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abo
1
之后的几天两人只要一对上眼神就会天雷勾地火烧的不可开交, 以至于他们都有些不太敢看向对方。
而对于韩伊索朗收藏了他的画这件事,杨艽也没有继续去问。
一是想给韩伊索朗留点面子,二是他自己每每想起也总觉得脸红心跳。
“杨艽, 别发呆了, 你还在补考呢。”
坐在旁边的华汀小声提醒了杨艽一句, 却不知道他的声音大到前面的王教授都听到了。
只是王教授掀了掀眼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
本来以华汀的成绩他并不用补考。
但他的身体太差了, 这几天阴雨绵绵让他受了凉,考试考到一半他就被医生抬走了。
偌大的教室, 补考的人只有华汀和杨艽,两人各靠一面墙, 远的连卷子上的字都看不到。
也亏的华汀还记得提醒杨艽不要走神。
撑着下巴发呆的杨艽瞥了华汀一眼,他坐直身体,用笔唰唰在上面写下几个字就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华汀都惊呆了。
他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这这这……
所以杨艽是早就写好了,只差名字没写吗!
好厉害。
华汀顿时感觉到了压力,开始埋下头奋笔疾书。
而拿到卷子的王教授一脸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就知道,杨艽这孩子还是很聪明的。
只是他看着看着突然黑了脸。
就在干净整洁的卷面上面赫然有个硕大的爱心,刚好把后面的空白处全部占满。
胡闹!胡闹!
谁允许他在试卷上乱涂乱画的!
告家长!
王教授立马拍下来发给了韩伊索朗。
而正在开会的韩伊索朗听到星脑的响声,立马低头点开。
星脑的声音不小,不止他听到了,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听到了。
要知道以前韩伊索朗的星脑可是从不会打开声音的, 一是他不想在重要的场合被打扰, 二是他不想在私人生活中被打扰。
总的就是, 他不想被打扰。
可他现在不仅把声音打开了, 低头看星脑的动作还要多快有多快。
然后他们就看到他们韩总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东西,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眼里还带着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愉悦。
“看我干什么,继续。”
抬起头的韩伊索朗面对众人的眼神,脸上也依旧是那幅掩不住笑意的样子,只是握拳轻咳,稳住了自己发飘的语调以示尊重。
众人一脸惊悚地看向旁边的助理先生,他家韩总这个状态不太对啊。
不管怎么看,都像是谈恋爱了啊!
——
坐在韩氏大楼的杨艽看着窗外,没过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回头看向电梯的方向。
今天他放学时间比平时早,没有提前通知韩伊索朗他就来了韩氏大楼。
以往都是韩伊索朗下了班去接他,但他偶尔也要来接韩伊索朗下班,不是吗。
他轻咳一声,欲盖弥彰地喝了口咖啡。
大楼里的人都认识他,即便不认识他的人也会因为他出众的外貌多看他一眼。
而以防有什么怠慢的地方,前台小姐在杨艽刚坐下的时候就通知了助理先生。
收到消息的助理先生在开会途中偷偷看了眼星脑,看到杨艽的照片,他直接咳出了声。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他,又将视线定格在他的星脑上。
怎么回事,不是说开会期间禁止看星脑吗,怎么一个个的都破例了还不告诉他们!
但他们敢说吗,他们不敢说。
谁让带头的是韩伊索朗呢。
“不想听就出去。”韩伊索朗瞥了他一眼。
“是。”
助理先生站起来,然后真的就这样出去了。
其他人都惊呆了。
原来有时候韩伊索朗不是在说反话,而是真的在表达字面上的意思吗!
助理先生出去就后悔了。
虽然这个会议很重要,可杨二少同样也很重要啊。
而且看他家先生最近一副老树开花的样子,说不定恋爱脑一上头还觉得杨二少比工作更重要。
助理先生站在门口纠结了片刻,外面的工作人员看到他那幅眉头紧皱的样子,以为他是被赶出来面壁思过了。
他们韩总真的很严厉啊。
在助理先生纠结的时候,前台小姐又把杨艽的消息发了过来。
——“报告,杨二少站起来了,目测他是想直接上楼!”
坏了坏了,要是被他家先生知道杨艽一个人在下面等了这么久,等到都想自己上来找人了,可不把他家先生给心疼坏了。
“报告!”头脑一热的助理先生敲开了门,一声报告比以前学生时期还要喊的中气十足。
会议室的人齐刷刷地看向了他,以韩伊索朗冰冷的视线为首,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助理先生硬着头皮进去,想要凑到韩伊索朗耳边说话,韩伊索朗却避开了。
他避开了!
“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什么。”韩伊索朗凉丝丝地瞥了他一眼。
行。
谈恋爱了是不一样了。
助理先生又委屈又难过,用整个会议室的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杨二少来了。”
“唰”的一声,韩伊索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大的能刺穿人的耳膜。
“他……他什么时候来的。”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的韩伊索朗握拳轻咳,以极其挺拔的姿态稳住了自己冷静沉稳的外表。
离得近的助理先生却看到他的耳朵已经红了。
“有一会儿了。”
果不其然,韩伊索朗立马皱起了眉,“怎么不跟我说。”
他连忙急匆匆的往外走。
可走了没两步,他又在众位下属的眼神下端正了神情,面不改色地说:“会议延迟到下午,不,明天早上。”
话一说完,刚刚还无比稳重的人就迈开长腿出了门,动作快的连门都反应不过来。
助理先生都酸死了,但又暗暗觉得庆幸。
还好他机智地告诉了他家先生,现在才等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了了,要是等杨艽主动上来了,那还得了。
“特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位杨二少就是我想的那个杨二少吧。”有人一脸迟疑地看向他。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在其他人面前,助理先生还是非常有精英气质的。
“可是,那也不是韩总的亲侄子啊。”提出问题的人一脸疑惑的嘟囔了一声。
助理先生却已经开始出汗了。
如果被发现,他要怎么跟他们解释他家先生老牛吃嫩草,还搞了个AA恋。
“我知道了!韩总他一定是想结婚,想要孩子了!”
助理先生:“……”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对方,“你说得对。”
——
韩伊索朗走出电梯的时候突然又退了回去,他对着反光的电梯门整理了一下领带,又拉了拉领口,才咳了一声重新打开电梯门。
只是门刚打开,他就和外面拿着咖啡的杨艽对上了视线。
两人同时一愣,然后在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他们的眼睛就直勾勾地黏在了对方身上。
“听说你在等我。”
“我来给你送咖啡。”
两人一起出声,又抿了抿唇,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起来,那双粘在对上身上的眼睛却怎么也无法分开。
好半晌之后,韩伊索朗往旁边让了一步,哑着嗓子说:“进来吧。”
“嗯。”
杨艽拿着咖啡走进了电梯。
两人谁也没说话,各自看着电梯门上属于对方的身影。
而本是极其宽敞明亮的空间在杨艽走进来后就不知道为什么涌上了层层热意,封闭的四周似乎连空气也不流通,安静的只有他们加重的呼吸。
站了好一会儿,韩伊索朗突然说:“抱歉,忘记摁电梯了。”
他摁了自己私人办公室的专用楼层。
杨艽看向他,又收回视线,默不作声的往前走了一步,那只垂落在身侧的手也碰到了韩伊索朗的手背。
两人同时感觉到了一种触电般的酥麻,指尖一颤,心脏几乎也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杨艽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看着前方反光的电梯门,肩膀蹭上了韩伊索朗的肩膀,手指也勾上了韩伊索朗的指尖。
惊人的热度让两人猛地收回手,可很快他们又同时张开,挨挨蹭蹭地碰到对方的手背,再试探着勾住对方的指尖。
这样一个简单至极的触碰,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心动。
他们一人看着电梯按键,一人看着电梯门,短短的几分钟也像过了半个世纪这么久。
等门打开,他们各自收回了手,才发现手心已经满是热汗。
“走吧。”韩伊索朗没有去看杨艽,但他的声音却哑的厉害。
“嗯。”
杨艽的话也异常的少。
他滚动着喉结,跟在韩伊索朗的身后走向走廊尽头。
这里平时几乎没有人来,整条走廊都极其空旷。
杨艽的眼睛像钉子一样直勾勾地盯着韩伊索朗的腰,又逐渐滑向他的臀。
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走在前面的韩伊索朗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浑身都有种被灼穿的酥痒。
以至于在输入密码的时候,韩伊索朗有好几次都摁错了数字。
“小叔叔是不是太紧张了。”
突然一具紧实火热的身体贴上了他的后背,杨艽低哑的嗓音也幽幽地响在他的耳畔。
从对方身上传递过来的热意一下就涌遍韩伊索朗的全身,过于紧绷和轻薄的西装裤还让他感觉到了最为熟悉的体温,就这样毫不羞耻地贴着他的臀。
他眸色渐深,呼吸也越来越重,他垂下头,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摁着门,发出了一声细喘。
“我没有紧张。”
杨艽并不戳穿他的嘴硬,只是伸出手覆上了他的手背,手指也伸进他的指缝,和他勾勾缠缠地扣在了一起。
“不如小叔叔告诉我密码是什么,我来帮你。”
杨艽低下头,温热的唇暧.昧地吻上了韩伊索朗的耳垂。
“好。”
韩伊索朗止不住地喘.息,他张开嘴,将密码告诉了杨艽。
只是杨艽却带着那只和他十指紧扣的手,一同摁上了摁键。
如此亲密的触碰,仿佛他们连心脏都融在了一起。
“滴”的一声,大门打开的瞬间,他们就踉踉跄跄的进了门。
而在大门闭合的那刻,两人的身体更是纠.缠在了一起。
那两杯咖啡早已不重要,杨艽扣着韩伊索朗的手压上了墙,另一只手用力地揽住了他的腰。
两人吻的火热急促,恨不得将对方的舌尖也吃进嘴里。
同样笔直的两条长腿互相交错,西装裤和牛仔裤往来摩擦,最后还是穿着球鞋的腿压住了穿着皮鞋的腿。
临到头的刹那,杨艽贴着韩伊索朗的唇问他,“没有监控吧。”
韩伊索朗摁着他的头,呼吸急促地说:“没有。”
既然是私人办公室,自然不可能会有监控。
毕竟谁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在这里做些什么私人的事情。
不过好在韩伊索朗料到了。
——
——
两人实实在在的体会了一段浓情蜜意的日子,只要一碰上就会干柴烈火,烧的噼啪作响。
不过两人即便在身体上已经纠.缠了无数次,感情上却还是如初恋一般羞涩。
每次对上视线,两人都会心跳加速地匆匆移开,牵个手更是出了满手心的汗。
只是这段日子没有太长,杨艽就要从栏山苑离开了。
杨家大哥特意从第二星系回到了第三星系来看他,杨艽自然要回到杨家。
走的那天,车子围着市中心绕了整整三圈,一直绕到了天黑。
直到助理先生一脸为难地说:“先生,没油了。”
车子这才终于停到了杨氏庄园——两公里之外的郊外。
而助理先生则一脸麻木地蹲在车子外面点了根烟。
韩伊索朗坐在杨艽的腿上,一只手弄乱了杨艽身上的校服。
他身上的领带也被扯散,领口的两颗纽扣更是不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
杨艽的手伸到了他的腰,又顺着他的大腿往里摸。
“穿衬衫夹了?”杨艽呼吸火热,贴着他的的唇问他。
“嗯。”
韩伊索朗贴着杨艽的皮肤,一边在他的耳边不停地低.喘。
杨艽的手伸了进去,狠狠地摸了几把。
不过他们都知道现在不是好时候,所以也只是尽可能地贴在一起解解渴。
“这几天我大概不能出来见你了。”
“没关系。”韩伊索朗被他摸的不停喘气,垂眸看向他说:“这几天我也很忙。”
杨艽看着他笑了。
“真的忙还是假的忙。”
这么一问,韩伊索朗立马就不说话了。
杨艽笑出了声,托着他的臀将他压向了自己,哑着嗓子说:“不过小叔叔晚上还可以看画上的我,不是吗。”
韩伊索朗贴着他,又含上了他的唇,张开嘴勾住了他的舌尖。
杨艽眸色渐深,紧紧地抱着他和他吻在一起。
直到天色渐晚,两人抵着额头开始喘.息,赶在走火前松开了手臂,各自坐了个方向。
打开窗,韩伊索朗对着外面点了根烟,风灌进来,吹散了里面的燥.热,也重新填满了清新的空气。
杨艽一只手挡着眼睛,努力平复着呼吸。
韩伊索朗那支烟也抽的很快,烟灰唰唰的往下落。
等身上的冲动平复好,已经又过去了一段时间。
杨艽放下挡在眼睛上的手,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韩伊索朗也掐灭了烟头,重新系好了领带。
不过他的衬衫扣不上了,扣子也找不到了,韩伊索朗干脆把领带也扯了下来,就这样有几分不羁地敞着领口。
“开车。”
听到声音的助理先生立马回头,“是!”
他连忙站起来,脚却麻了一下,没办法,他只好一边锤着大腿一边嘶嘶着抽气,才一瘸一拐的上了车。
里面没什么奇怪的味道,两个人看着也很正常。
助理先生松了口气,可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他立马又羞耻的红了脸。
作为一个下属,他怎么能在脑子里臆想他家先生的私生活呢!
而且,他家先生是这种乱来的人吗!
不管是不是,总之韩伊索朗和杨艽两人只要一对上目光就觉得噼里啪啦的好像有把火在烧。
在一发不可收拾之前,他们只能匆匆扭头,各自打开车窗吹起了风。
助理先生却又开始担心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哎,需要他操心的事可真多啊。
维持着这种心情,助理先生终于将车开到了杨氏庄园。
车停下的那一刻,杨艽和韩伊索朗同时转头看向了对方。
杨艽咽了咽口水,但还是没做什么,只打开车门下了车。
不过韩伊索朗却突然透过车窗叫住了他。
“杨艽。”
杨艽回过头,就站在韩伊索朗的面前。
韩伊索朗直直地看着他,眼神有些闪烁。
他抿着唇,一只手也扣紧了车窗。
沉默中,杨艽一直都耐心地站在原地等他。
好半晌之后,韩伊索朗移开视线,尽力维持着冷静的表情说:“你会想我吗。”
但他的脸还是红了。
在杨艽的眼中,红的分外清晰。
本来以为他们吵架的助理先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为了不打扰现在的氛围,他只好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将咳嗽声忍了回去。
杨艽深深地注视着韩伊索朗的眼睛,低声说:“会。”
韩伊索朗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看清这一幕的杨艽也跟着笑了,他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一步,然后是两步,三步……
他就这样双手插兜,维持着倒退的姿势一步一步的离开,而他的眼神自始自终都放在韩伊索朗的脸上。
韩伊索朗的心脏跳的很快,又涨的很满,全是一种见不得人的冲动和欲.望,还泛着一丝让人脸红心跳的甜。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在月下倒退的杨艽,不停地滚动着喉结,终于,他还是忍不住说:“我也会想你的。”
话说完,他立马升上了车窗,挡住了杨艽的视线,也挡住了自己发烫的脸。
心跳加速下,韩伊索朗紧紧地攥着手指,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才勉强稳住了心脏过快的频率。
他睁开眼睛,对上助理惊掉下巴的眼神,没什么表情地说:“走。”
“是!”
助理先生咽了下口水,立马启动着车子离开。
而韩伊索朗侧头看向紧闭的窗,透过阴影,他还能看到杨艽站在那里的身影。
杨艽站在路灯的中间,一直目送着韩伊索朗的车离开。
他的眼神极其幽深,又暗又沉,滚动着某种令人心惊的欲.望。
不过他还是抿着唇,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之后,他尽力让自己恢复了平静。
转过身,走进杨氏庄园的大门,守卫向他行了个礼,杨艽的心却跟着那辆车飞了出去。
刚刚分开,他就已经开始想他了。
杨艽抚过嘴上的唇钉,又压平了嘴角的弧度,抬头看向了天空。
或许是因为恋爱的关系,他觉得今天的月亮都比平时圆了不少。
——
“哥。”
杨艽停下脚步,看向了那个坐在院子里看书的人。
“我还以为你今天会去接我。”高大斯文的男人慢条斯理地翻着手上的书,连眼皮都没抬。
杨艽扬起一个笑容,几个大步走过去,挂在了男人的身上。
“你又不是不认得路,哪还用得着我去接。”
男人合上书,转头看向他的时候脸上终于带上了笑容。
杨家大哥——杨离山,名字取的斯文,人也生得斯文,比杨艽大八岁,目前在军部的情报处任职,是个货真价实的公职人员。
整个杨家全是高大优质的男性alpha,其中以杨家大哥的基因最好。
这么多年过去,杨家大哥早就长成了所有alpha梦想中应该有的样子,英俊斯文,高大挺拔,气质出众又极有涵养。
就是这样优秀的杨家大哥,在杨艽去的那两年学会了喝酒抽烟,飙车泡吧。
不过现在看着,应该是戒了。
或许那两年杨家大哥会去做那些事也只是想陪陪这个从小不在身边一起长大的弟弟罢了。
比起霍闻的装模作样,杨家大哥才是真的世家公子应该有的样子。
“听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和韩先生住在一起。”杨离山摸了摸他的头发。
杨艽轻咳一声,又有些心痒难耐地想起了韩伊索朗。
“嗯。”
“为什么不回来住。”
杨离山看到了他的眼神变化,不过他只是轻轻移开视线,神色如常。
“不想回。”
虽然两兄弟常年不见面,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感情,反而因为各自的处境更有种相依为命的惺惺相惜。
只不过这份记挂只能分隔两个星系。
现在两人见面了,那种亲昵感自然而然地涌现出来。
杨艽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勾起嘴角问,“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杨离山从他身上收回了视线。
怎么会有人为难他呢。
杨离山身后是整个陈家和第二星系的军团。
他并不在杨家长大,杨家自然也没有管教他的权力。
哪怕是杨老爷子现在也要以一种平视的角度来看他,更何况是杨先生和赵太太他们母子。
只怕赵太太看到杨离山嫉妒的眼睛都红了,也不敢说一句重话。
杨艽既觉得骄傲又有一丝酸涩。
“真好。”他轻轻地呢喃。
“阿艽,对不起。”杨离山眼神轻和地看向前方。
杨艽直起身体,轻笑一声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杨离山摩挲着手上的书,低声说:“没有替妈妈保护好你。”
也没有陪你长大。
更没有在你受到伤害的时候陪在你身边。
哪怕他现在已经有了保护和照顾杨艽的能力,可那些缺失的时间也无法弥补了,而现在早已长大的杨艽恐怕也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杨艽深吸了一口气。
杨离山忍不住收紧了指尖。
“我现在挺好的。”他轻声说。
杨离山闭了闭眼睛,叹息一声,“那就好。”
第072章 abo
1
杨艽是个几乎不吃早餐的人。
就算早起也要看他的心情。
但是很显然, 今天他的心情不怎么样。
他已经和韩伊索朗分开了三天,四舍五入那就是一个星期,今天是周末, 他有一整天的空闲时间, 可他却只能对着赵太太和杨先生他们那几张惹人烦的脸。
杨艽心情不好, 自然也就不想让别人好。
“这蛋谁煎的。”他用筷子挑了挑碗里的荷包蛋。
旁边的管家说:“是太太煎的。”
杨艽眼也不抬地说:“哪个太太。”
他这话一出,桌子上的人就停下了动作, 纷纷看向了他。
“哦……”他拉长了语调,“是赵太太啊。”
他眉梢微挑地丢掉了手上的筷子, 那副样子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谁不知道这段时间赵太太为了讨好杨老爷子有多卖力,虽说不至于做一日三餐, 但早上煎个蛋,熬个粥还是很容易的。
一个月下来,即便杨老爷子并未对她有多大的改观,却也不似之前那样冷脸对她了。
可现在杨艽又开始挑事,对面的赵太太恨的眼睛都红了。
“杨艽,你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吃就不吃,别糟蹋食物。”
“外人”赵诏先看不过去了。
他脸皮也是厚,以前就经常上门攀亲戚要好处,在知道杨离山回来了之后,他竟然不知道怕, 还上赶着过来显眼。
只不过杨离山和他这种混子不一样, 一回来就陷入了忙碌当中, 这几天一直都在第三星系的军团做客, 昨天晚上还直接宿在了那里,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吃我家的饭还管这么多闲事。”杨艽看着他冷笑了一声。
赵诏一下就涨红着脸说不出话了。
“杨艽, 你有什么意见大可大方的说,不用在这里糟蹋母亲的心血。”
杨泛放下手里的筷子,不甘示弱地看向他。
“轮得到你说话吗。”杨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杨艽的眼尾狭长,看人的时候就总是透着一种不羁和散漫,而此时他冷冷地看着杨泛,更是透出了一点压迫感。
杨泛想起了自己那只被踩断的手,顿时又怒又怕的白了脸。
“杨艽!”杨泛就是赵太太的眼珠子,一看到杨泛受了委屈,赵太太立马就要失去理智。
“好了,重新给二少做一份。”杨老爷子却在这个时候发话了。
“不用了。”杨艽歪着头,眼睛直直地看向赵太太的方向,“倒胃口。”
“杨艽!”
杨泛拍上了桌子。
“怎么。”杨艽姿态慵懒地看着他。
杨泛咬紧了牙关,他能怎么样呢,他既没有杨艽肆意嚣张的胆量,也没有找他算账的能力。
除了忍只能忍。
“杨艽,你才回来几天就给我找事,你要是在家里待不住你就给我出……”
“杨大彪!”
