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七做了驸马之后也跟公主浓情蜜意了一段时间,甚至还遣散了府中的姬妾。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过了大半年,谢七又故态复萌。原先他还瞒着静怡公主,后来瞒不住了便索性摆烂。静怡公主只觉得天都要塌了,跟谢七闹,谢七敷衍过去;回宫告状,宫里人早得了信儿,没有人肯为她出头。
眼见着夫妻关系急转直下,静怡公主也没了往日的温柔贤良,整一个尖酸刻薄的妒妇做派,昔日的神仙眷侣而今成了怨偶。只是这人到底是自己喜欢的人,静怡公主到底舍不得和离,二人吵吵闹闹,分分合合间,静怡公主怀了身孕,正是谢沉砚。
公主原盼着能借这个孩子让驸马回心转意,熟料,驸马得知此事后直接将自己好些养
静怡公主惊怒交加,彻底对驸马心灰意冷,后悔自己当初的任性。只是看
若是这样,倒也罢了,不过是世上多一对儿怨偶罢了。然而那谢七忒不做人,纵容姬妾挤兑公主,气得静怡公主早产。
更加让人瞠目结舌的是,谢七不知怎的疯狂迷恋上了一个烟花女子,为她赎了身,接入府中,对她千般呵护,万般纵容。此女后来心大了,又恰逢有孕,加之有人撺掇,便想害死公主唯一的嫡子,好教自己的孩儿继承家产。
害人自然是没害成,公主对这个早产的儿子既怜惜又愧疚,平日里看他看得紧,她到底是宫里出来的,身边的宫女嬷嬷又颇有些手段,自然没教那人得了逞。
只是事
临走前,公主将与谢七定情的一方古砚沉入池塘,为尚
谢七宠妾灭妻,又涉及天家血脉,事情捅出去后,皇帝震怒。
谢七被判流三千里,其爱妾被杖毙。
而谢氏宗族将谢七除族,其庶子庶女年岁尚小,不算难办,都被悉数过继到谢氏无嗣的人家。唯有谢沉砚身份特殊,颇为棘手,不知如何是好。
恰逢当年谢晖升吏部左侍郎,又与谢七同出一族,皇帝便下令,让谢沉砚寄养
如今,已经是五年过去了。
谢沉砚的身份尴尬,养
这会子人不见了,谢家的人怎能不心焦谢沉砚虽不受皇帝待见,可到底体内流着皇家的血啊
而且今上如今愈
是以,谢澜等人使出了全身解数去,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时半个影儿都没见着,整个谢府人仰马翻。
最小的谢子筝都要哭了“早知道你们家有这么个要命的小祖宗,我就跟我爷爷说不来了。如今这是个什么事儿”
本来是要借林家叔爷爷的身份得点好处,现
谢深此刻还算沉着“再找找,他一个小孩子出不去的,都想想,漏了哪里没找”
谢澜电光石火间想到一处“表叔哪儿是不是没去过”
小厮道“回澜大爷,没有。您之前吩咐了,不叫人去林家老爷那儿打搅呢。”
其他二人顿时也想到了,这会子倒顾不得会不会打扰人了,急吼吼要去。
“走,去看看”
待到三人敲了门,得了允许过来。一进屋,就见林椿和鱼乘风具
只是这画面颇为古怪,林椿抱着谢沉砚坐
三人齐齐打了个寒噤,竭力将这个可怕的联想扔出去。
“大中午的,怎的一个个都来了”林椿见他们满头大汗,只觉得好笑,倒是将手中的小家伙放一边了。
小家伙也不
三人分了一丝心神,心下皆是奇怪。那木杯看不出材料,样式古拙自然,不似俗物。杯中所盛非茶非酒,清香宜人,人只消闻了,便觉神清气爽,更何况喝下了。
三人皆是对谢沉砚升起一丝嫉妒来,好小子,让他们劳心劳力找了大半天,自个儿倒
不过当着林椿的面儿,他们可不敢作酸妒嘴脸。
