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曼坐在木制长椅上, 旁边就是顾争渡。
她觉得周围空气稀薄,轻轻地吁出一口气,不敢想象自己有了对象。
顾争渡细细打量她的小表情, 越看越可爱。
伊曼被他的告白袭的有些恍惚了, 脸蛋上的红霞久久未退。偷偷地掐了掐手掌心真不是做梦, 她真的跟顾争渡处对象了。
她在顾争渡的表白后,点头答应了处对象。
两个人站在原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两位母胎单身人士只知道想跟对方处对象, 然而处对象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顾争渡先领着她在河边走了走, 俩人又坐下来歇歇脚。
“那咱们还去看电影么”顾争渡想到他们都看过, 在脑子里寻摸其他去处。
伊曼摇摇头说“既然都看过,那就别去了。”
顾争渡想到一个地方, 跟伊曼建议说“想去花市吗”
花市
“有花市远吗”伊曼喜欢鲜花, 原先还会做鲜花饼、泡花草茶。今天心情雀跃, 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若是有卖花束的,她想买。
顾争渡抬手看眼表,说道“不远, 开车过去十来分钟。想去”
“想。”伊曼说“想买花。”
顾争渡笑着说“我给你买。”
伊曼笑着说“那我也给你买。”
顾争渡说“你有票么”
“”伊曼“买花还要票”
顾争渡卖个关子“去了就知道。”
俩人从领袖公园出来, 开车十五分钟左右到了顾争渡口中的花市。
伊曼来之前并不认为会有多大规模, 下车以后,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红粉色彩, 小嘴微微张开“这么大啊。”
顾争渡说“市农业局每年的大项目,一万平的场地,专门做月季花交易。每年这个时候,各个省市都会来人到咱们这里收购月季花。”
伊曼初来乍到不了解吉城,顾争渡带着她穿越熙熙攘攘的人群, 一边说“吉城这座小城市,月季花是市花。半数老百姓靠种植月季花养家糊口。从春天到秋天都是月季花的花期。”
月季花繁丽柔美,娇艳动人。花瓣细腻如绸缎,发出迷人芬芳的花海让人陶醉。
月季花的婉约美丽吸引住伊曼,她慢慢地欣赏着形态各异的花朵。或是婀娜多姿、或是浓烈绽放。
“月季花象征着美丽和纯洁。”伊曼蹲下来,面前是一盆浅粉色含苞待放的月季花苞。它形像玫瑰,却比玫瑰婉约细腻,在小她面前摇曳着动人身姿。
“就要这盆”顾争渡掏出花卉票,部队在第一季度会给干部们发五张花卉票,用以支持老百姓创收。交了花卉票,一盆花有额定的价格,品相分做上、中、下,按照两元、一元、五角的价格销售。
伊曼看中的这一盆,被称为秋水伊人,连花带盆两元。
“真不便宜。”伊曼轻轻拽了拽顾争渡的衣袖,想要再看看。
买花的大娘看看顾争渡一身军装,又看看伊曼如花般靓丽的容貌,她嘴甜地说“好花就要配好姑娘,伊人就要配佳人,好比你们二位,一看就是天作之合,这花也是讲缘分,等的就是你们这样式的郎才女貌啊。”
训练起来铁面无情的顾争渡,此刻耳根子软塌塌,掏钱抱花,行云流水。
伊曼哭笑不得地说“你咋不还价呢。”
顾争渡深深地看她一眼说“送你我还嫌便宜了。”
伊曼不做声了,渐渐地好不容易褪去的红霞又爬上脸颊。
他们在花市里绕上一大圈,伊曼给顾争渡挑了盆“金芒”,透过阳光就能看到金色的花瓣,放到顾争渡的办公室里挺应景的。不过花卉票还是顾争渡掏的,伊曼没法给他争。
打开车门,顾争渡将花盆放到后面落稳。
