索性带着两人人去“小溪谭”。
“小溪谭”听着好像很深的样子,其实就是西街公园里的废弃荷花谭,人站
虽说是废弃的荷花潭,但因为是活水的原因,水不臭反而很清澈。从建园、废弃到现
夏天玩泼水,冬天水变成坚硬结冰块后,便是溜冰、玩陀螺、放鞭炮的场所。
西街公园。今天全家出动的人格外多,不少小孩提着鞭炮,后面跟着气急败坏的父母,一看便知道大家的目的地相同。
人多了反而没什么乐趣,三人嚯嚯掉手上的鞭炮,颇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要不那边逛逛”
刚刚进园时他们便看到了,让人屡氪屡败、屡败屡氪,欲罢不能的全年龄游戏套圈。
“走走走我请客”佟文静眼睛顿时一亮,她喜欢啊
不论是多年前套鹅,还是现
正当佟文静大手笔后入竹圈时,恒孟卿正推着爷爷往西街公园里去。
月初老人突
老爷子经历过这一遭,身体更脆弱了,走路总是颤颤巍巍不说,脑子也有些糊涂,成天对着孙子喊儿子的名字。
高兴时,老爷子笑着骂“不孝子,老子把你儿子养大了,都不回来看一眼。”
伤心时,老爷子又泪流不止“儿子啊,儿子爸想你了”
恒孟卿不假人手照顾了半个多月,老爷子把他从小到大的事儿全说了一遍。
除夕这天,老爷子终于不给他讲故事了,却闹着要出门接孙子放学“臭小子,儿子放学时间都记不住,还不跟我一起去接人。”
老爷子闹了一晚上,一早医生便准备给他注射镇定剂。老人不配合,几个年轻力强护工便把老人牢牢地压
老爷子倔强、刚强了一辈子,现
即使
恒孟卿的心像是被刀割一般,一道道细细密密的丝线慢慢勒紧他的脖子,让他疼得几乎落泪,呼吸急促“不用打镇定剂了,我带老爷子出去逛逛”
于是便有了两爷孙逛公园的一幕。
老爷子出了医院,便安安静静没再吵闹,恒孟卿定眼瞧着,他的眼神仿佛没有那么混沌了,便试探性问“老爷子想起来什么了吗”
恒庚知像是没听见一样,沉浸
颤抖越来越严重,恒庚知恍眼瞧着,仿佛看到了儿子被土匪打死时便是这样颤抖着,一点点的、越来越剧烈,直到躺
恒庚知噗通一声倒
“老爷子”
佟文静正专心致志套着圈,没
不远处一群人聚集
1990年1月26日,除夕,有人开心,有人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脑子赶快完结,开新开新
手速你不行
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