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邢暮抬眸看了宁培言一眼,见男人错开视线,她什么都没说,只将人带到水池前。
冰凉水流冲刷着烫伤处,疼意顿时缓解许多,宁培言看着水池,思绪如乱麻,“我、我是说,世上虽然没有死而复生,但有很多时候,大众以为去世的人其实都没有死,很多机制都会使人处于假死状态。”
宁培言滚了滚喉结,声音有些哑,“我之前看过这部电影的路演片段,导演说电影结局是开放式,最后一幕并不是大家以为的死亡隐喻。”
“是吗。”邢暮勾唇笑笑,语气依旧听不出波澜,“那挺好的。”
宁培言偷偷观察着对方的表情,他
似乎刚才只是一个平常的电影,她根本不
唇瓣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他忽然又不太懂,邢暮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刚才甚至以为她认出自己是谁了。
可是现
水流持续冲了几分钟,邢暮给人擦干手,从医疗箱里翻出药膏。
白色药膏涂
冰凉的药膏被温热指腹揉开,宁培言忍住抽开手的冲动,看着邢暮将药膏化开,最后握着他的手俯身吹了一口气,动作极为自然。
“吹吹就不痛了。”女人抬眸往向他,似哄诱般勾起抹弧度。
那一瞬间,宁培言心跳漏了一拍,他耳畔似乎能听见跳动声。
他和又被烫到一样匆匆抽回手指,比邢暮还大三岁的宁培言,面对女人哄小孩一样的举动,还是心间一乱,耳尖迅速升起烫意。
“我不是小孩,不怕疼,你不用哄我。”他没忍住低声开口。
洒出的粥被拾干净,邢暮将碗端过去,特意给他拿了勺子,听闻这句话后不动声色看了眼对方小腹。
“你不是小孩,那不是还有小孩吗。”
宁培言意识到邢暮说的是什么,他只觉得脸颊有些
他端起水喝了好几口。
客厅屏幕已经自动开始播放下一部电影,是一部公路爱情片,因为内容涉及到一些星际浪漫历史,宁培言曾
“这部我看过,很好看。”宁培言犹豫后开口,“没有死亡片段。”
“没死的话,人生还有大把可能,做什么都很好。”
邢暮又笑笑,唇角弧度
不对。
宁培言缓缓放下勺子,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其实他
情绪。
她不再是幼年将情绪写
转眼十三年过去,当年的女孩早已长大,所有情绪都隐匿
如今的邢暮无论对谁,似乎永远都是一个态度,只有被计划外的事情打扰时,才会露出别的情绪。
譬如得知他怀孕一事,他还记得女人当初怀疑与淡漠的态度。
“不合胃口吗”邢暮拉开椅子坐
粥是她熬的,虽然味道一般,可也不至于一口都难以下咽吧。
“没有,很好吃。”回过神的宁培言摇摇头,将粥喂到嘴里,却因太烫没忍住蹙起眉。
这么难吃吗。
邢暮看着男人难忍的模样,没忍住道“吃不下就别强吃了,夜里积食也睡不好。”
宁培言好不容易咽下粥,屏幕上跨越到整点,寂静夜里响起滴滴两声,又是新的一天。
“你一直没休息吗”宁培言轻声问,见身前女人点头后,他抿了抿唇角又开口,“我刚才
邢暮自然答道“也许因为过度紧张,一放松就会很累,你怀着孕,多眠也正常。”
宁培言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他每次被信息素缓缓包裹时,也会舒服的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邢暮靠
“除了夜盲症以外,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吗”
宁培言低声回,“没有了。”
啪的一声,火焰燃起一瞬又熄灭,邢暮抬起眸,声音没什么波澜,“可我记得,我没
男人握着勺子的手一紧,感受到对方惊慌的情绪,邢暮抬眸凝视对方,“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总要对我孩子的生父有个了解。”
顿了顿,邢暮又说,“只看了这两年的,别担心。”
宁培言的唇颤颤,这一晚上经历了太多这种时刻,他不知道邢暮是不是故意的,是看透他的隐瞒而刻意戏弄,还是单纯试探。
男人低声开口,“是这两年才开始严重的,因为不算重大疾病,就没被记录档案。”
邢暮离开前,宁培言听见一声,很微弱的叹息。
女人站
那天夜里,邢暮又给自己注射了平复神力的针剂。
