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棉花普遍进入成熟期众人这才意识到轧棉机的好处,那里正苏三贤算着雇人净棉的工钱和效率,终于再度放下身段去找覃倌。
不过他来迟了覃家打造出的几台轧棉机都有了买主种大郎的东家听到消息,早早地让人过来拉走了它们他也早已找到了买主无一例外都是城里进行棉纺织加工的棉纺主,有了轧棉机他们的效率总算是能大大地提升了,就算种大郎的东家把轧棉机的价格提高到了五十五贯他们也会忍痛买了。
苏三贤悔不当初,又指着覃家正
“这台也是苏家的,不过苏家租给了我们家用,苏里正若是也想要不妨找苏家租。”
苏三贤没想到还能租,他询问租金是多少,覃倌不好说实话便让他去问苏家。苏三贤又急匆匆地找到卢雪欢,想着他们祖上是同出一宗的卢雪欢应该会便宜点甚至免费借给他。
不料卢雪欢公事公办“租金一日一千文。”
苏三贤脱口而出“你怎么不去抢”
卢雪欢不
苏三贤也知道可他向来吝啬,能占便宜便绝不放过,道“我们都姓苏,是一家人,是不是应该再便宜点”
卢雪欢心想,若非苏家是官户,并不怕他这个里正,他指不定早
“确实,三叔也不易,那就九百文吧,我的兄弟来租,也是这个价。”
卢雪欢的话里夹着三分谎言。那日卢大舅来借轧棉机,苏北顾没有开口言借,反而问卢大舅
苏北顾的话是这样的“我虽然已经出家,但从血脉关系上来说,您毕竟还是我的舅父,舅父要借东西,我没有不借的道理。不过这也不是我或者娘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毕竟我们苏家日薄西山,连婢女的工钱都是东拼西凑出来的,
卢大舅听出她话中有话,皮笑肉不笑地说“说得对,你有什么想法呢”
“不如这样吧,这轧棉机就算是我们租给舅父的,租金嘛,也不贵,看
卢大舅最终还是掏了腰包。
有此先例
谈成之后,卢雪欢把苏三贤送走,而后跟穆秀秀感慨“与人讨价还价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以前怎么就脸皮这么薄呢”
穆秀秀“”
不得不说,自从苏道长
卢雪欢的注意力分散得很快,她又问“对了,做冬衣的棉花可留出来了”
苏家这么多棉花,自然不可能全部留着,她让人留出做棉衣和棉被的棉花后,剩余的都卖给了棉商。之后她用卖棉花赚的钱买了裁衣的布,苏北顾喜欢素色,她就买了一匹素罗,想到自己的便宜义女,想了想,还是带着覃如意亲自去挑布。
“你喜欢哪个色的布,也挑一匹吧”
覃如意受宠若惊,但罗为丝织品,价格昂贵,卢雪欢能给苏北顾买罗,她可不敢也让卢雪欢送一匹罗给自己,所以她挑了一匹织着花纹的碧色棉布。这匹布的颜色偏青白,与苏北顾常穿的青衫颜色不一样,但却相似。
卢雪欢没有
“干娘可是还要给北顾准备被褥”覃如意问。
“是呀,你有何想法”
苏北顾长年不
不同季节的被褥也不一样,秋天不算太冷,但夜里总归是寒凉一些的,所以得准备棉被,但无需太重,四斤棉花就足够了。而冬天的棉被则需要厚实一点,得用八斤棉花。为防止意外,苏北顾无被可盖,这两种棉被都得多备一床
覃如意道“虽然北顾喜欢素色,但若从衣物到被褥,色调都一样,未免太过单一,也显得无趣乏味,不若这四床被褥都挑不一样的布”
卢雪欢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于是这对前婆媳就饶有兴致地开始为苏北顾挑选做棉被用的布。
她们不仅讨论布的颜色,还讨论尺寸。卢雪欢是从苏北顾一个人入睡的角度来思考的,因此认为尺寸不必太大,但覃如意却说“万一哪天北顾有朋友来,要与她促膝长谈,这么点尺寸岂非不够”
卢雪欢说“一人盖一张被褥就行了,大冷天的,两个人盖,中间还有风钻进来。”
“那岂非还得再多备一床被褥这太费钱了,干脆把尺寸再放大一些,省钱”
卢雪欢经她这么一洗脑,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又把一个人的被褥改成两个人盖的尺寸。
等苏北顾知道的时候,卢雪欢早已把棉花弹好,让人做成棉被。
苏北顾问覃如意“你说的那个与我促膝长谈的朋友就是你吧”
覃如意佯装不懂,还顺着她的话反问“原来北顾只把我当朋友啊”
苏北顾一顿,不动声色地道“不当朋友当什么”
这个问题可把覃如意问倒了,倒不是她想不到答案,而是她明知答案却无法光明正大地回答出来。
就
“见我”苏北顾心头的疑惑一闪而过,“请他到前堂吧”
覃如意若有所思道“小姑父兴许是为了蘑菇而来。”
若是为轧棉机的事,直接与她爹商议就是,又何必来寻北顾她那天提及了苏家种了蘑菇,所以她猜测小姑父必是为蘑菇而来。
果不其然,种大郎见了苏北顾后,寒暄了两句便进入正题,想问苏家有多少蘑菇可,他有多少多少。
