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香,听得二东成一席话,惊讶之余不免又带些意外。
二东成每一次都顺着自己,无论对错。为什么这一次出了意外?难道二东成发现孙雨晴身上有什么不配自己的地方,或者说自己和孙雨晴在一起有什么不适合,看来二爷心里早有了定数。如果这样,那赵玉香倒要仔细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做出结论。
她眼珠骨碌碌一转,一只手扶着二东成,另一只手搭着二东成的肩膀说:“二爷,你想到哪去了,知道什么叫以色相诱吗?你也知道孙雨晴和六扇门有联系,我们又找不到直接的证据。六扇门的人,连个人影也找不到,就这样侄女带着你常驻马家荡,何时是个尽头啊?
不如,不如让侄女找机会接触孙雨晴,从孙雨晴那里找到六扇门的突破口。
你放心,只要孙家大院和六扇门有联系,我赵玉香不愁他孙雨晴不对我说实话。嘿嘿,只是,只是我一个人没法完成这么大的事。再说了,我一个女儿家,怎么可能主动去接触男人,这个嘛......二爷,我想你肯定有办法!”
赵玉香推一推二东成的肩膀,带着央求那种态度,连骗带哄地对二东成撒娇起来。
“我说你为了寻找六扇门,点名要我二爷陪着,确原来,你是处处把二爷当着枪靶子使唤啊?不去,不去,我也没什么办法。万一出了差错,嫂子知道了不抽我的筋,剥我的皮才怪。告诉你,大侄女,别指望二爷帮上你的忙啊。自己的事,自己去解决。二爷只能保证谁伤害你,二爷绝对先给你挡刀子。除此之外,算二爷我无能,行了吧!”
二东成说完,将赵玉香推出自己房间。
“哎哎哎,二爷,二爷,你,你不能这样,不能不帮我!”
赵玉香被他推出房间,“嘭”地将门关上。赵玉香使劲地敲门,二东成就是不开。“二爷,二爷,你开门啦!”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赵玉香有点难过。刚才被二东成骗了两块现大洋的男人,凑过来。
“姑娘,你怎么叫你姐姐是二爷了啊?”
赵玉香咯噔一下,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见男人紧盯着她的脸,赵玉香生气了:“他娘的,本姑娘愿意怎么叫就怎么怎么叫,跟你一个住店的有关系吗?”那人被赵玉香骂得心灰意冷。心里想:我好心好意地提醒你,咋就这么开骂了呢?我问这话坏吗?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那你要我怎么样?想让我感谢你?啊呸!”
赵玉香把受二东成的气,一个脑袋撒在那个问话的男人身上。乘着自己一鼓作气,她大步流星地走下楼梯。冲着店小二就喊:“小二,小二,给本姑娘割半斤牛肉,一盘茴香豆,再加一份马家荡的大田螺,烧一碗蘑菇鸡蛋汤端上来,要快,本姑娘今天要一醉方休。”
“来了,这位大小姐稍等,酒菜一会就到!”
赵玉香,在大客厅晃来晃去,最后,挑在孙雨晴隔壁的大桌上,她拿走板凳,搬过来一只藤椅,翘起二郎腿,嘴里吹着口哨,悠然自得。小兔小马看到这样的情景,总是挡着孙雨晴偷看赵玉香的视线:“表哥,来,妹妹给你一杯。这么多天了,多亏表哥收留我们姐妹俩。”
“对对对,还是小兔小马懂事,来来来,我们俩也来敬孙雨晴一杯。”
孙雨超用胳膊挨挨林卓娇,两口子急忙端起酒杯,对着孙雨晴,陪着笑脸。而孙雨晴端起酒杯的手的在晃动着,一双眼,不自觉地飘向左侧桌子上的赵玉香。甭说小兔小马看出孙雨晴心不在焉的样子,连孙雨超和林卓娇,也有同样的感觉。
“姑娘,是一个人喝酒吗?多没意思,要不,来我们桌上,人多,喝酒解闷,热闹。”孙雨晴龇牙咧嘴地对着赵玉香招招手,按理说,孙雨晴这是酒后调戏异性的一种不规范行为,不被对方接受。嘿嘿,今天碰到赵玉香,那可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凑到孙雨晴身边的桌子上,赵玉香时醉翁之意不在酒。
孙雨晴一句听起来不作边的话,确是人家赵玉香等待已久的内心里想做的事找不到机会去做。听得孙雨晴邀请,嘿嘿,正中下怀:“好啊!今儿个算在我头上。”
赵玉香急忙起身,快速来到孙雨晴的大桌上,那种喜形于色,生怕有人跟她抢似的。
亦或,更担心孙雨晴在小兔小马的干预下,反悔自己的主张。果不其然,赵玉香带着满心喜悦,坐在孙雨晴的左边。那小兔见了,急忙走到赵玉香身边,她动手拉着赵玉香说:“这位小姐姐,你,还是坐得离我表哥远一点。不然,我表哥这个人酒喝多了,他,他会......”
