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椿不知道林海心中的弯弯绕绕,他给贾敏母子二人诊了脉后,见二人身子已有起色,便停了二人的药方,让母子二人同黛玉一样,用食补代替药补。
林椿开药膳方子时,又将林海拉了过去。
“之前那药方儿的事兄长有眉目了没有”林椿不信林海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只是想听一听他的看法。
那劳什子恶心人的木石前盟还摆
林海神色晦暗“左不过是那几种可能。”
他平日里不愿将人往坏处想不假,却不见得他是个傻子。何况那事指向性颇为明显,又有林老夫人
如此一来,林海对贾家是恨得牙痒痒。只是碍于妻子情面,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林椿心中有了数,也不提要不要疏远贾家,只说以后往来要当心些,到底家中除了他以外,老的老小的小,是半点也经不起折腾的。
林海“”说理便说理,踩着一家子人显摆自己作甚么
虽然心中吐槽,林海却无法否认林椿说的极对。想到林椿回来前家中妻儿的病弱模样,不消别人多说什么,林海自己便把贾家恨上了,打心底决定要远着些。
林椿功成身退,携鱼乘风一起,轻装上阵了。
从江南到京城,不用神仙手段的话,走水路最快。
为了减少那皇帝老儿心中的不痛快,林椿与鱼乘风是走的水路,与谢家人约定京城见面。
他们雇了一条小船,请了熟悉水性的船工,日夜兼程。船工们累得够呛,不过看
林椿和鱼乘风倒是相当自
鱼乘风虽然
如今他得知了林椿的真实想法,也便不再一味吃醋作怨夫态,对几个小的变得很是宽和大度。是以,林椿为她们授课时,鱼乘风也乐得搭一把手。
当然,也有显摆自己同林椿心有灵犀的意味
且说黛玉和甄英莲,具是头一次接触这种上课方式,一个个无比稀罕,学习热情十分高涨。是以才学了没几日功夫,就已经大有长进,无论是林海夫妇还是甄士隐夫妇,具是老怀欣慰。
三日后,船便进了京。
林椿和鱼乘风下了船,本想找人问问谢家
为首的少年笑问“可是林家叔父和鱼仙长小子姓谢,奉家父之命来接叔父和仙长到家中去。”
林椿笑道“我却是没传信来,你怎的知晓我今天到你上来就认人,也不怕认错了。”
那少年含笑道“别人不好说,只是天底下除了您二人,谁有这般气度呢”
“好个聪明的小子。”林椿夸赞一句,“我先前可没说什么时候来,难为你们来等,辛苦了。”
少年忙道“为长辈做事,岂敢言辛苦”
林椿懒得推说,给了三人一人一串上好的珊瑚珠儿,便叫人走。
少年奇道“叔父不需要我等帮忙搬行礼么”
林椿掀了掀眼皮“哪儿有什么行礼走罢。”
少年这才想起,眼前这二位都是神仙人物,不能以常理度之,于是心中愈
待上了谢家的马车,林椿也知晓了这三人的身份。
一开始上前说话那个少年名谢澜,十六岁,其父谢晖乃当今吏部左侍郎,是林老夫人的堂侄。他们家,也正是林椿此行要暂住的人家。
另外两人,年龄大些的名谢深,是林老夫人幼弟的长孙,今年十七;小些的那个,则是林老夫人大哥家的曾孙谢子筝,名叫,今年十四。
林椿心中咋舌,他虽十几年来做这些小子的老祖宗都使得了,可他如今明面上也才十六,被这些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小孩一口一个叔叔,一口一个爷爷的,心中不免有些异样。
唉,原是他生得晚了些。
不过林椿素来看得开,心中别扭一下,也便过去了。至于鱼乘风,他倒是半分没觉得哪里不好,
一行人很快到了谢府。
此时谢晖尚未下朝,谢澜便引着二人先去歇息。原本谢家为二人准备了两处院子,结果林椿却道二人住一起便可。
谢澜不敢违逆,便安排他们一处住下。他素来心思细腻,先前不觉,现下却是觉得有几分异样。只是这二人皆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万万不是他一个小辈能妄自揣度的。