苏北顾种蘑菇的目的也只是为了修行起来更加便捷,用蘑菇来获利这种事向来都是卢雪欢和覃如意去处理的,因此种大郎要与苏北顾做买卖,后者道“我打算试着培植一两亩,价格如何,都是我娘去定的。”
苏北顾是打算当个甩手掌柜,把这事交给卢雪欢来负责了。
如此,卢雪欢又被找了出来,得知苏家的蘑菇之名都传到城里了,她兴致勃勃地给种大郎画起了大饼,什么跟苏家签订长期的合作契约绝对是很划得来的,将来苏家的蘑菇之名还会传遍潭州,多少人“一菇难求”
苏北顾“”
好家伙,她怎么不知道她娘练出了这身画饼本事
不过卢雪欢画的是饼,却并非空口无凭,至少已经有了脱销的先例
种大郎恍恍惚惚地离去,等他回去给东家复命时,才想起自己竟然签了一份,每年苏家菌菇干不少于五百斤的合约。
相较于他的忐忑,东家倒显得很是镇静“菌菇干也有如此滋味的话,别说五百斤,便是一万斤,咱们都稳赚不赔”
种大郎看出东家的心情不错,猜测兴许是轧棉机令他大赚了一笔。
东家笑道“我们没有刻意去明府面前提轧棉机,可明府已经从别处听说了轧棉机的存
种大郎面上一喜“那明府是何种态度”
“轧棉机的存
种大郎心想,若是覃倌自己卖轧棉机,必然能名利双。但转念一想,覃倌毕竟没有东家的家底和威望,真换他来,他或许连知县的面都见不着,还会受到诸多阻力。现
东家给种大郎加了点工钱,还将这事专门交给他去负责,毕竟他是覃倌的妹夫,跟苏家的关系也亲近,
覃小姑因这事专程回了覃家一趟,喜滋滋地与父兄分享这些好事。
覃大姑知道了这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她的丈夫是敦厚老实的农夫,没有种大郎那么灵活的脑子,
另一边,益阳县县衙。
陆有道刚从外面回来,其夫邱知县便晃到她的面前,她见了,淡笑着问“官人看起来心情不错,可是有什么好事”
邱知县也不卖关子,把轧棉机的事情告诉了她,还说“有了这轧棉机,咱们益阳县的棉纺织业便能得到大提升,而且还能让百姓积极地种植棉花。虽说棉花不比粮食,可它也是十分重要的作物。”
陆有道微微一笑“那我可得恭喜官人了。”
邱知县习惯了妻子的淡然,兴致依旧很高“听说这轧棉机是一个木匠造出来的,没想到这姓覃的木匠有这巧思”
陆有道本想找机会离开,听到一个熟悉的姓氏,她的心思一滞,不动声色地道“姓覃的木匠”
“娘子认识”邱知县问道。
“不认识。对了官人可还记得我早年
邱知县颔首“记得,我还记得你前阵子还回了一趟太真观。”
“我
“那是该去拜访一下,她
陆有道摇了摇头“她的家
邱知县全然没看出妻子的抗拒,笑道“那真是巧了,琢磨出轧棉机的覃姓木匠正是浮丘乡人,我陪你去浮丘乡一来能见一见那木匠,二来我初来乍到,还未到各乡巡视过,便趁此机会去看看乡里的情况。”
陆有道没法推脱,只能接受与其同行的命运。
瞧着天色不早了,邱知县目光灼灼地看着陆有道,后者视若无睹,道“我还得做晚功课,官人不必等我,今夜去找婴娘吧”
邱知县有些失落,但他也知道陆有道一心向道,早
他以为她婚后会改变,岂料成婚三载,他都没办法让陆有道把心思放到他的身上。而且为了应付他,她还颇为大度给他纳妾,别人都夸她贤德,可他却知道她巴不得自己冷落她。
起心思,他转头去了小妾那儿过夜。
得益于蘑菇所产生的灵气,苏北顾近来的修行很是顺利,当然,与前世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但是这个修行方向总算是让她看到了一点希望。
这日一早,她
苏北顾只看那么一眼,目光便下移,然而也不过是那么一瞬,她立马就移开了视线“咳,天凉,穿好衣服,要么盖好被褥。”
覃如意低头一看,
苏北顾瞟了一眼,拽过一旁的道服将她的身子裹个严实。
覃如意见状,干脆穿上她的道服。虽说她的身体纤瘦,但她的道服本就宽松飘逸,所以覃如意穿上的时候竟觉得刚刚好
“北顾要把道服借给我穿吗也好,我本就打算出家修行,先试穿了”
苏北顾拧眉“你认真的”
“什么”
“出家。”
覃如意见她上钩,状似无意地道“若我无人疼爱,注定要孤独一生的话,那跟出家也没什么区别,所以还不如干脆地出家去。”
苏北顾“”
过了会儿,苏北顾才道“你肯定能找到一个疼爱你的郎君的。”
“可我再也不想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
苏北顾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要说
苏道长别乱勾引人。
覃姐嗯你怕自己把持不住吗
苏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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