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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家的客人王萧萧和江珏都先回去了。
剩下的都是冯家赵家的人,连带着梁如月,聚在正房会客厅里。赵婉凝还在朱氏怀里,赵浔立在朱氏身旁,母女三人泪如雨下。冯夫人在另一头,脸色蜡黄、气息虚弱,不断由侍婢抚着胸口,却还是不敢离席。
主座上,冯大人和赵敬逢头顶阴云密布,相对无言。
堂下,则跪着刚刚才穿好衣衫的冯伦。
半晌后,赵敬逢打破了沉默:“依我看,此事还不算太坏,至少今日是家宴,外人也就是梁千金、王千金、江家女。这几个姑娘一向疼爱婉儿,想必不会声张此事。”
“伯父你且放心,王萧萧、江珏儿二人,我已严厉嘱咐并警告,此事绝不会从我三人口中外传。若无允许,我们家人也不会知道。”梁如月正色道。她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是因为刚才冯夫人向她悄声递了话,让她先别走。冯夫人与梁如月的母亲一向交好,因此梁如月留在冯家也还算自在。
赵敬逢感激地看了梁如月一眼。
墨凝心里暗自赞叹:这梁如月,还算是仗义。
赵敬逢继续道:“今日既然都是自己人,那么此事,我看就由我们两家商议着解决吧。”
冯大人闻听此言,又是感激赵敬逢的不计较,又是懊恼自己没管教好儿子,他唉声叹气地附和赵敬逢道:“是我冯家对不住二小姐、赵浔小姐在先,全凭老弟做主吧。”
赵敬逢看了看堂下跪着的冯伦,看了看梨花带雨的赵浔,和朱氏怀里满面泪痕的赵婉凝,叹了口气,咬了咬牙,道:“不若这样,改配婉儿给伦儿。不过我赵家要求,要做正室夫人。”
冯大人看了看赵浔,心里只觉得可惜;再看看赵婉凝,小姑娘模样不错,只是任性骄纵,还略显幼稚,何况,此事现在还未查明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他实在是不敢认同此重大决定。
可此事,就算赵婉凝也是过错方,但女子贞洁重要无比,怎么说也是自己儿子占了便宜。赵敬逢作此决定,也不算歪偏。
“冯大人……”赵敬逢见冯大人迟迟不回应,便提醒了一句。
冯大人也叹了口气,摇摇头:“这,我冯家自然是无异议,只怕委屈了二小姐、赵浔小姐……”
“老爷,我不同意!”朱氏忽然插言。
赵敬逢瞪起眼睛:“你不同意?你有何其他办法?婉儿如今这样子,还能嫁给谁家?”
“老爷,订婚的本是浔儿,你这样办,置浔儿于何地?再者,此事我婉儿是受害者,为何要婉儿承受这结果?”
赵敬逢也确实看不上风流成性的冯伦,朱氏说的,也有道理。一时间,他也拿不定主意了,低下了头,只知道叹气。
“大伯父,大伯母,且不用为我考虑……婉儿要紧……婉儿她……”赵浔抽泣着说,话还没说完,便觉察朱氏的目光像刀子般割来。她连忙噤了声。不经意间,竟发现对面的冯夫人也盯着自己,心不由得咚咚地狂跳一下,赶紧敛眉,继续擦眼泪。
“这样吧,”冯大人开口,“不如老弟先带家眷回家,二小姐好好的休息一番,后面你赵家做了任何决定,我冯家都悉力配合。你且放心,这个畜生,”他指着冯伦,“我定严加看管,等着老弟来处分!”