待到二人安排妥当,谢澜便提出告辞。
只是有件事没交代清楚,中午的时候又闹出一场啼笑皆非的事来。
林椿和鱼乘风早已辟谷,平日里也没有口腹之欲。今日谢府的下人却巴巴送来了午膳,二人具是吃了一惊。
林椿扶额,这才想起没叮嘱这件事,便吩咐以后不必送饭过来了。
为首的小厮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吓得一个噗通跪
林椿和鱼乘风具是被吓了一跳,最后说开了,
不过经此一事,谢府众人待他们二人愈
此事自然传入了谢澜三人耳中,他们也顾不得午膳不午膳,急匆匆聚
一见面,三人皆面色不佳。
三人中最年长的谢深最先开口“方才那事,你们也都知道了。既然咱们聚
家中叫他们来帮林椿办事是为的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故而皆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神想要好好讨好这位叔叔。结果对方一丝烟火气儿也不带,他们委实是望而生畏,不敢与之亲近了。
谢澜苦笑“深哥问这话就是难为我了,表叔来历不凡,性情又甚是古怪。小弟我心里也没谱啊”
谢子筝年纪最小,却最镇定“左右叔爷爷既然肯来我们谢家,便是认了我们这门亲,想来不会难为我们。日后他吩咐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好了。”
谢深和谢澜皆是苦笑,他们想要的可不是不为难啊天底下好容易有了这么一个神仙人物,又与他们谢家沾亲带故,他们自然是想着与之百般亲近。
谢子筝见状,冷小一声“二位叔叔怎么想我心里头清楚,你们连我都瞒不住,又如何瞒得了手段通天的叔爷爷依我之见,平常心待之便好,他老人家看着不似无情的,我等待他用心,他自然记得我们的好。如若不然,算计来算计去,两边都难看。”
谢深和谢澜皆是尴尬“这,这不是怕冲撞到他老人家么”
谢子筝“切”了一声“别人不知,我等还不知么叔爷爷虽行事向来从心所欲,却不是难为人的性子,待小辈尤其亲切。我等无需多想,别弄巧成拙才好。”
谢深、谢澜二人一想,似乎的确是这个道理。
“好小子,你倒是通透”谢深拍了拍谢子筝的肩。
谢澜笑着对谢子筝一揖“如此,倒是我和深哥着相了,得亏筝儿点醒我们两个。”
谢子筝舒了口气“算不得什么,两位叔叔能想通便好。”
谢澜道“说来咱们三个急匆匆过来说话,也没顾得上好好吃饭,我现
其他二人自无不应。
三人边用饭边聊天,高谈阔论,好不快活。正说到兴头上,忽然有小厮慌慌张张地闯进来。
“澜大爷不好了沉砚少爷不见了平日里他爱去的几处都找过了,没有”
“什么”三人具是神色大变。
“快去找啊”谢澜饭也顾不得吃了,急匆匆出门,“叫阖府上下都去找他一个小孩子家家,又出不了门,肯定还
谢深和谢子筝也是眉头紧锁,跟着出去了。
这事缘牵扯到一桩丑闻。
那小厮口中的沉砚少爷倒不是什么谢家私生子,而是堂堂正正的谢家少爷,只是他的身世有些坎坷,又颇有些尴尬。
这谢沉砚缘是当今的亲外孙,其母乃今上膝下最小的女儿静怡公主,当年颇受皇帝宠爱。
原先,皇帝有心为爱女找一门好亲事,奈何静怡公主偶然遇见了风流倜傥的谢家七郎,对之一见倾心非卿不嫁。皇帝深知谢七花心风流,又生性凉薄,绝非良配,坚决反对静怡公主的任性。
可静怡公主以死作要挟,皇帝无法,只得同意了这门亲事。只是这件事让皇帝脸面上过不去,遂与这个女儿生分了,勒令皇室子弟为静怡公主出头。
皇帝原想着冷一冷这个糟心的女儿,让她吃点苦头,未曾想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