“你等等。”顾争渡说完跑下车。
“干什么去”
“马上回来。”
片刻后,伊曼看到顾争渡抱着硕大一捆鲜切花回来,打开车门塞到伊曼怀里。
“小野花要有多多的朋友。”顾争渡笑着说完,知道伊曼没理解,他也不解释。
伊曼被鲜花裹挟,霸道的香味扑面而来,她几乎要迷晕了。里面不光有月季,还有雏菊、向日葵和野百合。
顾争渡侧过身,帮她把车窗摇下来两寸问“要不然放后面”
伊曼舍不得摇摇头说“容易弄坏花瓣,还是我抱着吧。”
伊曼的漂亮的脸蛋在花丛里,相得益彰。
顾争渡差点挪不开眼。
“现在几点了”伊曼问。
顾争渡抬手看眼表“一点了。饿不饿”
伊曼实话实说“还好,就是有点逛累了。”
顾争渡想了想说“吃过这里的特产烧鸡么”
伊曼没吃过,乖乖地摇头说“没。”
“那我带你买回去吃”顾争渡询问。
伊曼说“好。”
顾争渡于是带着伊曼到吉城商业大楼,吉普车停到路边。
顾争渡先下车,把花束接到手里放到车后座,伊曼下了车,看到有不少往他们这边看的视线说“军车来来去去的,会不会影响不好”
顾争渡笑着说“陆师长特批的,我个人问题是老大难,他巴不得我早点开车把姑娘拐回去,稳定家庭生活呢。”
伊曼知道自己就是那位“被拐”的姑娘,红着脸跟着他往商业大楼里去。
商业大楼一楼外面是整齐划一的柜台,有卖布料、帽子、鞋子、成衣的,往里走有梅干、陈皮、山楂糕之类的。
这里价格高,即便是礼拜日过来购物的人也不多,有好些是拿着外汇票和单位采购收据的。
里面的顾客也跟花市里的人不同,穿着打扮更讲究了些,多数干部服、黑皮鞋,板板正正。
顾争渡来到北边第二家柜台,这是专门买京市糕点的。味道还算正宗,排队的多,价格高。
“黄米糕、牛舌饼、桂花糕、绿豆糕这些一样一斤。”顾争渡豪气地说。
营业员拿着称的手一顿,头次遇到这种架势,过来买点心的都是好几种拼拼凑凑买上半斤,开口按整斤买的,顾争渡属实头一人。
她耷拉的眼皮抬起,看到顾争渡,咽下不耐烦的冲动,改成客气热情的态度说“军人同志你好,咱们这里每样最多三两。还必须得有票。”
“有票。”顾争渡掏出糕点票搁在柜台上,侧侧身,让出后面的伊曼,营业员的脸一下不笑了,原来有对象了。她干巴巴地说“抓紧时间啊。”
伊曼并没在意她的变脸,就是不知道要吃什么口味,顾争渡替她做了决定,一样三两买下。
营业员包好后,他把糕点票给出去,又加了两元三角钱。
伊曼接过营业员给的糕点,甜甜地笑着说“谢谢。”
温温和和的笑容,美丽绽放。
营业员撇撇嘴,用正常语气说“客气了。”
她眼热也没办法,这位姑娘着实好看,找个英俊军官当对象理所应当。
“回去你尝尝,看喜欢什么味道回头我再给你买。”
顾争渡见过战友追姑娘抠抠搜搜送京市点心,他不抠搜,他早就想好,他要有姑娘就一斤一斤的买。
奈何天不遂人愿,他只能三两三两买,被迫抠搜。
伊曼忍住笑意,跟他一起抱着糕点从人群里出来。随后,顾争渡又带她去买了两只小烧鸡,还有卤的鸡肝、猪肚、猪蹄。
“买的也太多了。”伊曼回到车里,小声嘀咕着说“吃不完。”
顾争渡说“那家里不只你一个怕你吃不到,多买点免得都孝敬陆小田。灯儿要是回去,这些恐怕还不够。”
伊曼脱口而出“那你不吃”
顾争渡笑着说“那我能去你那边吃饭么”
伊曼小声说“问我做什么,不是我家。”
顾争渡说“我就想问你。”
伊曼说“嗯。”
顾争渡追问“嗯是什么意思”
伊曼说“行。”
两人面对面又笑了。
吉普车重新回到033。
礼拜天附近的邻居都在家里休息,下午趁着日头好晒晒太阳、聊聊天的人不少。还有展开棋盘对杀的老少爷们。
卢崇文在葡萄藤下面帮着剪枝,旁边除了吴奶奶还有成群唠嗑的家属们。
