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乔婉
王衡之本来是想同她说起自己近来
王衡之掩下心底的落寞,淡然回她一笑“没什么,只是想同你介绍,今日这茶味道不错,入口挺甘甜的,回味无穷。”
提起茶,乔婉不禁又想起了方才那杯滴了梁衍的眼泪进去的茶,色泽清亮,瞧着应该也是上品好茶吧。
见她又开始恍神,王衡之的心渐渐下沉起来。他能感觉到,乔婉比起上次
那时候她眼里虽星光黯淡,沉默淡然,但也不至于这般心不
看来,还是有人影响到她了。
王衡之下意识地拧紧了手指,管心里十分不舒服,但面对乔婉的时候他还是带着温柔的笑意。
“婉婉,不如尝尝这茶吧。”
王衡之将茶杯递到了乔婉的面前,乔婉这才断了乱飞的思绪,意识到自己
品过茶后,王衡之又主动与乔婉聊起骑马射箭的事,得知她自来了京中就一直荒废练习后,他便提议日后带她去京都的马场训练。
乔婉对于骑马射箭的兴趣也就那么一段时间,如今激情过去了,也就淡了。
但是见他乐意教,便还是应了下来。
提完马场的事,王衡之见她无话,又主动聊起自己
他殿试名次一般,如今只
古往今来,历代朝中大臣十有八九是从翰林院提的,只要他好好干,日后总有机会爬上去的。更何况,他还有个姨母
王衡之故意同乔婉聊着这些,明里暗里地就是想将自己时刻都
先前他并不曾
但乔婉早已经看腻了官场的尔虞我诈,此刻听起来并没有多大感觉,想反,她倒是挺羡慕那些平淡的夫妻,守一方天地,过一世逍遥。
二人心意不合地闲聊了一个下午,总算是结束了这段游湖之旅。
回府后,乔婉才恍然
他好像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不再插手她的事了。
一时间,乔婉忽然说不上来心里是何等滋味,说开心吧,但好像又差了点什么。
直到第二天一早她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时,她才知道差了什么,昨晚忘记叫人拆窗户了,热了她整整一宿。
王衡之自送乔婉回林府后便独自想了许久,
之前他苦追乔婉时虽不说信心满满,但总体也能有个八分。只因那时梁衍有婚约
可如今,圣上一道取消婚约的圣旨,就像是解开了两人身上的枷锁,让一切都有了可能。他如今还能拿什么去和他梁衍争
梁衍如今
所以,婉婉她是不是已经开始动摇了
意识到这一点,王衡之一拳砸
可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得继续争下去的。与林崖的一月之期还未结束,待过了这一个月的考核期,他就即刻去乔家提亲,刻不容缓,绝不能再多等下去了。
第二天一下早朝,王衡之就追上林崖,正想和他提及考验一事时,身后突然有人撞了过来。他下意识地转头,正巧对上梁衍那淡定如常的眼眸。
“呀,实
梁衍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可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歉意。
王衡之无语地凝着他,想到官阶有别,便还是大度地说了句“无碍”。
说罢,他正欲离去,就听见一旁有人说“瞧,这是哪位大人掉的玉佩啊这上面好像刻了字,是横字,应该是王”
对方话还未说完,梁衍就已经速度极快地从他手中夺回了玉佩,然后利落地揣进了自己的衣襟里。
“莫要胡说,这是我的玉佩”
可即便是他速度够快,但王衡之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块玉佩,正是那夜乔婉醉酒时他赠予她的定亲信物。
那块玉佩自送予乔婉后,她便一直都是贴身带
但是,昨日游湖的时候,她的身上好像并没有这块玉佩了。
王衡之
所以,她竟是将他送给她的信物给了梁衍
王衡之不愿相信乔婉会这样做,他倒宁愿这玉佩是梁衍从乔婉那偷来的。
王衡之忍住心中的酸涩怒气,抬眸问梁衍“这玉佩你是从何而来的”
面对他的追问梁衍只是漫不经心地轻笑“你猜,总归不是偷来的。”
不是偷来的,那便是别人给的咯。
王衡之的心彻底沉了下来,他用力拧紧拳头,咬牙
内心挣扎了好半晌,他才如泄气般的又松开了拳头,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疾步下台阶。
再不走的话他怕他就要忍不住从梁衍身上将玉佩抢回来了。
梁衍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不过是一块玉佩就已如此沉不住气,这往后还如何同他争啊
那日王衡之与林崖的对话他其实听了个大半,对于林崖想要考验王衡之一事他也是知晓的。当时并未放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不够相信乔婉
