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苑山海拔只有几百米, 著名的惠隐寺就位于灵苑山的山顶,且山路并不崎岖,两人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到了惠隐寺。
惠隐寺始建于东晋, 经历过几个朝代的更迭, 也见证了历史的变迁, 逐渐成为闻名遐迩的佛教圣地。
氤氲的香炉,幽淡的檀香味,缥缈的木鱼声,即便是内心再躁动不安的人,
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寺里的香客不多,只稀稀拉拉的有几个求姻缘的年轻香客, 和一些年老的香客
傅靖之拦住一个身穿僧袍的年轻僧人“请问师傅, 一悔法师现
“还请二位施主见谅, 师傅现
“还请这位师傅告知一悔法师, 就说傅靖之求见。”
僧人微怔,随即便垂下头, 道了声“阿弥陀佛”, 便去了偏殿。
片刻后,僧人回来,双手合十道“两位施主请进,师傅
“多谢师傅。”白辛夷向僧人道了谢,跟
“傅施主, 女施主,坐吧。”一个年约四十,身穿咖色海清袈裟的僧人,指了指对面的两个蒲团说道。
白辛夷跪坐
“如果贫僧猜的没错,施主是白家后人。”一悔法师淡然道,脸上不悲不喜,仿佛寺庙里的那些泥胎一般。
“好一个一悔”白辛夷轻嗤一声“白家五十三条无辜的人命,阁下只用一个一悔的名号,加上几声阿弥陀佛,就能抹去一切,换来你内心的安宁吗”
“贫僧自知罪孽深重,纵然是终身修行,也难以洗净浑身的罪恶。”一悔念了声阿弥陀佛,缓缓道“白施主是想知道白家五十三口人是怎么遇害的吗贫僧今日将知无不言。”
“十年前,贫僧追随唐炳坤夜闯白家,参与杀害了白家五十三口人,抢劫白家财物,造下杀孽,死不足惜。”一悔不悲不喜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善恶终有报,先是我的父母亲
“唐炳坤对着手下叫嚣说大帅说不留一个活口是什么意思和傅玉湘有什么关系”白辛夷直接
“和大帅没有关系,大帅拜访过白老先生两次,想要白老先生军费,白老先生拒绝了,大帅便找了其他人。唐炳坤因为假借抓革命党的旗号,强占别人家产,霸占他女,被大帅处罚。唐炳坤恼恨大帅不给他面子,怪大帅不懂得变通。趁着大帅不
“所以唐炳坤就把她打成了筛子这个畜生”白辛夷握紧了拳头,即便是已经手刃了唐炳坤,还是难消她心头之恨。
“贫僧该说的都说了,如果白施主还是觉得恨意难消,贫僧愿意赔了这条命。如果白施主愿意留贫僧一条命,贫僧会日日为白家五十三口亡灵诵经,超度他们的亡灵。”
只是,贫僧不希望白施主和贫僧一样造杀孽。
“山下的坟头和墓碑,都是你清扫的”看着一悔的脸上露出了悲悯的神色,白辛夷心中的怒意慢慢平息了些。
一悔长叹一声“是,不过是想寻求心理的平衡罢了,贫僧就算是日日念经,也难以洗刷掉身上的罪恶。”
白辛夷的心里瞬间复杂起来,盘亘
李德让和唐炳坤不一样,一个人知道悔悟,又愿意用一生去忏悔,她为什么非要执着于报仇或许,让他活着比让他死更让他痛苦,让他日日忏悔不好吗
想通了这些,白辛夷顿觉释然。
和来时的满腔怒意不同,白辛夷离开时浑身轻松。
“傅靖之,对不起,我不该迁怒于你。”白辛夷想起来自己这段时间对傅靖之的态度,觉得很不好意思。
这段时间她钻了牛角尖,迁怒于傅靖之,对他横眉冷对,冷嘲热讽。她认识了傅靖之快两年,应该相信他的为人的。她应该早点告诉他,解开这个误会,而不是刻意疏远他,冷待他。
“没什么,都过去了。”傅靖之莞尔,丝毫没有因为她的忽冷忽热而心生不满和怨怼,一如既往地包容她。
“嗯,都过去了。”白辛夷轻松地笑了,笑得甜甜的,嘴角两边的两个小窝非常动人。
傅靖之看的入了神,看着她嘴角娇俏的小梨涡,突然就想用手戳一下。
他伸出了手,犹豫了片刻后,最终
白辛夷任由他略带薄茧的大手
这可是温柔男友的摸头杀哎,她活了两个二十来年,还是第一次。
因了了一桩心事,白辛夷心情轻松愉快,很快就下了山,到了停车的地方。
两人开着车子回了酒店,拾好行李退房,办好退房手续后又去二楼的餐厅吃了午饭,休息一会后,才开车离开。
路过一家糕点店时,白辛夷买了几样特色点心,问了傅靖之,确定他不要后,便只给自家买了几盒点心。傅靖之要替她付钱,被她拒绝了。
住宿和吃饭都是傅靖之花的钱,买拜祭用的物品和给家人买东西。她说什么都不能让他掏钱。不管什么时代,女人只有独立自强,才能给自己带来尊严和安全感。
和来时一样,两人轮流开车,车子行驶了六七个小时,到达上海时,已经快晚上八点了,天早就黑透了。
傅靖之将白辛夷送到白家的后门,从后备箱里拿出她的手提箱,问道“不用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白辛夷知道他想干什么,揶揄道“你急什么,我会和我爸妈说清楚的,白家的事和你爸没关系。”
傅靖之从车里拿出捆得整整齐齐的几盒点心,小声说“一切按原计划进行,相信咱们去杭州的事,高桥幸子很快就会知道。”
“我知道了,你早点回去吧。”白辛夷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拎着糕点回了家。
傅靖之看着她进门后,这才上了车,开车离开。
明天还有更大的考验等着他们,决不能有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