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这番话语,心里头都止不住惊讶。他们离了宁硕才五日,又因为道路难走,这几天一日行不满四十里,怎么今日就撞上九安公的人了?莫不是假的?
九安公是赵国的公爵,封地正在宁硕的北方,素来也都是自成体系。宁硕掀起反旗后,他们为宁硕送来过几百匹战马,算得上不小的恩惠了。虽然不敢确定前头的人到底是不是九安公的手下,张景民一行也不敢怠慢,纷纷加紧了些坐骑的步伐。
行不多时,眼前便撞出一个人来。这个人长得十分雄壮,却偏偏骑在一匹短腿宽掌的长毛小马上,看起来很不协调,甚至有些滑稽。张景民见对方只来了一个人,心中正在疑惑,就听见那人喊了起来:
“哪个是张德辅!”
张景民一愣,驱马向前了几步,微微拱手道:
“我就是张景民。壮士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那汉子听到张景民答话,立刻跳下马来,抽出腰间的宝剑,指向张景民,喝道:
“你敢与我比试剑法吗!”
张景民听得莫名其妙。还没等他开口,他身后跟着的周光业就忍不住喝了起来:
“你这汉子好生无礼!你是个什么人,怎么就要我们张教头和你比试?更何况,我们张教头前些日子伤了左臂,你要趁人之危么?”
那人听了这话,显然愣了下。他的嘴唇嘟囔了几下,然后又喊道:“那我也让他一只手。”说着,便把左手也背到了身后。
张景民眉头一皱,不知道这人是真的憨气还是装的憨气。他并不想和此人比试什么高低,有心直接让人把他擒下,又担心对方真的是那位九安公的下属,平白擒下来不太好看。他想到这,便挥了挥右手,止住身后跃跃欲试的几位亲从,自己滚鞍翻身下了马,一脚高一脚低地往前走了几步,问道:
“这里的土地松软,不好动手。壮士是否不妨同我们一起前行一阵,到了平整坚实的地方再比试不迟?”
那人摇了摇头道:“去了前头先生要拦我。我就在这比试。”说着,他把左手背到身后,右手持剑朝着张景民右胸刺去。
张景民急忙往后一闪。他本意是要轻松闪过这一剑,却不料脚上土软,踩不出力气,身体慢了半拍。好在他手上的剑也同时挥动格挡,堪堪挡住了此剑,差点被划破衣衫。单这一剑,张景民就心中惊讶,暗道来人的力气速度都非同一般人可以比拟。
那人见一剑不成,又是一剑。张景民又往后一退。就这样,那人连攻了三剑,张景民也连退了三步。张景民倒不是要搞什么君子谦让的姿态,他只是想看看对方的招,摸摸对方的底子罢了。可对面的那个汉子明显误会了张景民的意思。他把剑一收,护在胸前,身体后倾,道:“莫让我了!快些来攻!”
张景民也懒得解释,说了声“好”,当即也是一剑过去。那人同张景民一样向后一退,用手中的剑往旁边把张景民的剑一拨。却不防张景民的剑被拨到一边后,并不收回,而是把剑一翻,剑面对着两人,然后用左胳膊抵着剑向前撞去。那汉子忙使起力气,用自家的剑遮在身前,迎接张景民的冲撞。再看两人撞在一起,那汉子吃不住冲撞往后退了几步,坐倒在地上。而张景民的脚虽踩在草席上,依然陷入了地里一寸多深,站立不稳,把剑往地上一支撑才没有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