面对杨老爷子渗人的眼神,杨先生缩了缩脖子,小声地说:“你就……你就给我出去散散心。”
看到他那幅没出息的样子,杨老爷子失望地摇了摇头,杨艽却一下乐出了声。
虽然在家里待的很无趣,但看到他们不好过他还是觉得心情很不错。
就是,有点想韩伊索朗。
杨艽又恹恹地靠回了椅子,垂下了眼皮。
早知道他大哥这么忙,他昨天晚上就溜出去了,说不定还能和韩伊索朗见个面。
也不知道这几天他不在,韩伊索朗晚上能不能睡着。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舔了下干燥的唇。
“我今天约了人喝茶,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杨老爷子站了起来,还警告地瞥了杨艽一眼,示意他不要太过分。
“好的,父亲。”
杨先生态度恭顺的起身送杨老爷子离开,赵太太和杨泛也跟着站了起来。
一看到他们那幅恭谨的样子,杨艽就想笑。
跟在杨老爷子身后的杨先生回头瞪了他一眼,脸上又带着掩饰不住的小人得志。
大概是想着杨老爷子走了就没人给杨艽撑腰了吧。
“对了,待会儿离山回来之后让他去我的书房,我有东西留给他。”杨老爷子在门口顿了一下,话说完之后,他又继续目视前方地迈开了脚步。
杨先生却是怔在了原地。
他脸上的颜色褪的干干净净,喉咙也一阵干涩,待杨老爷子走远之后,他才艰难地应了一句。
“是。”
对于杨先生来说,大概再也没有比杨老爷子跳过他直接重用他的儿子还要让他难受了。
尤其重用的还不是他看好的那个儿子。
他紧紧地握着拳,身边的赵太太和杨泛也变了脸。
这种始终不被认同的感觉就像针一样扎进了他们的心口,感到刺痛的同时还有反噬的更加厉害的欲.望。
“人啊,果然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杨艽看着对面像猪一样仍旧吃个不停的赵诏,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而他的话则是像闷雷一样打中了杨先生三人的内心,顿时就将他们翻腾的野心冲散。
这么多年过来,没有人比杨艽更了解他们了。
又蠢又坏,同时还极其的懦弱。
若不然是他处在杨泛那个位置的话,一旦野心冒了头,他根本不会让自己有活下来的可能。
可事实是这么多年虽然杨泛的小动作不断,但在杨艽的眼里就和王八翻身一样,除了能有点消遣,根本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对面的赵诏没听懂杨艽的话,以为他在笑自己没资格坐在这吃饭,顿时又气的多吃了几口。
杨艽收回视线,觉得待在这里实在没意思,杨老爷子不在了,他一颗心也飞到了韩伊索朗那里。
可就在他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杨家大哥却回来了。
“阿艽,你这是要去哪。”
还没进门,杨离山就先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
“没想去哪。”
杨艽耷拉着眼皮应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杨离山并没有将眼神分给赵太太他们,径直越过杨先生的肩就进了门。
后面的杨先生张了张嘴,可看着杨离山比他还宽厚的肩,他最终还是颓然地垂下了眼。
“离山,你爷爷在书房给你留了东西,记得去看。”杨先生无比疲惫地叹了口气,话说完他就出了门。
这一刻,总是看着神采奕奕的人也一下子就老了许多。
不过杨离山和杨艽极其相像的眼里却并没有任何的波澜。
在这种氛围下,赵太太和杨泛也没有想要继续待下去的欲.望,连同想攀关系的赵诏看到杨离山也本能地产生了一丝惧怕。
他们各自默不作声地离开了大厅,连动静都极其细微。
杨艽却开始得理不饶人,还嫌不够地说了一句,“别走啊,桌子还没收拾干净呢。”
杨泛脚步一顿,用力捏紧了手心。
这是把他的母亲当做佣人了吗。
心里翻腾的种种不甘一下就吞没了杨泛的理智,他转过身,怒气冲天地说:“杨艽,你到底想怎么样!”
杨艽笑了,“找茬啊。”
他嚣张的态度彻底点燃了杨泛的怒火。
杨泛再也顾不上其他,只知道一团怒气在冲击着他的心脏,让他四肢发麻,像巨浪般快要从他的身体里炸开。
在杨艽不在的那段时间里,他几乎都快忘记了杨艽这个人的存在,家里的氛围也异常的和谐。
虽然杨老爷子并不热情,但他能感觉到对方也在潜移默化的接受他们。
可这一切都在杨艽回来之后毁了。
杨艽为什么要回来呢。
他为什么要回来呢!
杨泛的眼里涌出了一丝杀意。
杨离山神色平淡地看了过去。
一种扑面而来的压力像冰山一样冲击到杨泛的面前,这是真真正正属于一个优质alpha的压迫感。
杨泛脸色一白,差点跌坐在地上。
赵太太连忙扶住他,紧张地说:“阿泛。”
她神色扭曲地看着杨艽,可在看到杨离山之后,她又不甘地垂下了眼。
和还是个孩子的杨艽不同,面对已经长大成人的杨离山,他们总是本能的会产生诸多顾忌。
尤其是现在的杨离山是连杨老爷子都不敢动的存在。
杨艽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讽刺。
他们敢对着他发疯,却不敢对着杨离山发疯,说白了也只是“欺软怕硬”罢了。
就好像以前杨泛敢对杨艽下药,现在却只能在口头上叫嚣,也是因为现在的杨艽比以前的杨艽更嚣张也更不好惹。
杨离山神色如常地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杨艽,“你最近的学习情况怎么样,把你的成绩单拿出来给我看看。”
他没有再去看赵太太等人,也不太在意杨老爷子给他留了什么东西,好似这些还不如杨艽的成绩重要。
杨艽顿了一下,他转头看向他,扯开嘴角说:“你没有其他的事了吗。”
“暂时没有了,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全部用来陪你,开心吗。”杨离山斯文地笑了。
杨艽:“……”
呵,好开心啊。
2
杨离山说到做到,从那天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踏出过杨氏庄园的大门。
不仅是赵太太等人变沉默了许多,几乎是能不出现就不出现,就连杨艽都感觉到了一种想要逃离的压力。
杨艽活了十九年,从没有像个乖孩子一样早睡早起,每天放学都按时回家不说,还要老老实实的完成家庭作业。
要知道,他以前可是个连书包都不背的人!
“今天有一节体能课,放学时间是五点半,我会提前十分钟在校门口等你。”
坐在驾驶座的杨离山看着杨艽打开车门,又在他的书包里放了盒牛奶,叮嘱他说:“中午记得睡午觉,不要挑食,不要和同学打架。”
杨艽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前方。
“哥,你有考虑过结婚吗。”
杨离山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过很快又笑了笑,温声道,“不着急,等你再长大一点。”
“不,你还是赶快结婚吧,你一定会是个好爸爸。”杨艽一脸认真。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做人做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在他哥这里当了回儿子。
“谢谢。”
杨离山面带微笑,且油盐不进。
“放学记得不要在学校逗留,今天早点接你回家,帮你复习一下上次月考出现的问题。”
提到上次月考,杨艽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韩伊索朗。
他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有和韩伊索朗见面了,已经习惯**的身体清心寡欲了近半个月,此时光是想起韩伊索朗就有些隐约的不受控。
“哥。”他咳了一声,看着杨离山说:“你能不能别接送我上下学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可是以前韩先生不也是每天都接送你上下学吗。”
面对杨离山的微笑,杨艽的心里梗了一下。
似乎,杨离山知道的比他以为的还要多。
杨艽突然有些别扭,又有点被家长发现早恋的紧张和不自在,还夹杂了一点羞涩。
“那是因为那几天总是下雨,所以他才总接我。”杨艽摸了摸头发,眼神有点发飘,提起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小甜蜜。
那时无论下多大的雨,韩伊索朗都会赶来接他,为此,还总是会推掉一些重要的应酬。
杨艽是后来才知道这些事的,现在想想,说不定那时的韩伊索朗就想啃他这棵嫩草了。
想着想着,杨艽又笑起来。
杨离山看着他那幅春心萌动的模样,敲了敲车窗,面不改色地说:“再不进学校就迟到了,记得放学后我在这里等你。”
回过神的杨艽瞥了他一眼,半是不耐半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知道了。”
杨离山目送着他进了校门,又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才神色如常地启动车子离开。
而就在后面,一辆全封闭的私家车里,韩伊索朗正透过窗缝直直地看着杨艽的背影。
待彻底看不清之后,他才收回视线,升上车窗说:“走吧。”
“是。”
每天都开车来蹲点的助理先生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家先生真不容易。
好不容易这把年纪谈了个恋爱,恋爱对象是个学生不说,还被对方家长给管制了。
真难啊。
助理先生一边为他家先生的爱情流泪,一边老老实实的把车开到了公司。
今天杨离山重复了几次会在校门口等杨艽,那么五点半的放学时间,他们至少要提前二十分钟赶到学校。
嗯,今天的工作又要做不完了。
助理先生心里的泪流的更厉害了。
——
说是五点半放学,但杨艽最后一节体能课根本就没去上。
他提前和同班同学换了值日时间,干脆待在教室没下去。
鉴于他的体能考核次次都是满分,体能课的教授也就随他去了。
所以现在杨艽打着值日的名义,实则一个人在教室里偷懒。
他嘴里叼着一个水果味的棒棒糖,两条长腿翘在桌子上,一边透过窗户看着在下面活动的同学,一边晃动着身下的椅子。
虽然可以不去上课,但他也没有理由逃课。
学校的教务处已经被他哥买通了,四面八方的监控就抓他一个。
只要他有逃课的迹象,不出一分钟,他哥就能收到消息。
啧。
不到放学时间他出不去,可放学了他又会被他哥抓回家。
要是韩伊索朗能来见他就好了。
刚这样想着,门口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连头也没回,姿态懒散地说:“值日生正在值日,无关人士请回避。”
“可我怎么好像看到值日生在偷懒。”
杨艽猛地睁开眼睛,转头看向了站在门口的韩伊索朗。
“小叔叔。”他站起身,眼神火热,语气也透出一点沙哑的呢喃。
韩伊索朗后退一步,将手伸到背后关上了教室的门,又向着他迈开了长腿。
杨艽站在原地,等韩伊索朗与他不过一臂之长,他立马伸出手将人抱在了怀里。
韩伊索朗刚从公司下班,或许还没下班,身上还穿着一身得体的正装,轻薄的西装布料包裹着韩伊索朗的臀,拉直的衬衫也修饰着他紧窄的腰。
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一对上眼神就有些天雷勾地火的架势。
不过好在韩伊索朗还记得这里是神圣的课堂,他伸手抓住了杨艽想往里摸的手,却并未阻止他贴着他轻晃的动作。
“这里没有监控吧。”
“有没有监控小叔叔还不清楚吗。”杨艽那双眼睛粘在了韩伊索朗身上,直勾勾地冒着火光。
要有监控,韩伊索朗就不会这么明目张胆了。
韩伊索朗无声地笑了一下。
他眸色暗沉地看着杨艽,这么多天不见,他心里也是想的。
尤其在见到之后,那种好像火山喷发的感觉就变得更加强烈了。
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都好像要吞了对方,可残存的理智又告诉他们这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合适。
杨艽加重了呼吸,他拉着韩伊索朗的手直接带他出了门,又急匆匆地走向走廊的尽头。
现在离五点半还有半个小时,勉强够用了。
韩伊索朗一直在后面没说话,只是眼神炙热地看着杨艽。
他以为杨艽会带他去厕所,可杨艽却带着他在尽头拐了个弯,韩伊索朗这才发现那里还藏着个特别狭窄的楼梯,往上是个小小的杂物房。
门上没有上锁,因为还在上课,也没有到做值日的时间,所以四周非常的安静。
杨艽拉着他就进了门,反手上了锁,直接抱着他就吻了上去。
韩伊索朗也紧紧地回抱着杨艽,根本顾不上身处的环境,整个人都因为杨艽热情的变化而深受刺激。
“半个小时,够吗。”韩伊索朗嗓音低哑地贴在杨艽的耳侧。
杨艽叼住他的耳垂,又不停地轻吻着他的脖颈,哑声说:“不够。”
韩伊索朗一只手伸了过去,眼神迷离地说:“我帮你。”
“好。”
杨艽一直在韩伊索朗的脖颈和喉结处徘徊,吻着吻着就从韩伊索朗敞开的领口钻了进去,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胸口里。
而韩伊索朗则扬起头喘了口气,在轻颤中靠上了墙,杨艽也跟着压在了他身上。
——
杨离山一只手在方向盘上不紧不慢地打着节奏,差不多到了五点四十五分的时候,杨艽才从门口走了出来。
还不等他问,杨艽就率先说:“值日。”
杨离山不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眼他的唇,平静地说:“你的唇钉不打算取了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杨离山一下就把话题跳到了他的唇钉上,但他还是回答说:“不取。”
取它干什么,韩伊索朗可喜欢这只蝴蝶了,每次都要含着吃上几口,还总能把他的唇咬破。
咬破。
杨艽心里一个咯噔响起,他舔了舔唇,一丝火辣的刺痛让他醒了下神。
“咳,戴习惯了,就是有时候吃东西的时候会磕出伤口,其他的还行。”杨艽忍不住坐直身体,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
“是吗。”杨离山面不改色地看着前方。
这一句轻飘飘的话直接把杨艽弄紧张了。
不过随即想到他已经十九岁了,这个年纪在第三星系都能合法结婚了,谈个恋爱又怎么了。
不就是他的对象是个alpha又比他大十岁……
杨艽默默地看向了窗外。
——
助理先生按照时间将车停在校门口,刚等了两分钟就看到了他家先生。
不过韩伊索朗并没有穿外套,而是将衣服搭在了手臂上,正好挡在了西装裤前面。
他那件衬衫也有些皱,领带重新系了一遍还是能看出来不如白天那样齐整。
但这些都不如韩伊索朗微红的脸吓人。
哪怕是助理先生这种把私生活都贡献给工作的天选打工人,他也能看出韩伊索朗脸上的红不是那种正常的红。
是那种飘着一点粉色,从内里晕开的,白里透红的红。
助理先生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当做什么也没看到。
虽然他早就预料到他家先生和杨二少一见面就会天雷勾地火,但也没想到这火能烧的这么旺。
杨二少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能理解,可他家先生都三十了……
嗯,也寡了三十年了,所以……
助理先生瞬间就理解了。
“回栏山苑。”
“是。”
助理先生连头都没敢回,梗着脖子在前面开车。
而坐在后面的韩伊索朗调整了一下坐姿,又将西装外套搭在了腿上。
早知道就不穿了。
现在又湿又粘,比不穿还难受。
第073章 abo
1
晚上杨艽躺在床上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踢开被子, 四仰八叉地正面朝上,脑子里想的全是白天的韩伊索朗。
想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想他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 还有他慢慢被染上颜色的脸。
咕咚一声, 他咽了咽口水, 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两腿, 他猛地用枕头捂住了自己的脸。
不行了。
再这样下去就坏掉了。
他腾地一下坐直身体,从衣柜里翻出一套衣服, 边穿边发通讯给韩伊索朗。
而另一边的韩伊索朗在收到消息后立马掐灭了手上的烟头,捞起衣服就急急忙忙的往外走。
杨艽收好星脑, 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看到空无一人的走廊,他脚步轻快的下了楼,又出了大门,一路走出前面的庭院。
却不知站在楼上的杨离山正一边看着他一边摇了摇头。
刚走出庄园杨艽就看到昏暗的角落里停着一辆车,杨艽过去敲了敲车窗,坐在里面想要点烟的韩伊索朗立马回过神打开了车门。
杨艽呲溜一下坐了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捧着韩伊索朗的脸吻了上去。
今天白天没彻底干成,勉为其难地解了瘾,到了晚上就更想了。
要知道两人在还没有捅破窗户纸的时候就没闲过,心意相通之后更是星火燎原, 烧的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一分开就是半个多月, 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韩伊索朗也和杨艽吻的意乱情迷, 一双手更是覆上了杨艽年轻的身体。
“你最近是不是变结实了。”韩伊索朗的手摸到了杨艽的腹肌。
“嗯, 我吃得多,长得快。”
杨艽刚回答完又追着韩伊索朗的唇吻了过去。
而他一边吻还一边搂住了韩伊索朗的腰将他抱在了自己腿上。
“你来。”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韩伊索朗。
韩伊索朗咽了下口水, 没说话,只是将手向他伸了过去。
私家车的内部空间比一般的车大,但两个都是身高腿长的大男人,在里面还是异常的逼仄。
尤其是门窗紧闭,空气不流通,里面灌满了他们滚烫的呼吸。
不出片刻,他们就出了一身的汗。
可黏腻的汗水并未对他们有所影响,反而让他们变得更加火热。
韩伊索朗一只手撑在了车顶,一只手搭上了杨艽的肩。
而杨艽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汗水从他的下巴滴落,又滚进了他们相贴的腹部。
“小叔叔,你好像越来越习惯了。”杨艽哑着嗓子,眼神暗沉地看着他。
没有任何一个alpha适合承受,这是天生的生理结构决定了他们的身体情况。
最开始的那两次也是源于有杨艽的信息素做催化剂,再加上韩伊索朗的身体过于强悍。
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在过程中没有感受到任何艰难。
最为显著的表现就是事后韩伊索朗说过杨艽活烂。
因为杨艽除了头脑发热,根本毫无情趣可言。
但他们也并未有所改变,包括韩伊索朗说过戴*,杨艽也从未戴过。
说白了,虽然在粗暴的动作中两人都会有一瞬间的不适,可他们也同样乐在其中。
他们享受的就是这种深刻的刺激感,还有彼此充满雄性气息的碰撞。
韩伊索朗叼着自己的衬衫,没有空回话,他伸出手抓住了杨艽的头发,指尖也勾住了他颈后的小辫子。
杨艽却直勾勾地盯着他,继续说:“小叔叔,你说你会怀孕吗。”
生物学上表明alpha并不是完全没有孕育孩子的能力,只是他们萎缩的生殖腔会比omega更难打通。
韩伊索朗一把抓住杨艽的头发让他仰起了头,而他自己则是松开了被咬的湿漉漉的衬衫,低头吻上杨艽的唇,又狠狠地咬上了他的唇钉。
杨艽一时吃痛,他眼眸渐深,死死地掐着韩伊索朗的腰,更凶也更粗暴。
寂静的夜就这样在热火朝天的氛围中悄然流逝了时间。
——
杨艽有些担心地看着韩伊索朗,又心疼地说:“要不然还是让人来接吧。”
面对他的温柔,韩伊索朗缓下了眼眸,哑着嗓子说:“没关系,栏山苑离这里不远。”
“可我不放心。”杨艽伸手抚过韩伊索朗额前的湿发,眉头微蹙地看着他。
韩伊索朗一颗心都好像泡在了甜甜的蜜桃罐子里。
他握拳轻咳,难得的有些害臊,“没事,我身体很好。”
就是下半身凉飕飕的有点不习惯。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杨艽又向他贴了过去。
韩伊索朗的身体还有些敏.感,杨艽的气息一靠近他就有些把持不住,不过他还是没有推开他,只是无奈地说:“那你自己怎么回来。”
“打车。”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
“半夜也有车。”
“可我不放心。”韩伊索朗认真地看着他。
杨艽有些想笑,想说他一个alpha大半夜的打车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可对上韩伊索朗的眼神,他所有想说的话又都咽了回去。
“那我不打车了。”他乖乖地说。
韩伊索朗一下就笑出了声,用指尖挑开了他鬓角的碎发。
“我现在才有种我在和一个小孩谈恋爱的感觉。”
“那什么时候没有。”杨艽直勾勾地盯着他。
韩伊索朗的眼神一下就暗了下来,贴着他的唇说:“上.床的时候。”
他轻啄过杨艽的唇,打开车门说:“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杨艽抿了下被啄过的唇,酥酥麻麻的感觉一下就撩.拨到了他的心里。
他看着韩伊索朗的脸不太想走,韩伊索朗挑了下眉,用眼神示意他快下车。
杨艽又拉住了韩伊索朗的手,贴上了他的身体。
面对他的“粘人”,韩伊索朗有些喜欢,心里也软的不像话。
他捧着杨艽的脸,“啾啾啾”地亲了他好几下,才抵着他的额头说:“像偷.情一样。”
这样说的时候,他忍不住笑了。
谁能想到他活了快三十年突然老树开花,谈到了一颗嫩白菜不说,还是颗水嫩嫩又硬邦邦的大白菜。
就是这恋爱谈的多少有点过于有情趣了。
学校,车子,大半夜躲着人家家长出来偷.情,让他一个长辈都有些无地自容。
不过刺激还是很刺激的,比韩伊索朗整个前半生加起来都要有生动有趣的多。
“你不喜欢?”听到偷.情两个字,杨艽挑了下眉。
看到他这幅坏劲儿,韩伊索朗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小孩彻底学坏了,指不定脑子里想的比他还脏。
“喜欢。”韩伊索朗勾了下唇,又推开他说:“好了,你快回去吧。”
杨艽又追着他吻了一下,这才不情不愿的下了车。
只是下了车也不愿意走,还站在车窗前,眼神游移地摸了摸头发。
韩伊索朗看着他,也跟着抿了下干燥的唇,脸上有些发烫。
好半晌之后,两人同时开口。
“我会想你的。”
“我会想你的。”
两人看着对方,又飞快地收回了视线。
只是这次韩伊索朗没舍得升上车窗,杨艽也没舍得走。
两人都是正儿八经的第一次谈恋爱,像他们这种身体滚熟了心里却害羞的情况很少见,却偏偏在他们身上将这种情况表现的淋漓尽致。
两人各自在原地别扭了一会儿,明明调.情的荤话都不知道说过多少句了,现在说点肉麻的甜言蜜语却都羞耻的不行。
但总归心里是甜的,眼里的笑意也是真的。
过了好一会儿,韩伊索朗握拳轻咳,把那点脸红心跳压了回去,看着杨艽说:“我走了,你快回去吧。”
杨艽也看着他,“我看着你走,等你走了我再走。”
韩伊索朗没和他争论,他看了杨艽一眼,转动着方向盘倒车离开。
车开的很慢,车窗也始终没关。
慢腾腾的速度像老牛拉车一样只开出了几米远的距离。
而透过后视镜看到杨艽走过来的时候,韩伊索朗更是立马停下了车。
他直直地看着杨艽,却见杨艽走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脸狠狠地亲了一下,亲完之后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干脆利落的后退一步说:“走吧。”
韩伊索朗抿了下唇,用那双眼睛深深地看了杨艽一眼。
这次他没有犹豫,径直开出了小道。
而杨艽一直站在路灯下,直到韩伊索朗的车再也看不见,他才转身回了庄园。
——
第二天杨艽不仅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还罕见地吃起了早餐,那幅神采奕奕的模样也完全没有了前几天的没精打采。
餐桌上只有杨艽和杨离山,杨先生一家三口都不在。
应该说从杨离山回来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在早晨的餐桌上出现了。
杨老爷子也不在,这几天老头发展了一个新爱好,一大早就出去撞树了。
看到他那幅满面春风的样子,杨离山神色淡然地说:“怎么这么有精神。”
“早起上学不好吗。”杨艽挑着眉回了他一句。
“我还以为你昨天晚上这么忙,今天应该很没精神。”
杨艽直接把喝进嘴里的牛奶呛了出来。
“你……你说什么呢。”
杨离山面不改色地吃着早餐,看也没看他,“看来是不用我帮你请假了。”
杨艽:“……”
他耳朵滚烫,一颗心也跳的七上八下。
2
以前杨艽根本就不会关注周围的环境。
但今天可能是被杨离山点破了的原因,他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到校门口的时候就往旁边多看了一眼,这一看就发现了一辆熟悉的车。
他直接愣在了原地。
毕竟昨天晚上这辆车才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东西。
“怎么了?”杨离山看向他。
“没什么。”
杨艽咳了一声,往前走的时候总是不受控制的向那辆车看过去。
恐怕这不是韩伊索朗第一次来,而是在之前的很多次,在他还没有注意的时候,韩伊索朗就一直坐在车里目送着他进去。
这样想着,杨艽的心里忍不住甜了起来。
一步三回头,这一段路杨艽走的极慢,那双眼睛也粘在了那辆车上。
他到底是年轻,控制不住情绪不说,神态也极为明显。
若他真的不想让杨离山发现,就该好好藏着,可就凭他现在的表现,杨离山就是想不发现也难。
看着他那幅一颗心都飞过去的模样,杨离山无奈地叹了口气。
待杨艽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杨离山打开车门,径直走向了后面那辆一连跟了好几天的车。
“韩先生。”他礼貌地敲了敲车窗。
韩伊索朗在杨离山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了。
他降下车窗,同样不失风度的点头颔首。
“杨先生。”
“不知道韩先生今天有没有时间。”
韩伊索朗看了眼前方的助理。
助理先生连忙调出行程表,说:“下午四点之后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本来是五点才有时间,但五点要来学校,这件事比出去和人应酬重要多了,所以只能把四点的会议推了。
毕竟这位杨离山先生应该比那些一个方案都做不好的高层更重要吧。
应该吧……
偷偷推掉会议的助理先生有些心虚。
“好,下午四点的时候我会联系韩先生。”
杨离山微微一笑,话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
他的态度很干脆,本应是一副冒犯的姿态,但可能是他一直面带微笑,语气也温和有礼,所以并不显得咄咄逼人。
但助理先生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这怎么看都像是来者不善啊。
不过这杨家的基因是真好,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alpha,长相也俊美无双,气质更是出众。
“开车。”韩伊索朗淡淡地掀了掀眼皮。
“是。”助理先生连忙回过神,将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
杨艽从没有这么期待过放学,可当他第一时间跑出学校的时候,发现不仅是韩伊索朗不在,连他哥也不在。
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就在前一分钟他哥给他发了消息。
“咖啡厅……”
他哥和韩伊索朗在咖啡厅见面!