顾争渡的车回来了,卢崇文停下动作,关切地看过去。
整日里顾争渡开着这辆编号四号的车到处忙悠,部队里的熟人看到四号车就知道是顾争渡的。
吉普车里从没拉过女同志,就连女战士都没有。
今儿头一次,吉普车停在家属村一号楼下面,副驾驶下来一位抱着大捧鲜花的女同志。
有眼尖的看出来,低呼道“这是处上了”
伊曼落落大方地下车,抱着花到卢崇文面前说“卢姨,我们回来了。”
卢崇文看他俩的模样就知道有好消息了,她乐得合不来嘴地说“快上去歇歇,瞧瞧这花多漂亮,够得你收拾。”
话是这样说,实际上是给他们俩创造独处的环境。
伊曼傻乎乎地问“吃中饭了么顾大哥买好吃的回来了。”
卢崇文说“吃过了,好孩子你们自己上去吃。”说着转头瞪了顾争渡一眼“怎么没下馆子”
顾争渡抬着月季花,手里还拎着糕点解释说“第一好吃的小笼包吃过了,第二好吃的就是这家小烧鸡。下馆子得安排到后面。”
伊曼才知道原来还有这层道道。她眉眼弯弯地说“是我说想回来歇歇脚。您别怪他。”
“原来你累了啊,那正好上去吃了饭歇会。”卢崇文推着伊曼往楼栋里走,挡出后面许多探寻的目光。
顾争渡看似大大咧咧地回头,将那一圈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卢崇文没上去,转头回到葡萄藤下面继续修剪。
这下跟她打听的人都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顾团长这是好事将近啦”
“你家的远方亲戚到底什么来头,能把顾团长这座千年冰山唬住看他刚刚护食的架势,这姑娘以后有福气了。”
“这么漂亮的姑娘合该跟顾团长处对象,照我说俩人就是配。”
“那姑娘爸妈是做什么的老家是哪里的今年多大啊”
卢崇文摆摆手,无奈地把剪刀放下“我说啊,你们就别乱猜了。他们俩什么情况要问你就问他们去,我一直在这里知道的不比你们多。”
这话纯属推脱,有会看眼色的知道卢会长这是嘴紧,不想提太多。于是也就不问了,剩下一些嫂子婶子们到底不敢逼着卢崇文问这问那,她不说,渐渐地停住嘴,只是相互使眼色对伊曼的身份多出几分好奇。
赵婶子把窗户关上,怒气冲冲地说“原来是攀上高枝儿了,怪不得瞧不上我儿子,呸,眼珠子只知道往上看的货。”
她急赤白脸地骂,赵宏伟坐在饭桌前闷声不吭。他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了,伊曼能住到卢会长家里,不就是为了跟顾团长相亲做打算的么。
他们总以为俩人没成,想要投机取巧挖顾团长的墙角,其实恰恰相反,人家俩人早就看对眼。他娘两次撞到枪口上,顾团长不暗地里给小鞋穿就够了,哪里还有脸面背着人谩骂人家的。
想到还要做单独的思想汇报,赵排长脸就发白。
赵婶子絮絮叨叨地说“回头你再找个比她更能生儿子的媳妇,脸长的再好有什么用,能生儿子才重要。”
赵宏伟一下站起来,赵婶子的话停下来问“你要干什么去”
赵宏伟说“透透气。”他受不了家中憋闷的气氛,他不想继续呆下去。
对面三楼,伊曼和顾争渡吃完中午饭,俩人坐在沙发上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刚处对象的两个人规规矩矩地坐着,你一问我一答,也怪有意思的。
陆登知道顾争渡今天要去相亲,他想要探听兄弟的好消息,开门进来没想着正好能撞上。
俩人举案齐眉的样儿,他们不觉得怎么样,陆登尴尬了。
“你回来做什么”顾争渡问。
陆登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顾争渡的话让他想起来这里是他家啊“我怎么还不能回家了”
