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正
枕河
因为华山没什么人。而京城不但有人,人还很多。
枕河刚刚进城,还
那推车的男子一呆,坐
他只哭了很短的时间。又擦干眼泪站了起来,默默地扶正了车,拿了一条麻绳把尸体背起来放回去。从席子间可以看到有三具尸体,一个是老太太,两个是极瘦小的孩子。他先把老太太的尸体背上车,又去抱孩子,眼前出现了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把另一个孩子也放
推车的男子有气无力地道了一声谢,这方脸的年轻人从怀中拿出一个带着热气的纸包,里面是四个大包子,油脂从包子皮里好像要渗出来。
推车的男子眼睛都直了。
方脸的年轻人温声说“吃吧。怪不容易的。”把包子递了过去。推车的男子放下车,急忙捧
这年轻人问“不用多礼。你怎么不吃了”那男子讪讪说道“家中还饿着。”年轻人道“你吃吧。我观你是个可怜人,我府上主人慈悲,你若愿意,晚些来正条子胡同第一家,门前有五株柳的苏府领包子。”怕这人不识字,年轻人特地拿了一张写着苏府的纸条给他,说那条胡同只有他家姓苏,且门前种了柳树,十分好找。
那人千恩万谢地应了,又回了几句话。再抬头,年轻人已不见了,怀中的包子犹热着。
方脸人回来,脸上似有不忍之色,道“他家中老母亲和两个幼子昨夜冻死了,拉到城外去埋。家里还有一个孩子和老婆。我叫他晚些来府上,雇他当个杂工吧。”
枕河点点头。方脸人说“公子来了就好了。”枕河道“常贵哥,我知道你
枕河戴着兜帽,只露出一双眼睛,穿得厚却朴素,好
常贵道“这是崇祯老丈人的别院。这人
到了下午,那推车的男子果然战战兢兢地找上门来,他不敢敲门,
常贵盘问清楚,给了他一百文钱和一篮细面窝头,雇他明日来扫雪,这人欢天喜地回去了。李吉利不知道,常贵是苏梦枕“怅”字部的首领,为人极细,已把他打听得清清楚楚。两厢验证
枕河刚到京城,万事好奇,想着要去看看,常贵换了一辆驴车,依旧陪她去。她瞧见这小三桥一带虽是叫胡同,实则都是低矮平房,有些瓦都没了,铺的茅草,黑压压一大片,住的人着实不少,只是来来往往都面有菜色。见到驴车,有人抬头看了几眼。四处堆着垃圾,老鼠乱窜,这里人也不以为意。
枕河叹了口气说道“原来京城里穷人也真多。”常贵道“这一带有条臭水沟,没人愿意住。只有实
常贵又驾车回去,快到路口处瞧见路边有个老乞婆,衣服上打了许多补丁,正低着头缩
常贵带着枕河回到宅子,看门的说有人送了封信来,常贵看了,又急忙放了暗号,到了晚间,一个独眼老者上门,径自来到了堂中,见了常贵说了一刻钟的话,又匆匆忙忙离去。
常贵对枕河解释,这独眼老者名叫单铁生,是一位早已退休的名捕,专管刑案,苏梦枕见他还算讲公义,便秘密招揽,培育力量。只是单老师本已不管公门的事,这几日却接连有人盗库银,崇祯正缺钱,这一下雪上加霜,勃然大怒,底下衙役公差天天被打板子,不得已去找单铁生这个老前辈出面。单铁生怕是苏公子手下做的,来这里打听消息。
枕河问“这盗库银的一次只盗一点,倒不像是为钱。”常贵颔首道“不错。且崇祯的内帑空虚守卫又森严,盗他的不如盗周家田家的,京城这些官儿个个都比皇帝有钱。只可惜公子不
常贵觉得也不错,苏梦枕临行叫他留意京中的怪事,以免出了岔子,他对自家公子奉若神明,唯命是从,这等事情当然算“怪事”,于是又给单铁生递了消息,与枕河夜行打扮,悄悄来到银库附近。
枕河自经苏梦枕教导,武功大进,虽然仍比不上师兄,但至少遇到一般的江湖人是不
过了午夜,公差换防,更声远去,寂静中多了许多杂音,常贵与枕河对视一眼,道“来了。”凝神细观,只见两个瘦小身影轻飘飘翻了进来,一人持着一个竹管对院中一喷,喷出一大块红雾出来,火光一熏,那公差个个东倒西歪,一声不吭地倒下。枕河对常贵道“是云南五毒教的。”常贵一凛,“五毒教进京后一直不知所踪,居然来盗库银”只见另一个人影背了个颇沉重的包袱出来,想必是得手了,又原样翻墙出来。
枕河与常贵瞧见,均有些吃惊,因这二人居然都是只有十几岁的小童,面貌稚嫩,穿着红衣,轻功不弱,背了库银之后疾奔,还远远把公差甩下。单铁生也追了出来,枕河问常贵“咱们还追吗”常贵说“去看看。”
他二人轻功高过单铁生,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常贵对单铁生道“你且先回去。对面是五毒教的,不好对付。”单铁生这才作罢。
枕河与常贵追踪这两个小童到城外,却见二人进到一户黑漆漆的高墙之内再未出来。常贵怕其中埋伏有高手,只记下了位置地形,打算明天再来。
枕河回到城中,先找了单铁生,给了一张祛毒的药方,让他自去着人给公差解毒,常贵则点兵点将。不一会儿有人回报,已查得那宅子是崇祯皇帝亲叔叔诚王爷的别院。
枕河奇道“这诚王比皇帝有钱,盗库银来做什么他一个京城的王爷,又怎么与云南五毒教有关系”常贵也正思索,正巧袁承志回到了京城,还带了一个“莫”字部的洪胜海。洪胜海是奉多尔衮的命令来见内廷大太监曹化淳的,身份便利,便与袁承志一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