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现
要找曾经有过沙子的地方,目标范围么,得
而这个地方呢,七年前动过土,两年前也动过土。
这么一看,交叉比对下来,是不是就很容易找了
苏懋眼睛亮亮的看着太子,太子微微颌首“嗯。”
甚至不等对方更多的话,就直接走出去,也不知吩咐了谁,总之,事情已经办起来了
回奉和宫的路上,苏懋看着太子,不得不赞叹,太子殿下效率就是高可这么好,这么优雅的君子,文韬武略,庙堂江湖,人心的叵测与美好全都懂的人,竟然被废了。
这届皇帝不行啊。
不过这天晚上苏懋睡的不错,好歹是有了获,过了最难的那一段,只要找到了想找到的东西,破案可期
他不但睡得好,梦做的也好,梦中太子温柔极了,不但没有阴阳怪气的调侃他,还嘘寒问暖,给他端茶,给他倒水,还问他鲁班锁好不好玩,说其实孤本人是鲁班锁成,更好玩
苏懋吓的当时就睁开了眼睛,睡意全无。
然后就看到了刚刚打开门,朝他看过来的太子“找到了。”
什,什么找到了鲁班锁么
苏懋吓的好悬当即爬走,急的不行的时候,还不忘摸摸下巴还好,昨晚睡觉前悄悄处理过一回,现
“愣着做什么,”太子挑眉,“走啊。”
“啊”
苏懋有点傻,走,走去哪,去玩你这个鲁班锁吗我不会啊
太子忍无可忍,把他拎起来,交给鲍公公“把他洗干净。”
苏懋更慌了,什么叫洗干净洗干净干什么
直到被鲍公公浸了冷水的帕子盖上脸,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什么嘛,洗干净是指洗脸啊。
“殿下要去哪里”他试着问鲍公公。
鲍公公慈爱的看着他笑“你这孩子,怎么自己的事都忘记了不是你求殿下帮你查埋尸之地么”
苏懋登时眼睛亮了“殿下查到了”
这么快的么这才过去一夜而已
“殿下办事,何曾慢过”
鲍公公说完,才感觉这话稍稍有点不对劲,虽然他是个太监,但也是男人,说男人办事快,可不是什么好词,殿下可不能有这个名声,又加了句“若要慢,必是期间有更多妙处要体会,你以后就知道了。”
苏懋
什么叫我以后就知道了,我不知道你们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说话都怪怪的
鲍公公等了一会儿,不见小太监回话,再一看对方表情,那眼睛圆的,那耳根红的,他笑的牙华子都快露出来了“咱家就事论事,苏内侍想到哪里去了”
“您快别说了,”简直越描越黑,苏懋拎起袍角,转身往外跑,“我去寻殿下了”
太子殿下倒是没废话,直接将他带去了现场。
小郡王和归问山都
这里的确离吕梅芝的房间不远,也
看得出来,他们并没有开始挖多久,仅有的几个坑都不算很深。
“咦,我挖到了归门正快来看看,这是不是骨头”
归问山打听消息,问事还行,看骨头就不擅长了,回头一看苏懋来了,就招了招手“苏内侍来认一认。”
苏懋走过去,接过那块白褐色的东西,吹了吹灰,仔细辨认了片刻,才道“没错,这就是人的骨头,手背上的,手舟骨。”
“哪呢哪呢我也要看”
姜玉成扒拉开人,立刻凑了上来,看到骨头,也不困了,眼睛里也不冒泪花了,眼睛睁的溜圆“这么小一块,你也能认得出来”
当然,这是法医的必考功课。
苏懋面色平静“为何只有这一小块,其它的呢”
若是人的骸骨,已经掩埋
可归问山带着人忙活了半天,挖挖找找,只寻到一些非常细碎的骨头,比如这手舟骨,月骨,豌豆骨,以及脚上的趾骨,零零碎碎,加起来也只十来颗,再多的,没有,大骨头更是一根都没有。
除了骨头,唯一有价值的线索,便是埋
这就奇怪了,要是人没有
太子站
姜玉成好奇“叫谁”
太子看了他一眼“宫中如今谁是外客”
