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屯了两年粮草和马匹,了一批武将,威名远扬,武林中但凡有抗金打算的,都纷纷来投。他打算再造一批火器,金国却派使臣到了宋庭,张口就要求加岁币。
原来金国这几年因黄河改道,成一直不是很好,但征的粮食不曾少过分毫,不少被女真人统制的部族纷纷反抗,内耗十分严重。今年又格外冷,冻死牛羊马匹奴隶无数,于是金国转头想起“大怂”这个冤大头,立即敲起加岁币、“借”粮和种子等一系列竹杠。
自宋钦宗给大金送人头、完颜构杀岳飞“议和”之后,大怂便称金国为兄,每年奉上金银布匹值百万贯,虽比枕河知道的历史大大轻减,但
苏梦枕立即来到临安,秘密见了韩侂胄,要求出兵。
这几年韩侂胄与赵汝愚各占朝廷半壁江山,但论天子宠幸,还是韩侂胄隐隐占了上风,他屡次欲以宗室不得居高位为由想撤了赵的相位,赵一党立即回击韩是内戚也不能当宰相,天子赵扩摇摆不定,但朝中又隐有一方势力似乎不偏不倚,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韩侂胄是主战派,他主战是因为赵汝愚那里有几个主和派,纯粹为反对而反对。苏梦枕只要一个结果,他要打金国,朝中必须有坚定的后盾。
于是韩侂胄又暂赢一局,他说服天子,先去太庙哭祖宗,然后追封岳飞为鄂王,扣下金人来使,接着改年号为开禧,调集军队准备北伐。
枕河难得来一趟临安,却是冬季,又未下雪,既看不了断桥,亦赏不了荷花,只能去尝尝西湖醋鱼,权当游客打卡。她此番是随苏梦枕前来,又是
萧全自幼
二人到一家挂着“宋嫂鱼羹”的酒楼,却见人声鼎沸,生意甚好,枕河给店小二塞了一贯钱,便坐上了一个邻水靠窗的位置,二人点了狮子头、醋鱼、八宝鸭和菜蔬,要了一屉包子,一边看景一边聊天。
不多时菜上齐,枕河尝了尝,只觉得名不符实,大有上当受骗之感,心道莫非宋朝也流行网红店刷好评她见这鱼多刺且腥,酸酸甜甜黏黏糊糊的,实
萧全问“你吃饱了”
枕河摇摇头道“不合口味。”
萧全知道她口味刁钻,也不以为意,大快朵颐风卷残云,吃得津津有味。枕河笑道“留些肚子,我晚上做一餐与大家试试。”
萧全吃得腮帮子鼓鼓,不停点头,二人结了账,一路又去买了许多鱼肉菜蔬油盐调料,马匹上载得满满当当,二人便没再骑马,悠悠哉哉逛回驿馆。
说是驿馆,其实是金风细雨楼京城的分舵,外松内紧。刚进了门,就见丘处机与一个穿得脏兮兮的穷酸书生对骂,那书生跌坐
枕河问道“这人是谁”那人摇头晃脑地答“我是你高祖。”
丘处机瞪了他一眼,说“这人便假意撞我们,却是想偷公子身上的东西。公子点了穴让我绑回来。”
枕河示意知道了,让人把买的东西搬到厨下,一边问那人道“我们虽是生人,但骑马佩剑,一般的小贼哪里敢来你是何人可是金人细作”
那人听到“金人细作”,仿佛受了极大侮辱,骂道“你们与奸相勾结,果然是给人定罪名扣帽子我堂堂正正一个汉人,为甚要做金人走狗”
枕河听他骂韩侂胄“奸相”,延着问了几句,原来韩侂胄因为攻讦朱熹,朱熹学生甚多,书人编段子厉害,韩本身也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以是
然后就这样了。
枕河问“你知不知道你偷的是谁”
那人道“最多不就是个姓赵的小王爷。”
枕河给他点了个蜡,问“你可知道金风细雨楼”
“自然晓得。”那人摇头晃脑道“金风细雨楼揽众多好汉击退金狗,黄河以北有句话叫做两万苏,十万兵,说的便是金风细雨楼好汉两万,却有十万将士愿意跟着苏公子打金狗。”
“你知不知道苏公子长相如何多大年纪”
那人怪道“我何德何能见过苏公子,只知道他少年英雄,是顶天立地的好汉。”
枕河摇摇头,一脸看煞笔的表情幽幽道“不,你见过。”
那人怔了一下,然后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大。
