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虽然已经是深夜,但医院并不冷清,走廊里仍然有来来往往的值班的护士。一堆白大褂里有个黑头
贺川远远地看到,又是晃了下神,才走过去,跟年轻人打招呼“car。”
那人茫然地环视着四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眼神才渐渐聚焦,锁住贺川后,朝他们的方向挥了挥手。
上一次
“他怎么样”car问。
贺川摇摇头,“时好时坏。”
car一直盯着地上的砖块看,怔怔的,贺川也不知道他
“进去看看吧。”贺川说,“他应该刚醒。”
car没有犹豫,推开病房的门,缓慢又坚定地走向病床上的人。
邵明辉再一次从鬼门关爬出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黑
“car,”邵明辉虚弱地说,“谢谢你过来。”
年轻人坐下来,看着邵明辉手腕上刺眼的刺青,深深吸一口气,低着头,说“以前一直不敢露面,怕打扰到你。”
“什么话。”邵明辉无奈地闭上眼。
“我把头
他以前刻意把自己这张跟韩修文很像的脸折腾得跟逝者毫无关系,如今却染成相似的模样,说得上是卑微。邵明辉却始终没有睁眼,连多看一眼他的头
这些话实
“你的人生还那么长,大有很多事情可以做。”邵明辉苦笑道,“浪费
“那你呢。”car很深地看着他,晌久才问,“为他折腾成这样,又值得吗”
邵明辉默了几秒钟,本不打算多说,却
人生有几个决定是为“值得”而做,不过都是一件事赶着另一件事,慌慌张张地走到终点罢了。
car觉得鼻头有点酸,带着微不足道的哭腔,问“疼不疼。”
“还好。”邵明辉笑着摆手,“不算什么。”
car看着他因为痛苦而增长不少的皱纹,品析着刚刚那句明显扯谎的话,苦笑道“怎么连实话也不肯说。”
邵明辉一时语塞,无奈地说“真不疼。”
他会跟贺川喊疼,却不会对car说真话。这个残忍的认知让car不敢再聊任何多余的感情。如果邵明辉是健康的,car大可以说,没关系,自己还年轻,可以横冲直撞,可以花费巨大的时间成本,可以用热烈又漫长的等待换一个眼神。可是,邵明辉
“以后,我就不来烦你了。”car把头埋得很低,双手紧紧抓着病床的床单,小声啜泣着,“我准备明年纽约了。希望那时候,你的疗程可以结束吧。”
邵明辉始终闭着眼,只能脑补年轻人的表情,实
“嗯。大学里面的合作项目。”
“恭喜。”
car又默了一会,努力止住眼泪,最后鼓起勇气问“没有别的要说的吗。”
邵明辉想了很久,终于睁开眼,看着他深沉的眼睛,黑色的头
car噙着泪,忍了很久,最后还是站起来,一言不
江汀
car推门看到他,故作没事道“我聊完了,你们进去吧。”
江汀看到他转身前应该是哭了,但是年轻人的演技还算不错,再回头时已经没有任何异常。
“再见,”car跟贺川说完,转身又跟江汀挥挥手,“有需要一定要叫我。”
贺川试探道“还有什么让我转交的东西吗”
因为他看到car口袋中的信封,所以特意这样问。但对方的手游移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拿出来。
“没有了。”car艰难地笑笑,“谢谢你。”
第76章 一万四千公里
car走后,贺川和江汀没有立刻进病房,站
江汀的脑子也很乱,他迫切想和贺川聊聊,拽拽他的贺川的衣角,“
贺川偏头看着江汀,反手抓住了身旁的手腕,“
江汀回忆了好一会,不记得自己问过什么。贺川把他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些,好让彼此的目光能完全袒露
“如果我是螣,我不会害怕,也不会伤害他。”贺川应该是受了很大的打击,忽然开始回答一小时前的剧本,语气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和坚定,“我会拔光全身有毒的鳞片。”他的喉结动了下,眼睛里是少见的脆弱和迷茫,“再去拥抱他。”
手术室外有三秒钟的寂静,谁也没再说话。
“哥。”江汀向前一步,像小时候那样,张开双臂,“抱一下吧。”
贺川睁大眼睛,不敢确定江汀的意思,迟迟不敢动。
眼前的江汀和十几年前的孩子完全重合,带着安慰的笑,温柔地说“我觉得你需要一个抱抱。”
江汀的手心温度很高,抱着贺川时有明显的温差。贺川抖了抖,不知道是被烫的还是过于紧张。江汀也好不到哪里去,没一会脸就像熟了的烤鸭一样红。
贺川本来只是轻轻的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