杨艽拦了辆车,立马赶了过去。
咖啡厅离学校并不远,两个人应该都是想着在谈完之后可以直接去学校接杨艽。
所以杨艽大概只花了十分钟不到就赶到了咖啡厅。
隔着透明的玻璃窗,他看着两个人相对而坐,想也没想的就走了进去。
“哥。”
杨离山回头看向他,神色淡然地说:“坐吧。”
杨艽有些摸不清他哥的态度,不过看韩伊索朗也是一副淡然的姿态,他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杨离山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抬眸看向了韩伊索朗,“关于韩先生谈的分成,我会试着去向上面报告,不过成与不成,还是要少将亲自来谈。”
嗯?
分成?
少将?
杨艽左右看了眼两人的脸。
“自然,麻烦杨先生了。”
“不麻烦,这本来就是我来第三星系的任务之一。”
杨艽:“……”
他现在明白两个人在谈正经的生意了。
在杨艽来之前,这件事就已经谈了七七八八,彼此敲定时间之后,基本就算谈完了。
杨离山率先向韩伊索朗告辞,杨艽看了他一眼,也跟着他站了起来。
只是杨离山却说:“我还有事,让韩先生送你吧。”
杨艽立马咳出了声。
但杨离山却异常的干脆利落,只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杨艽也完全没有要送他的意思,在杨离山说完那句话后他就一屁股坐了下来,一双眼睛也直勾勾地盯在了韩伊索朗身上。
韩伊索朗从始至终都是那幅游刃有余的姿态,即便是现在,他也是不紧不慢地抿了口咖啡,才挑起眉尾看向了杨艽。
杨艽都快被他这幅样子勾死了。
以前只觉得韩伊索朗年纪大,现在才知道年纪越大越有味道。
他一个人像个小孩一样时时处在“早恋”被发现的紧张中,韩伊索朗却不声不响的和他家大哥见了面,谈了生意不说,他哥还主动把他留下了。
现在波光潋滟的眼神往他身上一转,杨艽的魂都快被他勾过去了。
“小叔叔,你来和我哥见面怎么不告诉我。”
杨艽抬起腿,隔着桌子碰上了韩伊索朗的小腿。
“怕你学习分心。”
韩伊索朗双腿交叠,避开了他的动作。
一看到韩伊索朗这幅假正经的样子,杨艽的心里就痒的厉害。
“刚刚听你们在谈生意,除了生意,还谈了其他吗。”杨艽咽了咽口水。
他没有动,韩伊索朗却动了。
那条穿着皮鞋的腿勾起了他的裤腿,一寸一寸的往上蹭了上去。
“你觉得呢。”
韩伊索朗姿态端庄地看着他。
杨艽哪里知道,他满脑子都被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占满了,血也涌遍了他全身,他根本就无法定神去听韩伊索朗的话。
而他此刻全部的感官都涌到了韩伊索朗那条腿上,在鞋尖抵到了他两腿间的时候,他直接伸手抓住了韩伊索朗的脚腕。
“我不知道,要小叔叔告诉我。”他的嗓子哑的不像话,抓着韩伊索朗脚踝的那只手也烫的吓人。
韩伊索朗的上半身依旧是那幅稳重端正的姿态,但谁能想到他的下半身是什么光景。
那条腿被杨艽攥在了手里,滚烫的指尖从他的裤腿摸了进去,连袜子都快被脱了下来。
“什么也没谈,只谈了生意。”韩伊索朗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咖啡。
“我不信。”杨艽眼神火热地看着他。
是不是真的只谈了生意并不重要。
杨艽现在满脑子都被充血的下半*占满,他摩挲着韩伊索朗的小腿,动作也从一开始的触碰变得下.流了很多。
桌子那边的韩伊索朗眸色暗沉地看着他,里面也浮动着欲.色。
突然,韩伊索朗把腿收了回来,杨艽手心一空,心里也同时空虚下来。
韩伊索朗却站起来,看着他说:“走吧,送你回家。”
杨艽跟着他站起来,眼睛粘在他身上,“回家?”
韩伊索朗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杨艽的心更热了。
他紧跟在韩伊索朗的身后,火热的身体也紧贴着他的后背。
一路走出咖啡厅,两人都没说话。
直到进入昏暗寂静的停车场,杨艽的手搂上了韩伊索朗的腰,整个人也贴了上去。
在韩伊索朗伸手拉车门的时候,杨艽更是压在了他身上。
“松开,我要开门。”
杨艽的唇贴上了他的耳垂,边蹭边说:“小叔叔还没说要带我去哪里。”
“不是说了吗,送你回家。”韩伊索呼吸加重,摁住了他往里摸的手。
“回哪个家。”
听到他这么说,韩伊索朗的心立马就软了下来,像有温热的水融进了他整颗心脏。
但韩伊索朗没说话,杨艽立马不满地咬住了他的耳垂。
韩伊索朗侧过头,和他接了一个绵长的吻才勉强把他的小情绪哄下来。
“先离开这里。”韩伊索朗吻了吻他的脸颊。
杨艽不情不愿地松了手,看他坐进去之后,又弯着腰去追了个深.入的吻才坐进了副驾驶座。
韩伊索朗载着他出了停车场,杨艽懒散地靠着椅背,见韩伊索朗没有去杨氏庄园,反而一路往郊外开。
那里不如市中心繁华,却也并不是什么偏僻的山窝窝。
至少杨艽就知道那里有个特别贵的温泉山庄。
贵,就代表隐私性好。
“你晚上回家没有门禁吧。”韩伊索朗突然开口。
杨艽侧头看向他,说:“没有。”
他的眼睛被染成了极深的颜色,好像漩涡一样要将韩伊索朗吞没。
“那就好。”
韩伊索朗留下一句话,抬脚踩下了油门。
杨艽从认识韩伊索朗开始,极少见他亲自开车,而今天他从韩伊索朗握方向盘的动作和他熟练的姿态,他就能肯定年轻时的韩伊索朗一定飙过车。
只要想到和他一样大的韩伊索朗穿着赛车服在赛道上驰骋的模样,他的心就一阵发烫。
而韩伊索朗此时依旧在不断的加速,从这也能看出此刻的他并不如表面那样平静。
两人都加重了呼吸,勉强忍住了内心的躁动,却无法阻挡车内升温的空气。
——
温泉山庄,坐落在半山腰,风景秀美,私密度极高。
推开门就是一张绵软的大床,再往后就是氤氲着雾气的温泉。
3344:【……】
第074章 abo
1
水波荡荡, 卷起了层层起伏的浪花,在雾气中朦胧的像一副色.情的画。
韩伊索朗拨开了杨艽额前的发丝,看着他那张年轻明艳的脸, 一时间有些失神。
杨艽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漂亮, 却并不为此感到得意。
此时看到韩伊索朗的神情, 他却忽然有种异样的满足感。
他永远不会对韩伊索朗的身体失去热情,韩伊索朗也永远不会对他的脸失去兴趣。
杨艽一边直勾勾地看着韩伊索朗, 一边低头在他结实的胸口咬了一口。
韩伊索朗忍不住扬起了头,腰也挺的笔直。
只不过他的臀部正被杨艽捞在手里, 很快又贴上了杨艽的身体。
正在热恋中的人总是怎么也看不够,怎么也想不够。
“天已经黑了。”韩伊索朗哑着嗓子说。
杨艽抱紧了他的腰, 盯着他开口,“可那张床还没试过。”
“你该回家了。”
说到这里,韩伊索朗也有些无奈。
和小孩谈恋爱什么都好,身体好又有精力,就是还要考虑门禁的问题。
“我可以不用回家。”
杨艽不觉得他哥真的会来抓他。
而且既然他哥什么都知道了,还保持着一副不动如山的态度,那就代表他已经默认了。
“可我觉得你还是回家比较好。”韩伊索朗看着他笑了一下。
杨艽蹙起眉说:“为什么。”
问是这么问,可他看向韩伊索朗的眼神分明在说“你要赶我走吗”。
看着他这幅样子,韩伊索朗抚摸着他的脸颊,毫无办法地说:“你不想回就不回吧。”
大不了人家的家长真的找上门的时候,他再把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杨艽一下就高兴了。
感受到他的“热情”, 韩伊索朗的眼尾一下就飘起了红晕, 看起来动人极了。
杨艽的眼神瞬间就暗了下来。
他也是通过韩伊索朗才知道, 原来人在到达极致的时候脸上真的会泛起春.情的颜色。
“去床上吧。”杨艽咬住了韩伊索朗的下巴。
韩伊索朗眼眸下垂地瞥他一眼, 轻*着腰说:“随你。”
杨艽勾起了嘴角。
他最喜欢韩伊索朗在享受时坦然的态度。
哪怕真的在争个高低的时候,对方也从未摆出一副被强迫的姿态。
——
杨艽勾着韩伊索朗的腿, 一只手抓着他的脚腕。
可就在这个时候,星脑不停地闪着光,嗡嗡嗡吵的厉害。
杨艽不想理会,他看着沉浸其中的韩伊索朗,忍不住低头吻上了他的唇,韩伊索朗也热情的回应着他。
只是旁边的星脑又打了过来,好像他不接就不会停。
他啧了一声,有些烦躁的接通星脑。
通讯那头的人最好有人命关天的大事!
“杨艽……”星脑里传来了泊恩哽咽的声音
杨艽顿了一下,一时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想起来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他居然还没把对方拉黑吗。
——“杨艽,你在哪,我能来找你吗。”
泊恩的声音听起来很可怜,似乎极其的无助。
杨艽被欲.望灌满的脑子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最近在第三星系发生的一件事。
好似是霍闻在外面搞大了别人的肚子,对方找上门了。
本来以霍闻这种小心行事的风格,应该是不会闹出私生子的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就是怀上了,还干脆找到了斯理凯的老宅。
于是这能怎么样呢。
尤其对方也是个品质不错的omega,娶谁不是娶。
为了维持斯理凯家的名誉,只能解除和泊恩的订婚关系,再给他相应的补偿。
例如答应给他的房子,还有他未来的就业协议。
杨艽没想明白泊恩为什么会把通讯打到他这里来,他认为作为一个聪明人,从对方和霍闻订婚的时候就该主动和他断了联系。
在杨艽思考的时候,泊恩依旧在断断续续的和他说着话。
或许是杨艽一直没有挂断的行为给了他某种臆想,泊恩的语调变得亲昵柔和起来。
直到韩伊索朗一条腿踹到了他的胸口,杨艽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
他抓住韩伊索朗的脚腕,一边顺着他的小腿往上摸,一边对着星脑说:“我很忙,没事不要联系我。”
话说完他就挂了通讯,直接拉黑了泊恩的联系方式。
丢开星脑,他又提着韩伊索朗的腿压了上去。
只是他的星脑不亮了,韩伊索朗的星脑却亮了起来。
杨艽和韩伊索朗都不想理会,可那边实在烦人,依旧是不接就打个不停的架势。
韩伊索朗似笑非笑地看了杨艽一眼,伸手接通了通讯。
果不其然,那边立马传来了泊恩委屈哽咽的声音。
——“韩先生……”
“烦不烦!”
泊恩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杨艽截了过去。
杨艽卡在半路不上不下,憋的青筋暴起,话说完就挂了通讯。
在打过来的下一秒,他直接暴躁的将整个星脑丢进了温泉。
韩伊索朗并不生气。
星脑,再买一个就行了。
重要的联系人,再拷贝一份就可以了。
只是他看着现在杨艽生气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
“以后他的通讯都不准接!”
杨艽都烦死了。
他一只手撑在韩伊索朗的颈侧,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韩伊索朗没说话,却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他的星脑。
“不接不接,通通不接。”杨艽压在了他身上,将他的腿*上了肩。
要不说年纪越大越有味道呢。
别看韩伊索朗是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柔韧性却不是一般的好。
——
鉴于第二天是周末,杨艽依旧没有回家,而是继续和韩伊索朗在温泉山庄厮混。
只是他闲下来了,韩伊索朗却有工作要忙。
杨艽趴在温泉池边,抬头看着韩伊索朗专心工作的样子。
对方穿着一件真丝浴袍,只有一条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身上。
韩伊索朗工作的时候很认真,棱角分明的脸透着一点冷峻,一头半湿的黑发全都梳在了脑后,只有几缕碎发从额前垂了下来,但依旧没有挡住他那双锋利的眼。
杨艽渐渐出了神,突然他听到了韩伊索朗说要开视频会议,他立马唰的一声从温泉里直起了身。
韩伊索朗抬头看着他,抿着唇顿了一下,眼神也慢慢从他的脸逐渐往下。
杨艽却从抬手抓住了他大敞的领口,说:“穿好衣服再开。”
韩伊索朗看着他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说:“已经开了。”
杨艽:“???”
他低下头,屏幕里赫然露出了他半张脸。
韩伊索朗眼疾手快地扣下了屏幕,才没有让他不该露出的地方出现在屏幕里。
众位员工:“???”
助理先生:“……”
好在杨艽是面对着韩伊索朗,他抬手的时候只有他整条修长白皙的手臂出现在了屏幕里,除此之外,就是他刚刚低头时露出的那半张脸。
杨艽也愣了一下,不过他反应过来之后是先拿了条浴巾围在了韩伊索朗的脖子上。
“要开会就这样开。”
韩伊索朗看着他说:“那你呢。”
“我?”杨艽看了眼自己,大大方方地说:“我又不开会。”
话说完之后,他又挑眉看向韩伊索朗,“不过你要是想看的话,自然是随便你怎么看。”
助理先生:“……”
声音没关。
助理先生的通讯已经快炸了。
公司群也被各种感叹号刷了屏。
而助理先生还是第一次看到每天严肃对待工作的员工这么有活力。
尤其是那位还有一年就退休的某位高层,你的猫猫探头有些潮过头了。
韩伊索朗握拳轻咳,勉为其难地收回了视线,嗓音低沉地说:“先工作。”
话说完,他又小声地补了一句,“工作完再说。”
助理先生:“……”
炸了炸了,星脑已经炸了。
杨艽勾起嘴角看了他一眼,赤着身体走进了淋浴间。
最后韩伊索朗还是重新换了件衬衫,毕竟脖子上挂着浴巾开会算怎么回事,韩伊索朗再放松也不会这么不庄重。
在他抬起屏幕的时候,所有狂轰乱炸的消息瞬间消失,那些在群里刷屏刷的起劲的高层们也像个好学生一样在会议室里正襟危坐地做着笔记。
助理先生:“……”
什么都没说,有什么好记的。
助理先生一年的无语都没有今天多。
“一个一个的进行汇报,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不想说废话。”
韩伊索朗还是那张冷静沉稳的脸,充满压迫感。
只是埋头不语的各个高层却不像之前那样战战兢兢了。
毕竟他们韩总带头老牛吃嫩草,还带薪去谈恋爱!
“是。”
每个人都跟个鹌鹑似的应了,然后老老实实的上去汇报工作。
助理先生:“……”
刚刚你们可不是这个样子。
别以为他没看到有人在桌子下玩星脑。
哦,旁边那两位传纸条的他也看到了。
助理先生一脸麻木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全公司上下的人都这么生动活泼。
这种一个人仿佛洞悉了一切的感觉……
2
杨艽整个周末都和韩伊索朗待在温泉山庄里。
除了偶尔韩伊索朗处理工作的时候他不会去打扰他,其余时间他们都粘在一起。
不过在周日那天突然有个包裹寄到了温泉山庄。
杨艽打开一看,发现是他的作业……
于是在周末的最后一个晚上,杨艽是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度过的。
——
放学又变成了杨离山来接,韩伊索朗没来。
杨艽下意识的往那边看了一眼,没有看到熟悉的车,他有些没精神地上了杨离山的车。
“过几天是韩老先生的生日宴,等这个宴会结束我就走了。”
杨艽扭头看向杨离山,“这么快。”
从杨离山回来到现在一个月都不到。
而这之中对方几乎有半个多月都在处理军团的工作。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走的慢了。”杨离山笑看了他一眼。
杨艽咳了一声,知道杨离山在说他谈恋爱谈的脑子都快空了。
只是谈恋爱是真的很快乐啊。
尤其韩伊索朗热情大方,一点都不扭捏,两个人每次都能一起享受到。
嗯,花样也多。
还是两人一起摸索着来的。
“本来明天就该走了,只是要你自己去参加韩家的宴会,我有些不太放心。”杨离山神色淡然地看着前方。
杨艽又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像韩老先生这种级别的人物,杨老爷子可以不出席,但作为晚辈的杨先生是一定是要出席的,他再摆谱也不会没脑子到这种程度。
只不过他一定会带赵太太和杨泛过去,毕竟这可是在大场面露脸的好机会。
而杨离山和杨艽都自动忽略了杨先生这个废物。
再想到杨艽和韩伊索朗的关系,杨离山怎么也要作为哥哥去帮杨艽撑场面。
“你不觉得和一个alpha在一起不对吗。”杨艽斟酌着问了杨离山一句。
“有什么不对。”
杨离山依旧是那幅不动如山的态度,“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话说完,他又看向杨艽,眼里难得的带上了认真的神色,也传递了某种力量。
“所谓的对和错不过都是人评判出来的,并不是人多就一定是对的,人少就一定是错的,少数服从多数的认知标准本来就不是一件正确的事。”
“杨艽,你没有错。”杨离山转头看向了前方。
杨艽在杨家总是像个刺猬一样摆出一副和全世界为敌的态度,说到底,不过是想保护自己罢了。
可处在他这个年纪,正是对世界感到困惑的时候。
没有人帮助他,也没有人去解答他的问题。
他真的不会在某一刻陷入自我怀疑吗。
会的。
只是他已经习惯用更加直接粗暴的姿态来面对这个世界,那些问题也就都埋在了心里。
杨艽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他侧头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树,忽然就有了一股从小草长成树苗的力量。
——
可能是要忙着宴会的事情,韩伊索朗一连几天都没有出现。
不过在送请帖那天,助理先生却亲自来了,直接送到了杨氏庄园。
“杨先生,敬请您于明晚七点参加韩老先生的生日宴。”
以前就听说助理先生是韩伊索朗从韩家选出来的人,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客气了。”杨先生的派头很足,接过那张请帖就放在了桌子上。
助理先生却又转头看向了杨艽,这次他脸上带上了笑容。
“杨二少,我家先生请您去参加老爷子的生日宴。”
态度不同,称呼也不同。
通常一张请帖代表了一个家族的邀请名额,由现任的当家人安排合适的人去参加宴会最为妥当。
可却从未听说过谁家分了两张请帖,尤其对方嘴上说的还是“我家先生”,那么这就不是公开的普通请帖,而是更加亲密也更加有价值的私人请帖。
不仅如此,韩伊索朗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这张请帖有多特殊,其他人的请帖都是公用的烫金色封面,唯独杨艽的是特别显眼的玫瑰色。
杨艽接过来的时候笑了一下。
他就知道韩伊索朗这个人表面看着正经,实则内心骚的不像话。
助理先生又说:“我家先生说了,得益于杨大少的推波助澜,和第二星系的合作很顺利,特请杨大少为座上宾。”
得,这次直接压了杨先生一头。
杨先生的脸直接就黑了。
另一边的赵太太和杨泛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不管谁在乎呢。
送助理先生出门的时候,杨艽跟了上去。
而里面的杨先生直接看向了杨离山,“这是怎么回事。”
杨先生再没脑子也知道这请帖来的不对。
“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杨离山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连眼皮都没掀就慢悠悠的离开了。
杨先生的脑子却转不过来了。
什么叫就这么回事。
难道杨艽认韩伊索朗当干爹了?
他怒从心头起,一旁的杨泛却突然白了脸。
杨先生不明白,他却明白。
这张私人请帖分明象征着杨艽和韩伊索朗某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难怪,难怪。
难怪那天他说出杨艽和泊恩的过往的时候,杨艽会这么有恃无恐的让他往下查。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和韩伊索朗攀上了关系。
没想到杨艽为了和他作对会去做这种事。
恶心至极!
杨泛厌恶地抿着唇,心却空落落地掉了下去。
霍闻和他已经不可能了,杨艽也有了杨离山和韩伊索朗当靠山,他再也不可能赢过杨艽了。
杨艽将助理先生送到庭院外,两手插兜,眼神虚虚地看着旁边的路灯。
“韩伊索朗这几天……怎么样。”
其实他想问的是为什么这几天他家先生都没有出现吧。
“很好,只是有些忙碌。”
助理先生回答的很得体。
他当然不能告诉杨艽这几天无论是韩家还是公司都翻了天了。
从韩伊索朗那天不小心暴露出他“老牛吃嫩草”的事之后,公司的消息就像洪水一样传遍了每个角落。
越大的集团内部的关系就越错综复杂。
即便现在整个家族的产业都被韩伊索朗抓在了手里,可不妨碍有人把这些消息抖落出去。
这一抖落就直接抖落进韩家了。
最近几天韩伊索朗一直在公司和韩家来回折腾,在他不动声色的震怒之下,公司直接被他清了不少人出去。
而那些人背后的势力立马不干了,开始给韩伊索朗找麻烦,找麻烦的具体行为就是跑到韩老先生跟前告状。
韩伊索朗又一逮一个准,直接抓着人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助理先生想起那天他家先生揪着某位叔辈的领子说:“老爷子都不敢在我面前放屁,你算什么东西。”他就一阵心梗。
他家先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鲁了。
其中的某种语气和某些行为,他很难不去想起杨艽。
不过据他所知,年轻时的韩伊索朗也并不比现在的杨艽好多少,说不定还要更加轻狂更加高傲。
所以,他们真的很配吧。
助理先生擦了擦头上的汗。
“先生最近很好。”整个韩家和公司都快被他掀翻天了。
哈哈哈哈……很难想象这是快三十岁的韩伊索朗能做出来的事呢。
“二少不必担心。”
根本不需要担心。
说不定明天去参加宴会,韩家的人还要看杨艽的脸色。
哈哈哈……哈哈……哈……
“二少请一定要准时参加。”
如果不准时出现,最近情绪不太稳定的韩伊索朗说不定又要做出什么事。
离得最近的他首当其冲啊!