谢澜一指谢沉砚,笑答了林椿的问题“本也不欲打扰叔叔的清净,只是偏这小子不见了人影儿,我等找了半天,便找到叔叔这儿来了。”
林椿恍然大悟,怪不得一开始见这小孩时他身边没个人,原是偷跑出来的。
他笑着戳了戳谢沉砚鼓鼓的腮帮“你倒是会教人操心。以后到哪儿去,身边可得带个人,不能仗着自己的小聪明就为所欲为。毕竟你还小,
谢沉砚听到“自家”二字,仿佛被蝎子蜇了似的,搁下木杯,眼圈一红。
他寄居
林椿见状,便知此中有些什么,遂对鱼乘风道“乘风,我来时不是带了许多海货么,我记得有几个砗磲,你带砚儿到后面去挑一个玩儿,旁的珍珠珊瑚什么的,也让他随便挑一挑。”
鱼乘风的脸是彻底黑了下去。
搂搂抱抱不够,还要送礼了虽然都是他不稀罕的物件儿,但那也是礼啊
他很是不愿意去。但哥哥前些日子才与他通了心意,还
只是哥哥已经
谢澜三人看的心惊胆战,他们表叔叔爷爷可真厉害,把那么个仙人随便使唤,心中对林椿的认知又上升了一层。
人走后,谢子筝仗着年纪小,大着胆子道“叔爷爷有那么多好东西,也赏小子几个呀”
林椿挑眉“你倒是不害臊,同一个小孩子吃醋。”
谢子筝见人没有不快的意思,愈
“哦我竟是不知。左右我东西多,如此,待会儿也让你几个去挑一挑。”林椿顺着话头问下去,“不过那孩子是你们谁家的我见他颇有几分不凡,欲他为徒。”
三人具是一惊,心中愈
原以为那小子是个苦命的,谁曾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小子的后福
三人忍着心中的酸意,将谢沉砚的身世一一道来。
林椿沉吟片刻,是有点麻烦了,谢沉砚而今可没有几个能做主的人。
谢晖虽供他吃住书,但拜师这种大事,尤其是拜他为师,谢晖却是做不得主的。
“左右我过两天要进宫,问一问今上吧。”
三人一惊,如此以来,无论成与不成,谢沉砚这小子都是要入了皇帝的眼了
谢澜忍不住厚着脸皮道“我也有心拜叔叔为师,不知叔叔意下如何”
“一边儿去你们是要入仕的,与我不
三人具道理应如此,甚至夸张地表决心说上刀山下火海也使得。
林椿不与他们嘴贫,却也是被逗笑了“一个个的,都是大家子弟,却学了些油嘴滑舌。母亲可未同我说过这个,我只当会见到些个规矩板正的孩子,却未曾想是这般。”
谢深此刻也放开了,笑嘻嘻道“那是姑奶奶怕叔叔早知道了,就瞧不上眼,不许我们来了”
林椿道“胡说,都是年轻人,活泼些才好。亲戚间么,说些俏皮话儿也无妨,规矩是讲给外人的,自家人面前,拘束多了反倒不好。”
谢澜谢子筝齐道“是极是极”
说话间,林椿也领人来了搁置东西的内室。
一口口箱子早就打开了,原本空旷的地上摆满了奇珍异宝,珍珠和各色宝石滚了一地,更别说一旁还有好些个硕大的砗磲、一尺来高的珊瑚并许叫不上名的珍贵之物。
饶是三人身为谢氏子,见惯了好东西,此刻也不由瞠目结舌。
谢澜感慨道“今日见了叔叔这屋子,我可是头一次知道了琳琅满目是个什么意思。”
其他二人无不点头称是。
谢沉砚原先心中还记着他们要单独说话支开自己的事儿,可进了这屋子,他便知晓那不是随口一说打
寄人篱下多年又敏感多思的谢沉砚头一次有了想要落泪的冲动,却不是受了委屈,而是受了重视。
只是到底是
谢沉砚不是一个贪财的,又极为懂事,他只挑了一个林椿先前提到的砗磲,还是最小的一个,又抓了一把珍珠,便说不要了,还郑重与林椿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