想起自己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错失了乔婉,梁衍就已经料到,王衡之必步他后尘。
如今他已答应了乔婉不再插手她的婚嫁之事,自是不会去打扰她与王衡之的交往。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对王衡之使用攻心的手段。
若王衡之真能坚守本心,他便衷心祝福;可王衡之若是败了,那他势必要陈胜追击让乔婉好好看看他如今的本心。
王衡之疾步出了宫门便往林府赶去,一心只想要找乔婉问清玉佩一事。可当真到了林府门口时,他忽然又怯懦起来。
他有些怕,怕乔婉承认玉佩就是她送给梁衍的,怕她说她还爱着梁衍,想就这样将他们的亲事取消掉
这么一想,他忽然又不敢去问她了。
王衡之就这么踌躇地
“你不是昨个儿才约的婉婉游湖怎么,今日又想约婉婉出府”
王衡之先前沉浸
他心下一紧,连忙反驳“没有,我没有想要见婉婉。”
林崖听他这回答眉尾一挑,愣住了“你不是想见婉婉那你来我府上作甚总不能是找我吧。”
见林崖满脸疑惑,王衡之才惊觉自己方才的反应着实有些过激了。他赶紧平复住心底的乱绪,肯定地回道“对,我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林崖冷眼斜睨着他。
王衡之深吸一口气,稳住心底的焦躁不安后,他才一脸沉重地开口“乔慕兄,一月之约内,是不是只要我对婉婉的诚意与真心能够打动你,你就会同意将婉婉嫁给我”
这话倒是把林崖给问住了,虽说乔婉的终身大事要由他把关,可这也不代表他就能掌握住最终的决定权啊。
林崖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后,才谨慎地道“此话我可没说过,我只是承诺了不再阻拦你,至于嫁不嫁你那就得看婉婉愿不愿意了。”
“我与婉婉已有口头婚约,她定是愿意的。”王衡之迫不及待地回答道,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住他心底的那点不安。
林崖垂着眼睫倒是没再说什么,少倾,他才抬眸看向王衡之,问“你打算如何证明”
王衡之咬紧牙根,眼神
“你疯了吗这种东西且不说到底有没有,就算有,你难道真打算去那等苦寒之地”林崖震愕道。
驻颜花是一种可以使女子容貌永驻不老的神药,林崖也只是
传说这种花只开
王衡之却斩钉截铁地说“不,我见过,它真的存
王衡之幼年曾听闻他的爷爷提过此花,他至今还记得爷爷画的那副画,画上的花红得似火般妖娆多姿,花瓣鲜艳似血滴般铮亮夺目。
他爷爷告诉他,他的先祖曾有幸取得了这驻颜花,但很可惜,先祖不知这驻颜花只能
后来先祖不甘心,便将驻颜花画
“你先祖此去都未曾归来就可知,这是何等危险之事王衡之,我知道你心悦婉婉,但你真不必做此等傻事,莫要因此而丢了性命。”林崖闻言连忙劝阻他。
可林崖越是阻止,王衡之就越能明白,倘若他做成这件事后能得到林崖的信任有多大。
为了婉婉,他必须一试。
“乔慕兄,你不必再劝我了,我心意已决,为了婉婉我心甘情愿”
乔婉自前厅路过时就听说王衡之来了,便想着顺道过来看看,正巧就听见王衡之这句满心坚决的话。
“什么为了我心甘情愿你们是要做什么”乔婉焦急道,目光
林崖面色一皱,正犹豫着该怎么提这事的时候王衡之突然开口了“没什么,我只是
“真的只是这样”乔婉狐疑地看着他,又去瞧了眼林崖,但二人皆是半点表情未显,明摆着是不打算告诉她了。
“嗯。”王衡之点头,林崖也跟着点头。
乔婉无语地沉了口气,没打算再继续追问下去。
王衡之松了口气后,目光下意识地下移,落
乔婉见他神色不对,当即也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腰际,疑惑道“怎么是不是我今日衣裙哪里脏了一块”
“没有。”王衡之神色闪了一下,随即否决道。
他方才仔细瞧了,她的腰间真的没有了那块玉佩。
王衡之垂
“是吗”乔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低头又瞅了几眼后才恍然想起来,上次夜里梁衍走之前顺走了她腰上的玉佩到现
因着她平时没什么戴玉佩的习惯,所以这几天都未曾察觉到。
如今被玉佩原主指出来了乔婉才惊觉自己真的是太大意了,赶紧同他解释“那个,我是因为最近老是
听到乔婉温柔讨好的语气,王衡之心里的那点不舒服总算是散开了。
不管梁衍手中的那块玉佩是不是他的,但只要乔婉没主动提出退婚,那他便还是有希望的
他温柔笑道“无碍,其实你怎么样都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