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的脚步声极有规律,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像是准地踏
郁染悄悄地抬起眸子看了过去。
纯白西装勾勒出男人高大壮的身形,别
只见船上的大副赫维斯正迈着步子经过了走廊。他勾着唇角,脸上挂着一抹微笑,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郁染不敢
好
等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
管少女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她眼神里满载着的疑惑与好奇显然已经溢于言表了。
苏黎犹豫不决地抿了抿唇。片刻之后,他还是选择小声地开口解释道“我
郁染愣了一下。
“郁小姐”苏黎把自己的声音压得更低,他凑到了少女的耳边,“一开始我也是不知道的。但是,自从阿佛洛狄忒号启程以后,奇怪的事情就变得越来越多了。”
“我只知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郁染也低声回应道。
苏黎点了点头。然后,他不小心蹭到了少女的耳垂。
“这个我倒是知道。”少年的视线不由地落
郁染忽然有些好奇“那你为什么要上船呢”
“因为船上的工资很高,我又很缺钱,所以,我应聘了侍应生的职位,想要努力地为家里多赚一点钱。”说着,苏黎几乎是无意识地伸出了手,将少女耳边散落着的
“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我没有想到”他咬了咬唇,有些难以启齿。
“没有想到自己其实还是承受不了”郁染自然而然地接了话。
“嗯”苏黎声如蚊呐,“有些超出我的想象了。”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其实,我也有些接受不了。”郁染反过来安慰了苏黎一句。她转过身子,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
“郁小姐也会觉得害怕吗”苏黎没有选择躲开她的触碰。少女雪白的细腕悬
“当然啦。”郁染用力地点了点头。
鲜血淋漓的猩红画面,实
忽然间,苏黎伸出食指按
郁染迅速地闭上了嘴。她松开手,将身子重新嵌进了黑漆漆的阴影里。
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响起。几名身着黑白制服的侍应生抬着一卷裹着白布的人形“物体”飞快地走了过去,沿路留下了星星点点的水渍。
他们一边走,一边小声地交谈着。
“怎么又有人”
“嘘你想议论什么你不要命了”
“要是被别人撞见了怎么办”
“很简单啊。只要和他们说是奴隶就可以了。”
郁染试探性地看了过去,结果恰好瞥见了白布中包裹着的一张惨白面庞。还没有等她认真观察,那张口唇青紫的浮肿面庞又被人用白布盖了起来。
紧接着,几名侍应生很快就抬着湿漉漉的尸体走远了。
半晌之后,少女才堪堪找回自己的理智“刚刚”她有些艰难地开了口。
苏黎缓缓地点了点头“这艘船很可怕。”他再次强调着重复了一遍。
少年短暂地踌躇了片刻,然后才继续说道“作为侍应生,我能够感觉到船上的宾客数量似乎正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到目前为止,已经
郁染皱起了眉头“很多起溺水身亡刚刚那个人也是因为溺水才”她瞪大了眼睛,语气疑惑又惊讶。
“嗯。”苏黎应道,“说起来,郁小姐倒是很幸运,成功被人救了上来。而其他人就”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们也跳海了吗”少女的眉头越皱越深。
“有的人是被目击到主动跳海,还有的人则是被
“都是
“是的。”苏黎叹了一口气,“只不过,阿佛洛狄忒号实
“只要有人存心想要掩盖,那么,几场意外的死亡事件便也显得微不足道了。所以,大部分的宾客们现
“更何况,就算知道了,终日只顾着醉生梦死的他们,恐怕也不会对此太过
郁染的疑惑越积越多,像是一朵不断膨胀着的阴暗乌云,沉甸甸地压
“我”苏黎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声,“我是船上的侍应生。像拾尸体之类的脏活累活,本来也是我的分内之事。”
“一开始,还只是替不听话的奴隶们尸。后来,船上陆陆续续地有宾客开始溺水了。如你所见,他们的死状十分凄惨。我想要通知船上的其他人,却被大副强行拦了下来。”
“他命令我们封锁消息,不准到处多嘴,理由是避免引起恐慌与骚乱。”
郁染没有想到
“或许,这本来就是一艘被诅咒了的罪恶邮轮,到处都浸满了黏稠的鲜血。”苏黎低低地垂下了睫羽,漂亮的脸上氤氲着一抹暗色,“用欲望与血肉堆砌而成的富丽堂皇,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剥开虚有其表的华丽皮囊,内里只剩肮脏不堪的腐朽。”
“外面很危险。”他抬眸看向了少女,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郁小姐,你还是先回房间吧。”
“那你呢”郁染又反问道。
苏黎将唇角抿成了一条线。他沉默着,一言不
“我和你一起。”郁染想了想,主动提议道,“你应该是
眼前的事实已经向她证明了坐以待毙绝非上策。如果她继续待
苏黎还想要再劝说她几句,可是,郁染却无比强硬地开了口“不准拒绝我。”她紧紧地抓住了少年的手腕,始终不肯松开。
“”苏黎满脸担忧,“郁小姐,你”
“少、少废话。”郁染想要快说服他,“我这个人好奇心很重。”
“好吧。”苏黎实
“跟我来。”少年蹑手蹑脚地从
而郁染则是亦步亦趋地缀
穿过曲折复杂的偏僻走廊,隐约可以听见从邮轮其他区域传来的靡靡之音。彻夜的狂欢永不停歇。
“他们不会累吗”郁染不解地嘟囔了一句。
“只要足够兴奋的话,就不会觉得累了。”苏黎的每一步都踩
少年语带讽刺地笑了笑,“而且,他们的力又那么旺盛,当然不会累。”他的声音被压得又轻又低,让人听不清楚。
走了许久,苏黎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他们停留
郁染只觉得有些过分眼熟。白天的时候,她就是
“这么晚了”苏黎轻声说道,“大副怎么还会来这里”
大门没有被关紧。钢琴声如流水般从门缝中倾泻而出,与微凉的晚风一起,交织成一片朦胧的轻纱。
苏黎小心翼翼地凑到了门边。郁染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