杨艽看着助理先生一边干笑一边不停擦汗的样子有些疑惑,他说过他在担心韩伊索朗吗。
韩伊索朗根本就不需要人担心吧。
不过听助理先生这么说,他的心里还是得到了一些安慰。
看来韩伊索朗最近真的很忙呢。
“谢谢戚先生了。”
乍一听到杨艽的称呼,助理先生愣了一下。
好半晌他才想起来这是他的姓啊。
特助特助地叫多了,他都快忘记自己的姓了。
“不用客气。”
助理先生的心里舒坦了不少。
他向杨艽礼貌的弯腰点头,准备回去继续迎接韩伊索朗的狂风暴雨了。
杨艽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想着明天要去参加生日宴,突然有些紧张。
他摸了摸头发,有些别扭地看着脚尖。
他这算不算是见家长啊。
风吹落叶,飘飘浮浮地落在他的头顶,又带着秋天的气息吹向了更远的前方。
——
因为杨离山和杨艽平白比杨先生高了一截的事,杨先生一整天都不太高兴。
等晚上杨老爷子钓鱼回来,他还跑到了杨老爷子面前去告状。
杨老爷子听到杨艽收到了韩伊索朗的私人请帖,还是玫瑰色的时候,他的神色突然有些怪异,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也懒得去看杨先生那幅没出息的样子。
最近杨老爷子年纪大了,事情做的少了,脑子里想的东西却越来越多了。
他以为他当年已经做出了最好的选择,现在想想,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让杨先生开这个口子。
若不然也不会本末倒置,让杨艽和杨离山连家都不想回,赵太太和杨泛也只会小家子气的惦记那点不该惦记的东西。
子不教父之过。
是他错了。
而现在事已至此,杨艽和杨离山都长大了,也各自有了主意,他也就不想再去插手了。
所以告状没告成的杨先生直到上车还是不高兴。
偏偏杨艽这人最喜欢戳人的心窝子。
他看着杨先生,挑起眉说:“杨大彪,你摆着一副臭脸出去给人看,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杨家的人就这副德行呢。”
“小兔崽子,你再说一句!”
杨艽嗤笑着瞥了他一眼,极其嚣张地走了。
第075章 abo
1
富丽堂皇的大厅人来人往, 每个人都是一副光鲜亮丽、笑容满面的模样。
杨先生一进去就有不少人迎了过来。
面对其他人的殷勤,杨先生很是受用,甚至他路过的时候还得意地看了杨艽一眼, 大概是想表示他的身份地位有多高吧。
杨艽嗤笑一声, 无声地动了动唇。
傻逼。
韩伊索朗不在, 大概是这个时候还没到宴会正式开始的时候,除了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韩氏旁系, 几乎看不见韩家的其他人。
杨离山拍了拍杨艽的肩,示意他先去和人打招呼, 让他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不要乱走。
杨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大厅梢偏的位置看到了几个穿着军装的人。
韩老爷子的面子不是一般的大, 连第三星系的军团都请动了。
杨艽拍落了杨离山的手,自己走到沙发的角落坐下了,手上还端了杯酒。
他已经不是小孩了,用不着太顾着他。
看到他那副样子,杨离山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艽哥。”
一只小胖手拍上了杨艽的肩,人也亲亲热热地靠了过来。
小胖墩什么都好,就是太粘人了。
这段时间谈恋爱谈的没空去找杨艽,杨艽乐得清静,现在一下子粘上他,他立马将人推了出去。
“艽哥。”小胖墩顿时瘪下了嘴。
杨艽立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眉头微皱地看向他, “你在撒娇?”
“是啊。”
杨艽:“……”
“我记得你以前不这样。”
小胖墩搓了搓手, 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黎丝她喜欢我这样,她比我大了半岁, 说我这样很可爱,平常只要我跟她撒娇,不管我说什么她都说好。”
杨艽眉毛一挑,一脸的若有所思。
大半岁就这样了,那大十岁……
咳。
他不经意间看向大厅,正好看到穿着一身礼服的韩伊索朗走下旋转楼梯,大厅里的人也在瞬间恢复安静,齐齐看向了他。
“欢迎各位来参加我父亲的生日宴,今日不谈工作,不论其他,只望各位……”
杨艽直勾勾地看着站在楼梯上的韩伊索朗,对方张开嘴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穿过了杨艽的耳朵,他听不见,只有眼睛能看到身高腿长仿佛全身都在发光的韩伊索朗。
他见过太多私底下真实的韩伊索朗,却忘了韩伊索朗在公众面前是个怎样高高在上又让人仰视的人。
而这样的人是他的人。
杨艽的心瞬间就火热起来。
“艽哥,你怎么一副好像要把对方吃掉的样子。”小胖墩在旁边嘟囔了一句。
杨艽立马不冷不热地瞥向他。
小胖墩缩了缩脖子,一只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小声说:“艽哥,你有没有觉得韩先生好可怕啊。”
感受到韩伊索朗朝这边看过来的眼神,小胖墩只觉得更可怕了。
杨艽一把挣脱了小胖墩的手,面无表情地说:“注意点距离。”
小胖墩一脸失落,眼看着就要瘪嘴……
“再瘪嘴揍你。”
小胖墩立马坐直身体,拿出了自己的男子气概。
只是他脸蛋胖乎乎的,板着脸也只能看出可爱。
宴会的开场白只是走个过场,没过一会儿,坐在轮椅上的韩老爷子就被推了出来。
韩老爷子的年纪很大了,比杨老爷子还要大,他很瘦,但即便如此,也能看出他年轻时一定是个既威武又高大的男人。
他有着一张和韩伊索朗很像的脸,只不过更加锋利和瘦削,不笑的时候,总会透出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压迫感。
听说韩伊索朗算是老来得子,有韩伊索朗的时候,韩家大哥的年纪已经不小了,现在在后面推轮椅的就是韩家大哥。
一个留着半长发,长着短短的胡须,非常具有艺术感的男人。
他并不显年纪,但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细纹还是透出了几丝岁月的痕迹。
至于其他的,杨艽没有再看了。
他的手心已经溢出了汗,人也紧张地坐直了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韩老爷子和韩家大哥似乎往他这个方向多看了几眼。
“艽哥,你看起来好严肃啊。”不知不觉也跟着紧张起来的小胖墩小声说了句话。
这不是严肃,这是紧张。
不,他不紧张。
杨艽双手握拳,平平整整的放在膝盖上,腰背挺的笔直,他在学校学习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做得这么板正。
以前不觉得,现在他却突然就有一种对方会不会觉得他年纪太小不可靠的忧虑。
因为搞不好以后要怀孕的话,生孩子的那个一定是韩伊索朗。
嗯,他应该能当个好爸爸吧。
别看他年纪小,他学习能力挺强的。
杨艽看似坐的正,实则眼神发飘,脑子里的思绪更是不知道绕到什么地方去了,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他连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艽哥,他……他们好像在看我。”小胖墩正襟危坐,紧张的冒冷汗。
嗯?
什么看你,明明在看我。
于是在热闹非凡的宴会厅里,两个小孩坐的端端正正,一脸严肃,比课上最认真的学生还要端庄。
杨离山看到他这幅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小子这么没有谈恋爱的天赋。
“杨校,那是你弟弟吗。”
一个穿着军装的高大男人碰了碰他。
“嗯。”
“你们长得真像。”对方笑了一下。
像是像,但气质很不一样。
杨离山一看就是那种小时候学习成绩优异,长大了也工作能力出众,从小优秀到大,根本不需要人操心的人。
而杨艽看过去的第一眼就会让人觉得——他很有个性。
“我有个妹妹,是个omega……”对方挑了挑眉。
杨离山放下手里的酒杯,轻叹一声说:“谢谢你看的起他,但他已经被人内定了。”
穿军装的男人调笑道,“谁这么有眼光。”
杨离山向着韩家的方向看了过去。
男人却以为他看的是韩家大哥的女儿,那个和杨艽同龄的beta。
“喜欢beta?”
杨离山顿了一下,轻咳一声说:“不,他喜欢alpha。”
alpha……咳……alpha也不是不行,但韩家好像没有适龄的alpha,目前韩家主脉中年龄最小的alpha就是韩伊索……
“……”
男人喝着杯子里的酒,不说话了。
杨离山好笑地看他一眼,说:“我先走了。”
再不过去,杨艽那傻小子都快坐化了。
开场结束,整个大厅又恢复了觥筹交错的画面,人来人往,互相寒暄,一眼看过去,华丽的装束让人眼花缭乱。
但助理先生的身影却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二少,先生请你过去。”
“什……什么,叫我吗!”脑子发懵的小胖墩比杨艽反应还大,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助理先生一脸微笑地看着他,“多朗少爷不用着急,还不到见你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所表露出的意思比和杨艽说话时要高傲冷淡的多。
通常传话的人代表的就是主人的意思。
所以,韩家并不怎么待见小胖墩。
可能谈的对象不同,身份不对,态度也就不同吧。
杨艽站了起来,恰好杨离山也走了过来,助理先生礼貌地说:“杨先生也请一同前来。”
生日宴也是有讲究的,什么人该坐什么位置,代表的都是身份地位。
而杨艽和杨离山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越过杨先生去了主位。
不仅是主位,还是韩老爷子那一桌。
看到这一幕的杨先生立马黑了脸色。
其他人纷纷看向他,又看了眼杨离山和杨艽。
最后得出结论,像杨先生这么没出息的人,他儿子超过他是应该的。
就是超的有点太过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杨先生的头上。
这谁受得了。
不过挺好笑。
大家又笑着互相敬酒,说着九曲十八弯的话。
只有杨先生的脸越来越黑。
杨艽和杨离山到的时候,韩伊索朗直接站起来帮杨艽拉开了椅子,直到他坐下他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杨离山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不少,韩老爷子则是抬眸瞥了韩伊索朗一眼,而韩家大哥还是那幅笑眯眯的样子。
韩老爷子只有韩伊索朗和韩家大哥两个孩子,但韩老爷子的兄弟姐妹却不少。
一桌子的人各个神态各异,实在有趣的很。
至于韩老太太……
离婚了,没死,活的好好的。
豪门也并不全是早死的妈和心机深沉的情妇与差不了几岁的私生子。
韩老太太精神矍铄,听说黄昏恋都谈了好几个了。
“这是我父亲,这是我大哥,这是我大嫂,这是黎丝。”
然后呢。
没了。
一桌子的人都像个陪衬一样坐在那里,只能用眼角抽搐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们被韩伊索朗好好的收拾了一顿,要是不配合,饭桌都上不来。
杨艽紧张地跟着点头,直接就跟着张口叫人。
一声父亲出来的时候,不仅韩伊索朗愣住了,韩老爷子也愣住了。
那个看起来威武又严肃的老人,眨了眨眼睛,一脸愣愣地看着杨艽,整个人都表现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生动和活泼。
“哈哈哈哈……”韩家大哥笑出了声,逗他,“该我了,该我了。”
杨艽脑子都是空的,冲着人家就张口道,“大哥。”
“好好好。”
不能厚此薄彼,他又转过头,“大嫂。”
女人捂着嘴不停地笑。
“黎丝。”
黎丝?
杨艽醒了下神。
对方也笑着对他眨了眨眼睛。
杨艽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他的心脏就从胸口飞了出去,整张脸都涨的通红。
他刚才说了什么!
杨离山面不改色地喝了口茶,连眼皮都没掀。
杨艽只是个十九岁的孩子,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只能原谅他。
“韩先生,订婚的日子选好了吗。”杨离山放下手里的茶杯,直入主题。
是了,杨离山只是外表看着斯文,实则做起事来雷厉风行,杀伐果断。
而他口中的韩先生也不是韩伊索朗,而是韩老爷子。
在这件事上,哪怕杨离山年纪小,他也能说的上话,而韩伊索朗辈分再高,他也只能坐小孩那桌。
韩老爷子被一个接一个闷雷炸了个来回。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不动如山的姿态,说:“这事他们年轻人做决定,但我希望能尽快。”
从一开始,两家人就没有什么好反对的地方。
韩家都快被韩伊索朗掀了个底朝天了,整个韩家都是韩伊索朗的一言堂,谁还能管的了他。
杨家更是一地的烂摊子,连杨老爷子都撒手不管了,每天出去撞树钓鱼,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杨先生忽略不计,杨离山只要杨艽愿意,他就随他。
不过这幅场面还是挺诡异的。
杨离山和韩老爷子谈起了两人订婚的事,韩家大哥一家三口比自己的事还要听的津津有味。
而韩伊索朗老神自在的为杨艽夹菜盛汤,饭桌上的东西也不管杨艽爱不爱,都要转到他面前任他挑选,生怕耽误了他长个子。
要是那些个叔婶在桌上的动作慢了,菜都夹不上一筷子。
行行行!
这饭是吃不上一点了!
即便如此,撂筷子的时候,他们的动作也不敢用力,轻手轻脚不说,连一点不满都不敢表现出来。
杨艽的脑子还有点发蒙。
这有点超出一个十九岁的青年能处理的范围了。
他的心脏从坐下开始就一直跳的很快,但不可否认,他的心里甜丝丝的,既喜欢又雀跃。
说不清具体的情绪是紧张更多还是甜蜜更多,但那种心脏鼓动着胸腔,整个人都好像被填满的感觉让人十分愉悦。
杨艽忍不住偷偷牵上了韩伊索朗的手。
然后他发现,韩伊索朗也满手的汗,脉搏跳的并不比他慢。
杨艽抿着嘴笑了。
是了,虽然韩伊索朗是一个近三十岁的大男人,但他也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谈恋爱。
谁也别笑谁,都是愣头青,只是韩伊索朗更会装正经。
他勾住了韩伊索朗的手指,韩伊索朗也张开手扣住了他的指缝。
两人十指交握,手心的热汗交汇在一起,浑身都有种过电般的酥麻,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也互相连通,有了相同的频率。
杨艽忍不住向韩伊索朗靠了过去,韩伊索朗的肩也蹭上了他的肩。
他们谁也没说话,但同时抿起了微扬的嘴角,无声地笑。
等杨离山和韩老爷子谈的差不多的时候,杨艽和韩伊索朗已经快坐在同一张椅子上了。
杨离山:“……”
韩老爷子:“……”
两人心里同时冒出了一个想法。
算了,看在他还是个孩子的份上,就原谅他吧。
算了,看在他还是个孩子的份上,就原谅他吧。
不同的是韩老爷子多想了一点。
——单了三十年,也是不容易。
——
这事只是内部进行了商议,还没有对外公布。
杨离山还要回去知会杨老爷子一声。
不管对方是什么态度,也不管杨先生知道这件事后会有什么表现,那都不是杨艽该考虑的事,这些都有杨离山顶着,杨艽只要应付好自己的事就够了。
他要期末考了。
韩式集团的人又在韩伊索朗的办公室看到了那张小书桌。
而杨艽出现的时间也固定为每天的放学后。
全公司上下也知道韩伊索朗每天五点都会准时离开公司,嗯,要去接杨艽放学。
等回来后,刚好是公司下班的时间。
那么,韩伊索朗为什么不直接把杨艽接回家呢。
谁知道呢。
大概当老板的都很忙吧。
日.日忙,夜夜忙。
“这里不对,你怎么总犯这种错误,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韩伊索朗放下手上的文件,无声地叹了口气。
几乎已经走空的公司在这一层只剩下了杨艽和韩伊索朗。
四周很静,杨艽侧头看着韩伊索朗的脸,说:“那你告诉我怎么做才是对的。”
韩伊索朗接过杨艽的笔,告诉他,“这样……”
“啵!”
杨艽重重地亲了一口。
韩伊索朗顿了一下,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脸上却假正经道,“认真写作业,好好听讲。”
“我已经写了一个小时了。”
作业全都写完了。
韩伊索朗也整整一个小时没有看他没有和他“互动”了。
“那也要认真学。”韩伊索朗瞥了他一眼。
杨艽看着韩伊索朗,忽然将脸枕在了韩伊索朗的手臂上。
韩伊索朗心尖一颤,对上杨艽那双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认真一点,马上就要考试了,不要胡闹。”
杨艽却说:“我写了一个小时,很累了。”
“那你学会了吗。”
早会了。
杨艽眨着眼睛说:“不会。”
“那你还不好好学。”
杨艽抬头看着他,“可是我想休息,老师说了要劳逸结合,小叔叔,你不心疼我吗。”
韩伊索朗滚动着喉结说不出话。
要了命了。
杨艽是从哪里学会了撒娇,这简直和抓住了他的命脉差不多。
“一个小时。”韩伊索朗哑着嗓子说。
杨艽用手勾住了他的领带,慢悠悠地说:“一个小时好像不够啊。”
“最多两个小时。”
“可以再多一点吗。”杨艽拖长了语调,“小叔叔。”
行行行!
命都给你!
韩伊索朗掐着杨艽的下巴吻了上去,杨艽一把托起他的臀将他抱上了桌子,直接向他压了过去。
“等等。”韩伊索朗松开嘴,将身后属于杨艽的书全都推开,才□□勾上了杨艽的腰。
杨艽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搂着韩伊索朗的腰,立马倾过身体追着他吻了过去。
韩伊索朗被吻的不停后仰,领口被解开,性感的喉结也被杨艽咬在了嘴里。
他们总是沉溺于这项粗俗的活动,可化不开的热情和愉悦也总能轻而易举地填满他们的心。
——
这项活动直接进行到了天黑。
杨艽年轻,身体好,精力又强。
年纪小的优点几乎全在他身上展现出来。
而完事之后他也要粘着韩伊索朗不愿意分开,坐在椅子上紧紧地抱着韩伊索朗的腰。
韩伊索朗坐在他的腿上,一边要继续处理工作,一边还要应付他粘人的“骚扰”。
“饿了吗,我订了餐。”韩伊索朗回头看了杨艽一眼。
杨艽埋在韩伊索朗的后背,深深地嗅着他身上属于自己的气息。
就在韩伊索朗的后颈,赫然有个带血的牙印,而他浑身上下也都透着一股甜甜的水蜜桃香。
“饿了。”杨艽哑着嗓子说。
年轻人体力消耗大,吃的也多。
韩伊索朗挑着眉笑了一下。
“松开,我去拿餐。”他放下笔,想从杨艽身上站起来。
只是杨艽还是死死地抱着他,整个人都粘在他身上。
“不是饿了吗,我去拿餐。”韩伊索朗有些无奈。
“就这样去。”
杨艽抱着他站了起来,依旧粘在他的后背不愿意分开。
他就像个刚做下标记的野兽,正牢牢的圈定自己的地盘。
韩伊索朗能怎么样呢。
当然是顺着他。
于是他就这样带着身后的小尾巴走出了办公室。
外面刚好有安保巡逻,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紧紧贴在一起的样子,安保愣了一下。
“韩……韩总。”
“嗯,辛苦了。”韩伊索朗面不改色地应了一声,拿好餐之后,他又带着小尾巴进了办公室。
整个过程他都异常的淡然,唯有安保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想着他们充满威严的韩总原来私底下是这样和小男朋友相处的。
一走进办公室的门,韩伊索朗就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
他叹了口气,对长在他身上的人说:“好了,吃饭吧。”
以前怎么没发现杨艽标记完他之后还会醉呢。
杨艽抱着他不撒手,又跟着他亦步亦趋地坐回了椅子。
这回,杨艽干脆赖着动也不动了。
没办法,韩伊索朗只好反过来跨坐在杨艽的腿上,看着他那双迷离却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喂他喝了口汤。
“烫不烫?”他温声问。
杨艽摇了摇头,那双看着他的眼睛异常专注。
韩伊索朗存在于杨艽的眼中,不用说出口的情感全包含在了对视的眼神里。
他伸手擦去了杨艽嘴角的汤渍,看着他说:“订婚的时间订在了下月中。”
订婚两个字触到了杨艽敏.感的神经,他立马支楞起来,直直地问,“孩子跟谁姓。”
韩伊索朗愣了一下,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他一颗心都软了下来,直接化成了水。
他捧着杨艽的脸,看着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未婚夫,认真而温柔地说:“你想跟谁姓就跟谁姓。”
杨艽立马高兴地笑起来。
韩伊索朗也跟着他笑,亲了亲他,开始给他喂饭。
真肉麻啊。
第076章 abo
1
杨艽和韩伊索朗订婚那天是一个明媚的晴天。
露天的庭院简约又大方, 红色的枫叶铺了满地,风吹过来的时候,洋洋洒洒的像飞满了天空的花瓣。
两个相差了十岁的人一脸僵硬地走上红毯, 让本就对两个alpha订婚感到困惑震惊的宾客以为他们是被谁胁迫来订婚的。
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僵硬了。
不仅面无表情不说, 眼神也直直地看着前方, 刚走出去的时候,甚至还同手同脚, 活像个四肢退化的木头人。
可当他们面对面地站在一起,互相交换订婚戒指的时候, 不少人都笑了,也有些感性的omega笑着笑着就哭了。
两个人同时紧张的弄掉了戒指, 弯腰捡戒指的时候又碰到了头,捡戒指的手也抖的不像话,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扶着。
大概韩伊索朗和杨艽活到现在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但大家的笑并不是嘲笑。
因为每个人都能看出他们在这份感情中的青涩、纯洁,还有郑重。
戴戒指的时候又出了一次错,两人都抖的厉害,抖了好半晌都没能把戒指戴进去。
还是杨艽先等不及了,直接自己主动把戒指戴上了,又唰的一下帮韩伊索朗套上了戒指。
两人的手紧紧的交叠在一起,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感觉到对方的指尖有多冷,手心泌出了多少冷汗。
而他们只要握在了一起, 那两只手就再也没有松开过。
来参加订婚宴的人不多, 一眼就能看尽。
有两家的代表人, 韩家大哥和杨家大哥, 有始终一脸微笑的许医生,还有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周医生。
泊恩也来了, 却是跟在一个中年男人身边。
他的眼神始终带着一丝不可思议,还有一点黯然,在他那张清雅的脸上很是楚楚可怜。
之前是杨艽和韩伊索朗参加泊恩的订婚宴,现在是泊恩参加他们两人的订婚宴,也算有来有往了。
他们并未邀请泊恩,不过既然来都来了,这杯酒自然要敬一下。
“还是韩先生有本事啊。”泊恩身边的中年男人哈哈大笑了几声。
韩伊索朗面不改色地说:“不比莱特先生十几年如一日。”
对方的脸立马就黑了。
杨艽却笑的更大声了。
他碰了下泊恩的酒杯,挑起眉说:“我没想到你能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我很高兴。”
熟悉的话语让泊恩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现在开始想着,如果当初他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或者在做错事的时候说一声对不起,今天会不会是另一幅局面。
至少,大家都不会这么难堪。
不,只有他难堪。
泊恩端着手中的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杨艽却很潇洒,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干净了。
他看向泊恩,笑着倒过了杯子。
从很早开始,他们可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希望泊恩以后能做好自己的本分。
泊恩青白着脸,也闭着眼睛将杯子里的酒喝完了。
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杨艽和韩伊索朗已经走远了。
“呸,两个alpha像什么样子。”被下了面子的中年男人暗地里吐了口唾沫。
泊恩看到他那幅粗俗的样子,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韩伊索朗的高贵和得体。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说:“我先走了。”
“什么意思,我让你走了吗。”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走就走。”
“混蛋,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信不信我让你在第三星系混不下去!”
