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那伥将军身形巨大,但却和其他水猴子一样害怕吃痛。徐守光方才那一刀拉在他的肋下,这伥将军立马尖叫着捂着伤口向后缩了回去。
徐守光脚腕一转,回过身子向着伥将军又冲了过去,准备乘胜追击。可这次却是凌虎一步挡在了伥将军的身前,只见他挥动着臂膀,将那厚重大刀对着徐守光就纵劈过来。这大刀力量虽大,但速度欠佳,徐守光只是一歪身子,便擦着刀身来到了凌虎的身前,紧接着他将手中涓溪向前递出,直刺凌虎的咽喉。
可这时,凌虎的右手却果断放开大刀,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要说这近身短打中,大刀笨重,必然不及徐守光的唐刀。但这匕首却十分灵巧,凌虎挥动匕首将徐守光刺出的唐刀挑开,而后迅速反守为攻,五根手指灵巧地将匕首转了个方向,倒持着便向着徐守光的脖子抹了过去。
徐守光见状,只得迅速后跳退开。可他才跳出半步,这凌虎左手却猛然提起大刀,手腕一转,刀锋对着徐守光,而后只见凌虎向侧面猛然一扭腰,一挥臂,一抖腕,三股力量合为一体,大刀飞快地向着徐守光的腰腹处砍了过去。
徐守光此时尚未落地,空中的他无法及时变向闪避,无奈之下,只得又将涓溪架在身前格挡。结果自然是再一次狼狈地被击飞出去。不过这次被击飞,却有一个好消息,就是那伥将军此时还在凌虎的身后,并未到这半途来截杀他;但同时也有一个坏消息,那便是这伥将军此时正指掐法诀,口中默默念着些什么。
徐守光不懂唇语,况且就算懂唇语也不一定能看懂那水猴子所念。但好在小白见多识广,他见着大帐四周毛毡已然微微向内倾斜,边缘已有许多江水涌入,立马意识到此时这伥将军正在催动江水,赶忙提醒徐守光:“快些打断那只水猴子,它在陆地上发挥不出一半的实力,但它若是把那江水引了进来,那要对付它,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要说徐守光最大的优点,就是听劝。听小白如此说,他也不多想,身子向下一矮,立马对着前方凌虎和伥将军冲了过去。这凌虎见着徐守光又冲了过来,心说这小子虽然功夫不错,不过毕竟还是太年轻,只知道莽,嘴角不禁轻蔑一笑,而后将匕首插回腰间,双手握紧了厚重大刀,只待徐守光靠近了,便全力一击送他上西天。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徐守光只是向前冲了几步,在即将要进到凌虎攻击范围内时,突然停住了。紧接着,徐守光口中快速念出两个字:“火鸟!”
话音一落,就见在徐守光的身后,一只浑身冒着炽红火焰的大火鸟虚影立直了身子,仰头一声鸣叫,而后迅速张开了翅膀,紧接着一股炙热火焰自火鸟身形向前迅速扩散开来。
凌虎见状,心中顿感不妙,立马一个翻身向着侧边躲了过去。可他身后的伥将军那可就惨了,一来是它正凝神念动法诀,二来是这凌虎方才在它身前站着,正好挡住了它的视野,现在凌虎一下子自己跑了,它猛地瞧见这来势汹汹的大火鸟,想跑已然来不及了...