小兔看一眼孙雨晴的脸色,发现他只是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嘴里发出嘿呲嘿呲的暗笑。
赵玉香纹丝不动,不但不动身,反倒四梁八柱,撑开两腿,双臂互相拥抱着,一副倒向孙雨晴怀里的趋势。小兔急坏了,她用力推,发现这个姑娘只是摇晃着一下身子,一双脚撑在地上,屁股坐在板凳上稳如泰山。
“呵呵,我坐这里,和你表哥比肩刚好合适。瞧你们俩,一个胖一个瘦的,不合适。不信我的话,你可以问你表哥啊!”
赵玉香嘴角露出鄙视的笑意,抖一抖自己的一双腿,翘一翘左右两边眉毛,故意逗着小兔玩。
同时,双目微闭地斜眼瞟一下小兔。那表情,死猪不怕开水烫,死皮赖脸的就是不按照小兔的心愿来,和她对着干。气得小兔使劲再拖,怪了,定桩一样的赵玉香,无论小兔推还是拉,就是原地不动。
赵玉香瞟一眼小兔,脸色憋得通红,哪怕使出吃奶的力气,赵玉香依旧坚如磐石。
她斜眼看着小兔用力,一副得意劲,明摆着不将小兔放在眼里。
使劲,你使劲啊!
嘿嘿,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啊。就跟挠挠痒痒一样,多没劲。嘴上没说,面部表情看得小兔无地自容。一副无所谓态度,伤害不大,但对小兔来说侮辱性极强。仿佛在嘲笑小兔和小马姐妹俩:一对无用的东西,看你们俩能拿我咋样!
推不动赵玉香,小兔只得拿孙雨晴出气。
“表哥,嗯,你,你就叫她离你远一点嘛,看她赖着不走,都不觉得脸红,哼!”小兔撅起小嘴,煞是委屈。孙雨晴知道,到这节骨眼下,他再不说话,也太对不起客人了。顺手将小兔拉到自己右边,对小马挥挥手,意在叫小马向右移动一个位置,皱一皱眉头,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哎呦,多大的事啊!舅舅舅妈难道没告诉你们俩要礼让三先吗?来,坐右边不就得了。小马你听表哥的,不跟她去抢。大小姐脾气,到哪里都改不掉,当是自己家呐!”小马对孙雨晴的举动愣住了,金里灿里自己都没挨着边。
明明是姐姐和这位姑娘两个人的事,怎么就牵扯到我了啊!
“表哥,你,你这是啥意思么?她们俩争座位,你干嘛要我让坐啊!真是的,黄鼠狼专挑病鸭子咬!我偏不让。”小马也不干了,众人被小马的比喻说得哄堂大笑。那还用说吗,小马将自己比着病鸭子,把表哥孙雨晴比着黄鼠狼,你说赵玉香听了,能不笑吗?
包括孙雨超,孙雨晴都忍不住笑够不停。
“好好好,你们俩一个不想让,我让你们好了吧!不就一个座位嘛,有那么重要吗?”
孙雨晴为了不给小兔小马找自己借口,他一骨碌从自己的位置站起身,顺便将小兔按坐在自己的位置,他本人径直走到赵玉香的对面,慢慢的坐下。绝,小兔没想到表哥会来这一招。本想让表哥叫那个与他们仨无关要紧的人坐远点,现在倒好,把表哥从自己身边挤走了。
这么一来,小兔和赵玉香坐在一条凳子上,而小马坐在小兔的侧面,孙雨晴刚好坐在赵玉香的对面。我去,这下可好,早知道孙雨晴是这么个处理方法,小兔还不如让赵玉香和他坐在一起呢。和最讨厌的人坐在一条凳子上,小兔心里特别的别扭。看一眼赵玉香,瞧她那一副得意劲。
一边笑,一边用她那一双能说话的眼睛,瞄着小兔和小马,得胜归来的气势,看得小兔和小马极为不满。可这是表哥做出的决定,她们俩再怎么不服,又能咋的?
