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份爆了几个大雷，尤其胜泽隔壁那一炮，实在有些响亮，网络上立刻掀起讨论热潮。
也许承平已久的人们过于善良，伍江看到的几个投票里，支持赋予高智力生命体一定权力的均在三成以上，反对的也没过半，剩下的都在玩钝角。
到了这個时期，网络信息流通实际已经成了魔化种的帮凶。
二月才开始，越来越多的地方开始效仿伊斯的“先进”经验，擅自宣示城市主权，也有小国跟进发布声明的，全球秩序几乎一夜之间走到了崩溃边缘。
胜泽内部缺乏魔化种集群的土壤，即使一个城市有那么几个，也很难和融灵侧正常修行的比战斗力，倒是没出现跟风的。
但是他们勾连搞事的风险仍然不能排除，开学前，官媒对“反超能力暴乱演习”进行了专题报导。
外行来看就是城市反恐的超能力版，除了攻坚的时候动静更大，连小队战术动作都差不多。
灵子能力并非都擅长摧毁，比如灵魂系的能力，即使有光效设备来展现能力影响范围，通过视频呈现出来也只会让人莫名其妙。
演习的目的是震慑蠢蠢欲动的家伙，所以在镜头挑选上也有少数几个大场面，比如有能量系的家伙，用光球把一栋五层的建筑开了个直径两米的洞，还专门拍摄了洞有多通透。
这是灵子反应部队首次以军事行动的方式进入公众视野。
这支部队现阶段仍然不够成熟，这不是因为伍江对他们第一印象不好产生的偏见，而是从军事体系设计上来看，该部队应该要等到灵子普及生有两届或三届毕业，才能达到基本满编的状态。
现阶段的灵子部队，人员主要来源于军队选拔，以及几个参与早期试点的灵子学院，兵源范围很窄，整体规模也比较有限。
少数几个点出情况，他们能应付过来，爆发点多了就很难说，从这点来说，公布演习消息很有必要。
世界变得越来越糟，日子还要过下去。
再开学，第一届的同学们来到灵子学院的最后一年，六年级。
除了少数几个提前转研究生的，和伍江这个自己捣鼓的博士生，大部分同学今年进入放羊模式。
按学校安排，修真系六年级只有一门实例课和两门选修课。
实例课每周两个课时，安排在周二上午，主要讲解灵子犯罪实例，里面的例子当然都是已经伏法的家伙，主要是避免某些个人道德的漏网之鱼心存侥幸，算是打预防针吧。
选修课就是全年级自己去大教室听课，爱去不去，两门课分别是数学和名著赏析。
总之到这个阶段，修为方面就全靠学生自己，学校在最后一年主抓思想建设。
这天帅磊借口委托之事，来伍江家里拜访。
还没进屋，他就在旁边感慨：“哇，房子真漂亮啊，是学校给你安排的？”
是不是学校呢？
“应该有学校吧。”
嗯？这是在说学校资格不够吗？
帅磊眨巴眼，装作没听懂，跟着进屋。
到偏厅落座，伍江从座位边的小冰箱里取饮料给他。
“金乐乐还行，不是很坏。”
“我听着。”
“她父亲是加工厂的工程师，母亲是幼教，来二科大之前谈过一任，二年级谈过一个，几个星期就吹了，现在只有马宇科一个男朋友。”
现在刚开学，意味着金乐乐在20岁前已经有三段感情经历。
伍江有点懵，诚心请教：“那更坏一点应该是什么情况？”
“至少没有吊着一堆备胎供养不是吗？”
“可以这样吗？”
“你不知道，她们都有小圈子的，还有教程。”
感觉有点跟不上时代，但话说回来，自己左拥右抱的，好像也没资格说别人。
“好吧，尾款要给你多少？”帅磊只靠自己，应该不至于拿到金乐乐父母的职业信息，中间还有分包商。
“不用了，一点小事，倒是我有点问题想请教你。”
“说吧。”
“下半年学校要组织实习，五月份就要选方向，你有没有好路子？”
伍江摇摇头：“我留校，哪有什么路子，你怎么不问徐大愣子？他家大业大，提供几个岗位没毛病吧。”
帅磊苦笑：“我人道筑基，他看不上。”
“我也没什么好建议，帮不到你。”
帅磊也没强求，告辞走了，伍江想一想，还是在社交软件里给他打了三百块钱。
参军、留校、企业校园招聘、服从安排、自主就业，出路无非就这几条。
帅磊很能讨好人，小事情的办事能力也还过得去，但是实力不济，想要有个好出路，同学间这点关系不够看，最多提供个合作创业的可能。
他来问伍江，应该也没有参军的想法，而这恰恰是前几届最有保障的出路，只是危险不少，尤其最近这些变化，实力不够的人进军队还得有些运气才能顶到退役。
但哪里又有真正安全的岗位？就算是学校附近，也难保会突然爆出个梦魇区来。
世道就是这鸟样，没实力，安全就只能碰运气；而有实力的，则要担心会不会变成怪物。
马宇科和金乐乐的事，看来是完全没必要理会，正如帅磊所说，至少没养一堆备胎，最多有点拜金，甚至还算比较有底线的。
对现代人来说，这样的都算不得什么大毛病。
当然伍江也是双标的，别人这样很正常，但自己对这类人不会有任何好感，比如妮娅如果来胜泽后一直等他接济，可能根本等不到机会被接到身边。
他看重的不是能赚多少钱，而是能够量入为出，至少环境好时不把自己搞破产，未来越来越困难的日子才有可能过得下去。
比起马宇科那点破事，由于世界环境急转直下，伍江更关心的是修真2.0的基础教材什么时候能出来。
他眼里的修真2.0，既修真入门的人从一开始就有意识地排除异质。
不一定要把真气弄到多干净，至少要能支撑第二个人，以正常修行的方式构筑神气穴，达到三界归一的金丹境，才有真正压倒融灵侧的可能。
压倒另外两族的好处显而易见，修真体系十分依赖人类的身体组织结构，这意味着修真侧的立场，一定会比另外两家更倾向于人类。
至于后面这群玩意会不会自视为仙，都不是现在要考虑的。
起码在长生之路还不能明确之前，修真侧为了传承问题，不得不和普通人站在一条战线上。已经是一大堆糟糕选项中，比较好的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