只听得“呼”的一声,炙热火焰瞬间将那一丈来高的伥将军整个包裹在其中。伥将军浑身皮肤被火燎得刺痛,好在此时大帐之中已然涌入了许多江水,伥将军连忙将整个身子浸入水中。然而这江水却也仅仅只是包裹住它一半的身子,身子露在水外面的部分则还在不断地冒着火。
伥将军只得在地上来回翻滚,好不容易才将身上火焰悉数扑灭。但这时,由于伥将军已然中断了法诀,江水非但没有继续涌进来,反而原先进来的那些江水也逐渐随着帐子与地面的缝隙又流了出去。而伥将军的身上,也这儿黑一块,那儿焦一片的被烧得不成样子。
见眼前的危机暂时得以解除,徐守光也不给伥将军机会,举起手中涓溪向着伥将军又冲了过去。此时伥将军还未缓过劲儿来,见徐守光又攻了过来,也不敢接战,伸起长臂向着大帐顶端跳了过去。
徐守光见伥将军不敌想要从大帐顶端遁走,又哪里会轻易让它得逞。他双脚在地上用力一蹬,朝着伥将军逃窜的方向跃了过去。眼见自己愈发靠近那伥将军,徐守光握紧手中唐刀,对着前方便要挥斩过去。
可就在这时,大帐下方的凌虎却来到那大帐中的一根柱子前,握住柱子上的一根火把,猛地向边上一扭。只听见一阵“吱吱嘎嘎”的机关齿轮转动声从柱子中传出,而后徐守光便见到自己前方帐子顶端有一张大网忽然张开,对着自己就网了下,徐守光躲闪不及,整个人被那大网罩住,而后便觉得有一股力量拉着大网连同自己迅速向下方坠去。
只听“扑通”一声响,徐守光重重摔在了地上。他顾不得背上的疼痛,忙挣扎着要站起身来。可他的手脚此时却被大网缠住,有力气也使不出来。
“哈哈哈!”凌虎得意地看着网中犹如困兽般的徐守光,放肆地大笑着,“怎么样,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这擒龙网的滋味不好受吧...”
徐守光坐在地上,也不管那凌虎如何嘲讽自己,拿着唐刀涓溪便向着那网绳斩去。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涓溪平日里削铁如泥,但斩在这网绳之上,却连个刀痕都没留下来。
“哈哈哈,尽管试好了,没用的,这擒龙网可不是凡品,是由鬼藤混着蛟龙筋编织而成,在置于上好桐油中浸泡五年,方才制成此网。你即是出来闯荡江湖的,该是这鬼藤坚硬无比,而这蛟龙筋韧性极好,任凭你刀劈斧凿,也断然是砍不断这网绳的。”
作为雄霸一方的匪首,凌虎非常热衷于瞧见对手脸上的种种绝望和不甘。他一边得意笑着,一边用胜利者的眼神瞧着徐守光,可瞧了许久,却一直见不着他所期待的绝望表情,相反,他在徐守光脸上反而好像看到了一丝笑意。
“你笑什么...”凌虎板起脸问道。
“我笑你人还怪好的叻,我本想不到破解的办法,倒是你提醒了我...”徐守光一边笑着说,一边从如意袋中调出了一根凤凰羽毛。而后,徐守光将真气注入凤凰羽毛之中,只见这凤凰羽毛瞬间散出一阵青光,紧接着青光向内收敛,一下子全部钻进徐守光的身体之中。徐守光瞬间便感觉浑身元气满满,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和用不尽的气力一般。
“火鸟!”徐守光高声念道,紧接着之前那只浑身燃烧着炽热火焰张开翅膀的虚幻火鸟再度从徐守光身后现身,一股炙热火焰便自火鸟身形向着凌虎所在方向迅速扩散开来。
凌虎见状,口中骂了一声,便又向着一边翻滚开来,只是这次他完全没料到徐守光竟能在短时间内连续使出火鸟这招来,躲闪的慢了些,衣服被那火焰烧着了半边。凌虎连忙在地上来回滚了几圈,将衣服上的火焰扑灭,当他再次站起身来,却见前方徐守光已然从那被烧焦的擒龙网中脱身出来,一个飞脚,正好踹在凌虎的小腹上。
徐守光这一脚力道极大,即便是凌虎这般高大的身躯,也被他踹得向后倒飞出去,而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徐守光见凌虎已然倒地,便驱身向前,准备乘胜追击。可就在这时,那大帐的缝隙中又猛然灌入好些江水,江水急促地从四面涌了过来,形成一个旋涡,将徐守光连同周围的桌子、椅子一并卷入了其中。
旋涡中,徐守光抓住了一快木板子,好容易才浮到了水面上。他仰起头钻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气,却发现那伥将军此时已然站在大帐的横梁上,看来他已然趁着徐守光与凌虎纠缠之际,将那江水成功引进了大帐之中。
