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妈妈被她这神色吓了一跳, 连忙道“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招看见辛妈妈,顿时好像是有了依靠, 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辛妈妈,我,我有点事儿想和你商量。”
辛妈妈见她这样, 便明白她定是遇到大事了, 连忙将她拽到后院的小屋里。
“你先别哭,说说怎么回事”
小招显然是有些六神无主了,拽着辛妈妈的袖子道“我,我刚刚去见了红杏姐姐。”
见辛妈妈一脸迷茫的样子,她又强自镇定的将这几月
辛妈妈越听越是手脚
她面容抽搐着, 紧咬着牙道“一群畜生,虎毒尚不食子, 他们连畜生都不如。”
小招哭的抽抽噎噎,用袖子抹着脸, 哽咽着问“红杏姐姐让我把这些话跟姑娘说,可, 可现
辛妈妈抹了两把脸上的泪,定了定神道“这事先不能和姑娘说,尤其是苏姨娘的事,只是风言风语还没有实质的证据。”
小招犹豫的道“可是不告诉姑娘, 那不是眼看着姑娘被这些人利用嘛,这孩子生下来,可就塞不回去了啊。”
辛妈妈怎么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心疼的道“可姑娘现
“可是”
小招红着眼睛想要反驳,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
辛妈妈的话是对的,她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确实是为姑娘着想的,可她依旧觉得不得劲,浑身都难受,憋屈的好像喉咙里都塞了什么东西似的。
想到姑娘被自己的父母利用,被这些禽兽一样的欺压,可现
辛妈妈叹了口气道“哪怕姑娘以后恨我们,也比我们眼睁睁看着她送了命强。”
她毕竟年纪大些,经的风浪也多,一边安慰她一边又细细的交代了许多最近要注意的。
“行了,你先回去洗把脸,换身衣裳,姑娘已经睡下了,你别着急拾好了再去见姑娘,别叫她瞧出什么破绽来。”
辛妈妈推着小招出去,接着整理了一下衣服,回了白歌的屋子里。
裴桓踩着一地的积雪下了马车,他紧了紧衣襟,这冬日的风冷硬的往脖领子里钻,着实难受的紧。
他刚从翰林院回来,翰林院几位老学士都十分欣赏他的才华,还
沈太傅桃李天下,满朝不知多少学生故旧,更是当今三皇子生母沈贵妃的亲祖父,可谓是为高权重。
言谈之间,这位太傅对他也是多加赞许,让裴桓不禁升起一丝希望来。
也许那位救了他的恩人说的对,以谢尘的权势,如今孱弱的他根本无法抗衡,只有卧薪尝胆,想办法借助其他的力量,才有可能将白歌救出来。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自己门口走。
一旁小厮正准备上前去敲门,忽然有一个披着斗篷的人从角落里冲出来,直冲裴桓而去。
小厮吓了一跳,赶紧将那人拦下,近距离一看,竟还是个女子。
他顿时来了气,皱眉斥道“哪里来的女子,竟如此放浪,敢肖想我家少爷”
却未曾想那女子直接跪倒
裴桓本不欲理会这行事鲁莽的女子,却
他转头看过去,眼睛盯着她问道“你家姑娘,是哪位姑娘”
跪
“我是戚国公府三房的侍女,我家姑娘是戚国公府上七姑娘白歌。”
裴桓登时定住,脸上表情仿佛被冬日里的寒气冻住了一般。
“你说什么,你家姑娘怎么了”
他几乎控制不住情绪,伸手去拽那女子的臂膀。
红杏望着他,被冻得
“我家姑娘被骗了,被所有人骗了,裴公子,只有你能救她了,你得救救她,求你救救她吧。”
裴桓这一刻只觉得心脏都仿佛被人紧紧攥住。
他一把将红杏拽起来“你说清楚,白歌到底被谁骗了,她现
红杏伸出手紧紧抓住裴桓的衣襟,声音快而急“戚国公一家为了要一个谢家的孩子,做局诓骗姑娘,老爷和姨娘都知道这件事,却为了利益跟着一起骗姑娘,姑娘如今已经有了那谢尘的孩子,她是走投无路了啊”
“什么”
如同喉咙被紧扼住,他几乎无法呼吸,眼前晕眩
身边小厮连忙用手臂撑住他,“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裴桓深吸两口气,对着红杏道“你与我进来,将你知道的事都细细说与我听。”
红杏跟着裴桓进了裴家,裴桓让小厮带她绕道去自己的房间,他则强打起神应付了裴母的一番关怀。
回到房间,他眸光沉沉的看着红杏“把你知道都告诉我。”
红杏便从白歌被戚三爷指派到谢府说起,再讲到她偶尔听到戚白玉侍女的对话,被戚白玉送到戚三爷那关了起来,再到她听到国公府中的议论,逃出来后见到小招得知了白歌这几个月的遭遇,几乎是毫无保留的说给了裴桓听。
“裴公子,姑娘现
红杏说道这,又跪了下去,磕着头道“只有你能帮她了。”
裴桓苍白着一张脸,手紧握着木椅扶手。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她。”
冬日的雪一场接着一场的下。
谢尘披着一个玄青狐裘大氅从莫忘斋前往韶音阁时,天色已晚。
