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才哥还越惋惜起来了。
“哎~咱们都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我家境比你好点也有限,依旧你清楚可,实际上,老家一年赚的再少,多少还是能攒几个下来;而在这里,咱们这样的一个月赚的再多也不够花,不欠点钱都谢天谢地了。”
合着才哥能起来,靠的都是运气啊。
他和才哥之间可差的远了,但也明白,村里人只要有地,虽然吃不好,但也饿不死,只要大队长和公社的那帮人别为了面子瞎摊派就行。
若是真有收入,还真能攒下。
只是他不明白,怎么在这一个月赚七八千都攒不下了,这的物价这么高吗?可自己也在公园逛了,小吃也没贵的离谱啊。
不明白,那就认真听吧。
林卫东没插话,只是点了点头;
得到了林卫东的回应,才哥以为他也能感同身受,于是吐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才哥我在老家是吃香的喝辣的,但在大城市的那头几年,混的那叫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啊;月月都入不敷出不说,还欠了一屁股饥荒。”
一口浓烟吐出来,似乎这饥荒是种晦气。
“好几次,你哥哥我都心灰意冷想回老家了,可又怕灰溜溜的回去,被老家人笑话。出来混这么多年,没给家里邮过一分钱,反而总让家里搭钱,这不定让村里怎么说呢。”
咬牙切齿的捞仔才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林卫东多少能明白村里人的舌头有多压人。
叹了口气,才哥继续道。
“咬着牙我才坚持下来了,可过年都不好意思回家。”
过年可是大事,谁过年不想回家啊。
可见才哥当初真的不容易。
苦难的岁月总算过去了,虽然才哥现在混得也不算太好,但也比以前强多了,想到这他笑了笑。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今年带着三千块出来打工,年末兜里还剩三千块钱回家过年!在外面白吃白喝白住一年,没花钱,明年还来!这就是我当时的状态。”
说完,他苦笑了两声。
“不对,比这还差,我年末得欠老马三千才能回家。”
才哥说的有趣,林卫东听着笑了,捞仔才见小弟笑了,不好意思的哈哈了一下,继续道。
“所以啊,兄弟,你能说是才哥我不够努力吗?肯定不是啊,我和你一样来这目的明确,就是赚钱来的;但钱就是怎么赚都不够花,我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
“鹏城赚钱鹏城花,一分也别想带回家啊!”
原来这里是鹏程啊,林卫东点了点头,记住了。
捞仔才一根烟又下去了,涅灭了烟头,他又点上了一根,也没劝林卫东赔一根,而是继续道。
“我本以为,一辈子就这样的了,欠就欠吧,早晚有死的一天,大不了我用天地银行还,可直到有一天....”
说到这,捞仔才突然掐住了下林卫东的后脖颈子,动作显得有些激动,但似乎要说到重点的秘密了。
如此,也是为了把林卫东拉过来,二人好小声说话。
“兄弟,要懂得抓住机会啊,这东西,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砸脑袋上了。”
林卫东也赶紧靠了过去,当個细心的听众。
捞仔才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呵,那天我和你现在一样,也是当个保安,不过我是在一个刚批准运营的夜市当保安;工作呢,就是收那些摆摊的人卫生费和管理费。”
说着,他还四处看了眼,这地下车库挺空的,大声说话会有回音,说这事的他有点怕被人听到。
“当然了,我可不是体制内的那种正经的雇员,属于社会招募。”
说完,捞仔才不屑的吸了吸鼻子。
“凑,区里也知道这种活啊,容易得罪人,容易和摊主发生冲突,于是需要外包给劳动公司了;这出了事了,好有个说辞。”
指了指林卫东示意道。
“当时我的工作本质和你现在一样!”
越说捞仔才声越小,很是做贼心虚。
“刚开始的一个月,我也兢兢业业的上班,也没多想,一个月混个五六千,挺安稳的。”
“可是你才哥我脑袋灵光啊,干了一个月了,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说话,这人还不忘自夸一句。
“我们那个工作啊,是一个正经的体制内雇员带我们七八个小伙为一组去巡逻,整个夜市能有那么四五组吧。主要的工作内容呢,就是晚上八九点的时候,等摊主都来了,巡一遍街,把该收的钱一收,然后领导就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