“如果你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那就试试吧。”泊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抬起下巴离开的背影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
——
订婚宴举行的很顺利,在韩家和杨家的地盘上,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闹事。
就是喝到最后,两个人都有些微醺,精神也随之亢奋起来。
门“嘭”的一声用力推开,又重重地合上。
还没走到床边,领带外套就丢了一地。
杨艽的两只手环在韩伊索朗的身后不停地揉捏。
韩伊索朗吻的有些喘不上气,又被他揉的止不住喘.息,深吻过后就有些不受控制的加重了呼吸。
他抵着杨艽的脖子喘了好几口气,短暂的平复之后再追着吻了上去。
“去浴室?”杨艽问他。
“去浴室。”韩伊索朗吻着杨艽的脸颊。
两人跌跌撞撞的进了浴室,“唰”的一声,涌出来的冷水将两人从头浇到了脚。
不过很快冷水就转为热水,又为他们升了温,点燃了他们的欲.火。
杨艽却在最后关头的时候停下了。
韩伊索朗睁开眼睛看向他,看着杨艽那张在水下越加明艳出众的脸,抖落的水珠都像是落在了他的心尖尖。
杨艽摩挲着他的手腕,又慢慢地扣紧他的手指,再将他的手抓到跟前,一边看着他,一边在他手上的戒指印下了一个吻。
这只是一个订婚戒指,挑的却是最亮的钻,此时就在水下泛着莹润的光。
韩伊索朗的心瞬间就被各种冲动填满。
那种感觉竟然一时让他有些酸涩。
爱情会使人勇敢,会使人懦弱,会使人猜疑,还会使人堕落。
韩伊索朗无论在工作上取得了多大的成就,年龄有多成熟,在恋爱上他都如一个少年那样青涩。
他会在牵手的时候心动,会在吐露甜言蜜语的时候害羞,也会在接收爱意的时候脸红。
甚至于今天在订婚宴上,他作为一个长者比杨艽还要狼狈,从戴上戒指后走的每一步,都是杨艽在牵着他,引领着他往前走。
此时此刻,看着杨艽亲吻戒指的动作,韩伊索朗恍然如梦,有种将自己整个人都交给了杨艽的感觉。
这个年龄的他不该再有这种天真的想法了。
可他确实在爱情中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浪漫和甜蜜。
韩伊索朗的鼻头红红的,他脸上却是在笑着。
那头打理整齐的黑发在水下一团乱,平白减轻了韩伊索朗的年龄感。
杨艽目光闪动地看着他,轻声说:“听说小叔叔以前也在立上阳校上过学,那小叔叔是不是就是我的学长了。”
他贴在韩伊索朗身上,追着他喊,“学长,学长,学校是不是真的不可以谈恋爱啊,那你可以跟我一起钻小树林吗。”
韩伊索朗捧着他的脸,一下就笑出了声。
而后,他又吻上杨艽的唇,深深地看着他说:“好啊。”
杨艽抱着他吻了上去。
韩伊索朗也紧紧地拥着杨艽,恨不得和他融在一起。
——
杨艽和韩伊索朗订婚的事在第三星系算是一大谈资。
不过碍于两人的身份,也没人敢放在明面上说。
大概就是有许多准备和韩家联姻的家族在背后偷偷的惋惜了。
杨先生倒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好一段时间。
但杨艽一点也惯不着他,且在订婚前就表示过即便他和韩伊索朗订婚了,以后杨家也是他的。
要是想着他和韩伊索朗订婚就能把杨家交给杨泛,那也太天真了。
他不是韩伊索朗的附庸,但韩伊索朗可以是他的助力。
听到他这番话后,赵太太当场疯了般要砍了他,杨先生更是被气的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杨老爷子倒是什么也没说,从那天之后,他就搬走了。
他年纪大了,本就是该安享晚年的年纪,也不想再插手这些糟心事。
不过他的态度却是默认了杨艽的说法。
杨离山不在第三星系,杨家就只能是杨艽的。
不管他要不要,都只能是他的。
杨艽彻底搬进了栏山苑,只有偶尔会去杨家给杨先生他们一家三口添添堵,提醒他们日子不要过得太好了。
在杨先生他们眼里,杨艽就是一个恶霸!
可那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只有当个恶霸才能活的无忧无虑,那就当个恶霸好了。
搬进栏山苑的那天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杨艽要回南金别墅搬东西,韩伊索朗也要回自己的私人住宅。
然后两人同时在自家门口看向了对方。
“原来是你。”杨艽挑着眉笑了一下。
那个总是早出晚归,每天晚上都能看到隔壁点了一盏灯的是韩伊索朗。
“是你。”韩伊索朗也笑了。
那个总是白天没动静,晚上却总是和他一前一后晚归的人是杨艽。
原来很早很早以前,他们就已经住在一起了。
杨艽亲了韩伊索朗一口,说:“和小叔叔成为邻居也很好,这样我就每天都能找借口去找小叔叔借酱油。”
韩伊索朗笑着说:“你会做饭吗。”
“不会。”杨艽很坦然,“反正又不是真的去借酱油。”
“那你想做什么。”
杨艽又吻上他,“想试试隔壁邻居的床软不软。”
韩伊索朗一边和他接吻,一边想着成为邻居也不错。
这样他就能每天都用送对方去上学的借口将这个漂亮的年轻人骗上床。
一个人打着借酱油的名义做着不怀好意的事情,一个人扮演着慈爱却心里肮脏的长辈,两人心照不宣的玩弄着暧.昧,一个眼神的对视都能燃起剧烈的火花。
2
杨艽被破格录取升上了三年级。
这样他就可以提前参与训练,如果再多读半年,他就会错过这个机会,要等的就不是一年半年的时间了。
杨艽的身体素质异于常人的高,只不过他的腺体检测不合格,虽然和韩伊索朗的关系能够帮他遏制这种情况,但仍旧存在隐患。
许医生提取了他们的信息素进行检测,确定他们已经深度标记之后就针对杨艽的问题展开了研究。
这段时间杨艽脖子上一直戴着检测仪,检测仪会检测他的信息素浓度高低,也会抓取他在易感期的情况下逸散的信息素情况。
当然,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在易感期到来之前杨艽需要禁.欲,这样才能在易感期爆发的时候抓取到最直观的数据。
杨艽禁欲的最高记录就是当初和韩伊索朗分开的那半个月。
可现在已经比半个月的时间还要长,每多一天都像是折磨,杨艽根本就不能看到韩伊索朗,一看到他就会双眼直冒绿光。
正因如此,杨艽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训练上,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努力到了极点。
已经快满二十岁的青年比之前高大了不少,肩膀更宽了,腿更长了,身上薄薄的肌肉也更结实了。
那张还透着几分青涩的面孔也在高强度的训练中展现出了锋利的棱角。
他依旧漂亮而明艳,只不过变得比之前更具有攻击性和压迫感。
“杨艽,今天要不要出去喝酒。”同队的人伸手搭上他的肩,杨艽却抬手挥开了。
他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汗,说:“不去。”
同队的人都是三年级生,年龄要比杨艽大些,只不过他们也并不把杨艽当低年级的小孩看。
“去吧,去给我们撑撑场子也好啊。”
对方被拍开也不生气,依旧厚脸皮地靠了过来。
他们队里就属杨艽长得好,虽然是个半已婚身份,但一般联谊的场合还是有不少人就为了看杨艽一眼。
即便知道和他不可能,但多看几眼用来下饭也行啊。
“不去。”
杨艽冷淡的拒绝了。
他脖子上戴着一个铜质项圈,在阳光下泛着金属特有的光泽,看起来冰冷又瑰丽。
这段时间杨艽的情绪不太稳定。
以防失控,他将所有的专注力都用在了训练上,除此之外,他会选择一个人待着,这就显得他近期格外冷漠,那种暗藏锋芒的感觉也越发明显。
“诶,杨艽,那是不是你家韩先生来接你了。”同伴突然碰了碰他的手臂。
杨艽看过去,果然是韩伊索朗,最近天气转凉,对方一身西装外面还穿了一件长风衣,衬得整个人更加的挺拔,除此之外,他手上还拿着一件夹克,是给杨艽的。
“真准时啊,难怪你总没空跟我们一起玩。”
对方叹了口气,有些酸地看着他。
这就是已婚和单身的区别吧。
杨艽向着韩伊索朗走了过去,韩伊索朗展开手上的外套要披在他身上,杨艽却避开了,眼神游移地说:“身上有汗。”
“风大,容易感冒。”韩伊索朗还是将衣服披在了他肩上。
当韩伊索朗向杨艽靠近的那一刻,杨艽的呼吸就重了一瞬,看向韩伊索朗的眼神也幽幽地冒着绿光。
韩伊索朗好像没看到,还伸手帮他撩开了鬓角被汗湿的碎发。
杨艽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哑着嗓子说:“你故意的吧。”
韩伊索朗笑了一下。
“许医生说你最近太辛苦了,看我能不能提前把你的易感期勾出来。”
一边说着,韩伊索朗一边用指腹擦去了杨艽脸上的汗。
杨艽的手烫的不像话,浑身上下都像有把火在烧。
他紧紧地攥着韩伊索朗的手腕,逼近到他的面前,目光沉沉地说:“那你再努力一点。”
杨艽真的长大了,一岁半岁也能拉开巨大的差距。
即将满二十的杨艽和十九岁的杨艽完全就是两个样子。
韩伊索朗眼神迷离地看着杨艽锋利的眉眼,咽了咽口水,说:“你想要我怎么努力。”
杨艽勾了下嘴角,充满攻击性地盯着他说:“许医生说易感期之前不能上床,那我不放进去不就好了。”
他说话真是越来越粗俗了。
韩伊索朗被他说的心里发痒,直接涌起了强烈的欲.望。
杨艽在忍着,他同样也在忍着。
他反过来拉住杨艽的手,呼吸加重地说:“走,回家。”
——
不进去有很多种方法不进去。
杨艽和韩伊索朗一一试了。
试到最后,成功的把杨艽的易感期勾了出来。
项圈亮起红灯,发出警告的那一刻,杨艽的眼睛就红了,而韩伊索朗还在张着红肿的嘴喘气。
两人对上视线的那瞬间,韩伊索朗顿了一下。
他舔了下撕裂的唇角,慢慢站起来说:“要不,我先去吃个饭?”
还没等他站直身体,杨艽就将他甩到了床上。
韩伊索朗挣扎着往前爬,说:“那让我先喝口水……”
只是话还没说完,杨艽又一只手抓着他的脚腕将他拖了回去。
韩伊索朗抓破了身下的床单。
他知道,这一次,没有一个星期,他不可能下床了。
还好,他提前跟公司请了假。
因为压抑时间过长,杨艽爆发的异常凶猛,好似要把韩伊索朗钉死在床上。
起先韩伊索朗还能跟的上,到了第四天、第五天的时候他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杨艽很想体谅他,可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欲.望,一旦爆发就宛若野兽一般将韩伊索朗圈紧,要将韩伊索朗穿透,让他浑身上下都染上自己的味道。
除此之外,因为杨艽越发成熟的身体和腺体,他对于繁衍的本能也越发强烈,尤其在易感期途中,他会疯了般的想要凿透韩伊索朗的生殖腔。
这也是韩伊索朗无法承受的原因。
作为一个alpha,他的生殖腔早就萎缩,根本不可能接受杨艽,所以在杨艽强行灌.溉的时候,可想而知韩伊索朗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杨艽,先……先让我喝口水。”
韩伊索朗用手抵着杨艽的肩,虚弱的发出声音。
他嘴角开裂,唇上还有个被咬破的伤口,把话说完之后,他挣扎着要往前爬,只是还没能往前爬出一步,杨艽就掐着他的腰把他*了回去。
韩伊索朗额前的发丝被*散,弓起了背,泛白的手也紧紧地抓着床单。
“等……等一下。”
韩伊索朗连忙伸出手抵住了杨艽的小腹。
“我就喝一口水。”说出这句话的韩伊索朗连声音都在颤抖。
究竟是到了什么程度才能让一个身体强悍的优质alpha说出这么脆弱可怜的话。
韩伊索朗侧躺在床上,头发湿漉漉地粘在脸上,嘴角带着伤口,眼睛也有些红,说话的时候,连身体都跟着声音一起在抖。
却不知,杨艽看向他的眼神更兴奋了。
也不知道他是清醒还是不清醒,他一把抓住韩伊索朗的手,盯着他说:“小叔叔,你要哭了吗。”
修长俊挺的青年像座大山一样将韩伊索朗压在了身下。
“小叔叔,是不是我弄疼你了,你要哭了吗。”
韩伊索朗张了张嘴,只是杨艽根本不想让他回话。
狠狠地一*,韩伊索朗立马扬起了头。
他艰难地张开手指,指甲划破了杨艽手腕上的皮肤。
只是这点不痛不痒的刺痛完全无法唤醒杨艽的理智,反而让他变得更加兴奋。
“小叔叔,你哭吧,你哭了我就让你喝水。”
此时此刻的杨艽恶劣极了。
韩伊索朗睁开眼睛,蜷着手指想去给杨艽一拳,只是没有力气,落在杨艽身上软绵绵的像调情。
杨艽的眼睛一下子就变得像头饿狼一样冒出了绿光。
韩伊索朗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完了。
——
这次易感期比韩伊索朗预感的还要多一天,整整八天。
韩伊索朗坐在家里开视频会议的时候,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杨艽则是春风满面,一副精气十足的样子去上学了。
“还有没有要说的,没有就散会。”韩伊索朗恹恹地掀了掀眼皮。
透过屏幕看着这一幕的助理先生立马发挥了他的聪明才智。
——“没有。”
正要举手发言的某中年男人默默的把手缩了下去。
“散会。”韩伊索朗眼皮一抬,立即就要挂断视频会议。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星脑亮起来,是杨艽打过来的通讯。
现在应该是训练的时间才对。
韩伊索朗的心脏莫名跳了一下。
他抿了下干燥的唇,“喂。”
“请问是韩先生吗,杨艽训练的时候受伤了,已经看过校医,但……”
后面的话韩伊索朗听不见了,他拿起外套想也不想地跑了出去,还没来得及挂断的视频会议就这样空落落的对准了墙上的订婚照。
助理先生:“……”
“散会。”
——
韩伊索朗匆匆赶到学校的时候,正好看到拄着拐的杨艽坐在门口的凳子上。
他一条腿缠着绷带,正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看着头顶蔚蓝的天空。
听到他的声音,杨艽向他看过去,眼带笑意地说:“小叔叔。”
韩伊索朗放慢了脚步,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向他走过去。
“怎么受伤了。”他半蹲下来,不太敢去碰杨艽的伤。
“没什么,就是扭了一下。”杨艽低头看着他。
虽然知道了杨艽只是受了点小伤,但现在韩伊索朗的心脏还是跳的很快。
他伸手盖住了脸,又深吸了一口气,温声说:“那我带你回家?”
杨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轻应一声,“嗯。”
韩伊索朗站起来,只是直起身的时候腿软了一下。
杨艽立马伸手要去扶他,韩伊索朗却率先抓住了靠在旁边的拐杖,哑着嗓子说:“我没事。”
他弯下腰,回头看着杨艽,“上来吧。”
杨艽抓紧了手上的拐杖,默不作声地爬上了他的背。
能看出来韩伊索朗来的有多匆忙,他一身衬衫松松散散的露在裤子外面,大衣没来得及穿,西装外套的扣子还扣错了。
韩伊索朗活了这么多年,恐怕从未有过这么紧张又狼狈的时候。
杨艽伸手解开了他的西装外套,又翻开了他的衬衫领口,再重新帮他把扣子一颗一颗地扣好。
韩伊索朗背着他,笑了一声说:“脸都丢完了。”
“一点都不丢脸。”杨艽亲了亲他的耳朵。
韩伊索朗的腰还有些酸,杨艽身高腿长的又变结实了不少,他不得不走两步就往上颠一下。
因为来的匆忙,韩伊索朗的头上还带着汗,杨艽一边帮他擦汗,一边专注地看着他,眼神很深,也很温柔。
“等以后就换我背你了。”他搂着韩伊索朗的脖子,靠在他的肩头。
韩伊索朗笑着说:“好啊,以后换你背我。”
他们都不会说什么令人害羞的甜言蜜语,也从未在口头上吐露过火热的爱语。
可最简单的交流也最能填满他们的心。
最是平常,也最深情。
【宿主】
杨艽一顿,回过了头。
好半晌之后,他说:“你怎么还在。”
3344:【……】
算了,不跟小孩计较。
【杨艽,你一定会幸福的】
“……还用你说。”
3344:【……】
臭小孩,闭嘴吧。
【咔嚓】
韩伊索朗背着杨艽,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杨艽枕着韩伊索朗的肩,笑弯了眼睛。
“小叔叔,你喘的好厉害。”
韩伊索朗:“……你别动了,腿不疼吗。”
“有小叔叔在就不疼了。”
韩伊索朗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眼神柔和地笑出了声。
撒娇怪。
风吹起了地上的落叶,也吹过了他们乌黑的发。
第077章 虫族
1
在一阵硝烟中, 沈斯利双手被拷,只是本是羁押重犯的手铐却因为担心弄伤他娇嫩的皮肤而在里面垫了一层绒布。
还有他的脚,也怕勒疼了他娇贵的身体没有用粗糙的绳子, 而用了一条质地上乘的领带。
“别费力了, 这是黑星, 所有的信号都会被屏蔽。”
他撑着下巴瞥向那个蹲在星舰面前试图连接信号的男人。
对方一身黑金色的军装包裹着挺拔高大的身体,哪怕是屈膝蹲在地上, 对方板正的身形也没有丝毫放松。
听到他的话,对方转头看向他。
那是一个剑眉星目, 十分英俊的男人,他有着一头不常见的黑发, 眉毛很浓,眼窝深邃,鼻梁也极其高挺。
可就是这样一张极具荷尔蒙的脸却有着一张饱满的唇。
这让对方少了点死板和严肃,又多了点不自知的性感。
沈斯利看向对方解开领带也依旧扣的严实的领口,嘴唇动了一下。
身材还挺好。
利默当然知道流落黑星意味着什么,尤其是他们现在星舰损坏,通讯设备报废的情况下,他们想要出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想轻易放弃,总要试试才知道结果。
“沈斯利阁下,你确定你无法联系到你的下属吗。”
沈斯利扫过他那双笔直健美的长腿, 说:“我的飞船都被你击毁了, 所有的信号连接仪也全被你炸了, 我怎么联系他们。”
利默抿了下唇, 说:“抱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很难办了。
利默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
难以想象在和鸢尾团交战的三年里, 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的首领是只雄虫。
当然,利默的责任更大,因为他作为军团上将,与鸢尾团交手了三年,其中不下十次和对方的首领进行交谈,他都没有察觉到对方的身份。
该是他太迟钝了吗。
不,是不会有人想到会有雄虫去当星盗。
而鸢尾团又和所有的星盗团不同,他们似乎极其有格调。
他们不屑于杀人越货,也懒得去烧杀掳掠,他们只会掳走帝国最珍贵的宝物,偶尔也会去给议会或雄保会找点麻烦。
鸢尾团真正进入大众视野的战役是来自于三年前,他们掳走了帝国最珍贵的雄子殿下,也是皇室近年来唯一平安长大的雄虫殿下。
这一行为几乎是对整个帝国的挑衅。
而那时利默率领的第一军团刚从边境回来,还没来得及按流程驻留首都星就被指派了这个任务。
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和雄虫扯上关系就很麻烦。
更何况那还是皇子殿下。
这样一个烫手山芋没人敢碰,利默在首都星没有靠山,也没来得及站稳脚跟,理所当然的这件事落在了他头上。
利默是个少说多做的虫,用副官的话来说,就是他们上将是个异常老实又不会明着和规则对抗的虫。
不过好在他非常顺利的将雄子殿下带了回来。
只是不知道雄子殿下在那里经历了什么,他对鸢尾团的事只字不提,常常一个虫若有所思。
而直到现在,那位雄子殿下也没有接受配对。
也是从那之后,利默正式和鸢尾团展开了交锋。
对方异常的狡猾,整整三年,利默都没有抓住他们的首领,以至于他认为对方一定是个狡诈又阴险的高级罪犯。
却从未想过,对方会是一只雄虫。
还是只……
利默看着对方白嫩的皮肤,还有那头金色的卷发,一张精致的脸漂亮的像个瓷娃娃。
“……”
他抿了下唇,神色如常地说:“既然现在无法离开这里,那么就只能委屈沈斯利阁下暂时和我待在一起了。”
沈斯利哼了一声,抬起自己被拷住的手,“难道我还有反对的余地吗。”这样说着的时候,那双狭长的眼眸异常乖僻。
利默并不生气,也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情绪。
他只是烦恼于沈斯利雄虫的身份。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他低声说:“沈斯利阁下,冒犯了。”然后伸手将沈斯利扛上了肩。
沈斯利睁大了眼睛,“利默!”
【滴,真爱系统3344竭诚为您服务】
“嘶……”沈斯利被电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3344:【……】
利默动作一顿,略有几分迟疑地说:“是我弄疼沈斯利阁下了吗。”
他想了一下,犹豫要不要换个姿势,例如将沈斯利抱在怀里。
沈斯利却不高兴地说:“你压到我的尾巴了!”