韶音阁中,已点上了烛火,柔和的光晕透出窗棂,远远瞧着,暖意正浓。
他一走进去,便见到正坐
谢明朝正皱紧小眉头,盯着棋盘苦苦思索着。
而他对面,白歌拄着下巴,眼睛里带着一丝调皮的笑意。
谢尘将狐裘大氅脱下教给丫鬟,放轻脚步走到白歌身后,观察着棋局。
谢明朝是个刚开蒙的孩子,于棋艺一道也是刚刚接触,和白歌的这局棋自然是没什么看头。
小孩子冥思苦想,实
他顿时眼睛一亮“三叔,快来帮我,白歌姐姐太厉害了,我这一下午一次也没赢过。”
白歌这才察觉到谢尘站
谢尘敏锐的察觉到她的神色变化,心头微滞,但他没有表现出半分。
只是走到谢明朝身边,从他的棋篓里捻出一颗白子落
白歌看着他落子的位置,唇角轻轻抿了一下。
谢明朝则是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啊,这我怎么没想到”
谢尘看着他道“平时叫你多用心学些,明日就要入宫了,心眼多长两个总没错。”
谢明朝闭上嘴,眨了眨眼睛,看向白歌。
白歌本不想说话,此时却没忍住疑惑道“进宫为什么啊”
谢尘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拾起,道“明朝要去给五皇子做伴,本以为是开春才进宫的,前些天皇后娘娘说让他先进宫,和五皇子熟悉些。”
白歌“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谢明朝伸着小短腿从椅子上下来,走到白歌身前对着她道“白歌姐姐不用担心我,三叔说我不过就去半日,中午就回来了,我明日中午能不能来姐姐这吃饭”
白歌看着眼前还不及桌子高的小男孩,笑了一下,揉了一下他的头
“好,那我明日中午让厨房做你爱吃的四喜丸子。”
一旁正用余光瞥着这边的谢尘,拾棋子的手顿了一下。
余光中,女子白净的脸上带着淡淡光晕,她看着眼前的男孩子,眸子里带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谢尘心中有微妙的妒意冒出来。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的对自己笑过、
他轻咳一声,将手中的棋子倒入棋篓里,
“行了,赶快回去休息,别误了明日入宫的时辰。”
谢明朝“哦”了一声,对白歌眨眨眼,才像模像样的行礼告辞。
白歌看着他的背影,矮墩墩的样子,忽然伸手摸了摸凸起的肚子。
谢尘的声音
白歌回头看他,没答话,眼眸中却透出不解。
谢尘将抓了一把棋子
白歌其实早不是当初的心境,但她还是伸手从棋篓里取了一颗棋子落下。
谢尘摊开掌心,看了眼笑道“又中了,你每次都会猜中。”
白歌先行一子,开口道“赢不了,猜中有何用。”
谢尘眸中一暗,也落下一子,道“若赢了,想要什么”
白歌没说话,只是又一颗棋子落下。
两人你来我往,棋盘上渐渐呈现出势均力敌的局面来。
轮到谢尘落子,他看着棋盘,捻着棋子忽然道“你的棋风变了。”
从前的白歌,棋路里有着灵气,细致,巧思。
而如今,她的棋路比之前多了中一往无前的决绝。
白歌落下一子,看着对面男人的眼睛,道“如果你不能放我走,那这个孩子,能不能留
谢尘捻着棋子的手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一局棋结束。
谢尘白子被黑子围困,再难翻身。
他看着自己可怜的被逼到角落里的白子,眸中带着不明显的笑意,对着白歌道“你赢了,你说的,我都应你。”
白歌却没看他,只是看着棋盘,有些出神。
翌日。
谢明朝从宫中回来,正踩着午饭的点进了韶音阁。
白歌见他进来,才吩咐丫鬟摆饭。
等到菜全上来,谢明朝用筷子杵着碟子里的四喜丸子,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白歌又挟了一块儿蜜汁鸭脯到他碟子里“这是怎么了,五皇子脾气不好欺负你了”
谢明朝咬了一口鸭脯,嚼两口咽下去。
他一双纯净的眼眸看向白歌,里面带着些委屈。
“不是的,五皇子性子可好相处了,是三皇子的伴,明明就是三皇子将大皇子的端砚撞翻的,他非说是五皇子撞的,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不服和他理论,还被先生训斥了。”
白歌听了便道“那先生是训斥了你们两个,还是只训斥了你”
谢明朝撇撇嘴,“只训斥了我,那个叫戚亦轩的家伙明明是恶人先告状,但三皇子护着他,先生也”
“啪”
正
这声音把谢明朝吓了一跳,话也没说完就看向小招。
白歌却没转头看自己的丫鬟,而是脸色微白的紧盯着谢明朝,问道“你刚刚说那个三皇子的伴叫什么”
谢明朝怎么了,这两人竟然都有有这么大的反应,有些紧张的答道“叫,叫戚亦轩,好像是出身戚国公府的,姐姐你认识他”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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