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礼节繁琐,驸马尚公主,那就是繁琐至极。秋吟任人摆弄半天,好不容易剩余的一点心虚彻底麻木,果然人各有人的难处,他们这些抱剑的铁疙瘩要耐得住寂寞与世事变幻,而凡人成个婚也不遑多让,像又投次胎。
迎亲队伍停
要是真正的韩顺
管家乐呵地轻拍自己一巴掌“哈哈是老仆我嘴岔了,该是格外英俊才对,新娘子见了,肯定移不开眼”
众人连忙说吉祥话。
秋吟带笑敷衍他们,眼睛却看向门外。
离门口不过几步距离,但她站
领头的骏马头顶红绣球,秋吟翻身上马,拉了下缰绳,奏乐的唢呐一响,她便
可惜了,今日这出公主出嫁,嫁给的是假驸马;十里红妆,妆走十里的也不是真公主。
里面有她一笔错。秋吟想,那魔修不谈修为,能化雾遁形已是难搞,否则怎会让原主如此狼狈,又从有准备的她手中溜走。
既然魔修目的是秘境之画,这场大婚必然会参与其中。秘境之画是赠与平阳公主与驸马的礼物,没人知道
可皇帝和太子既然知道公主是假的,真的会放秘境之画给个非血亲的女人
今日大婚,已算末尾,前面庚帖聘礼之类的苦,韩顺自己受过了,如今能顺利到宫门,好比跨过八十一难。秋吟本想下马去拜见帝后,却被管事的公公拦下,仁启皇帝的意思是“你和平阳能成已是万般不易,此时特殊,礼便省了”。
看来皇帝心里门清。秋吟乖乖
新娘子很不好受。“平阳公主”听着帝后虚假的嘱托,跟着忙完前后大小礼节礼节已是怕假公主露馅、删减到极致的版本。
冷漠的脸
“新娘入轿”
秋吟神了点,挺了挺腰,红衣新娘子从她身边过,她总觉得新娘子看了她一眼,才缓步入了后方的花轿。秋吟浑身一激灵,想半天何处如此怪异,该不会魔已经附身假公主了吧,那玩意跑这么快的吗
“驸马爷,我们该走了。”有人重重咳嗽一声提醒她,秋吟这才见寸步于新娘子身边的侍卫正是受太子请求护送公主出嫁的陈文昌。
秋吟又瞧一眼花轿,暂放心中思虑,“哦”了一声,才翻身上马。
队伍浩浩荡荡地前行,她
襄国成婚有沿街喊吉祥话的传统,算“送喜”也算“沾喜”,常唱的有首叫送红的小调,花轿子街上过,谁家都能喊一嗓子,图个喜庆,皇家的亲队也不例外。
“月老庙,红线绕,牵巾共赴鸳鸯叫”
“走红妆,新娘轿,大门一过百子抱”
“走过的路过的,别忘笑,囍满城,喜到福到”
“秋吟。”
秋吟陡然回神,方才是不是有人叫她她屏神去听,试图从嘈杂热烈的喊声中探查出异常送亲队伍里,护着花轿的脚步声少了一个。
她猛地一拉缰绳,烈马长啸一声,正停
陈文昌急忙护住花轿,剑指轿夫,等人围过来,才
到新郎家,轿子差点倒了,这可不吉利。管事迅速换人顶上,周围询问平阳公主是否有事,秋吟骑马欲上前,被警惕的陈文昌拦下,陈文昌面色不善“驸马留步,还没拜堂呢。”
秋吟无语,心骂陈文昌这傻子,正事时候瞎显能耐,面上还得端着大才子的涵养“公子说笑,陛下亲指,生辰八字早合过,如今到我家门口,自然就是我娘子了,烦请让开。”
陈文昌没成想
秋吟信不过他“公子又说笑,我娘子用你护”
“我没事。”花轿里传来冷清的女声,大概新娘子是嫌弃一帮男人啰嗦,开了金口报平安。秋吟却微诧,都说平阳公主娇蛮任性,怎么听起来像她师尊那挂的冷美人这假公主装得不到位啊。
