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穿梭
马背上的少女始终目不斜视,直视着前方,纤长浓密的睫毛
让人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想伸手触摸那片美丽的阴影。
“公子,前面的路开始不平整了,放慢些。”蔚羽压低声音提醒。
“嗯”濯逸白低应了一声,似乎还
三人行了一个多时辰,陈旧的宅院出现
“公子是这里”蔚羽惊讶地问,他觉得自己有些认错了方向,这哪里像是能住人的样子,更别说跟正经人家比了。
大门被推开,扑鼻的霉味夹杂着泥土的气味涌入鼻中。
宅院里很是萧条,枯黄的杂草丛生,墙角落落星罗棋布着蛛网,院中央的秋千架倒塌了半截,木屑横飞。
叶昭言也疑惑地盯着眼前残垣断壁,秀气的眉毛拧
“是这里。”濯逸白淡淡开口,“我记得路。”
“我们进去吧。”他率先跳下马背,朝宅子里走去,走到一半才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你回去吧。”
叶昭言迟疑一瞬,下了马,走
“不用担心。”濯逸白打断她,“这里比刑部好上一些,可以将就。倒是你,孤身一人来这偏僻之地,终究是不妥。蔚羽,送送她。”
“我”叶昭言想反驳他,一时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得不停下脚步。
她心里有些不舒服,明明他才是那个孤苦伶仃的人,怎么像是自己多管闲事似的。
蔚羽也有些犹豫,“公子,我陪叶小姐回叶府,你自己一个人
濯逸白皱眉,他知道蔚羽的顾虑,“我自会小心。”
他眼底掠过一丝黯然,这危险来源,最有可能的竟是濯王府。
这一点,已经成为主仆二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叶昭言道“我去着人来拾吧。”她不能就这样草率地丢下他。
蔚羽听罢,欣慰道“也好,我送叶小姐去着人吧。公子住得安稳,我也安心了。”他瞥一眼身侧的少女,心下感慨万分。
到最落魄的时候,身侧只有这萍水相逢的叶家大小姐。
公子身边的人,永远都只有被帮衬的,断没有让身边人担起重量的道理。
即便濯王嘱咐濯二公子照看他那几年,也只是名义上罢了。
被这样“脆弱地”关心着,还是头一回。
“不行。”濯逸白转过身,“多事之秋,若非万不得已,不可与我接触太久。”
从方才见面到现
原本他们已经相隔甚远即将永不得见,可现
这种感觉令她很难受,胸闷气短,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她勉强维持脸色不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你的伤势尚未痊愈,我去替你买些药来,顺便采买些”
“不必。”濯逸白不由分说便拉住了她的手腕,朝庭院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耐心解释道,“我的身体没有大碍了,蔚羽那里还有些银子,这些事让他来办。”
他掌心微凉而干燥,透着安心的质感,似乎是冻得久了,不似从前柔软。
她愣了一瞬,不动声色地挣脱桎梏“可是这院子这么破败,根本没法居住。更何况,如此荒凉的地方,恐怕不太平”
“没关系,只要修葺一番便可。”少年的语速平缓而温润,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决,“你留
叶昭言抬眼望着他线条流畅的下巴,“你是
他微微一顿,继续往外走去,声音飘渺而遥远“我只是怕你和叶家被裹挟其中。”
听到这句话,叶昭言挣扎一下,任由他拉着往外走,脑海里却乱糟糟一团,心绪烦乱地被扶上了马。
他故意的。叶家,是她不可触碰的逆鳞。
“我自己走,你留下。”她看着不舍上马的蔚羽道,打马缓缓离去。
少女的背影窈窕而纤瘦,裙角飘扬
“公子。”蔚羽将马牵到院子侧边,有些担忧地看着少年略显消瘦的侧脸。
濯逸白回过神来。
“公子,我们真的真的就要离开这里了么”蔚羽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他知道公子肯定是舍不得的。
“蔚羽。”濯逸白伸手拿过缰绳系好,“离开锦都势
“是。”蔚羽拭去眼角的泪花,调整了心态,认真地拾掇起来。
“咦,这大门怎么打不开我记得我昨天才来开过门,怎么换锁了”蔚羽挠挠头,伸出手敲了敲散
这处陈旧的宅院是他们离开前的居所,也是濯逸白无意间为别人置办的小院子。
当年濯逸白从边外归来时,曾有一对孤儿寡母随他们流亡到此,借住
半年后,濯逸白替他们买下了这处院子,供二人栖身。不过,三年前,这里住的人已经离开,据说是回到了母国。
屋子久无人居,连屋顶也破了,唯独这扇门还算完好,只是锁链早已锈蚀斑驳。
“啪。”一块瓦砾掉
“谁
半晌,房顶上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公子去北郊吧,北戎使者
蔚羽索性跃上了屋顶,下一刻,一股寒意袭来,他猛然抬头,只见院子墙上的阴暗处立着一道矮胖的身影,正盯着自己。
“你”蔚羽吓得差点从屋脊上跌下去。
那人身材一身粗布麻衣,满身尘土泥污,“这地方易主了,你们还是抓紧动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