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她神情怔松, 自一废太子后,她就早知道有这一天,但因为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这些年都有些提心吊胆的, 生怕因为自己让这事产生变数, 再将胤禛牵扯进去
如今悬于头顶的达摩克斯之剑终于落下, 而胤禛和四个孩子还好好地待
还没等她生出庆幸, 便听到身旁传来闷哼声, 偏头一看, 十三福晋脸色惨白地捂着肚子。
“你怎么了”齐布琛唬了一跳, 连忙过去将人扶住, 又要出声喊叫外面的下人去请太医。
十三福晋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 一把攥住她的手, 艰难道“四嫂,别”
齐布琛皱眉“别什么算了,我先让人去请太医。”
“别去”十三福晋攥住她的手越
说罢, 她又看向旁边已经担忧地站起身的胤俄, 问道“十哥,皇上有没有有没有说我家爷”
十福晋
十三福晋却仿佛没听到一样, 倔强地看着胤俄。
胤俄表情微微疑惑“十三弟皇阿玛没有提到十三弟,为何这么问”
现场怕也只有齐布琛知道十三福晋
十三福晋这才大喘一口气,像是溺水后重新活过来的人一样,瘫倒
齐布琛使力撑着她,道“你现
十三福晋艰难地点点头。
这边安排妥当,胤俄提出告辞“四嫂,我得回去看看,福晋,你就留
胤俄走后,齐布琛拜托十福晋先照看十三福晋,她则叫来林长青,吩咐他亲自去见胤禛和胤祥,将此间事情告知。
林长青宵禁前才回,齐布琛召他密谈小半个时辰,才去见了翘首以盼的十三福晋,安抚于她。
翌日,乃十月的第一日。
这一日,必将被记载于史册之中。
康熙御笔朱书下
以上当然只是齐布琛看完圣旨后自己的总结,康熙的原文写的更加情真意切,一位被逆子伤了心的老父亲形象跃然于纸上。
叫齐布琛没想到的是,原以为会有轩然大波的朝堂,竟然一派平静,暗涌当然是有的,可明面上却几乎没有人为太子说话,虽然一些大臣上了折子劝康熙三思,但那都是打打嘴炮罢了,没有一个当堂死谏的。
太子被废这事好像风吹过湖面,连点痕迹都没能留下,相比这事,前朝后宫,好像都对皇太后的圣寿更感兴趣。
二废太子之后的第五日,齐布琛站
“四弟妹,怎么不进去”
齐布琛转头看去,是三福晋,露出微微笑意“瞧门口这石狮子有趣儿。”
显而易见的敷衍,三福晋却不像以往一样出言讽刺,而是瞥了一眼,随口道“是不错。”又露出微微笑意,“一起进去吧,别让太后娘娘等。”
齐布琛微微挑眉,没有反对,默默跟着三福晋往里走。
“你家那几个种痘如何了”三福晋拉家常般地问道。
齐布琛平静回答“还不错,已经开始结痂,再过个把月应该就能结束了。”
三福晋颇有些黯然道“真是幸运。”她的弘晴,若是不那么早出花,现
齐布琛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没有出声,两人一路沉默地走进大殿,早来的弟媳们纷纷起身请安。
如今大福晋随胤褆被圈禁
见礼完毕,齐布琛正要去问问十三福晋的情况,却
似是察觉到齐布琛的视线,三福晋微笑道“听说十三福晋有喜了,我还没与她道贺呢。”
齐布琛看她一眼“还没满三个月,她也就没往外说。”
所以,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三福晋保持笑容,赞同道“稳重之举。”
齐布琛敛下睫毛,没有追问,两人过去后,三福晋表现的倒也正常,没有过于热情,只恭贺了两句。
两人回自己位置上坐下后,三福晋又拉着五福晋闲聊起来,表现得没有一点异常。
但这才是最大的异常,三福晋平时不说傲慢无礼吧,但也自有一股高高
像大福晋,因为是后娶的继福晋,三福晋日常虽然礼仪做足,但从无对大嫂的恭敬;而齐布琛,两人不对付由来已久,三福晋除了阴阳怪气,几乎不会与她主动说话,更别说是拉家常了;而五福晋,三福晋一直瞧不上她面团似的性子,被胤祺的后院欺负的死死地,以往便是说话,也不会端着现
齐布琛不动声色地扫过室内众人,八福晋拉着七福晋和九福晋说话的同时,也没忘了旁边的十福晋,只不过十福晋一脸兴致缺缺,只偶尔答应几声,并没有与她们凑做一堆。
再后面,十四福晋也拉着十三福晋
全场,也就齐布琛和十二福晋安然独坐。
齐布琛垂下眼睫,轻轻吹动茶碗里漂浮地茶叶,细细抿上一口,略显苦涩的味道
太子被废,人心浮动啊
“皇上驾到”
净鞭声远远传来,齐布琛等人迅速起身,互相整理衣饰,然后鱼贯而出,于特定位置站好,待康熙走近后跪伏于地“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康熙脚步不停,扔下一众随他而来的皇子与大臣,独自进入殿中。
少顷,他再次出来,手中搀扶着太后,早有准备的宫人快速
随后,他下了台阶,站于众大臣之前,开口道“儿臣恭祝皇额娘圣寿”
“臣等恭贺太后娘娘圣寿”大臣们声音震动。
“孙儿恭祝皇瑪嬷圣寿”皇子们跪
“孙媳恭祝皇瑪嬷圣寿”齐布琛口中称颂。
一通祝寿流程完毕,太后这才开口“如今民生艰难,哀家感同身受,皇上,今日不必设宴。”
“遵懿旨。”
“太后仁慈。”
停止筵席这事其实早就决定好的,这一会儿也不过走个过场罢了,这个过场走完,今日贺寿之事就算完结,除了康熙留下,其余各人,皆从哪里来又回哪里去。
齐布琛站
“弘皙”
出宫后不久,几个人聚集
“八哥,弘皙是怎么回事儿”十四还没等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胤禟瞥他一眼,自顾自坐下,没有说话。
胤禩心里也有疑虑,但他面上端的住“弘昱不也
十四不满意这个回答“他这能跟弘昱一样”
胤褆是因为魇镇太子才被圈禁的,当时大哥只有弘昱一个长成的儿子,皇阿玛怜惜也情有可原。但弘皙呢他的情况能和弘昱一样说句不好听的话,最初那些年,太子地位还稳固的时候,虽然没有明说,弘皙可是被当做皇太孙培养的虽然后来因为太子一废,弘皙也被牵连娶了个蒙古福晋,但太子复立之后,皇阿玛对弘皙的看重可是众所周知的,而他那个福晋,说是蒙古的也行,但说是宗室,也不过分,影响并没有想得那么大。
所以,如今太子虽然被废,但皇阿玛依然将弘皙带
“八哥,你别和我打马虎眼,如今这情况,你就真的没点儿想法”十四语气不是很好,又嘀咕道,“别最后让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捡了便宜。”
胤禩皱眉斥道“十四弟慎言。”
他看了一眼胤禟,胤禟却只老神
胤禩心中略微升起些不满,又将之压下,缓和语气道“如今正值风雨飘摇之际,你我身为皇子,最重要的还是协助皇阿玛稳定朝堂、安抚人心,至于那些细枝末节,没必要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带着些许警告。
十四微不可察地撇撇嘴,面上却老实“知道了。”
胤禩见他服软,便放下不再说,转向一直没说话的胤禟“九弟,你那里情况如何”
胤禟放下茶盏,若有所思道“近日我的门人暗中到不少请托,大多都是撇清关系的,倒有一人有些意思。”
“谁”
“扬州知府吴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