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赵家管家赵霖,见过颜少君!”
“哦,原来是赵管家,幸会幸会!”
“少君抬爱了!我不过一介奴仆而已。”
“奴仆又怎了?在我颜政眼里,世人在人格上,向来无高低贵贱之分!”
赵管家自然不信这鬼话,拱手道:“少君说话暖心,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言了!”
颜政淡淡道:“有事但说无妨!”
“听闻少君,准备给这群贱民分地?”
“正是!眼下便在分着!”
“哎!”赵管家叹息道:“少君是被这群贱民蒙蔽了呀!大好的土地,岂能分给这群贱民?”
“哦?白花花的银子不能发给穷人?”颜政反问。
赵管家不解其意,继续劝道:“少君有所不知,以往咱们枣林亭四家能够统率乡里、安定地方,靠的便是手头捏着土地!
今少君将土地分给这些人,这群人立马便是一旁散沙,今后但有征役、外寇,升斗小民便只会掂量自家那点基本。
届时,少君又该如何才能让他们为乡里卖命?为乡里出役?如此一来,遇到外寇,又该如何抵御?更有甚者,奸民会阳奉阴违,只顾自家收成,届时好粮食便是藏起来,也绝不会拿来缴税…………所以少君,此例万万不能开啊!”
赵管家说了一通后,深深一拱。
颜政笑着听完,也不反驳,只道:“赵管家说的道理我都明白,但若只为此事而来,你便早些回去吧,不要耽误我分地!”
赵管家先喜后惊道:“少君既然觉得在理,为何还要分地?”
颜政挠头道:“地多了算不过来,觉得收租也是件麻烦事,想着不如分给大伙,听他们喊一句颜少君长命百岁!”
这……赵管家嘴角抽搐一下,这算哪门子的道理?
他认真提议道:“少君作为外地人,收租自然有些麻烦,然只需经营一两年,多雇佣几个当地人,便足以应付,又何必将地一分了事?”
“赵管家说的在理,嗯……可我已答应这些乡民要分地与他们,正所谓人无信不立!这样吧,我也想了个法子,不如让你家家主,待我分地之后,再把这些地全给买过去,如此一来,两难自解!”
“买……买过去?”
“对!”颜政故作严肃道:“我先分,你家家主再来买,既解决了他的问题,也解决了我的问题!”
“这……少君,你……你能答应?”
“我答不答应有甚用,我都把地给分了!你得问这些乡民,他们乐意不乐意!”颜政提高语气道:“他们若是不乐意,你赵家家主敢强买强卖的话,我可就要不乐意了!”
“赵管家,听明白了没?”
赵管家一怔,这才知道颜政在拿他开涮,脸色忽的便阴沉起来。
他不客气道:“少君,你可得想清楚了!此例若开……可便是自绝于我们枣林亭其余三家!”
“自绝于尔等又如何?”颜政突然暴喝。
“老子分自家的地,管尔等屁事,跑来呱噪,无外乎是怕自家佃户见状,会起其他心思!可我告诉你,这地我还就分了!把老子惹的不高兴了,你们赵家的地,我也一块分了!”
“你!”赵管家一怒,想发作却见周遭徒附的手已放在刀柄上。
颜政不饶人,指着他鼻子骂道:“便是你家主今日在这,也得给我恭恭敬敬的站一边,伱算什么东西,你也敢来教老子做事!”
“什么靠土地,什么为了乡里地方,说的冠冕堂皇,就问这些年来你家家主,是修了路还是散了粮?为富不仁、为非作歹,反倒是来说我做好事不对!这便是你家家主的道理?”
赵管家也怒了,主辱臣死,他顾不得许多,挺身道:“颜少君说的好听,难不成忘了,这些土地原先姓郑!你等抢人家业,再来行此便宜之事,不觉无耻嘛!”
颜政冷冷一笑:“说的好!其实赵家土地,今后也未必姓赵呐!”
“你!”赵管家脸色猛的铁青道:“这么说,颜少君是想同我们三家火并?”
颜政冷冷道:“非也!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颜政向来恩怨分明,也懒得管闲事!
但你家要对我指手画脚,我也绝不答应!今日你跑来,纯属是找骂!将我的话带给你家家主,告诉他,我颜政一生行事,何须向他解释!”
“三儿,送客!”
“请!”张飞不啰嗦,自打谋划要一统枣林镇后,他巴不得明天就杀进其余三家的围堡中去。
赵管家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接着量地,接着登记!”
乡民大为鼓舞,纷纷跪地高呼起来。有颜少君撑腰,他们胆气瞬间就冒了起来。
…………
两日后,大桑里分地完成。
颜政在里的基础上,将大桑里改为大桑村,并依据户籍编里甲制,十户一甲,一百户为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