冰凉透明的药剂注射到体内,女人没忍住蹙起眉,感受着烦躁的神领域逐渐安静下来,最后带来一股疲倦感。
她站
睡前,她将烟蒂熄灭
这次也不出意外,邢暮又梦见幼年的
自己。
梦见那片荒原与少年,天际残阳余晖,她和少年一起坐
“小草哥哥,你会离开我吗”
少年似乎很意外她会问出这种话,那双漂亮的眸子温柔望着她,认真道“只要你需要,我就不会离开。”
“那你会骗我吗”邢暮继续问道,“就像我母亲骗了父亲一样。”
“不会。”少年语气真挚,他抬手轻抚少女
风将少年的话吹远,转眼来到了病房内,少年
她没有看到后续,至少没有亲眼看见小草哥哥被推进停尸间,得知小草哥哥的死亡与家世,是从父亲嘴里。
当年的她,从未怀疑过父亲口中的话。
邢暮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拼命留下那点残存的记忆,她也确实记住了一点,记忆里的少年眉眼弯弯,温柔漂亮。
她的小草哥哥,和宁培言长得不一样,性格也没有这么怯懦。
但邢暮亦无可否认,其实内心早已猜到真相。
冷水泼
宁培言还没有醒。
男人睡觉总爱留个门缝,也不知是他安全意识太低,还是昨夜太疲惫,邢暮走到床边时对方依旧沉睡着。
他侧身躺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微乱的
邢暮视线往下移,看见被他抱着怀里的,她的睡袍。
这么喜欢吗。
她抬手抽了下睡袍,得到的是男人下意识的抗拒,还有嘴里泄出的轻哼,带着鼻音,听起来像
邢暮停止动作,同时,男人睫毛一颤,缓缓睁开眼。
刚睡醒的眸中尚未清醒,看着近
“小暮”
邢暮握紧拳头,这回她听的很清楚,他叫的不是邢暮,而是小暮。
邢与小的音,
或许那次他喊的便是小暮,只是她听错了。
记忆中,除了父母以外,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喊她。
邢暮回思绪,接着就看男人眨了眨眸子,随即瞪大眼睛看向她,似被惊吓到一般。
“邢暮,我”宁培言视线躲避,他撑起身子坐
邢暮也不知道床上的男人
把刚坐起来的宁培言按倒
“我去学校了,你好好休息,中午我不回来。”
“哦好。”宁培言还没清醒,只是下意识点头。
他并非每日都有课,讲师的职位也不用一直作班,只需有课那两日随邢暮一起去军校,其余的时间都是独自
这么多年,宁培言最习惯的就是独处,最让他放松的也是独处,以前独自
只是如今宁培言想了想,他翻出当初赵医生推荐的胎教视频,打算尝试一下。
只是刚打开便
按说宁培言不应拒绝,但好友约的地方是个热闹的清吧,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情况,还是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这次见面。
时间一晃到了周末。
这几天邢暮每日都是早出晚归,据说到了学期末,训练营总是充满高强度的训练与考核,正是教官们最忙碌的时候。
也因如此,两人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大多时候醒来时邢暮已经离开,晚上犯困时邢暮还没有回家。
空荡荡的房子只有宁培言一个人,他大多时间都缩
身体的疲惫最终打败理智,宁培言
宁培言
当时宁培言心间似有失落,又似有股暖流。
周末那日,难得是个艳阳天。
因为要去产检的缘故,宁培言起的比平日早,吃了早饭后,两人一同出门。
方向不是综合医院,而是军部的医院,邢暮说他的情况
熟悉的科室里,宁培言见到上次为他做检查的赵医生,女人友好对他笑笑,
两个女人来到小屋里,赵医生将透明包装的药剂递过去。
“给。”
“多谢。”邢暮接过后打开,将药剂吸入注射器里。
赵医生看着她的动作啧啧两声,还是接过来替邢暮注射,“我真纳闷,你怀疑他是你认识的人,为什么不直接问他,还来这么多弯弯绕绕。”
邢暮语气平淡,“也只是怀疑,不一定是。”
知道对方就是这种性格,赵医生也没多说,只是询问道“上次的药有用吗感觉最
近神领域还有波动吗”
“好多了。”
赵医生给邢暮做了测试,见确实无异后才松了口气,抬手扯上帘子,“休息一会吧,过程可能有些难过,我去看看你的那位oga。”
离开前,邢暮忽然开口询问,“什么药剂能改变正常人的容貌。”
赵医生步伐一顿,她猜到什么,试探着开口,“你是指你家族当年那些药剂吗”