顾争渡说“你妈就在楼下。”
陆登把军帽摘下来,挠挠头说“当我三岁小孩呢,回来就找妈妈。”
顾争渡心情很好地笑了说“那你回来干什么”
陆登总不能说想要探听八卦,他吭哧瘪肚地说“回来吃饭。”
说着闻闻味儿,还当真闻到好香的烧鸡味。
反正伊曼吃了,顾争渡就不护食,指着厨房说“有烧鸡。”
陆登乐了,换上拖鞋往厨房去,边走边说“本来真不怎么饿,值班室老邓他对象给他送饺子来了,这把我给馋的。他还不分享,是个吃独食的坏同志。”
老邓的对象最爱做饺子,其中三鲜饺子做的一绝,他们同个办公室的人只闻其香,不知其味,那也是个护食的主儿。
“他也没跟我分享过。”顾争渡顺着话说,接着瞅着伊曼说“他老说他对象做的三鲜饺子好吃,有对象真好。”
伊曼察觉到他的意思,下意识地“嗯”一声。
顾争渡侧过头问“这个嗯又是什么意思”
厨房里锅碗瓢盆被陆登弄的噼里啪啦的响。
伴随着厨房的噪音,顾争渡笑着开口说“是我也能吃到对象包的饺子的意思”
伊曼指尖蜷了蜷,对上顾争渡的笑眼“想吃饺子”
顾争渡说“想吃对象包的饺子。”重点是“对象”二字。
伊曼说“你真想么”
顾争渡说“真想。”
很想。
特别想。
伊曼又轻轻“嗯”一声个,对上顾争渡眉开眼笑的神情。
顾争渡走时,吃饱喝足的陆登屁颠颠跟着一起出门。距离下一次见面还有三小时,足够伊曼包顿饺子。
顾争渡本来没打算走,陆登急不可耐地让他出门,说有急事要他去见老政委。
顾争渡离开以后,伊曼从窗户里看了看,楼下唠嗑和下棋的人都还在。她琢磨着去买点肉回来剁,刚打开门,陆田站在门口正在掏钥匙。
“你怎么在家呀”陆田进屋拉着伊曼的胳膊观察她的神情,见她没有哭过,满目春风的表情,眯着眼说“处上了”
伊曼大大方方地点头“处上了。”
陆田感慨道“真没想到,我有见证顾哥脱离单身的这天。真是值得庆祝的日子。正好,司务长帮着采购的牛肉到了,咱们今晚上吃顿好的。”说着,把提溜的牛肉往伊曼面前晃了晃。
“哇,牛肉。”伊曼眼睛亮亮地说“你打算怎么做”
陆田不大好意思地说“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谁拿锅铲谁说的算。”
这简直是瞌睡来了递枕头,伊曼估摸着这些能有三斤牛肉,跟陆田打商量说“能包牛肉饺子么”
陆田拍手道“那可好,我姥原先做牛肉饺子贼香,到这边我家谁都不会做,我都好几年没吃到了。来,我先去帮你把肉馅剁了,这个我在行,吴奶奶家包饺子总是叫我剁肉,说我剁的细。”
她自告奋勇要剁馅,伊曼省事直接和面就行。
她们俩在屋里忙活着,那头到西院的顾争渡进到老政委的办公室里,站在门口敲了敲并没有关上的门“报告。”
“进来,别给我来这套。”老政委今年六十二,是个很有福相的人。他总是乐呵呵的说话,其实肚子里全是心眼。
大家都说,张畔畔随老政委的真传,一模一样的圆肚子,一模一样的心眼子。
“您找我什么事”顾争渡坐下来,茶几上的烟灰缸已经满了。他把垃圾倒进垃圾桶,不赞同地说“怎么还有人给你孝敬香烟,不知道你春天老犯哮喘”
老政委笑眯眯地走过来说“不是我抽的,是老刘和陈壮他们抽的。我跟你说,少在我这里先发制人,我今天找你,是为了你好,你先把嘴给我闭上。”
闭上就闭上。
顾争渡往沙发上一靠,不说话了。
老政委抱着大茶缸,先抿了一口,嚼了嚼茶根儿,缓缓地说“咱们部队三八节有舞会,你知道吗”
顾争渡不说话。
老政委把茶根儿啐到垃圾桶里“说话。”
顾争渡低声道“我又不是三八红旗手,舞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啧,怎么油盐不进”老政委重重地放下大茶缸说“你今年三十了,我三十岁的时候,都有仨孩子了。你看看你”
