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气如雾,就连月亮也变得殷红。
女妖彻底陷入了癫狂,半人身躯像是被黑色的妖气一点点吞没,再维持不了人形。她操纵着蛛丝,幻化成凌空排列的古琴琴弦,八条蛛腿齐动,弹奏出引路的琴音。
巨大的黑色蜘蛛张开它的八只眼睛,不顾面前蛛网中依偎而死的两具尸体,四面八方地张望寻找起来“月圆之夜,琴声为引,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
它疯狂地奏响琴声,使那音乐如激流般狂乱“出来阻止我的人,我要都杀光”
秋风吹落枝头枯叶,缺乏水分的焦褐色叶子被风卷落地面,又被一双马靴踏碎,视线向上,是旋起的紫色裙角,是摆动的纤细腰肢,一双
空间不时
“师姐,差不多了。”
顾悬环回头,看向身后灌木掩映的草地。白烟尘看戏一般席地而坐,悠闲地支起一条腿,而楚括正安稳地枕
她指尖轻轻扫开遮挡
现
至于此时被那妖蛛肆意
西境顾氏擅用蛊术,蛊术可迷惑人心,也可织造幻境。顾悬环早早用蛊术织就了更大范围的幻境,覆盖住了蜘蛛妖的术法,而蜘蛛妖所用的蛊术却并非源于她自身灵力,而是
所以,此人真的与自己师出同源吗顾悬环摇动着青铜铃,暗自盘算。
“什么仇什么怨,这妖怪下手那么狠。”白烟尘托起楚括身体,轻轻将他平放
楚括皱了皱眉,翻身找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全然不知幻境中自己的悲惨遭遇。白烟尘提剑道“我去解决了那个变态杀人狂。”
“等等。”顾悬环拦住她,将她抽出一半的剑按回剑鞘,“师姐莫急,我想看看她究竟是不是顾氏族人。”
叮铃。顾悬环摇动青铜铃,启唇轻道“入梦。”
忽起一阵大风,蒿草随之摇曳,渐渐的,那草叶由枯黄化作青绿,似是回到了阳春时节
溪水淙淙,溪流横亘离水镇,是以家家户户都习惯于来溪边取水,顾悬环看到了一个少年。
“谁呀这是”
她将所遇之景投映
有人更甚。
“小阿无,你这么嫩的手,怎么还亲自洗衣服呀”
“不然你给我洗”少年娇笑一句,不以为忤,自顾拿起木棒敲打浸过水的衣物。
“我给你洗也可以。”那面目不清的女人从身后凑上来,神手探入少年松垮的衣襟,“那你可得给点好处,你那双手有更合适的用途。”
几句话,腻得画面外两人龇牙咧嘴。
白烟尘看得眉头紧锁“这是那女妖的记忆够猥琐的。”顾悬环没有吭声,眼中似有不解。
画面中,那少年洗着洗着,眼前的溪水却渐渐被染红了,他动作一顿,忽然惊慌地掀了衣盆“是血”
他逆着水流看向溪水上游,却看到了一个昏倒
“你你还好吗”少年小心翼翼地将女人拖出溪水,他四处环顾,周围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人,似是思虑再三,他将昏迷的女人费力地背
他将女人安顿
“顾氏族人。”顾悬环不禁脱口而出,刚刚那个女人戴着家族银饰,她一眼便认得出,“这身打扮是候选祭司的装扮,难道她”
“怎么了”白烟尘问。
顾悬环眉头微蹙“我幼时便跟着师尊修习,家里有些事也不太清楚,但听说自从当今圣上即位之后,西境便要逐年从各家族中遴选祭司,由顾氏负责授予候选者巫蛊之术,再任由其角逐,选出唯一祭司。但是”
“但是”
“巫蛊之术按理只有顾氏族人有资格继承,所以除了祭司之外,其他落选者,就要废其功法,轻则伤残、重则丧命。”
两人一时沉默,白烟尘看向画面中睡
羌无可不知道什么西境、什么祭司。他只是偷偷照顾着这个女人。他想得很简单,这女人看着很有钱,等她醒了要敲诈一笔。
一次试探她额头温度时,羌无忽然被女人抓住了手,那双温热的手仔细摩挲过他的指节、指腹,
谁羌无习惯地任她抚摸,并不觉得逾越,他只是
或许是女人本就身体强健,仅仅昏睡两天,她就醒了。
羌无似乎早有准备,他盛装打扮,
勾引女人这一套,他已经驾轻就熟了,羌无柔弱无骨似的依偎
女人却没有露出反感之色,只是略带讶异地牵起他的手“原来是你。”
她将那双手细细看过,无名指外侧长了茧,中指指尖也有粗糙痕迹,拇指外侧更是茧痕厚重,并不是什么细腻柔荑。
原来昏睡中的这几日,就是眼前的少年照顾了自己。
女人看着一身艳色的男子,却并无鄙夷之色,只问道“你是不是会弹琴”
羌无怔住了,勾引女人这一套,他本是驾轻就熟了,有人爱他的外表,会问他年方几岁;有人爱他的风情,会问他是否干净;有人只是爱他的身体但第一次有人问他“是不是会弹琴。”
“你叫什么名字。”羌无忽然很想知道关于这个女人的一切。
可惜他没能如愿。
女人揉了揉他的头,笑道“我比你大,你就叫我阿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