“我似乎听我导师说过,有几类药剂会强行扭转实验体的基因,既然能改变基因,容貌似乎也不是难事”
见邢暮抿着唇角,她又道“但你也知道,当年那些药剂早被销毁,就算有存留,也掌握
赵医生离开前,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但邢暮已经因药剂陷入沉睡,她也只好转身离开,将门合拢。
科室内。
赵医生看着宁培言的产检报告,按照流程对患者露出一个微笑,“放心,孩子很健康。”
身前的男人果然松了口气,目光落
就是赵医生的目光落
男人顿了顿,解释道“她最近有些忙,但也有每日释放信息素安抚我,还对我进行了短暂标记。”
虽然安抚时间少的可怜,相比
“再忙也不能耽误孩子啊。”赵医生看着为好友辩解的男人,叹了口气道,“我会帮你和她说说的。”
男人愣愣,“谢谢。”
似乎
“有感受到胎动吗”
宁培言点头,“有几次,但幅度不大。”
第一次感受到是一个深夜,清晰感受到宝宝
赵医生记着档案,又道“上次给你的胎教视频学习了吗”
宁培言道“这两天才有时间,正打算开始。”
赵医生点点头,又
“好。”
等宁培言接到,赵医生翻着档案,例行又问,“最近胸涨吗”
她只是例行询问,中途瞥了眼好友的oga的表情,不意外的
头胎的oga面对身体变化都会羞涩,这很正常,何况宁培言孕近六个月了,不胸涨才不正常。
“有些。”即使面对医生,宁培言还有有些害羞。
赵医生记录下来打算一会
“我把按摩的手法
己来,学不会的话隔壁就是理疗科,里面有专业的护士,你也可以问问他们。”
宁培言看着被隔开投递的视频封面,耳尖一瞬通红,没敢点开看就移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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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培言还没到需要问专业护士的程度,他那点不舒服完全可以忍受。
就这么东扯西聊一会儿后,宁培言显然有些不安起来,他来回瞥向科室门口,眉头不明显的蹙起。
“邢暮她是有别的事吗”最后,宁培言没忍住开口问。
赵医生点点头,“有点事,可能还需要等一会。”
等了一会儿了,没等到人继续开口问,赵医生又道“你都不好奇她有什么事吗”
宁培言看向身前医生,神情有些奇怪,“那是她的隐私。”
“如果和你有关系呢”
宁培言喉结一滚,但还是道“那也是她的隐私,如果她不想让我知道的话。”
赵医生被他这句话噎住一瞬,没忍住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现
“你还真的大度。”赵医生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个形容词。
她坐
虽说系统正
她也是今天才到的,刚才本来想告诉邢暮,奈何忘了,只能先传给对方。
赵医生自己也顺手点开看了看。
看着看着,坐的随意的赵医生挺起身板,她的目光来回游走与体检报告与身前男人的面上,表情变得越来越怪异。
怪不得邢暮刚才会问她关于药剂改变容貌的问题。
这长相确实有些变化。
虽说身前oga也是温柔好看的,
要不是都写着宁培言的名字,大概会被当成两个人。
“赵医生,怎么了吗”被来回盯着的宁培言忍了很久,他想当做看不见,可是对方盯着他脸的表情太过明显,最后还是不适的蹙起眉。
“你是不是”
赵医生刚想问对方是不是整过容,可转念又咽下,开始随意糊扯,“你是不是比上次瘦了,可要多吃点饭啊,怀孕的oga最需要营养,你不吃宝宝就得不到营养长不大。”
邢暮再睁开眼时,望着眼前洁白一片的病房,脑中是针刺一样痛感,伴随着那些曾经被压
直到头疼的症状逐渐减轻,女人从病床上坐起来,唇角不自觉抿起。
她起身点开赵医生
她一份份点开,看着记忆里漂亮温柔的小草哥哥一点点长大,最终停
图上漂亮的少年与记忆里无限重叠,温柔含笑的眼眸,牵着她的温暖掌心,无限纵容宠溺的语气,还有被她亲时惊诧害羞的神情。
千万种复杂情绪混
种种记忆翻涌,最后浮现
已经二十七岁的男人,眉眼是她熟悉的温柔神情,却又不太一样。
她紧紧握着终端,最后轻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