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熙峰常年云雾缭绕,气候变换莫测,后山有一片琼花花海,花瓣层叠皎皎,暗香浮动,风起之时,倾落若初雪满枝。
林望舒抬起手,一片莹白落于掌心,一时竟辨不出究竟是花还是雪。
她爱看这茫茫无垠的雪白,没有沾染血迹的,一望无际的纯白,她就像
“玄兔,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碧珏一身雨过天青纱衣,款款温柔,清许无双,从身后将她揽住之时,那轻吐的热气让她脖颈绯红一片,浑身血液随之
“你要和流越成婚”
她迫切地想要弄清这个乌龙,世清歌掌管极乐城,对情爱姻缘一道有着别样的参悟和直觉。世清歌所言必不是空穴来风。
“不会的,我已经和她退婚了。况且和她的婚约,是掌门师尊的安排。”
林望舒定定看向碧珏“你和她有这样的过往,她对你又有着再明显不过的心思。你就能确定你不会对她动心”
不知是不是谢窈的频繁劝谏生了效,她竟然第一次怀疑碧珏。
碧珏的声音里带着叹息“玄兔,你病了。”
“我没有。”
“已经这样胡思乱想,还不是病”碧珏无奈地点了点她的胸口,“刚好,仙门山府想来你也住倦了,不如等忙完了这一阵,我去你那鬼城住段时间,何如”
林望舒到底没能招架住心爱之人的视线,稀里糊涂点了点头,心中却渐渐泛起欢喜。
就像竭力从苦涩的枳实里榨取出分毫蜜糖一样。
“今日各大仙宗齐聚天一门商议百年一度的清辞会,
刚刚的编织出的朝夕共处亲密无间幻影骤然破灭。
“仙魁见我一个区区凡人做什么”
林望舒心底生出了无可名状的危机感,源于这个未知的仙魁。她不是第一次来这个世界,但她到现
碧珏攥紧她的手,安慰她放心。仙魁莅临清辞会之前不是没点过名要谁出席,可她从来没有过特地接见谁。
况且如今天一门掌门到底还没有完全平息将流越指给她作道侣的心思,不如让林望舒于大庭广众抛头露面一次,用舆情将这门婚事坐稳,以免再横叉枝节。
林望舒这才略微放心下来。
便
望着越
“堪破到归与这一层了。”
一听这话,林望舒往后退了退“那你这时候碰我可还好”
玄玉心法最后一层境界名叫归与,突破归与则心法大成。这是神识得以完善突破至更高境界的关键时期,倘若乱了心神则极度凶险。因而
“无妨。”
说着,碧珏偏了偏头,素白的手指撩开浅色鲛绡衣领,将一吻安稳置于林望舒的锁骨之上,蹭出柔嫩的淡粉色。
就像用行动对林望舒表明,她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林望舒下意识想要去噬咬,她低声问碧珏可不可以,稍微咬一点点。
曾经她们都不是人时候,纵然能幻化成人形,但受皮囊所限终究是拟态,不像寻常人交合那样得以纵情欢愉。因而望舒总是难免贪恋沉迷,却又小心翼翼。
“那就
林望舒如聆神谕一般,慢慢低头注视着光洁的肌肤,某一时刻就像下定决心,她贝齿开合,虔诚又迷醉地咬上了碧珏的手腕。
林望舒怕咬痛了碧珏,连忙松口,却又忍不住迟疑了片刻。
“点到为止,玄兔。”碧珏安抚地将指尖抬起,按
林望舒一怔神,直到碧珏见她没有马上跟上来,又唤了她一声,她这才小跑几步跟了上去。
疏窗之外一树琼花开得正盛,是前些年碧珏怕她一个人独守空房无聊特地从后山移来的,琼树下栽着几株海棠,如血如霞,热热闹闹开着,
唇间清清凉凉的触感传来,碧珏耐心地替她涂着润唇用的口脂。
“还是没有多少血色。”
“毕竟我是鬼。”
林望舒言不由衷地回答。
开始的时候她也想设法潜伏
从第一次碧珏生涩的亲吻和动作,到现
这时候,一只灵鸟飞了进来,将一封信放到了妆台上。
信封上的印是黑的,是来自不知哪位天一门弟子的紧急求救。
碧珏拆开信封,看毕匆匆下了鹤熙峰。林望舒有些怅然地回味着刚刚覆
“大人。”
林望舒吓了一跳,拍着胸脯以平复心跳,转过身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你怎么上来了”
屏风之后一道耳熟的声音传出“自然是谢将军怕舒娘次次下山辛苦,巴巴地求本城主带她上来的。”
“我没有”谢窈一下子涨红了脸,撞上林望舒的目光更慌了,结结巴巴地补充,“属下属下不敢。”
“本城主说有就有,将军此言是说本城主信口雌黄了”
屏风之后,殷绪款款转出,她手持一攒花双面团扇,一半花团似锦,一半零落凄凉,给人一种强烈的岁时更迭光阴辗转之叹。
殷绪不见外,随便拉过一把梨花木椅坐了下去,瞄了一眼妆台上打开的口脂瓷瓶和林望舒唇间的润泽,将刚才
她索性放过了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谢窈,凑近前来,以扇相掩,压低声音,莞尔一笑“舒娘,你就不好奇姻缘簿上你的名字之后究竟牵了谁的红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