伥将军低着头,它也瞧见了徐守光,只见它咧开那满是尖牙的大嘴,挤出一个极为渗人且诡异的笑容,而后双脚一蹬,一头扎入了大帐里的旋涡之中。
“不好,这水猴子得了水,实力必然大增,徐守光,你还是快些寻个机会先逃走罢...”小白说道。徐守光依旧听劝,赶忙一头扎入水中,在水底下朝着大帐入口游了过去。
可徐守光只游了几下,便见一个身形巨大的黑影从自己眼前快速掠了过去。依稀间,可以看到这身影体型修长,浑身覆盖青绿色鳞片,正是那水猴子伥将军。
伥将军睁着黄澄澄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徐守光,而后猛然滑动带着蹼的手脚,扭动着身躯,对着徐守光这边就攻了过来,徐守光见状赶忙举着唐刀在身前艰难防守着水猴子的进攻。可这伥将军在陆地上时尚且足够灵活,这入了水后,更是又快了三分。相反,徐守光因水性一般,到了水中反而变得束手束脚,动作慢了三分。这一快一慢六分的差距让徐守光愈发吃力,他觉得眼前这只水猴子伥将军似乎都没怎么用力,就能将他死死拿捏在手里。
徐守光的感觉没有错,伥将军在水中灵活自如,它地围着徐守光不断地绕着圈寻找着机会。而徐守光害怕它会在自己视线死角突然发难,所以只得不断调转着身体方向,始终保持面对着水猴子伥将军。
但即便如此,伥将军忽快忽慢有意变动着节奏,而徐守光却无法及时跟上它的节奏变化,因此,徐守光时常会把背后暴露出来,而每每这个时刻,伥将军也浑然不客气,飞快游上前去,用护腕上的锋利勾爪对着徐守光的后背就是一下。这样几个回合下来,徐守光的后背已然被那勾爪挠得鲜血淋漓的。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更可怕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守光在水中闭气即将到达极限,他的脸涨得通红,急需浮到水面上去换口气。
但伥将军显然也看穿了这点,它紧紧守在徐守光斜上方,但凡徐守光有一点想要上浮的迹象,它便会飞快游过来,挥舞手中的钢爪,将徐守光重新赶回去。
或许是徐守光此时已然到了极限,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尝试上浮,而这时,伥将军又再次封堵过来。此时的徐守光已经不能再退,再退回去的话,就算没了这伥将军,他自己也无法游上去了。于是,徐守光快速掐动指诀,口中默念一声:“幻鳞!”顿时,一个由绿色鳞片组成的护盾便罩在他的周身。
伥将军的攻击打在护盾上,然后便被弹了回去。而徐守光则趁着这个间隙,迅速解散了幻鳞护盾,继续向着水面游去。
伥将军看着拼命向上游着的徐守光,丑陋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懈的嘲笑,它猛然甩动四肢,整个身子就向是海中乌贼捕食小鱼一般,飞快地朝着徐守光游了过去。它的速度非常快,转瞬之间,便到了徐守光的身前。而后,伥将军举起手臂,挥动那尖锐的勾爪便要向着徐守光刺去。
但在这时,它看到徐守光好似又在念动法诀,它下意识便认为是又要招出那可怕的火鸟,赶忙向后退开半个身位。可随后伥将军再一想,不对呀,现在是在水下,水能克火,那火鸟还没冒出火焰来便被熄灭了;于是它再一想,莫不是他那两根细长的虚幻傀儡丝...
于是伥将军连忙低下头,向身下扫了两眼,见脚腕上干干净净,水底也没什么傀儡丝的痕迹,它这才放下心来,重新看向徐守光。只见眼前徐守光放弃了继续上浮,而是拎着那把唐刀对着自己就游了过来。它不禁咧嘴笑了出来,引得口中一连串气泡冒出,迅速飘向水面。
“这家伙莫不是疯了,不抓紧时间逃命,反而想着来杀我...”伥将军心中想着,手中却不犹豫,挥舞着长臂对着眼前徐守光就是一记勾爪。勾爪一下刺穿了徐守光的胸膛,徐守光整个身体就仿佛是个泡影一般,迅速崩解不见。这让伥将军也不禁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心中满是疑惑。
可就在这时,伥将军的脑袋却突兀一下从脖子滚落下来,随着旋涡的方向不断转着圈。而在那伥将军的身后,徐守光则来不及把涓溪重新收回刀鞘,只是一个转身继续向着水面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