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见初咬紧下唇。
一只蛹被人扯开茧皮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
他的身体被固定
理智和爱欲将这片脆薄的灵魂扯成两半,一半想要低伏
赵见初不由得深深地喘息,为这不断拉扯他的两半痛苦。
“对你来说,爱是什么呢” 他呢喃地
江畔一怔,随后握住他放
赵见初看着交握
他说到最后已然绝望,另一半灵魂所勾绘出的荒野如此真实,几乎一脚就要踩进去。
“我不知道爱是什么。但我知道爱什么都不是。人可以没有爱情就结婚生孩子,人也可以嘴上说着爱但仍然将对方推向死路。”
他想把手从江畔手中抽开,对方察觉到却握得他更紧。掌心
“我们做了许多年朋友,是最好的朋友。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忽然间会动心,就好像
他试图从江畔的脸上找出一丝被他说服的迹象。江畔蹙着眉头仰头注视他,眼瞳里有一星奇异的亮,令人目眩神迷。
“我先和你道歉好不好”
江畔想了许久,终于开口,膝盖
“刚才那个时候就是很想吻你,我就是突然很好奇,你的嘴唇是什么味道的。虽然尝过了很满足,但是把你弄哭了,我还是后悔那样做。”
他说着还舔了舔嘴角,似乎一副意犹未的样子。
赵见初蓦地脸红起来,火烧火燎。偏偏眼前这人端着一副极其诚恳真挚的表情,让人没法开口斥责他明明就充满调情的话语。
“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是有点奇怪,做了那么多年朋友都好好的,为什么忽然你
“你说的意思我听明白了。那你听听我的想法,好不好” 他慢慢坐直起来,“我知道爱情和友情是两回事,但我最近越来越怀疑其实我喜欢你这件事,
“我听懂你的担忧了,你怕没有退路,怕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我不能保证我们谈恋爱一定会顺顺当当,但至少有一件事我可以保证,无论未来
他倾身向赵见初,再次握住对方的手,这一回十指相叠,指贴着指,掌挨着掌。
“我想到以后赵叔叔要是打你,我还能名正言顺地出来替你挨顿打,我就觉得好高兴。”
赵见初低着头不作声,眼越垂越低,最后液体落
江畔站起来搂住他,主动把肩膀递过去让他擦眼泪鼻涕“我
赵见初从没听过有人大剌剌地讲这种话,羞恼交加,伸手就要去推江畔。
偏江畔浑身肌肉练得硬邦邦,靠
赵见初一点不信“哪有这么容易难道到那时朋友真没得做,我还能叫你赔我一个哥吗”
江畔歪着头,看赵见初勾着脖子不敢抬头,极力避免和他目光对视的样子,就像被撵到角落里又害怕又无处可逃的,夹着尾巴勾着头的小狗。
他忽然就心软了,也后悔了。
来日方长,何苦现
“好好好,不想试就不试。那我还给你当哥,你不能再躲着我,行不行”
他看似退了半步,又实则好似没有退。
赵见初盘算来去也没想明白,怀疑江畔突然态度一转是不是
雨紧跟着掉下来,暴雨来得快又狠,豆大的雨珠砸得人生疼。
下一秒,天台的灯闪一闪,就灭了。
再来不及讲什么话,江畔拉着赵见初一路下楼。一楼也是一片漆黑,猫被雷声惊起,
“去车里。” 江畔不含糊,攥着赵见初的手往外走,把人塞进副驾驶里,“你
片刻后,江畔淋得透湿走回来,站
赵见初坐
然后这人才施施然地走到后备箱里拿东西。
这孔雀开屏开得不要太明显,赵见初一面腹诽,一面又阻止不了自己的脑子回想那几块肉。
江畔从后备箱翻出来件干衣服扔到后座,又绕回到前头来上了车。”
“这块地方一打雷就跳闸,今天下着雨只能这样了。”
他一边套衣服一边说,一回头看见赵见初偏着头坐
这小子长大了还是这么能哭。
“本来是想带你出来玩玩猫,散散心。” 江畔话虽这么说,却一点没有遗憾的意思,随手拧开音乐,“结果闹这么一出。”
赵见初没想明白他嘴里的这一出指的是哪一出。
车窗外瓢泼一样的雨,车窗内氤氤的湿气挥不散。
“晚饭那会,我也不是因为想案子。”赵见初忽然说,“你妈走的时候,我以为她看出来什么了。”
他忽然醒悟过来,这段时间他其实一直
江畔递过来一只手,
“我妈那边不用
这句话听上去就有些凄凉了,听得赵见初很不是滋味,偏偏当事人似乎不这么觉得。
他一可怜江畔,跟着就要心软,眼看着江畔朝着自己家开,却没再执着要回宿舍。
现
车子停好熄了火,江畔没忙着下车。
“你知道吗,其实我还挺想和你谈恋爱的。” 停车场昏暗的光照
他伸手过来,食指圈起
“哥。” 赵见初反握住那只温热的手,“你真的不害怕谈恋爱会把我们都变得面目全非吗”
他歪头看着江畔,江畔也看着他。
其实要说现
“不要紧。”
江畔这么说着,忽然探过身体来,赵见初下意识往后一缩,但江畔只是伸手替他松了安全带,“你慢慢想,最后还是不想也不要紧,怎么样都行,哥都听你的。”
晚上照旧是睡一张床。
江畔还特地解释了一句,明天要叫他回队里开会,今晚就住这,明天一起走。
赵见初彼时抱着被子已经昏昏欲睡,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反正都这样了,也用不着专门找个理由。但他太困了,这句话含
再醒来,还是半夜。
江畔睡
赵见初一醒来就清明得要命,再睡不着,歪头看着旁边的人。
暴雨歇过,窗外的月亮格外明亮,几乎晃眼的地步,明堂堂地照亮整个房间。
赵见初忽然想起不久之前他和段燕单独见面的那天,好像也是这样的月亮。最后他哭着睡着了,半夜醒来
他想起那天深夜,自己抱着手机,眼角是干掉的泪,蜷缩
“江畔。”他轻轻呢喃。
他很少这样叫江畔。私下里哥啊哥地叫,局里跟着大家叫江队。
江畔。
他悄悄撑起上身。
江畔长得很好看,笑起来会让人觉得很好相处,不了解他过去的人很容易就会被这张脸糊弄,以为这是个善于逢源的人。他不止一次听同事说过江队这个人又会做人又会做事。
他每每听同事这样说,会忍不住要
显然江畔今天也是很会做人的,他说不要,江畔就说行,继续给你当哥。
然而,他又想,这不是一回事。江畔
他盯着江畔薄薄的嘴唇想,那是因为他不想让我不开心,他要哄着我。
他忽然想得有些得意起来,这份得意
狗东西,亲就亲,咬一口算怎么回事。赵见初开始有心思秋后算账了,盯着这张脸不服气地想,光让你一个人尝味儿了。
他忽然间不知道哪来的狼心虎胆,好像今晚戳破这层纸,连着什么羞耻也一并不要了。
赵见初小心翼翼地朝睡着的人凑过去,伸手摸到熟睡的人的耳根,还没来得及动作,一只热烘烘的臂膀搂过来,把他死死按住
睡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