尾巴。
利默垂下眼,看向了沈斯利身上的衣服,粉色的猫猫外套,胸口有三道猫胡须,帽子上还有两个尖尖的猫耳朵。
而他所说的尾巴是衣服后面挂着的一条长长的软绵绵的猫尾巴……
利默:“……”
他滚动着喉结,极其艰难地说了声,“抱歉。”
他换了个姿势将利默抱在怀里,并将他的尾巴整整齐齐地放在了他的胸口。
沈斯利抱住了心爱的尾巴,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像是在表达对他不懂欣赏的不满。
利默头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如鲠在喉。
他人高马大,尤其是肩膀宽厚,胸膛饱满,结实的手臂充满力量,抱起沈斯利轻轻松松。
沈斯利舒舒服服地靠在利默的怀里,忽然,柔韧又充满弹性的触感却猛地让他睁大了眼睛。
这……这是什么!
好……好软!
3344:【宿主……】
“别吵。”
沈斯利立马放弃了自己的猫猫尾巴,伸手摸了上去。
哇哦!
好……好有弹性!
他咽着口水用脸在上面不停地蹭动,一脸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沈斯利阁下,请问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沈斯利立马端正表情,一边用手在上面摸摸,一边一本正经地说:“没有。”
利默:“……好的。”
他不自在地抿了下唇,不明白沈斯利一直摸他胸口的意义在那里。
3344:【宿主……】
“啧。”沈斯利不耐烦地开口,“有事?”
3344:【……】
它忍。
【宿主你好,真爱系统3344竭诚为您服务,绑定宿主——沈斯利,激活对象——利默】
它冷漠无情的对任务进行了说明,并下达了执行的指令。
沈斯利对它说的话并不关心,也不在意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唯一听进去的只有那句,“想要解除干预电流,我必须要和利默亲密接触?”
【宿主也可以通过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对方的情绪来预防干预电流】
“哦……”
沈斯利一脸的若有所思。
但3344却觉得他没想什么正经东西。
因为他那只放在利默胸口上的手摸的更起劲了。
“我能试试吗。”
3344沉默了一会儿。
它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宿主提出这个要求。
流窜的干预电流猛地从沈斯利的身体内部涌到了他的指尖,他立马白着脸靠向利默的怀里,低吟着说:“好疼……”
3344:【……】
它忍。
【这是最低限度的干预电流】
沈斯利所经历的干预电流是前几任宿主的五分之一都不到,且还是基于沈斯利对利默的防备心所触发的电流,利默并未对沈斯利有过于激烈的情绪。
“利默上将。”
“是,沈斯利阁下。”
“抱紧一点。”
利默顿了一下,他不明白,但他还是执行了。
那双有力的手臂默默地搂紧了沈斯利的腰,让他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沈斯利枕着利默充满弹性的胸肌,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效果真好,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了。”
3344:【……】
好奇怪的宿主。
——
黑星之所以称之为黑星,是因为在百年前这里就是流放重犯的地方。
这颗星球极其偏僻,宛若太空垃圾在遥远的尾端,又因为磁场的原因,所有的外来信号都会被黑星屏蔽。
而这里没有秩序,没有法律,连规则也是强者说了算。
鉴于沈斯利的雄虫身份比较敏感,利默带着沈斯利暂时在垃圾区找了个简陋的房子落脚。
只是沈斯利却不太配合。
尤其是利默要把沈斯利放在唯一还算干净的椅子上时,沈斯利更是整个虫都挂在了利默身上。
“利默上将不会是要虐待俘虏吧。”沈斯利脸上笑着,只是弯成月牙的眼里却带着危险。
“嘶……该死!”沈斯利被电的一痛,一边痛骂,一边将脸贴近了利默的胸口。
利默:“……”
换只雌虫来恐怕就要陷入和雄虫亲密接触的意乱情迷中了,可惜,利默是只铁血军雌。
“沈斯理阁下,我们只能待在这里。”
要是被黑星的虫发现沈斯利的雄虫身份,沈斯利立马就会被抓去当榨汁机。
“我拒绝!”沈斯利发表意见,又把脸靠了回去。
利默:“……请问沈斯利阁下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没有。”
“那就只能委屈沈斯利阁下了。”
不过利默还是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垫在椅子上。
沈斯利瞥了眼利默的身体,忽然安静下来,配合地坐了下去。
他不再闹,倒是利默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变化多看了他一眼。
而沈斯利舔了下唇,似乎无声地说了什么。
只是转过身的利默没有听到。
3344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个小色胚在说什么。
白衬衫,真薄啊。
——
垃圾区不愧为垃圾区,在这个只有十五平方不到的小空间里,到处都是黑褐色的污渍,墙角更是布满霉斑。
放眼望去,整个空间只有一张狭窄的单人床,还有一张桌子和沈斯利屁股下的椅子。
可就连那张床也塌了一半,那张桌子更是只剩了一条腿。
利默说那张椅子是唯一还算干净的地方也没说错,因为除此之外,地上到处堆满了发出恶臭的垃圾还有生锈的废铁,几乎没有能下脚的地方。
沈斯利看向了挽起衬衫袖口的利默,对方小臂上的青筋分明,手指也骨节修长,十分具有力量。
他视线上移,看向了利默的脸,又游移着视线,从利默的脖子移到了他的胸口,然后摩挲着指尖,姿态变得懒散起来。
对方先把一些尖锐容易受伤的器械捡了起来,然后是发霉发臭的被子和衣物。
这里已经废弃多年,大多数东西早已腐烂,散发着刺鼻的恶臭,可利默却面不改色,一一收拾妥当。
察觉到他的视线之后,利默转头看向了他,那双眼睛和沈斯利傲慢狭长的眼眸不同,是非常纯粹的黑色,如他这个虫给沈斯利的感觉,黑白分明。
2
将所有垃圾废料清理完毕之后,终于勉强能够看出这个小房间的全貌。
比想象中要大一些,有能够透光的窗,还有一间非常狭窄的淋浴室。
不过这里同样也非常破旧,墙皮都掉落了大半,头顶的吊灯更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能坠落。
也不知道这里曾经住过多少流浪虫,沈斯利把玩着软绵绵的猫尾巴,定定地看着利默高大结实的身躯,还有那半张棱角分明的脸。
和利默交手三年,他们是最熟悉的陌生虫。
而本该是对手的他们,现在却要被迫在这个肮脏简陋的垃圾场落脚。
沈斯利瞥向那个破旧的小木桶,一脚将木桶踢翻,脏兮兮的水溅湿了利默的后背,浸透了他的衬衫,也顺着他的裤腰滑了进去。
利默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他。
他立马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利默上将没事吧。”
这样说着,他微微歪着头,那张精致漂亮的脸满是无辜。
说句实话,在此之前,利默从未和沈斯利有过近距离的接触,此前对他的所有了解也都在他知道他是雄虫后彻底被推翻。
“没关系。”利默转过身,脱下了身上的衬衫。
沈斯利睁大了眼睛,“你……你在干什么!”
看到他反应激烈,利默顿了一下,转过身说:“只是想把湿衣服脱下来。”
沈斯利直勾勾地看着利默饱满的胸肌,结实的腹肌,线条流畅的腰肌……
他咽了咽口水,喃喃着说:“身材果然很棒啊。”
可是利默为什么要在他面前脱衣服!
利默抽走了他屁股下的外套,一边穿,一边叠好衬衫,用干净的那面垫在了他的屁股下。
“沈斯利阁下在说什么。”
像个幼崽一样被抱起来又被放下的沈斯利深吸了一口气。
“没什么。”
他看向利默,却见利默又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他不说话,却极其有耐心,用一种做一件事就认真做好的态度非常专注。
大概这就是军雌的基本素养吧。
沈斯利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东西,他歪着头,用脚踩上了利默的背,笑着说:“利默上将的脾气真好。”
见利默没反应,他又眯起了眼,一边高高地扬起嘴角,一边踩着利默的背往下压。
“利默上将平时就是以这样一副卑躬屈膝的态度臣服于帝国的吧,被虫踩在脚下,随意践踏虫格,我可是听说就算是军雌也不过是帝国随意丢弃的工具,利默上将也是吗。”
沈斯利狭长的眼尾微挑,用极其天真的语调说着无比恶劣的话。
利默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眉尾下压,转身抓住了沈斯利的腿,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他比沈斯利要高大的多,光是体型和气场就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压迫感。
沈斯利却并不害怕,反而真诚地问,“怎么,利默上将生气了吗。”
利默的胸膛有些起伏,他定定地看了沈斯利片刻,忽然伸手解下了皮带。
沈斯利的脸一下就变了,他盯着利默解皮带的动作咽了咽口水,又看向他的脸,又盯向他的腰。
“你要做什么……唔……”
利默用皮带将他的腿绑上了椅子腿,再用领带堵住了他的嘴。
“安静一点吧,沈斯利阁下。”利默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转过身继续做自己的事。
沈斯利:“……”
流窜的干预电流包裹了他的指尖,疼的他脸色发白。
他在心里不高兴地哼哼了几声,眼神瞥向利默,可除此之外,他并未有什么动作。
——
等利默勉为其难的将四周收拾出能看的样子,却发现沈斯利已经瘫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他顿了一下,连忙解开了沈斯利嘴巴上的领带,抿了抿唇,说:“抱歉,沈斯利阁下。”
沈斯利掀开眼皮看向他,伸出手,“抱。”
利默顿了一下,他看着沈斯利那张漂亮青涩的脸,不明白他为什么提出这个要求。
只是他知道雄虫有多娇贵,在沈斯利还没有受到法庭的审判之前,他不仅不能死,还不能掉一根毫毛。
这样想着,利默将沈斯利抱在怀里,沉默着收紧了手臂。
靠的舒舒服服的沈斯利被迫埋进了利默的胸口。
他猛地睁大眼睛,脸涨的通红。
该死,要呼吸不过来了。
他挣扎着露出自己的脸,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呼吸。
只是他的眼睛又不由自主的往利默的胸口上瞥。
“沈斯利阁下。”
“干什么,我可没有偷偷看你!”
利默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沈斯利却欲盖弥彰地转移了视线,又将脸埋进了利默的胸口。
这可不是他经受不住诱惑,都怪干预电流太痛了。
没错。
利默觉得沈斯利很奇怪,可他也没想这么说。
“沈斯利阁下,趁着天还没黑透,我建议我们可以先出去打探一下周围的情况。”
“现在?”沈斯利看向他。
“对,现在。”利默站了起来。
他是个行动力异常强的虫,沈斯利还没来得及说话,利默已经用那件垫在椅子上的衬衫蒙住了他的头。
“为了保护沈斯利阁下的身份,只能暂时委屈沈斯利阁下了。”
不知道沈斯利自己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方法控制了他的雄虫信息素,除了他的外表,他并没有特别明显的的雄虫气息。
沈斯利:“……”
他张开嘴,可很快流窜的干预电流就让他痛地拧起了眉。
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埋进沈斯利的胸口。
算了,先放过他这一次。
他用脸贴着利默饱满的胸肌,又软又舒适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眯着眼蹭了一下。
3344:【……】
这么快就屈服于本能之下了。
——
垃圾区并非是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相反,这里会更加混乱,也更加没有规则。
利默作为一个外来虫,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就引起了周围的注意。
只不过他的气势太强,那些虫只敢在暗处窥探,不敢直接去他的面前挑衅。
天色渐黑,沉下的夕阳也带走了最后一丝光,这里没有路灯,没有电,也没有光,只有升起的月亮洒下了丁点亮色。
利默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
大多数虫都在打量他,只有偶尔会有几道视线落在沈斯利身上。
利默冷眼微抬地瞥了过去。
那些视线立马如暗中蛰伏的毒虫隐在了夜色里。
这里的雄虫非常稀有,大多数雌虫也不会认为他怀里抱着的是雄虫。
他们只会认为那是一只亚雌,一只伪雄虫。
毕竟在几乎没有雄虫的黑星,为了排解寂寞和欲.望,相对弱小的亚雌就成为了雄虫的替代品。
足够受欢迎的亚雌还能套上伪雄虫的身份享受雄虫的待遇。
可不要以为他们过得不好。
在这里,只有弱者才会过得不好。
对于强者而言,从没有任何性别之差。
他走到一个身形佝偻的雌虫面前,对方一看到他就想跑,利默伸手抓住了对方的后脖颈,瘦小的雌虫才被迫停在了原地。
不过对方看向他的眼神非常惊恐。
而利默也发现了这个将脸涂的黑漆漆的雌虫还是个不足十岁的小孩。
他张开嘴,“请问……”
小雌虫害怕的浑身都在发抖,抱着头说:“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请问,你知道哪里有吃的吗。”
小雌虫顿了一下,用那双乌漆漆的眼睛看着他。
好半晌之后,小雌虫抖着手从怀里拿出了半个脏兮兮的馒头。
利默低头看了一眼,说:“谢谢。”
他体型高大,在昏暗的夜里像一座乌压压的大山,小雌虫只到他半身高,弱小的像个蝼蚁。
在这种压迫之下,小雌虫本能的感到害怕,可他干净整洁的外表和足够礼貌的态度让小雌虫卸下了一丝心防。
对方睁着眼睛,用小手捧着那半个脏兮兮的馒头,小声地说:“给你。”
“谢谢。”利默再次一本正经的道了谢,却没有接,只是继续问,“请问哪里有吃的。”
小雌虫有些疑惑。
他不是给他了吗。
这时,被利默抱在怀里的沈斯利动了一下。
他从衬衫里露出了半张脸。
干净白皙的皮肤还有那缕垂下来的金色卷发瞬间点亮了整个黑夜。
他看向那个脏兮兮的小孩,眉头皱了一下。
而小雌虫则是失神地张大了嘴巴。
天……天使。
第078章 虫族
1
利默低头看了眼沈斯利, 又用衬衫盖住了他的脸。
沈斯利:“……”
金灿灿的光消失了,小雌虫回过神,对利默的防备心直接降到了最低。
能和天使待在一起的虫一定是个好虫!
破破烂烂的小雌虫看向利默的眼神都带上了光。
利默却沉默地看着他, 好半晌之后, 他屈膝半蹲, 平视着小雌虫说:“你能告诉我这里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吗。”
小雌虫是个非常天真无邪的虫,或许是很小就流浪的原因, 他并不太懂得这个世界上的非黑即白,他对这个世界的理解还处在他单纯的想象中。
大概唯一能让他警醒的只有身体上的疼痛。
他对利默丝毫没有戒心, 用自己稚嫩的童音将所有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了利默,只是偶尔说着说着总要偷偷看向盖在衬衫里的沈斯利。
利默也通过小雌虫知道了一些简单的事情。
例如垃圾区其实隶属于不远处的贫民区。
但这里又比贫民区还要更加贫瘠, 这里没水没电,除了垃圾就是垃圾,游荡在这里的除了无依无靠的孩子和濒死的老虫,就只有流氓和地痞。
甚至流氓和地痞也只会挑日子过来。
这样说着的时候,小雌虫很高兴,好似除那天之外,其他的日子都非常平静而美好。
而那天,也是收购垃圾的日子。
垃圾区赖以生存的手段就是通过捡太空垃圾去换取星币,只要有了星币,才可以去换水,换粮, 换任何你需要的东西。
黑星的磁场很奇怪, 总会通过气流吸引到各种各样的太空垃圾, 垃圾区就是被投放太空垃圾的地方。
这里面不乏有各种充满价值的东西, 例如星脑、飞艇残骸,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捡到宝石和金子。
而这些东西大多都是被星盗团烧杀掳掠时遗落的东西。
可黑星的人并不关心。
他们只在意自己怎么活下去。
哪怕捡到一条肌肉组织早已坏死的断臂, 他们也能面不改色地取下上面沾了血的戒指。
听到小雌虫一脸高兴地说着最近的残骸越来越多,报废的星脑和值钱的东西也越来越多的时候,利默的眼神沉了下来。
小雌虫并不懂生死的含义,从小就生长在这里的他只知道捡了好东西能换更多的星币,却不理解背后所蕴含的残暴和杀戮。
利默眉眼下压,在追捕鸢尾团期间,其他的星盗团真是越来越横行霸道,也越来越目无法纪了。
靠在利默怀里的沈斯利听到了利默的心跳,他睁开眼睛,隔着衬衫的缝隙,他只能看到利默冷硬的轮廓,还有因为紧抿着唇而绷紧的喉结。
对于小雌虫说的话,沈斯利并没有太多的感受。
鸢尾团不做那些事,可并不代表鸢尾团就是善良的那一方。
星盗就是星盗,犯罪就是犯罪。
沈斯利从不为自己辩驳。
“垃圾每天都有,可收购垃圾的大人五天才来一次,只要把捡到的垃圾交给大人,大人就会给你星币,有了星币就可以换吃的啦。”
小雌虫咧开嘴,露出了白白的牙,只是他右边却明显缺了一颗虎牙。
利默看到了,但他什么都没说。
“谢谢你。”
“小黑,我叫小黑!”小雌虫一只手提着破旧的布袋,一只手拍了拍干瘦的胸脯。
他是害羞且怯懦的,可刚刚藏起来的天使看了他一眼,他瞬间就觉得自己获得了力量!
“谢谢你,小黑。”
小雌虫咧开嘴笑了。
利默一直目送着小雌虫平安离开才转身往回走。
“没想到利默上将也有靠捡垃圾存活的一天。”沈斯利笑了一声。
利默却没有回应他这句话,只是问,“沈斯利阁下,你饿了吗。”
“不饿。”刚这样说着,沈斯利的肚子就响起了咕噜噜的叫声。
沈斯利:“……”
利默看着前方,环视一圈之后,他走进茂密的丛林,拔出了一颗植物的根茎。
“只能暂时委屈沈斯利阁下了。”
沈斯利定定地看着他,又看向他手里的东西。
“你让我吃这种东西?”
利默用沉默回应他。
还有别的东西吗。
沈斯利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沈斯利阁下可以放心,根茎草没有毒,味甜且汁水多,除了外壳坚硬,几乎没有任何缺点,也是最能饱腹的野生食物。”
利默是认真的。
非常认真。
这次轮到沈斯利沉默了。
——
沈斯利坐在椅子上,瞥向正在修补破床的利默。
突然,他的肚子响起了空荡荡的回响,利默转头看向了他,他立马扭头看去了另一个方向。
等对方收回了目光,他才慢慢转头,继续看着利默宽阔的脊背。
看了没一会儿,他的视线逐渐转移到用衣服垫着的根茎草上。
这东西能吃吗。
咕噜噜。
沈斯利咽了咽口水。
利默不会趁机给他下毒吧。
咕噜噜。
戴着手铐的手拿起了胖嘟嘟的根茎草。
根茎草无叶,只有顶上有朵拇指大小的小红花,擦干净后,根茎草就露出了乳白色的外壳,看起来充满了牛奶般香甜的汁液,仿佛咬上一口就能迸发出甜美的清香。
沈斯利舔了下干燥的唇。
他并不是想吃这种东西,他只是尝一口,就尝一口……
“根茎草需要剥去它的外壳。”利默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正要下口的沈斯利张大嘴巴看向他。
“……”
咕咚。
沈斯利用力地咽了咽口水。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过他手里的根茎草,手指一弹,坚硬的外壳立马就裂开了一道缝,那只手就这样顺着那道缝将根茎草的外壳剥了下来。
“吃吧。”
蜜色皮肤的小臂修长又健壮,上面还有微微隆起的青筋,在挽起的袖口中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
沈斯利抬头看向他,“我可没说过我要吃。”
利默没说话,只是将根茎草放下之后就继续去修理只剩下一条腿的桌子了。
没多久,寂静的夜中就响起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但只要利默停下动作,声音就会消失,只有他动起来的时候,声音才会响起。
不过利默还是没有把握好节奏,他修理桌子腿的动作太快了,刚好在他回过头的瞬间,沈斯利在啃最后一口。
对上他的眼神,沈斯利面不改色地说:“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吃嘛。”
这样说着的时候,如果他能把嘴巴擦干净就好了,一圈白色的奶泡沾在他的上唇,像长了一圈奶胡子。
“如果你还想要的话,丛林里还有很多。”
“真的……咳……”沈斯利抬着下巴,小声说:“既然你这么主动,那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你的好意。”
其实根茎草遍地都是,只是它们通常长在土里,只有一朵不起眼的小红花露在外面,所以通常没虫会去注意它。
而只有常年驻扎在边境的他们才知道根茎草这种野生食物。
不过看着这样的沈斯利,利默突然觉得对方似乎并不是他认知中所描绘出来的星盗样子。
至少别的星盗团不会一边舔着手指,一边咂嘴。
他眼里闪过一丝无声的笑意。
看对方的年纪,应该是个还没成年的幼崽吧。
在利默这种早就成年的雌虫眼里,只要是还没有成年的雄虫通通可以当做幼崽。
尤其是沈斯利那张漂亮的脸看着还有些幼态。
嗯,还有他的猫猫外衣。
利默擦了擦头上的汗,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当沈斯利舔干净手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利默在脱衣服。
他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
干……干什么!
孤雄寡雌的,他还是个没经验的处雄呢,难道不知道对方这种肩宽腰窄,胸大屁股翘的好身材,很容易对他这种不谙世事的年轻少雄充满诱惑吗。
当利默转过身的时候,沈斯利的眼睛立马直勾勾地盯了上去。
好……好大的……
利默浑身是汗,豆大的汗珠从光滑的下巴滑落,又延着滚动的喉结流到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
而那身蜜色的皮肤好像散发着蜂蜜的甜香,挂在上面的汗珠就是渗出来的……
“这里没有可饮用的水,但我看过,淋浴间的水虽然不可以饮用,却可以用来擦身,沈斯利阁下,请问你需要洗漱吗。”
利默用衬衫擦了擦身上的汗渍,又重新穿回了外套,并把扣子一颗一颗地扣好,连喉结都挡住了。
但在他说完话后,沈斯利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他有些疑惑地走到他面前,弯下腰看他。
“沈斯利阁下,沈斯利阁下?”
沈斯利猛地回过神,抬头看向他,“利默上将可真是好手段!”
利默:“……”
又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了。
沈斯利却抬头挺胸,视线从利默的身体上轻轻扫过。
“利默上将不用再费尽心思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把粉钻交出去的。”
听到他的话,利默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没错,两方这次之所以展开交锋就是因为鸢尾团偷走了此次展览会最具有价值的粉钻。
据说那是上一任虫皇的遗留之物,此次特意用做展示,是为了迎接现任虫皇的第一百零八岁的生日。
可就在展示的前一天,粉钻不翼而飞,利默立马率领第一军团追上了正准备跃迁的鸢尾团。
而利默也和沈斯利正面对上。
两虫算是两败俱伤,只是利默意外遭到了太空垃圾的撞击,即将坠毁前他抓住了沈斯利没有松手。
同时,他们失去了意识,等他们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已经连虫带星舰的坠落在了黑星。
利默其实并不是特别的担心。
因为他知道他的下属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他,而他要做的就是看好沈斯利,想办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2
在虚拟投影上,两方虫互相对峙,其中一方一身军装,整齐严肃,另一方怒发冲冠,气势汹汹。
“要是我们老大出了什么事,我就要你们整个军团去给他陪葬!”