“那自然是那位宁娘子”说着,姜玉成拍了下大腿,“不对,还有荆国公府的二爷檀盛啊几位表兄昨天叫了安恪侯公子进来问话,今日正该荆国公,我过来时那边好像正好传话,说是这边二爷到了等着,我去去就来”
小郡王风风火火的跑了,不一会儿,就将两个人带了过来。
见太子不说话,苏懋就代劳了“两位对此地可熟悉”
檀盛和那日见到的一样,一看就是高门大户家的公子,站姿优雅,矜贵十足,又因身上气质,透着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君子气派,只是并不爱笑,显的有些高冷“不熟。”
“妾身也没来过这个地方”
宁娘子左右看了看,视线停
太子“你能认出这种布”
宁娘子微笑“妾身做这个行当嘛,难免对布匹有些研究。”
太子“你确定这是江宁梭棉”
宁娘子又低头,仔细认了认“妾身应该可以确定每种布质料不同,因为不同用途,梭织方式不同,走线密度不同,这个,应该就是梭棉。”
她仿佛没察觉到什么不对,苏懋却知道,太子不可能空穴来风,会这么问,一定有原由。
果然,太子下一句就是大招了“孤认不出梭棉,却知这一批给宫女做衣服的梭棉,乃是战乱过后,朝廷抚恤放恩,允江宁织来,不追究技艺品质,予他们赚钱的此布有且仅有一批,因用图并不怎么广泛,江宁闭造前后,并未
宁娘子笑了“妾身做此行当,什么书都要看一些,有些布并未亲眼瞧过,但只要知道它们的特性,见一眼就能认出来,就比如古墓中的织造手艺,妾身也未曾亲眼目睹过,但瞧一瞧,也能知道出自哪里,何时流行过。”
“市井之妇,不知天高地厚,”檀盛好像今天遇到了什么事,被叫过来有些不爽,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宁娘子该要最先学会的,当是谨言慎行,好好反省一下,什么是祸从口出。”
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外男如此批评,宁娘子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但贵人面前,她不大敢计较,只暗自瞪了檀盛一眼。
太子没再说话。
苏懋便又开口“檀二爷此前可见过宁娘子”
檀盛微颌首“曾
苏懋视线滑过宁娘子“可我听闻,宁娘子擅长的是年轻女子间流行的花样。”
若不然,也不会被召请到宫中,为五公主准备衣裙。
他当然知道,宁娘子拒绝了檀盛,若是不拒绝呢,檀盛准备给祖母穿这样的花色
檀盛却并不局促“我祖母年轻时貌美,听老人讲,性子也活泼,最是喜欢鲜活漂亮的花色,现
行,算你孝顺。
苏懋又问“七年前的春日,檀公子身
“七年前”檀盛回想了片刻,“当是
苏懋“
“偶尔回京时,也曾由长辈带着觐见过,但我不知,内侍说的哪一回”檀盛微微皱眉,似有些苦恼,“实不相瞒,过去太久,我其实也记得不大真切。”
苏懋看向宁娘子“宁娘子从未进过宫了”
宁娘子连连摇头“妾身哪有那么大造化,这是头一回。”
苏懋“你二人可对屠路,吕梅芝这两个名字有印象”
二人皆摇头,答并不知道这两个人。
苏懋又问了几个问题,有些与皇宫,本案有关,有些全然没关系,就像是日常对话,想到哪儿是哪似的。
姜玉成有点不太懂,这话问的怎么那么琐碎,能问出有用的东西么
苏懋也知道自己这么问会让别人摸不清头脑,甚至心浮气躁,但他感觉有些不对,没有证据支持,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只是基于他多年办案的习惯和经验,感觉这两个人稍稍有些不对劲。
两个人倒是配合,他问什么就答什么,没有不愉或指责,似乎非常有耐心,他也没有看出更多的东西,唯一观察到的就是,这二人从未曾对视过。