店小二陆陆续续将菜端上桌,赵玉香不用喊也不用请,自己拿起筷子就动嘴。
她挟一块自己点的野兔肉,先放到嘴里嚼嚼。小兔小马看到赵玉香这个穷神样子,像个饿死鬼投胎。本来就为她生气,现在倒好,喧宾夺主了。小兔将一双眼瞪得溜圆,脸上的表情,恨不得将赵玉香一巴掌拍死才解恨。
赵玉香才不管她们俩脸上露出什么表情,她自己夹一块野兔肉也就算了,紧跟着,她站起身,给表哥孙雨晴碗里夹一块兔腿。“来,你够不到是吧,我挟给你!东家厨艺不错,柔润味美,入口有嚼劲。嘿嘿,你们仨也来一块?”
面对赵玉香的挑衅,小兔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坐在屁股下面的板凳呼地翘起。和她坐在一条凳子上的赵玉香,一双腿支撑自己身体,依然成端坐的姿势,板凳打在她的右侧肩膀上,然后,自动安放下来。
小兔蒙圈了,孙雨晴和孙雨超惊得说不出话。
小马吓得用手捂嘴,她以为,那赵玉香在姐姐站起来的一刹那,肯定会因为板凳的一头翘起,“噗通”一声坐地。没想到赵玉香好像早就明白小兔要干这挫事,预防在先。不但毫发无损,皮毛未伤及,还似笑非笑地对着孙雨晴挤眼,哪里像一个刚认识的人,分明是旧情复发。
嘿嘿,嘿嘿的,嘴上跟抹了蜜一样,专门对着孙雨晴讨好卖情:“吃呀,我挟给你的都是肉多的兔腿,可不允许不领情吆,嗨嗨!”故意在气气小兔。小马在一边看不下去了,她也拿起筷子,给孙雨晴碗里挟一块兔肉,使劲地往孙雨晴碗里塞。那镜头,颇有不把孙雨晴吃撑了绝不罢休。
孙雨超笑了,林卓娇是个过来人。
女孩子之间的小鸡肚肠,对她来说一目了然。根据今天这桌子上的气氛,要想给小兔和小马降降温,纯属徒劳。想让赵玉香退步,更是无计可剩。因为,那赵玉香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故意冲撞小兔小马,看来是这个姑娘死心塌地要做的一件事。
怎么办?
不能因为他们对孙雨晴同时有好感,而使得今天兄弟俩地难得一聚不欢而散吧?
不行,林卓娇看一眼孙雨超。
那孙雨超是狐狸吃葡萄,够不着葡萄吃就说葡萄酸。
“啊哟,你们几个也太偏心眼吧?一张桌子总共两个大男人,你们怎么可以分门别类,两眼看待?挟给我弟弟三块兔肉,我一块也不给,也,也太欺负人了吧?啊,哈哈哈。”说完,自带舵地领头先笑。
小兔小马和赵玉香积不相能,孙雨超算是不知道是火上浇油,还是想通过自己的妒忌,将三个人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
林卓娇见他色眼眯眯,赶快堵住他的嘴:“你能和我们家弟弟比吗?人家可是堂堂正正的大小伙子,而你,顶多算是个旧货摊上的二手货。我不要你呀,那这世上就没人要你了哦!”赵玉香好像很赞同林卓娇的话。她急忙起身,给林卓娇碗里挟上一块兔肉,笑盈盈地说:
“嫂子,大哥那个碗我们可不敢献殷勤。因为,那是嫂子一个人独包了。来,嫂子,为了公平起见,你也来一块,算是小妹不得罪人。”赵玉香委婉地将尴尬化解了。孙雨超笑了,仿佛他得到一丝丝满足。哪怕赵玉香那块兔肉是献给他夫人,他也尽在享受其中。
“嗯,不错不错,还是这位姑娘尽解人意。”
她顺手给孙雨超碗里挟过去。小兔和小马难为情了,好事都让这个陌生女子做了,姐妹俩只能妄自兴叹。嘴巴不如人,说不出讨人喜欢的话;脑子好像也不怎么好使,至少,反应能力没有赵玉香速度快。倒是赵玉香出尽风头,停一下,不太情愿地给小兔小马碗里一人挟一块兔肉。
不管那兔肉是多少,人家姑娘初次见面,礼数不输任何人。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不是别人尴尬,那尴尬的就是自己了。给除孙雨超以外的任何人都分的兔肉,算是一碗水端平了。按理说酒桌上到了这一地步,大家伙应该重归于好,进入畅所欲言的地步了吧?
嘿嘿,没那么容易。
赵玉香,唯恐小兔小马不被她气死。
主动给自己要了酒杯。
一只手朝身后举起,两个手指头“吧唧”打出声响:“小二,怎么只给男人拿酒杯,不给我们女人拿呀?你,分明是瞧不起我们姐妹几个么!怎么啦,怕赊账是吧?放心,今天的酒菜,都归本姑娘结了。来,本姑娘现在就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