赵敬逢点了点头。
“我也送婉儿妹妹回去!”梁如月道。
消息一到赵家,当即便炸了锅。老太太身子本就不利索,这一来更是急火攻心。张氏一边亲自照顾老太太,一边令各房闭紧嘴巴,乱议论者必究。
赵婉凝直接由朱氏接回了西花院。府医查看后,确认是破了身,朱氏闻言眼泪就没断过。赵婉凝也是心里憋屈,哭得高烧不断。
“婉儿,婉儿,娘知道你难过,可你得告诉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朱氏伏在床边,抚着赵婉凝的手道。
“娘!娘!”赵婉凝抽泣不已,“上午我听浔姐姐说,要与冯公子约会,中午我见浔姐姐离席,便跟了去……”
赵婉凝将自己混沌的意识里仅有的回忆全部说给了朱氏。
原来晌午,她独自一人跟踪离席的赵浔到了跨院的那间新房,谁知道进房后,赵浔便不见了身影。紧接着自己后脑受一重击,便晕了过去。再醒来就是众人在床前看到的景象了。
梁如月将在赵府听到的口述,转达给了冯夫人。冯夫人此时尚未好转,虚弱地歇倚在床头听梁如月诉说。
“我问过伦儿。他也坦言,本来约得是赵浔,进门便见人已退了衣衫躺在床上,他便失了心性。那房间黑暗,他也没看清是谁。”冯夫人说着这些,简直觉得脸丢尽了。
“冯公子人呢?”梁如月问。
“关在跨院。我冯家是正经人家。不管这档子事,是谁有意使坏,事出了就是出了,冯家得给赵家交代。”冯夫人说着,双眼尽是不甘,“只是,我心中莫名其妙的委屈。”
梁如月一笑:“夫人委屈也是正常。只怕此事,两家都是受害者。”
“何意?”冯夫人道。
“问题出在那个赵浔身上,难道不是吗?”梁如月断言道,“她定是不想嫁给冯公子,才用了此招。”
“浔儿?”冯夫人迟疑道,“我虽也觉得她有异样,但这孩子,怎么看也比像是做出此事的人呀。”
“夫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呢。”梁如月冷笑。
“不想嫁,可以向长辈言明,若赵家不答应,与我说明,我自是不会勉强。可赵浔这孩子,何至于用了这般手段?”冯夫人万分不解。
梁如月削好一个苹果,递给冯夫人:“这还用说,这个赵浔,本就不是善茬。”她说着,眼中闪过阴冷之色,“夫人你放心,冲我母亲与您的交情,婉儿又是我的好姐妹,这口气,我定要出了。”
这本不是冯夫人善于做的事,可此时,她却不想阻止梁如月。
连续三日早膳过后,都会有一碗避孕的汤药送到了西花院。赵婉凝起居全由朱氏亲自照顾,整个人仿佛失魂落魄一般,双眼无神默不作声,整日整日躺着。
这日墨凝到了。进门先见了礼,又去看了看床上的赵婉凝。虽是好意,可朱氏似乎并不领情,全程冷着脸,一声不吭。墨凝也能理解。若换做她是朱氏,也会觉得墨凝此时是来幸灾乐祸的。
但若她为了避嫌不来看,只怕又会被朱氏挑理。
“婉儿。”墨凝拉了拉赵婉凝的手。她挺可怜赵婉凝的。招谁惹谁了,躺了这么大一枪。不,这分明是躺炮。
赵婉凝这会儿,连呛墨凝一句的力气都没有。
墨凝叹了口气,收回了手。才要告辞离开,朱氏忽然开了口:
“墨凝,浔儿一直坐在你和婉儿中间,她席间可有不正常之处?”
墨凝一听此话,便觉此事可能和赵浔脱不了干系。她心里一震:这个赵浔,胆子太大了吧?之前杀狗、火油粉一事,未惩戒她,这会儿便蹬鼻子上脸了?“母亲,她中间只跟我打了个招呼去小解,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
“确是小解?”朱氏疑道。
“母亲,我未曾跟着。不过想来,婉儿也是那时出去的。”墨凝虽起了疑,但此事毕竟没有证据、没有定论,可她不能给朱氏任何引导性的话语。
“她定是恨我给她做主婚配冯家,才做出此等下作事。”朱氏的眼里尽是痛恨。
“母亲,此话可是要讲证据的。”墨凝并不附和朱氏。
“梁小姐后来带话过来,这冯家公子,也是一口咬定是赵浔约他去幽会。”朱氏道。
“母亲,冯公子说是赵浔开口约他,便一定是吗?冯公子风流惯了,若是赵浔也一口咬定坚决否认,你又能奈她何?再说婉儿这头,她好端端的,跑去跟踪赵浔做什么?说是找寻将她打晕又脱光了衣物,可有人证物证?”墨凝客观地说道。
朱氏起先见墨凝维护赵浔,十分不悦。但后又细想,墨凝所说在理。此事虽然有冯伦和婉儿统一口径,可关键在于没有人证,若赵浔抵死不认,朱氏也是毫无办法。朱氏叹了口气:“难道就任由婉儿下嫁那冯伦?我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墨凝没做应答。她觉得再呆下去,自己与朱氏继续交流的机会又多一分,便告辞要走。
没想到还未出门,便见璎珞自外头奔入,口里大叫着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