但正
可他总觉得,檀盛方才责宁娘子的话,像是有意转移话题,那种时候转移话题,岂不是帮腔说话多少有些微妙。
现场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回奉和宫吃饭的路上,他仍然陷
“
当太子问时,他也下意识答了“不知为何,我隐隐怀疑檀盛对宁娘子有心相护。”
太子没问为什么,也没有否认,只道“若如此,他二人此前供言,都需要重新推断思考。”
苏懋点了点头。
比如他和小郡王不小心撞到的那个画面,章皇贵妃寿宴当日,檀盛拦住过宁娘子,是夜,宁娘子对此的解释是檀二爷问她下绣品订单,说是给家人做,今日檀盛的回答仍然如此。
若照他怀疑的方向,檀盛有意维护宁娘子,
要是用来挡话的借口,就更微妙了。
二人见面的机会有限,檀盛非召不得进宫,算起来这几日仅有两次,一次是寿宴当日,一次就是今日,尤其今日,处处都有皇宫的人看着,他们根本不可能有见面串供机会,他问宁娘子的话又不可能传出去,檀盛怎么做到和宁娘子口径一致,让人不起疑的
只有一个解释方向
他们不仅仅是认识,彼此之间可能非常熟悉。
“这有何难去查查不就行了”
姜玉成跟着往奉和宫方向走,本来想蹭顿饭,听到这种热闹,自告奋勇“外头的事,等着瞧小爷的好吧”
苏懋这才意识到,自己一边走着路,一边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有人查自然好,他微微一笑“有劳小郡王。”
“嘿嘿,你且等着”姜玉成这下连饭都不蹭了,一溜烟跑了。
见苏懋视线一直追随,太子侧前一步,挡了他的视线“不必担心,饿不着他。”
苏懋并没有那么担心,小郡王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饿了得吃吗,而且身边还有那么多下人,他看向太子“今日挖骨,似乎就是第一掩埋现场,但尸骨不见,总得有去处”
太子颌首“归问山会继续找。”
说话间,就回到了奉和宫大殿。
“想吃什么”太子问。
苏懋脑子里转着事,就有些迟钝“吃什么”
秋日阳光灿烂,落
“就知道问你没什么用,”太子手握成拳,负
小郡王自小任性,只要不惹祸,基本上是被长公主疼到了骨子里,凡是他选的吃用,没有不好的,
只是太子日常不好口腹之欲,这次
鲍公公视线滑过苏懋,恭敬的应了声是,下去准备了。
果然,等菜上来,也并未见太子喜欢,他仍然如往日一般,筷子去处,不见特殊喜好,反倒是苏懋,吃的眼睛都亮了,尝一口这个菜,好吃,再吃一口旁边的菜,还是好吃
他不忘给太子夹菜“这个好吃,殿下快尝尝”
殿下什么没尝过,宫里布菜规矩也不是如此,可因为夹菜的人不一样,殿下不但面色平静的吃了,还缓缓出言点评“是不错。”
勾的苏懋继续给他夹“那殿下多吃些”
一顿饭吃完,苏懋去外间找茶,
慈祥的都有点瘆人了。
“公公可是有吩咐”
“吩咐倒没有,”鲍公公微笑道,“就是咱们奉和宫份例,每到月初都会分
老公公的办事能力,苏懋从不怀疑,没见奉和宫上下都是他打理的么他既然敢说这话,就说明这么干没问题“好啊,那我先
好吃的当然不能浪费
完全没想到,月初对奉和宫而言,是什么日子。
小郡王不愧是玩转京城的纨绔,到了宫外简直如鱼入水,熟练的不行,好些别人明面上打听到了消息,他走走不一样的路子,还真就有了获
隔天,他就跑来奉和宫找苏懋了,还带着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苏小懋你知道么,那个宁娘子不是什么好人,她是个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