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楼今夜动荡,一个原本应该出现的人却似乎被忽略掉了。
二楼拐角处,身穿鹅黄衣衫的男人以扇遮面,冷冷看着眼下
此人正是花楼的主人,现
羌无进入房间,关好了门,又落了一道锁,然后才拨开床后的帘栊。
年轻时的羌无周旋于女子之间,最喜欢说的一句话便是“每个会讨女人欢心的男人,都有秘密。”从前他
此处阴暗潮湿,蛛丝遍布,角落里不时传来低弱的呻吟哀哭,悉悉索索,凄婉可怖。然而羌无好似统统看不见,他眼中只有面前坐
或许不能称之为女人。
“阿姐,手吧。”羌无几乎是扑到女人脚边,“那些修士几次三番过来,一定是来抓你的她们好像很厉害,我怕”
“羌无,你看看我的脚。”女人的声音从头顶幽幽传来,打断了他的话音,羌无颤抖着伸出手,拉高女人垂及地面的黑色长裙。
即使做好了准备,仍是心下一惊,裙摆下,八只黑色覆毛的蜘蛛腿张牙舞爪伸出,女子的半身已然是蜘蛛形状,仿佛嫁接而成,怪异可怖
“再不吸男子气,我恐怕不能维持人形明天就是月圆之夜,我怎么能放弃”女子的声音诡异喑哑,不似人声,“好阿无,你会帮我的,对吧你会帮我的”
那可怖蛛腿一对对抱紧了羌无,厚重的胭脂白粉被泪水冲花,露出眼角苍老的褶皱,羌无回报住女子腰身,低低呢喃“阿姐,阿姐。”
他要帮阿姐,羌无为了阿姐,什么都能做。
“我自己一个人去”
第二日,月上中天,楚括被赶鸭子上架,来到了池柳日记里提过的画亭。
顾悬环不知去了哪里,而白烟尘只是浑不
“白烟尘”楚括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打着呵欠、仿佛逛街一般离开,秋风萧瑟,画亭外是一池枯荷,偶有几只寒鸦飞过,更显凄凉。
真叫我一个人去连个防身的武器都不给楚括硬着头皮朝画亭走,虽心知白烟尘就埋伏
原本低头看着地面,走着走着,忽觉周围气氛微变,冷意更盛,楚括猛然抬头。
“小公子,我就知道你会来。”
画亭正中,女子一袭白衣,宛然而立,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你听到琴声了吗我平生酷爱抚琴,公子可愿意随我一道去看看”
月圆之夜,琴声为引,白烟尘躲
看来琴声是真的,而楚括则是被某种巫妖蛊术迷了心智。
“这么容易就中招。”白烟尘眉头微皱,手中长剑出鞘一寸,又堪堪停住,心说那妖术也不至于现
见楚括快要走远,白烟尘提步,悄悄地缀了上去,她倒要看看,什么是永乐之乡,而那妖怪的真面目又是何物。
叮铃,似是听到一声铃响,楚括神思微动,茫然回头,身侧早已没有了白衣女子的影子,大风好似从旷野吹来,吹得楚括衣袍猎猎,而原本应是花楼的位置变成了一片开阔的平地,规则的同心圆形图案自空地辐射开来,圆心处站着一个半人半蛛的妖怪。
这是一个祭台。
“来啊,小公子。”那女妖双眼冒着丝丝绿光,开口的语气却是嘲弄,“登上祭台,将灵魂献与神明,就能进入永乐之乡。”
“过来吧。”那女妖朝楚括伸手,楚括连忙后退。
谁知,女妖八只腿轻敲地面,神情一瞬变得阴狠“叫你过来你就过来”
“什么”楚括一怔,一道蛛丝倏然袭来,卷住他的身体,蛛丝极硬极韧,几乎要将他腰身勒断
“放开呃”楚括喉中涌上一股腥甜,整个人被蛛丝甩到半空,那女妖却看向楚括身后,调笑道“奇怪了,小公子你来就来,怎么还带了条尾巴呀”
不好,她
半人半妖的蜘蛛自身下圆心织就大网,不断像外延申,似是逼迫“出来吧,阿无早已提醒了我,你们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已经被我识破了”
她故意将束缚楚括的蛛丝紧,楚括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一丝血迹,脸色愈
女妖笑道“再不出来,我就将这可怜的小诱饵活活折磨致死真是令人惋惜啊,我是先剥了他这张俊俏的脸皮,还是先抽了他的琵琶骨”
远处草叶微动,楚括睁大眼睛,微微摇头“别别听她的”
“啊啊”凄厉的惨叫穿透夜空,鲜血顺着蛛丝滴落,一对森然白骨被丢
楚括低垂着头,面无人色,随着蛛丝动作微微摇晃,有如败军残旗。女妖却兴致大涨“还是抽他的肋骨吧,如此这般能玩十二次。”
“孽障”随着一声低喝,剑光大涨。
白烟尘翻身跃出,一剑割断蛛丝,接住了楚括下坠的身体,怀中之人体温褪,呼息清浅,带血的手指握住白烟尘的手“你不该来,这是陷阱。”
白烟尘眉梢微动。
忽然,无数蛛丝织就的大网铺天盖地袭来,伴随着女妖张狂大笑。
白烟尘用剑抵挡,无奈蛛丝太多太密,将两人紧紧缠缚
“这男人有什么好”她轻蔑地看着白烟尘,“若是我,万不会为了他主动现身,女人真是糊涂,为了男人甘心付出一切,却只是进入了我的幻境,落入我的网中”
乌云遮月,女妖眼中绿光骤亮,八只蛛腿张狂舞动,她好似彻底陷入癫狂
“你们都该死”
她拾起剑,一剑一剑刺向楚括和白烟尘“歹毒的男人,愚蠢的女人”
“都给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