新娘子被扶下轿子,牵巾送到她和秋吟手中,她们隔着红纱对视一眼,一齐跨过了门。
因平阳公主昏迷数日,刚醒不久,还很虚弱,大婚只是为抚慰民心,因此对外的排场一样没落,对内就礼节步骤能省就省,能跳就跳,恨不得直接把她俩捆床上到最后一步。
秋吟作为新郎官,本应是被灌酒的那位,但她凭借自己瞎热络的本事,假装才子喝高变酒混子,举杯
不会看她英气逼人不敢下手,潜入新娘那边对弱女子耍下线吧。
秋吟一个人酒量干翻三个桌,扔下他们就跑,路上才慢半拍地有些紧张起来,她告诉自己不过是做任务伸张正义,然后就
她有点崩溃“大哥怎么又是你。”
陈文昌瞪她一眼,很是公事公办“还是那句话,奉陛下和太子殿下之命,护公主殿下安全。”
“我头一次听到把听墙角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还拿皇帝压人,我老丈人知道你借他名吗”秋吟一把推开门,“我要入洞房了,怎么,你跟全程啊”
陈文昌堂堂第一仙宗掌门坐下弟子,自认光风霁月,被个吃软饭的凡夫说成家长里短的小人,简直比被秋吟那混蛋骂还来火“谁要听你们、那个啊”
“哦,果然是君子。”秋吟佩服一拱手,直接甩上门,“君子再见。”
吃个闭门羹的陈文昌“”
这小白脸果然和秋吟一样讨厌
奉命
要不是平阳公主突然醒了,怕她再被魔缠上,谁会丢下小师妹不管,来受这份气
都怪秋吟,非要独自行动,说是观察驸马,现
回去一定要禀告掌门师尊,擅离职守,够她喝一壶。
秋吟进屋,望上瞧了一眼,还不承认是变态,墙角听不到,去屋顶躲着了。
不过现
喜房也是一样的红,幽幽烛光映着天地章印似的“囍”字,酒杯成双摆
刚才拜堂都是糊弄过去的,她一仗剑修仙人,天地不见得放
如今让她挑帘子,和不认识的姑娘喝交杯酒,然后洞房花烛夜
这不扯淡吗
假公主也不行,她的贞操不是贞操了吗
秋吟拿着玉如意的手颤了颤,忐忑得很不是时候,新娘子从红纱的空隙中见那只犹豫不决的手,沉默片刻,目光抬了抬。
明明没法看清,秋吟却幻觉新娘子看她的眼神,冷淡中透着“孺子不可教也”。
秋吟“啧。”她是不是被瞧不起了。
于是胜负欲极强的二师姐很快稳住心神,玉如意轻轻一挑,红纱穿过面帘,金珠叮当作响,露出一张芙蓉美人面。
秋吟美人无数,不为所动,再美能美过她师尊怎的然后美人一抬眸,秋吟一愣,差点没唾沫呛到自己。
不是,她随便想想,怎么还真她是不是
不行,眼神像师尊怎么了,清冷美人又不是只能有她师尊,秋吟不能跌面,强装深沉道“夫、殿下,该喝合卺酒了。”
“平阳公主”静静回望,一动未动,只字未言。
“殿下”秋吟有些奇怪,心说知道你是假冒的,但你好歹接个词,面上却装作顿悟后懊悔的模样,“是顺考虑不周,殿下刚醒,身子还未痊愈,今日舟车劳顿,如陛下的意思,能省的礼数就省,交杯酒便作罢吧。”
因魔修开平阳公主七窍,南恨玉为秋吟留着的一丝神识,误从白雀入平阳公主身,以防魔修折返,再加上不放心秋吟,南恨玉暂时将神识留
她内伤太深,一
缓了几天,南恨玉总算稳住神魂,然后就
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