“苏苏苏苏”
枕河点头道“你要偷的那位,就是苏公子。”
“可是他为何从那奸相府里出来”
枕河弹了他一个脑瓜崩,说道“郭嘉大事,哪有那么容易黑黑白白,人家还奏请给岳飞封王呢,过几天旨意就下。那他是不是又变成千古名臣啦”
这人问道“当真”
枕河笑道“这能做得了假不仅如此,秦桧的谥号也要重新下,挑个骂人的,礼部已经
这人态度便好上许多,自称朱聪,外号妙手书生,说的就是他“妙手空空”,探囊取物的本事冠绝江南只可惜遇上的是苏梦枕,丘处机听到,也刮目相看道“江南七侠的名声,我是听过的,早知是朋友,方才得罪了。只是点你穴道的是公子,旁人无人能解,有劳你
朱聪道“有劳这位朋友。兄台如何称呼”
丘处机道“无名小子丘处机,不值一提。”
朱聪道“原来是丘兄。”
枕河见他二人开始聊江湖事,也不参与,找了这里的厨娘帮忙打下手,烧了一锅热水,把灶台砧板擦洗干净,袖子卷起来扎紧,便准备大显身手。
她原本曾被外派交流一年,吃不惯歪果仁的菜,当地又没有中餐厅,不得已自己动手,练得厨艺一流。只是有点懒,除非馋到极致且有人洗碗,轻易不进厨房。
枕河烧热了锅,把买的五花肉皮朝下烫得焦了,用小刀刮干净。水油炒了一碗糖色,淘了一锅米,切了两碟咸肉片,两条大草鱼拍晕,去骨剃肉,鱼骨加猪油姜片炒到焦黄,加沸水吊汤,一条鱼肉刮成鱼茸搓成丸子烫熟,一条切成鸳鸯片。又让厨娘洗了白菜,片了一颗酸菜,把鱼骨捞起放进纱布里,切了萝卜继续炖。
林林总总搞了足有一个时辰,准备工作做完,那鱼汤的香味已极为霸道。她看苏梦枕未回,便洗了手,把菜码拿个竹罩子罩了,才走出厨房,就听到屋梁上有人问“女娃子,你怎么停手啦”
枕河抬头一看,一个手长脚长的年轻人蹲
年轻人轻轻跳下来,瞧他干干净净,身上衣服却都是补丁,像个叫花子,腰间别着一根碧绿的竹杖,背后一个大大的朱漆酒葫芦,一看就不太像个正常人。
他说道“你这易容术不坏,叫花子还真没看出来。只是你一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缠臂金”他突然想到,说人家女孩子的胳膊又细又白总是不大好,只住了嘴,又不禁用鼻子去嗅那鱼汤的香气。
枕河心道原来是这个,便不
洪七夸道“你家鱼汤做得好,不知道能不能给我尝口鲜我看你叮叮当当地准备了这许多菜,怎么又停下来了”
枕河道“我家里人还没回来呢,等他回来我再开始做。一碗鱼汤算什么,我再让厨娘杀两只鸡,晚上加菜。”
洪七道“叫花子杀鸡是祖宗,厨娘哪有我杀得好”
枕河笑道“是是是,劳你帮我杀好拔毛,鸡尖剃了。”
洪七摇头“你这人暴殄天物,叫花子最爱吃鸡屁股,你不吃留给我。”
枕河道“那味道坏事,你剃了就好,保管请你吃更好的。”
这洪七不愧是武林高手,果然杀鸡杀得又快又干净,枕河夸了几句,从房里取出一根手指粗的人参,洪七连连咋舌“你这女娃好大的手笔。”
枕河道“别女娃娃女娃娃的,我看你年纪也比我大不了几岁。我姓枕,
她见洪七望眼欲穿地看着门口,看看汤,看看菜,看看她,心里好笑,也不拆穿,叫来萧全,对洪七说道“你们丐帮的人,总晓得有位萧峰帮主吧,这位便是他的后人。”
洪七立即跳起来,指着自己道“你这女你没骗叫花子吧”
枕河笑眯眯道“你全身上下,哪里值得我骗了是你雪白干净还是英俊潇洒”
洪七知道她是女孩,闻言一愣,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转身去问萧全“你真是萧大侠的后人”
萧全点点头,说了来历。二人便凑到一起说话。
枕河撮合了“两对”基友,回房休息了一会,估计着苏梦枕要回来了,便去开火烧饭。
她大招一放,奇香无比,别说洪七,就连已经清心寡欲修道的丘处机都觉得饥肠辘辘,连着分舵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