脸上带疤又野性十足的雌虫直接掀了面前的桌子。
而对面的副官依旧是那幅冷峻沉静的姿态。
“如果我们上将出了事,你们鸢尾团也将不复存在。”
“放屁,你们抓了我们三年都抓不到,还敢在这里放大话!”
雌虫又想掀桌,却掀了空,他眼一瞥,旁边的小弟立马帮他把桌子扶正,他这才满意的把桌子掀了。
“那是因为你们太过阴险狡诈。”
“明明是你们愚蠢无能!”
“利默上将可是当年最优秀的军校毕业生。”
“我们老大可是从小就当起了星盗!”
副官:“……”
这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吗。
刀疤脸雌虫暴躁地撑着桌子,一张大脸凑到了虚拟投影面前,凶恶的放着狠话,“少拿我们老大和你们上将相提并论,要是他掉了一根毫毛,你们就等着整个鸢尾团的报复吧!”
通讯挂断,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刀疤脸雌虫立马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小鸢尾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有没有受苦,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呜呜呜……”
高大健硕的雌虫一边哭一边抹眼泪,鼻头都哭红了。
旁边的小弟拿着星脑,大声向他报告,“老老大,那个小皇子又打通讯过来了。”
雌虫眼睛通红的怒道,“没看到我正忙着吗!”
“是。”
小弟正要把通讯挂断,蹲在地上抹眼泪的雌虫忽然粗声粗气地说:“把星脑拿给我!”
“是。”
小弟看着对方接通之后一边对着通讯呜呜呜地哭一边梗着脖子不承认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
别的不说,他家老大和老老大这点还是挺像的。
“我没哭,我只是水喝多了从眼睛里流出来了,呜呜呜……”
通讯那头的声音很温柔,也有点恨不得飞过来的紧张无措。
“好好好,你没哭,我没看到你哭。”
“呜呜呜呜,我没哭。”
小弟看着他家能把小孩吓哭的老老大蹲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他家老老大现在已经不需要他们哄了。
——
沈斯利趴在利默的身上,小声说:“是你主动邀请我和你一起睡的,可不是我强迫你的。”
他虽然年轻,但他也是个有责任心的虫,绝对不会去占未婚雌虫的便宜。
这样想着,他一边枕在软绵绵的胸口上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3344:【……】
“是,是我主动邀请沈斯利阁下的。”利默一脸正色。
一方面是因为刚抓到沈斯利,他对他还有些不放心,要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严加看管,另一方面是沈斯利还是个雄虫幼崽,雌虫的本能会让他想要照顾他。
而且这里除了这张床只有那张椅子能坐。
沈斯利不愿意睡什么都没有的床,可万一坐着太累,沈斯利死掉怎么办。
“沈斯利阁下。”
“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想!”
沈斯利立马睁开眼睛,抬起了自己的脸。
“沈斯利阁下,我只是想说,如果你的手实在不舒服的话,可以放在上面。”
什么,还可以这样。
“是你主动让我放上来的哦。”沈斯利将伸直在旁边的手放在了利默的胸口。
“是,沈斯利阁下可以怎么舒服怎么放。”
舒服,怎么不舒服。
沈斯利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
雄虫的体质不如雌虫强悍,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沈斯利早就累了,他枕在利默的胸口,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他就放缓了呼吸。
利默垂下眼眸看向沈斯利,沈斯利鼻梁高挺,嘴唇红润,金色的卷发散落在额前,睡着的样子看起来乖巧又安静。
此时此刻的沈斯利像极了一个单纯无害的幼崽。
但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像天使般的小孩居然是到处作乱的星盗团首领。
利默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又抬眼看向了天花板。
忽然,睡着的沈斯利动了一下。
利默瞥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
而沈斯利那只放在他胸口的手却开始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最后居然延着他的扣子缝隙伸了进去。
利默浑身的肌肉都下意识的绷紧,差点把沈斯利丢出去。
只是沈斯利却忽然用手抓了一下,还从嘴里发出了找食物的小动静。
利默:“……”
没过多久,不老实的沈斯利就开始扭动着身体,狠狠一抓,又将嘴凑了过去。
利默浑身一僵,立马捂住了沈斯利的嘴。
这个不行!
沈斯利呜呜了几声,又湿又热的鼻息洒在利默宽厚的手心。
然后利默就震惊地发现沈斯利哭了。
湿漉漉的眼泪像露珠一样挂在沈斯利浓密的金色睫毛上,他耸动着鼻子,哼哼唧唧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
“沈斯利阁下……”他张开嘴,发出艰涩的声音。
那头漂亮的金色卷发拱进了他的脖子,又开始延着他的领口往里钻。
利默连忙将手松开,沈斯利哼唧了一声,颤动着湿润的睫羽,嗷呜一口咬住了他的**,抿了抿,又含了含,然后就这样十分安详地睡了过去。
利默:“……”
这究竟是什么怪癖。
——
沈斯利哼哼唧唧的将脸扭到一边,软绵绵的触感让他舒服地蹭了一下,只是嘴里却空空的让他有些不习惯。
他眉头一皱,挣扎着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却是军装上特有的金纹纽扣。
“醒了?”沙哑的低音在头顶响了起来。
沈斯利瞬间恢复清醒。
或许又没那么清醒。
他想坐起来,只是动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他的手不对。
这柔软又宽厚,紧致又充满弹性的是什么。
他抬起头才发现自己两只手都从利默的衣服里伸了进去,连纽扣都蹦开了。
利默坐起来,沈斯利也坐在了他的腰上。
“沈斯利阁下,请把你的手拿出来。”利默揉了揉泛疼的眉心。
而沈斯利到现在还处在一种受到冲击的震惊当中。
应该不是他主动的吧。
沈斯利有些心虚地抽出自己的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收回来的时候他的动作慢了很多,手指在上面磨蹭了好一会儿,最后还蹭了一下。
哇呜!
沈斯利睁大了眼睛。
那……那是什么!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了上去,只是还没等他看清,利默就拉好了自己的衣服并扣好了纽扣。
但在那瞬间,沈斯利还是看到了一大片显眼的红肿,上面……还有个清晰的牙印。
沈斯利咂了咂嘴,觉得嘴巴里怪怪的。
怪渴的。
利默将沈斯利抱在了椅子上,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沈斯利两只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冲他眨巴着眼睛。
看着他这幅天真无邪的样子,利默哪里还问得出口。
最后,他也只是扶着额头发出了一声叹息。
而沈斯利看向了利默有些松散的领口,在心里得出了一个结论。
看样子是利默的扣子太松了,和他没关系呢。
——
利默最终还是没提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先看了眼沈斯利被拷住的双手,又看了眼他被绑住的双腿。
虽然他已经尽力采取了措施,但雄虫娇贵的皮肤还是有了一圈明显的淤痕。
不过即便如此,利默也没有要将沈斯利放开的意思。
沈斯利抬起头说:“利默上将对我还真不放心,可是我既然已经被利默上将抓住了,又在与外界断联的黑星,我还能跑去哪呢。”
确实,沈斯利完全没有可以逃的地方,甚至因为他雄虫的身份,他在黑星会更危险,反而待在利默身边才最安全。
但这只是从沈斯利的外表而言。
如果没有虫知道他的身份,想必很容易被他的外表蛊惑,认为他只是一个单纯柔弱的雄虫。
哪怕在利默的眼里,他所看到的也是一只完全没有威胁的虫。
可他和对方交手三年,没有一次抓到过对方。
这点警惕直到现在依旧埋在他的心里。
“原谅我对沈斯利阁下还存有一丝戒心。”
利默伸手将沈斯利抱了起来。
“哼,你又压到我的尾巴了。”
利默动作一顿,张开嘴说:“抱歉。”
他有些不自在地抓着沈斯利身后那条软绵绵的尾巴,沈斯利的眼里却在这时闪过一丝狡黠,他用手攀上利默的肩,以一种可怕的力量和速度,飞快的用膝盖顶向他的小腹。
那瞬间,他那双狭长的眼眸透出了一丝阴鸷。
这才是一个星盗应该有的样子。
利默眉眼一厉,立马用手臂格挡,同时扣向他的身体。
大战一触即发之间,忽然听到“撕拉”一声,沈斯利的尾巴被拽断了。
沈斯利睁大了眼睛,立马说:“你弄坏了我的尾巴!”
手上抓着尾巴的利默有些无措,那瞬间的气势也散的干干净净,他看向面带怒意的沈斯利,脑子一空,干巴巴地说:“抱歉。”
第079章 虫族
1
失去了心爱的猫猫尾巴, 沈斯利明显心情不佳。
哪怕利默帮他重新缝了上去,沈斯利还是觉得不满意。
他整个虫都恹恹的,看着那截尾巴, 心痛的好像是从他身上扯下来的一样。
本来利默只觉得那是一条普普通通的猫尾巴, 可看着沈斯利的样子, 却觉得自己好似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大事。
最后,看着没什么精神的沈斯利, 利默只好做了一个决定。
——
为了不引起注意,利默重新穿上了那件脏兮兮的白衬衫, 并将军装外套反过来盖在了沈斯利的头上。
沈斯利双手被拷,双腿被绑的样子在黑星并不算奇特, 但还是吸引了不少虫的目光。
利默面不改色地走出垃圾区,走向昨晚小黑指的方向。
并不是只有五天一次才能收购垃圾,在垃圾区外面也有一个垃圾兑换处。
不过那里蹲守的流氓很多,独自一虫过去很容易被抢。
而且兑换处算是一个“中转站”,里面的虫基本都是从贫民区出来的虫,会为了中饱私囊故意压价,遇到好欺负的还会直接把东西抢走,再狠狠地揍一顿。
所以那里基本没有虫会过去,不仅换不回星币,时常还会被打成重伤。
当利默出现的时候,蹲在街角的虫就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死死地盯着他, 眼里带着不怀好意的戾气。
坐在兑换处里的虫打了个哈欠, 瞥了眼他夹在腋下看不清样子的沈斯利, 掀开眼皮说:“要看货色,成色不好不要。”
察觉到沈斯利想要反抗的动作, 利默搂紧了他的腰,又攥住了他的手。
利默手指长,手心宽厚,一只手就能包住沈斯利的拳头。
为了不让他在这里惹出麻烦,利默紧紧地抓着他,又安抚地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
这只是他下意识的动作,蒙在衣服底下的沈斯利却睁大了眼睛。
他被摸手了!
沈斯利一脸严肃,充血的脸认真的不像话。
“这个值多少星币。”利默手一翻,拿出了一块腕表。
充满光泽的金属材质非常具有质感,一眼就能看出这绝不是属于黑星的东西。
兑换处的虫一下就坐直了身体,眼睛也直勾勾地盯了上去。
“垃圾区捡来的?”
“重要吗。”利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对方笑了一下,露出一口黄牙。
他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星币。”
利默没说话,只是重新将腕表戴在了手上。
对方的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那块表,舔着唇说:“怎么,不满意,这可是最高价了。”
说着,那双眼睛又往沈斯利身上转了一下,“如果你连虫一起卖,我倒是可以把价提到一百零五块星币。”
衣服底下的沈斯利笑了。
利默还是没说话,他只是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对方,然后,他一拳打碎了面前的玻璃。
里面的虫愣了一下,随即面目狰狞地站起来,一脸阴狠地说:“你不要不识好歹,我劝你最好把东西交出来,要不然你能走进来,可不一定能走出去!”
蹲在街角的虫纷纷站起来,向着他围了过来。
利默连眼皮子都没眨,直接抓住了对方的衣领往外拖。
兑换处的虫看着近在咫尺的碎玻璃,脸一下就白了。
“还不快过来,这里有虫闹事!”
那些流氓地痞各自拿着棍子和砍刀,眼神阴狠的向利默冲了过来。
利默头也没回,抬起长腿扫落了那把要落在他头顶的砍刀,而那把比虫手臂还要长的刀就这样直直地插在了墙上。
“咔嚓”一声,刀断了,墙也裂开了一道缝。
好……好强大的力量。
利默揪着兑换处的虫,用那张冷峻又正义凛然的脸说着只有强盗才会说的话,“把星币交出来。”
——
利默丢下那块腕表,提着一袋子星币走了。
“利默上将还真是仁慈。”
已经习惯这个姿势的沈斯利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利默却没有回话。
失去了猫猫尾巴的沈斯利不高兴,正要说些什么,突然一只大手摁住了他的头,很轻很轻地拍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沈斯利愣住了。
他有些扭扭捏捏地低下头,一双手又悄悄地摸上了利默的腹肌。
利默凭什么拍他的头。
他雌父都没……没这么对过他。
察觉到沈斯利安静下来,利默抬脚走进了一家店。
是的,利默要赔一件新的给沈斯利。
他板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特意选了间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店。
“要什么随便看,试了就要买。”
说话的是只长发亚雌,长得很美,身量却很高,体格更是和雌虫不相上下。
这样的亚雌基本不怎么受雌虫的欢迎,因为雌虫普遍更喜欢娇小可爱的虫,和雄虫越像,他们越喜欢。
对方看着他身上抱了只虫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说完这句话后就收回了目光。
利默一路向着更贵的内区走了过去。
“喜欢什么。”
他掀开沈斯利头上的衣服,让他自己看。
沈斯利呲溜一下冒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像个钻出洞穴的小动物。
利默心口微动,多看了他一眼。
同时觉得沈斯利真的是个很容易让虫降低警惕心的虫。
利默握拳轻咳,一路延着衣服架子往前走。
说句实话,这些衣服在利默眼里完全没有任何分别。
他看不出什么好看不好看,只觉得是一块不同颜色的布做成了不同的样子。
不过让利默选择的话,他还是会更倾向于简单的样式。
耐脏,也方便行动。
利默的眼睛看向了一件全黑的套头衫,径直走了过去。
只是他刚走出一步就感觉到了阻力。
他低下头,被他夹在腋下的沈斯利正紧紧地抓着一件衣服。
一件……粉色的兜帽外衣,帽子上还有两个毛绒绒的兔子耳朵。
利默:“……”
他眉心一跳,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拒绝的表情。
“你喜欢这个?”
“不好看吗!”沈斯利死死地抓着那件衣服不松手。
利默看着他发光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艰难地说:“好看。”
算了。
沈斯利立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可是,这还没完。
接下来,毛绒绒狐狸耳,斑纹猫咪套头衫,还有……粉色独角兽。
最后利默随便为自己拿了几件衬衫长裤,一脸麻木地走到前台结账。
他指着已经把粉色兔耳朵穿在身上的沈斯利,说:“还有这个。”
亚雌抬眸看了一眼,他看不清沈斯利的脸和样子,只能看到那一对长长的兔耳朵垂了下去,还有一双戴着手铐的手正在试图将那对兔耳朵抓在手里。
“一共四百八十星币,抹个零,五百星币。”
亚雌敲诈敲的十分自然。
利默没说什么,只是指着前面的架子说:“那把那个给我吧。”
亚雌本想说加钱,可是对上利默冷冽的眼神,他又把话咽了回去,不情不愿的把那条粉色草莓内裤装了起来。
“错了。”利默冷声开口,“上面写了,二十星币五条。”
亚雌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可看着利默那只一拳能抡死一只虫的手臂,他又铁青着脸装了四条。
最后他是黑着一张脸将利默送走的。
利默垂眸看了眼沈斯利美滋滋的表情,轻声说:“看来你真的很喜欢。”
沈斯利脸上的表情一顿,一巴掌把兔耳朵扇飞。
“哼。”
——
利默把星币花了个七七八八,几乎是把能买的东西都买齐了。
最后他两手提的满满当当,身上还挂着个把玩兔耳朵的沈斯利,恍然有一种他逮捕的不是罪犯,而是在养儿子的错觉。
除了一些他认为重要的生活必需品,其余的都是沈斯利的东西。
毛绒绒拖鞋,粉色陶瓷碗,带吸管的猫爪水壶。
最后破罐破摔,利默还买了个围兜。
回到那个小破房子,利默把沈斯利放在桌子上,又开始马不停蹄的整理买回来的东西。
沈斯利抱着猫爪水壶,一边咬着吸管喝水,一边看着忙里忙外的利默。
没想到对方会真的满足他的需求。
看不出来,这个一板一眼说一不二的军团上将还挺有意思。
沈斯利盯着利默,在心里哼哼了两声。
他的眼神慢慢看向利默的身体,那件白衬衫早就变得皱皱巴巴了,擦过汗,垫过根茎草,还当过沈斯利的坐垫。
可就是这样一件又脏又皱的衣服,穿在利默高大结实的身体上,还是一样的板正挺拔。
为了方便行动,利默的衬衫领口解了一颗纽扣,也挽起了袖口。
不过衬衫衣摆却依旧整整齐齐地扎进了裤子里,但因为没有皮带,裤腰有些松散,刚好卡在胯部,金色的纽扣也紧贴在他平坦的小腹。
穿着黑色军裤的腿很长,也很直,更具有力量,一双到小腿的长靴更是让他整个虫都有种肃正庄严的利落干净,也包裹着他纪律严明的内在,不容一丝松散。
而就是这样一个气质严肃又冷峻的虫,现在却在做着铺床单的事。
他弯着腰,衬衫衣摆被拉直,修饰了他宽阔的肩背,也束紧了他的腰。
坐在桌子上的沈斯利一边喝水,一边晃荡着双腿。
他的眼神直勾勾地扫视着利默的身体,从他的肩到腰,再到弧度饱满的臀,他的眸色越来越暗,嘴里的吸管也被他咬出了牙印。
“你说他是不是在故意勾引我。”
3344:【……不是】
“一定是的。”
【……】
“我看起来像是个容易被诱惑的虫吗。”
【……】
谁知道呢,反正话都是他说的。
利默直起身的瞬间,沈斯利立马收回了目光。
他偏过头,不停地咬着嘴里的吸管,余光却悄悄地看着对方。
随即,他看到利默转头看向了他,又向着他走了过来。
沈斯利不由得挺起了背,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看着前方,利默却伸手拿走了他的水壶。
“喝完了?”利默摇了摇水壶。
沈斯利手心一空,愣了一下说:“嗯,喝完了。”
利默却盯向了他的肚子。
这一个水壶整整有一千毫升,雄虫能一次性喝这么多水吗。
尤其沈斯利还是个少年虫,这么小的体格不会把自己喝坏吗。
利默没养过雄虫,甚至也没有和雄虫有过近距离的接触。
可他是个受过“传统”教育的虫。
所谓的“传统”教育就是将雄虫当做帝国的瑰宝,他们脆弱、娇贵、又柔弱。
按照利默的理解,那就是雄虫比幼崽更容易死。
更何况经过昨天晚上,利默已经认定沈斯利和幼崽没有区别。
幼崽,还是雄虫幼崽。
利默的表情认真起来,他伸手摸上沈斯利的肚子,问他,“难受吗。”
沈斯利已经愣住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3344:【……总之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不……”刚这样说,沈斯利就觉得肚子涨涨的,他呐呐地张开嘴,“有点难受。”
利默的表情更严肃了。
他一把掀开沈斯利的衣服想去看他的肚子,沈斯利却被吓了一跳,连忙紧紧地拉着衣摆,脸涨的通红。
“你要干什么!”
利默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别动。”
他撩起沈斯利的衣服,看着他白皙平坦的腹部,又伸手揉了上去。
沈斯利已经僵住了。
“他就是故意的,对吧。”
3344:【……】
它从未如此频繁的感觉到无话可说。
沈斯利深深地看着利默认真的表情,眸色也越加幽深,他滚动着喉结,眼里逐渐流转着暗色的漩涡。
忽然,利默用力揉了一下,问他,“还难受吗。”
沈斯利立马弓起了背,眉也皱了起来。
“疼?”利默蹙眉问他。
“松手。”
沈斯利拍落利默的手臂,可利默觉得他是不舒服,伸手要把他从桌子上抱下来,沈斯利却立马拉下自己的衣服,拒绝了利默。
“别动我。”
利默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词。
应激反应。
他刚刚弄疼他了。
“别怕,这次我轻一点。”他尽力放轻自己的声音。
沈斯利却挥开他的手,要从桌子上跳下来。
利默抓住了他的兔子耳朵,直接将他提了起来,沈斯利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蹬着腿挣扎。
“放手,放手!”
“你不要怕,我说了我会轻一点的。”利默伸出手要去揉他的肚子,沈斯利却“啪”的一声打上他的手背。
“老子要尿尿!”沈斯利忍无可忍的出声。
利默陷入了沉默。
沈斯利迅速挣脱利默的手,捂着肚子一蹦一跳的进了淋浴间。
没过多久,利默在外面敲了敲门。
“如果你不方便的话……”
“我很方便!”
真可怕。
沈斯利的耳朵红的要滴血。
“他居然连我上厕所都不放过。”
3344:【或许,他只是单纯的担心你……】
“不可能。”
沈斯利一脸笃定,“他就是想瓦解我的意志,他知道我这种没有经验的少年雄最受不了他这种胸大屁股翘的年轻雌的诱惑,就想通过这种方法来对付我。”
好歹毒的手段。
【可你不是罪犯吗,他为什么要诱惑你】
虽然3344是个没有感情的任务机器,但它是第一次觉得这个任务……一言难尽。
“呵,你不懂,帝国的法律对雄虫形同虚设,即便我真的被他抓回去,我也不会接受审判,甚至会……”
说到这里,沈斯利垂下眼眸,冷笑了一声。
“总之,为了完成任务,他只能另辟蹊径来降低我的警惕心。”
看着沈斯利自信的样子,3344很想说,在对方眼里,他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幼崽。
沈斯利抖了抖,穿好裤子,一蹦一跳的出了淋浴间。
利默却等在外面,上下看了他一眼,问,“洗手了吗。”
沈斯利浑身一僵。
利默伸手将他抱了起来,一边将他带到洗手台面前,一边说:“上完厕所一定要洗手。”
“……”
“我知道。”沈斯利用力地咬着牙根。
利默又说:“擦了吗。”
沈斯利不仅僵住了,整个虫都石化了。
而利默皱起了眉,要去扒他的裤子。
沈斯利立马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裤腰,涨红着脸说:“你要干什么!”
利默一脸冷静,“这里环境很差,细菌也很多,要是生病了会很麻烦,所以要尽可能的保持好个虫卫生,不能感染。”
他继续扒沈斯利的裤子,沈斯利却死死地抓着不松手。
“沈斯利阁下,不要紧张。”
“你松手,松手!”