顾争渡眼皮子一挑“我有对象了。”
老政委被他气笑了“去年你就是这样糊弄我的,今年你说什么都要去。都是咱们部队自己人,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顾争渡说“是不是上岁数都愿意做保媒拉纤的事”
老政委说“那你去不去”
顾争渡笑道“去,不光我去,我还把我对象带去。”
老政委“哼”一声“有本事你就给我变个对象出来,大变活人。”
“报告”
张畔畔外出回来交差,见人不说话,先带三分憨厚的笑。
知道他跟顾争渡关系好,老政委示意他把材料放到办公桌上,招招手让他过来“我问你个事儿。”
张畔畔说“欸,您说,知无不尽。”
老政委目光从他身上落到顾争渡身上问道“你告诉我,这人有没有对象”
张畔畔脱口而出“有什么对象年年三十值班、七夕拉练,他上哪有对象去。”
顾争渡想锤他。
老政委站起来,拍拍张畔畔的圆肚皮说“还是你实在。”
张畔畔笑道“向领导学习。”
顾争渡受不了俩人商业互吹,起来说“要是没事我就回去了。”
这话说不像假的,等顾争渡离开后,张畔畔抓耳挠腮,心里有个隐隐的猜测。难不成他俩真速成啦
这可抱歉了,他还以为照顾争渡的尿性一时半会成不了呢。
老政委叹口气,从裤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抽出一根叼在嘴里说“那个猴崽子,欸,我的火柴呢,你看见我的火柴了吗”
张畔畔蹲下来翻着抽屉说“没见有啊,是不是放别处了”
老政委说“火柴都在这个抽屉里这个猴精,一定是他把我火柴偷走了”
走廊上,顾争渡随手将火柴扔到垃圾桶里,嘴里轻轻吹了一哨。
张畔畔在后面跑过来,喊住顾争渡“老顾,有个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顾争渡站住脚“舞会那天不要太抢你们的风头”
张畔畔笑骂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当然你要是给兄弟们留条活路是更好的,毕竟你都有对象了。我要跟你说的就是伊同志的家里事。”
顾争渡说“判了”
张畔畔点头说“老的十五年,小的三年。”
顾争渡说“我还以为能枪毙。”
张畔畔说“不能便宜他。偷渡的线他是通过什么知道的还没交代,省厅的人对他很重视,应该是想要钓大鱼。”
顾争渡自然明白“我知道了。”
“欸,你别走啊,我说的不是这个。”张畔畔再次喊住顾争渡,不明白他急吼吼地干什么去。
顾争渡不耐地说“快说,我等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张畔畔说“伊同志的父亲觉得量刑过重,想要从轻发落。他前天跟审问他的同志问了这么一句话我要不是资本家成分,能不能从轻发落”
“审讯的人怎么说”
张畔畔想了想说“你不是资本家谁是被问以后,伊大富不说话,再怎么问他都不回答。”
顾争渡眼眸低垂,这段时间间接了解不少伊曼的家庭情况。他不明白,都是父母亲生的儿女,怎么会偏心成那样。隐隐当中他心中有个猜测,今天再听到这样的话,更是让他的猜测浮在水面上。
“我知道了。”顾争渡琢磨了一下说“胖胖,谢了啊,回头请你吃饭。”
“咱兄弟俩客气个什么。”张畔畔憨憨地笑着说“先把火柴给我,老政委馋着呢。”
顾争渡脸一板“什么火柴,我压根就没见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