沈斯利在利默的怀里不停地挣扎,只是利默人高马大,比他高了将近一个头,轻轻松松的就把他控制在了怀里。
然后,他的裤子就被利默扒掉了。
当裤腰“啪”的一声弹起又放下,沈斯利就宛若失去灵魂般放弃了挣扎。
“沈斯利阁下还没有经历第二次生理觉醒吧。”
利默的声音很平静,听在沈斯利的耳里却有另一层含义。
他用力提起自己的裤子,恶狠狠地说:“我还会长的!”
利默拍拍他的头,点了点头说:“嗯,你还会长的。”
沈斯利却莫名觉得更生气了。
他一把拍掉利默的手,自己一蹦一跳的出去了。
而利默在身后沉默地看了眼他那两个跟着一上一下晃动的兔耳朵。
幼崽。
挺可爱的。
——
粉色床单,细纱的粉色窗帘,还有厚厚的粉色毛地毯。
原本是一个堆满了垃圾的废弃破屋,现在却变成了一个温馨浪漫的小窝。
沈斯利一边抱着一根剥了壳的根茎草啃的咯吱作响,一边看着正准备做饭的利默。
这里的空间太过狭窄,唯一修好的一张桌子也成了沈斯利的凳子。
利默只好用捡回来的石头和铁丝在门口架起一个小锅,再用捡回来的木头在下面烧火做饭。
沈斯利看着利默面不改色的将一根笔直的钢筋掰弯,忍不住将视线放在了利默青筋暴起的小臂上。
利默无论从哪种角度来看,他都是一个已经成熟的雌虫,正是最年轻,最健壮,也最有力量的时候。
之前交手的那三年,他对利默的了解也仅仅是那几次简单的接触,他们连面都没见过,简短的几次交流也用了变声器。
就像利默从不知道他原来是一只还没有经历二次生理觉醒的雄虫,他也从不知道,原来利默是这样的一只虫。
很难形容。
总之利默和他想象的很不一样。
沈斯利将最后一块根茎草放进嘴里,又舔了舔手指上的汁液。
他转头看向被粉色毛绒绒占据的四周,狭长的眼尾微挑,既然利默把他照顾的这么好,那他就勉为其难的再待一段时间吧。
沈斯利晃动着被绑起来的双腿,又歪着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铐。
“哗啦啦”的手铐声吸引了利默的注意,他回过头,看见沈斯利不停地晃动着手腕,似乎手铐碰撞的声响让他觉得十分有趣。
察觉到他看过去的视线之后,沈斯利还咧开嘴对他笑了一下,随后手指并拢,指着他的额头。
砰!
沈斯利无声地张开嘴,又继续对着他笑,像个顽劣的孩子。
利默面不改色的收回视线,继续煮着锅里的肉汤。
他没养过雄虫,不知道该怎么养,唯一担心的就是怕还没把沈斯利带回首都星就把他养死在这里。
嗯,可以喝了。
利默试了试味道,拿起放在一旁的粉色陶瓷碗装了满满一碗,随即他想到了什么,又倒了半碗回去,然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样就不容易打翻了。
他将沈斯利从桌子上抱了下来,垫上一块粉色草莓软垫,将他的粉色陶瓷碗放上去,再给他围上围兜,将勺子放进他手里,才看着他说:“好了,吃吧。”
沈斯利耸动着鼻子闻了闻,抬头看了利默一眼。
他倒不是不相信利默会做饭,只是他对吃的东西极其挑剔,不相信这么一碗普普通通的肉汤会合他的口味。
吹了吹陶瓷碗上的热气,沈斯利才矜持又优雅地伸出小勺子。
他低头抿了一口,咂咂嘴,然后眼睛一亮,猛地将脸埋了进去。
“不够还有。”利默放下挽起的袖口,又脱下身上的围裙。
而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沈斯利已经捧着碗一口气喝完了。
他拿着毫无用处的小勺子,满嘴油光地说:“再来一碗。”
利默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被舔的干干净净的碗底,极其短促地笑了一声。
而沈斯利用余光看着利默的笑容,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等一碗热汤重新打在他面前,他再次埋头苦干的时候,却忽然觉得这碗汤的味道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他红着耳朵,一脸正色。
笑什么笑,真是只不守雌德的虫!
第080章 虫族
1
最后, 沈斯利瘫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
“勉勉强强,味道稍微淡了点,嗝!”
他抱着他的粉色陶瓷碗, 整个人都一动不动地瘫在椅子上, 嘴上亮的反光。
当利默过来掀他衣服的时候, 他甚至没有力气反抗。
利默摁了摁他硬邦邦的小肚子,眉头微皱。
吃的有点太多了。
沈斯利吃饱了想打盹, 感觉到利默在戳他的肚子,他挥着手里的勺子以示反抗。
利默看了他一眼, 拿走了他的碗,又解下他身上的围兜, 拍拍他的头说:“起来。”
沈斯利脑袋上的金色卷毛跟着晃了晃,但他懒洋洋的不想动,干脆闭上眼睛当没听到。
“你吃太多了,起来活动一下。”利默抓着他的兔子耳朵,把他提了起来。
沈斯利蹬着腿挣扎了一下,不满地说:“放开我。”
只是他蹬了没一会儿,突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利默猛地一愣,连忙将他抱在了胸前,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背。
他并不嫌脏,也不担心弄脏了地毯不好清理,他只是用力地皱着眉, 本就有些冷硬的脸看着更加严肃。
从昨天开始, 沈斯利就没有吃过东西, 唯一吃进肚子里的只有根茎草, 一时间暴饮暴食,沈斯利的胃根本承受不了。
他不像利默是一只成年雌, 哪怕利默三天不吃不喝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沈斯利是只雄虫,还是只没完全成年的幼雄。
“呕……”刚刚吃进了多少,沈斯利就吐了多少。
吐到最后,他整个虫都开始痉挛起来,缩在利默胸前微微地颤抖。
利默叫了他一声,“沈斯利阁下。”
他拍了拍沈斯利的脸,“沈斯利阁下?”
“沈斯利。”
利默瞳孔微缩。
他不会把沈斯利养死了吧。
“咳咳咳……”
短暂失去意识的沈斯利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艰难地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利默的手臂。
感觉到他的动作,利默一颗心放了回去。
“怎么样,还难受吗。”
沈斯利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难受。
身体难受。
心里也难受。
他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利默担心他状态不好,将他抱在了自己胸前。
沈斯利面对面地跨坐在利默腿上,整个虫都软趴趴地窝在他怀里,脸也枕在他的胸口。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沈斯利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下来,连脑袋上的金色卷毛都失去了光泽。
“喝口水。”
利默拿着他的猫爪吸管水壶递到他嘴边,沈斯利有气无力的张开嘴抿了一口。
只是还没等咽进去,他又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这次直接吐在了利默身上。
不过他刚刚已经将胃里的东西吐的干干净净,这一次吐出来的只有水。
利默并不生气,也不在意,他用沈斯利的围兜擦了擦他的嘴,又撩开他额前的金色卷发,发现他已经出了一头的冷汗。
情况有点糟糕。
要去医院吗。
利默正蹙眉思考着,沈斯利却窝在他怀里哼哼唧唧起来。
“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利默连忙低头问他。
沈斯利靠在利默的怀里,两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利默的胸口,正摁在上面,时不时的摸一摸,揉一揉。
利默只当他在难受,本能的想寻找依靠,并未多想,伸手摸了摸他有些发凉的脸,又摸到了他的下巴。
脖子也湿了。
“肚子痛。”沈斯利被摸的有些舒服,哼哼唧唧地眯起了眼睛。
利默撩开他的衣服,这次沈斯利不再反抗,也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他看着沈斯利还有些鼓鼓的小肚子,摸上去的时候硬邦邦的。
“这里疼吗。”他摁着沈斯利的胃。
“嗯。”
利默眉头紧皱,他将沈斯利抱好,让他整个虫都埋在自己怀里,然后搓了搓自己的手,将手搓热之后,他伸进沈斯利的衣服,轻轻地揉起了他的肚子。
沈斯利睁开了眼睛,心尖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着利默线条流畅的下巴,还有因为紧抿而显得有些严肃的唇,又垂下眼眸,颤动的金色睫羽掩住了他眸中闪过的流光。
见他不出声也不动,利默却以为他是难受的厉害,便低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沈斯利阁下。”
利默放轻了声音,“沈斯利?”
睡着了啊。
利默摸了摸沈斯利还有些冒冷汗的额头,将他抱了起来。
他将沈斯利放在床上,有些忧心地看着他。
要是真的生病可怎么办呢。
他抿着唇,见沈斯利没有要醒的迹象,转身走向了淋浴间。
那件弄脏的衬衫已经完全不能看了,他脱了下来,用冷水清理着自己的身体。
淋浴间就在床边,利默半掩着门防止水珠溅出去,却没有关严。
沈斯利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近乎全.裸的利默。
他站在水下,一头黑发全捋到了脑后,露出他暗藏几分锋芒的眉眼。
而他那身蜜色的皮肤在水中性感的像矫捷又健壮的人鱼。
只不过华丽又富有力量的鱼尾变成了强健的双腿,又长又直,每一寸都近乎完美。
利默除了他英俊的外表和那身结实的体魄,最为引人注意的就是他那双腿。
沈斯利从未见过有虫的腿能长得这么漂亮,肌肉紧实,笔直修长,就像最精美的雕塑,也是最完美的艺术品。
水声渐歇,沈斯利重新闭上了眼睛,带着满身水汽的利默走到床边,用湿毛巾擦了擦他头上的汗,又摸了摸他的脸颊。
接着,宽厚温热的手心轻轻地揉上了他的肚子,带有几分薄茧的手指偶尔会抚过他的肚脐。
沈斯利的耳朵慢慢红了。
他忍不住哼了一声,是舒服的,也是享受的。
利默却以为他在梦中还有些难受,便摸了摸他的手,发现他身上冰冰凉凉的没什么温度。
雄虫幼崽真的很脆弱。
利默的眉又皱了起来,他脱去沈斯利那件粉色兔耳朵外衣,露出了里面的黑色背心。
沈斯利细胳膊细腿,皮肤又白又嫩,一件小背心穿起来也松松垮垮,像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当然,这件小背心也是利默买的,主要是便宜耐脏还好洗。
解开手铐的时候,沈斯利的指尖蜷缩了一下。
他的心脏跳动起来,不过很快,手铐又“咔”的一声拷在了他手上,中间连一点多余的时间都没留。
沈斯利扭过头,浓密的金色睫毛不高兴地颤了一下。
利默却伸手将他抱在了自己身上,然后盖上被子,用手轻拍着他的背。
沈斯利浑身一僵,贴在利默胸口的脸涨的通红。
利默……利默没穿衣服!
柔软的肌肉,丝滑的皮肤,还有火热的温度。
沈斯利咽了咽口水,睫毛不停地颤抖,整个虫都缩在利默的怀里一动不动。
利默却被他的睫毛扫的有些痒,还有他滚烫的脸让利默误以为他在发烧。
那只宽厚的大手摸上他的额头,又轻轻地抚过他的脸颊。
沈斯利被摸的一颗心狂跳,忍不住扭过头避开了利默的手,却将自己整张脸都埋进了利默的胸口。
毫不夸张。
利默的胸口非常柔软,且难以呼吸。
但是,但是……
沈斯利不停地咽着口水,脸涨的通红。
这种又幸福又满足的感觉让虫难以抵抗。
他缩在利默的怀里往上拱了拱,精致秀气的鼻尖像犁地一样在利默的胸口蹭动。
只是越拱他牙齿越痒,呼吸也越重。
“沈斯利?”利默突然出声。
沈斯利立马撅着屁股一动不动。
察觉到他不正常的呼吸,利默立马抬起了他的脸,却见他整张脸都憋的通红,嘴唇也湿湿润润的张开,正大口大口的呼吸。
利默:“……”
他让沈斯利侧脸趴在自己的身上,又将他的手锁在胸口,见他逐渐恢复正常,才放下了心,一边轻拍着他的背,一边闭上了眼睛。
只是没过多久,沈斯利又在黑暗中耸动着鼻子,像在觅食的小动物,慢慢蹭到利默的右胸口,然后,张开了嘴。
利默浑身一僵,感觉到右胸口热热麻麻的触感,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
2
沈斯利大概很久没有生病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还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的沉重和不适。
只是那种被温暖包裹的感觉实在太好,纵然身体不适,可那种安全感却让他很放松。
他蜷缩着身体,抿着嘴,充满依恋的获取自己想要的安全感。
忽然,一只大手推开了他的脸,“啵”的一声,沈斯利嘴里一空,心也跟着空落落地沉了下来。
他皱着眉,挣扎着要去把东西叼进嘴里,头顶却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沈斯利阁下。”
梦中惊醒,他猛地睁开眼睛,却在起身的刹那一阵眩晕,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黄色的酸水吐不出什么东西,沈斯利的脸却迅速变得苍白无比。
利默轻抚着他的背,低声说:“如果你坚持不下去,我会带你去医院。”
“不用。”沈斯利虚弱地发出声音。
一旦去了医院,他雄虫的身份必定会暴露。
甚至还有可能暴露一些不该暴露的东西。
他咳了几声,伸出手抹去了嘴角的口水,整个虫都恹恹地耷拉着眼皮。
“是我的问题。”利默忽然这样说。
沈斯利睁开眼睛看向他,却见利默皱着眉头,沉声说:“是我的失误,没有及时关注你的情况。”
如果他对沈斯利再上点心,就该知道沈斯利在长时间的饥饿之后根本就不应该吃这么多东西。
沈斯利看着利默那张因为懊悔而眉头紧锁的脸,不知怎么的,他的心很静,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利默为什么要懊悔呢。
他不是他逮捕的罪犯吗。
极度的沉静之后是猛然翻起的惊涛骇浪。
利默,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沈斯利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他说:“他一定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瓦解我的内心吧,他真狡猾。”
正在嗑瓜子的3344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块瓜子皮。
【不一定】
“那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
【怕你死】
“所以他关心我。”
【……】
3344蹲着角落里嗑瓜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极其冷漠。
【我现在相信你说的你是个不谙世事又经受不住诱惑的少年雄了】
确实不谙世事,也确实挺容易诱惑的。
沈斯利:“……你现在在干什么。”
【偷懒】
“……”
3344拍拍爪子上的瓜子壳,看在沈斯利还是个孩子的份上,提醒了他一句。
【不要想的太多】
沈斯利有点不懂。
没关系,以后会懂的。
3344揣起了手手,开始瘫在地上摆烂。
它现在大概有点理解2526当初不劳而获的感受了。
舒坦。
因为他难得的安静,利默以为他状态还是很差,便伸手将他抱在了怀里,连洗漱都帮他代劳了。
沈斯利并不算一个娇小的虫,但可能是还没有经历第二次生理觉醒的原因,他长得有些幼态,身体也还带着少年态的清瘦。
而他这样的体型在利默高大结实的身体面前也和幼崽没什么分别。
“喝水。”利默将杯子递到他面前。
沈斯利喝了一口,利默又说:“吐。”
咕噜咕噜一声,沈斯利对着洗手台吐了。
他被利默正面抱在身上,托着大腿,漱完口之后他又趴在了利默的肩头。
大概是真的不舒服,沈斯利也不再计较这样的姿势会有损他的雄威,他靠在利默身上,完全就是一只可怜兮兮的生病虫。
而利默自己洗漱完,又单手拧干了毛巾,帮他把脸擦的干干净净。
沈斯利一直很配合,没有反抗,乖的让虫心里发软。
利默看着沈斯利白净的没有一丝瑕疵的皮肤,还有金色透亮像扇子一般浓密的睫毛,不禁说:“你小时候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小孩吧。”
沈斯利神情一顿。
“他夸我好看。”
3344:【……】
算了。
利默却好似没有别的意思,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收回眼神,走到床尾摞起来的那一堆衣服面前,问他,“穿哪件,自己选。”
“要出门?”沈斯利从利默的肩上抬起头。
利默却已经拿起了一件桃红色的猫咪套头衫。
“这件可以吗。”
这件虽然没有粉色兜帽衫那样毛绒绒的兔耳朵,背部却有一条长长的猫尾巴。
沈斯利哼哼了两声,小声说:“还行吧。”
“那就这件。”利默看他一眼,伸手解开了他的手铐。
不过很快他就用一只手抓住了沈斯利的手腕,力道比手铐更重。
沈斯利是一只娇贵的雄虫,也是一只幼崽。
可他同样也是一个罪犯。
在需要以罪犯来看待他的时候,利默对他不会有丝毫放松。
帮他穿好衣服之后,利默重新拷住了他。
沈斯利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指印,又看向利默,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每当这个时候,沈斯利就会从雄虫幼崽的身份中脱离出来,变成一个狡猾的、阴狠的、充满危险的星盗头子。
利默对上他的眼神,将帽子扣在了他的头顶。
——
今天是收购垃圾的日子,城区会有虫过来进行登记结算。
利默远远的就看到垃圾区排了一条长长的队,大多都是些老虫和孩子,即便有些青壮年虫几乎也是以残缺居多,唯二几个看着四肢健全的也是前胸贴后背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样子。
像利默这种身高腿长又气质出众的虫很稀有。
几乎是他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虫的注意力。
包括那个坐在椅子上高高在上的管理虫。
对方先是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放在了他抱着的沈斯利身上。
这里的虫大多衣衫褴褛,又黑又瘦,对比之下,沈斯利干净整洁的外表就极其醒目。
即便看不清他的脸,可从他细长白净的手指,还有修长笔直的腿,也能让虫联想到他在半遮半掩之下是只多么精致漂亮的虫。
大腹便便的管理虫咽了下口水,眯成缝的眼神闪过一道浑浊的暗光。
“把那个新来的带过来。”他对着旁边说了一句。
几个高大健硕的雌虫立马向着利默的方向走了过去。
站在队伍里的小黑担心地看着利默怀里的沈斯利,焦虑又不安地扣破了手指上的疤。
利默听到了,他主动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带沈斯利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他绝不可能放任沈斯利离开他的视线之外。
更何况,他相信从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引起了很多注意。
“新来的,没见过,有手有脚的怎么待在垃圾区。”管理虫摸了摸肥硕的下巴,说话的时候,眼珠子一直在沈斯利身上打转。
“有孩子,不方便。”利默淡淡地说。
在对方的眼睛不安分的乱转的时候,利默也在打量对方。
通过小黑的信息可以知道来收购垃圾的是来自城区的虫。
而既然能收购星脑和飞艇残骸,代表对方背后的势力还不小,要不然一般虫可吃不下这些东西。
利默的目的非常简单。
他要获得有关城区的信息,再想办法得到信号连接器的消息。
“大人只在垃圾区待一天吗,我有好东西想交给大人,就是不知道大人有没有时间。”
他用足够平静的语调说着这段话,对方瞬间就被他勾起了兴趣。
那双浑浊的眼睛上下一转,立马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当然不是,我通常会在这里停留三天,毕竟可怜的垃圾区虫民为了生活这么努力,我当然也愿意为他们多付出一些时间。”
“大人慷慨,那么不知道大人明天有没有时间。”
沈斯利大概明白利默的目的。
他转动着脖子,将脸枕在利默的肩头,一缕金色的卷发从帽檐掉了出来。
管理虫被那缕金色的光晃了下眼,立马呼吸一重,舔着唇说:“何必这么麻烦,今天晚上我就有大把的时间。”
利默看着对方那张流露出了一丝丑态的脸,冷静的收回视线。
“好,今晚静候大人的光临。”
他微微颔首,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身后立马响起了对方加价一成的声音,排队等候的虫纷纷响起了惊呼。
利默的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他眼神很冷,脚步却很稳重。
而趴在他肩头的沈斯利则是慢慢抬起了眼。
——
天还没黑,外面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利默打开门,发现是瘦瘦小小的小黑。
“利默大哥……”小黑正要出声,却透过门缝看到了里面正抱着水壶喝水的沈斯利。
他坐在铺满粉色床单的床上,翘着脚尖,靠着堆起来的被子,身上盖着软绵绵的毛毯,一边喝水,一边看着窗外的阳光。
金色的卷发在夕阳中被染成了绚丽夺目的颜色,白净的皮肤也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
当沈斯利微微侧目看过来的时候,小黑屏住了呼吸,觉得自己看见了坠落的星星。
“小黑,有什么事吗。”利默身体一侧,挡住了小黑的目光。
小黑猛地回过神,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立即着急地说:“不要去,不要去,那个大人是只坏虫。”
利默眸色一动,低声问他,“怎么,他做了什么坏事吗。”
小黑抿着唇,两只手揪着脏兮兮的衣服。
“他……他会吃小孩。”
“吃小孩?”利默皱了下眉。
小黑着急起来,“真的,他会把小孩抓走吃掉!”
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小黑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他不停地摆着手,做着难以理解的动作,嘴上也磕磕绊绊地说着不太完整的话。
“他咬了这里,很痛,还有,还有这里,出血了。”
小黑指着自己的脖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大腿。
他脸色苍白,害怕地说:“他要脱我的衣服,要把我吃掉,我好怕,我不小心推开了他,然后,然后他用凳子打我。”
小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利默的眼神冷了下来。
所以,小黑那颗虎牙就是这么被打掉的。
“后来呢。”利默眸色微沉地问他。
“瘸腿爷爷说不能擦脸,也不能洗澡,他不喜欢吃脏小孩,后来他就再也不吃我了,但是其他干干净净的小孩都被他吃掉了,再也没有回来。”小黑害怕地揪着身上的衣服。
“利默大哥不要去,他会把天使吃掉。”
小黑伸出小手抓住了利默的裤腿。
“咔嚓”一声,门框被利默单手卸了下来,小黑被吓了一跳,怯怯的收回了手。
利默深吸了一口气,摸着他的小脑袋说:“小黑别怕,瘸腿爷爷一定告诉过你天使很厉害吧。”
“嗯!”小黑眼睛亮亮地说:“瘸腿爷爷说只要做个善良的小孩,天使就会保护我,天使是最美丽的天使,也是最厉害的天使!”
看的出来一定有虫跟小黑说过什么,才让小黑对天使这么信奉。
利默半蹲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那你知道天使身边还有骑士吗。”
小黑摇了摇头。
利默一脸认真地说:“骑士有最厉害的剑,也会打倒所有做坏事的虫。”
“真的吗。”小黑的眼里满是憧憬。
“真的。”
小黑信了。
利默伸手摸了摸小黑的头,眼神沉了下来。
而坐在里面听完全程的沈斯利则是侧头看着窗外坠落的光,神色阴冷地勾起了一个笑容。
吃小孩啊。
他咬着吸管,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感觉到电流涌动的3344睁开了眼睛。
它看向纯净美好的沈斯利,又看向闪动的极其不稳定的电流频率。
这不是来自于和利默对抗的情绪。
而是,属于沈斯利的个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