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枫丹
“你你你……你别过来啊!”蒲从舟猛地向后跳了两步,双手护在胸前,做了个防御的姿势。
“你不睡觉吗?”那维莱特轻轻叹了口气,问。
“我可以不睡觉。”蒲从舟嘴硬说。
那维莱特看着蒲从舟在月光下站的笔直,欲言又止半天,说:“好,我听你的。”
说完,那维莱特自己走到床边坐下,回过头,还能看见蒲从舟纤细的侧影。那维莱特沉默了。
等蒲从舟自己站着站着有点站烦的时候,悄悄把头侧过一个角度,瞄向那维莱特的方向,恰好对上他淡紫色狭长的双眸,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蒲从舟瞬间毛了,扭过头瞪着那维莱特,问:“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看着我干什么?”
“啊。”那维莱特微微一怔,解释说,“看你不睡,我一个人睡,似乎不太好。”
蒲从舟嘴角抽了抽,抬手指着那维莱特,不知道为什么火气蹭蹭蹭往脑门上冒,“你你你”了好几声。
“我……”那维莱特疑惑地问,“我……怎么了吗?”
蒲从舟差点没气厥过去,要是面前说这话的家伙是在耍心机,她有一百种方法嘲讽到那人无地自容——可是偏偏那维莱特看起来就是在说实话。
那维莱特就是觉得和她表白没什么,像是一种理所当然、水到渠成的事,只留下蒲从舟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蒲从舟对上那维莱特恰到好处有点疑惑的神情,第一次不想再在这个鬼幻境留下去了。幸好离这次离开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蒲从舟再次沉入海水,又缓缓上浮……
再睁开眼的时候,蒲从舟已经回到璃月了。
蒲从舟盯着自己的被褥,发了一会呆,然后把头使劲埋了下去,蹭了蹭。
那维莱特向我表白了。蒲从舟想。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就在蒲从舟和被褥过不去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时候,窗边忽然飞来一只机械鸟,落在蒲从舟手边,啄了啄她的手指,然后咕噜咕噜零件散了一地,露出腹腔里藏着的小纸条。
蒲从舟拎起小纸条瞧了一眼,原来是钟离很早以前说的要请众仙的聚会终于凑齐人可以举办了,差不多就是午后,到庆云顶品茶。
嗯……钟离说的下午。
因为据说什么理水叠山真君都回来,蒲从舟也不愿意怠慢了他们丢了钟离的脸——怎么说蒲从舟也是钟离带大的仙人,所以蒲从舟开始翻箱倒柜,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件淡青色的长裙,配着跟沉玉谷的翡翠簪子,决定好好打扮一下。
等蒲从舟收拾停当,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才乘着风到了庆云顶。
刚一落下,蒲从舟就看见钟离正在和头上长着两个硕大的鹿角的削月筑阳真君交谈,看起来削月筑阳真君的神情似乎有点奇异。
蒲从舟只是轻轻瞄了一眼,也没有多想,就在人群中找到了甘雨,和她坐在了一起。
品茶品到一半时,魈带着理水叠山真君、留云借风真君和之前长着鹿角的削月筑阳真君一起向蒲从舟和甘雨走了过来。
甘雨露出一个微笑,向一行人挥了挥手,蒲从舟则扬起笑容,招呼说:“你们好呀!过来喝茶过来喝茶,我们这桌的香茗加了点桂花,很特别哦!”
仙人们纷纷入座,理水叠山真君看着蒲从舟,忍不住赞叹说:“时间过得真快啊,这小蒲公英也长大了。真成熟,还落落大方的。想当年,帝君刚把她带回璃月的时候,啧啧,可莽撞了……”
蒲从舟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向真君们微微鞠躬。
“哼。”留云借风真君冷笑一声。
蒲从舟有点绷不住了,在她忍不住爆发之前,甘雨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转移话题,望向削月筑阳真君,柔柔地说:“削月筑阳真君,之前看您和帝君交谈,你们是聊了些什么重要的事吗?方便和我说吗?”
“唉,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削月筑阳真君说,“帝君忽然叫我过去,问了几句很奇怪的话。”
“哦?什么奇怪的话呀?”甘雨问。
蒲从舟冷眼看着他们进行无聊的谈话,懒洋洋地开始侍弄茶水,装了一小杯茶,放嘴边小口地抿着。
“帝君居然问有没有人摸过我的角!这真是——”
“噗——”蒲从舟一个没忍住,一口茶水呛出来,喷了一桌都是。
“舟舟!你怎么啦?”甘雨连忙轻轻拍着蒲从舟的背。蒲从舟一边咳嗽一边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呛到了,呛到了。”
然后蒲从舟忽然觉得有人在看她,蒲从舟抬眼望去,恰好对上了钟离温和的目光。
“看看看看,这么莽撞!”留云借风真君一挥手,把水渍处理了,冷笑着看着蒲从舟。
蒲从舟被钟离这眼神看得嘿嘿直笑,双手合十,对钟离连连作揖:“罪过罪过啊……”
留云借风真君看着蒲从舟的目光带上了疑惑。
这时所有仙人也注意到了看着蒲从舟的钟离,削月筑阳真君“咦”了一声,对留云借风真君说:“在我印象中,帝君对小辈很温和啊……为什么这蒲公英这么怕他?”
留云借风真君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说:“我怎么知道,几个月前她还敢仗着帝君的势来骂我呢。”
“哦——”削月筑阳真君恍然大悟,“难怪我之前夸赞舟舟,你表现得这般不屑……”
说话间,钟离已经穿过众仙,走到蒲从舟身侧,摸了摸蒲从舟的头,对众仙平静地说:“舟舟当众失态,冒犯各位了。”
“不冒犯不冒犯,又不是什么大场合,友人间小聚,有什么冒犯的。”削月筑阳真君摇摇头,迟疑了下,看向蒲从舟,说,“只是不知仙友为何忽然……”
“啊,啊。”所有仙人都带着探究的目光看过来,蒲从舟干笑两声,两眼望天,“也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到,为什么帝君只问有没有人摸了你的角,没有问留云真君有没有人摸过她头顶的那撮毛,有点想笑……”
“蒲从舟!”留云借风真君愤怒了。
其他仙人想笑又不敢笑,不自然地纷纷咳嗽。这件事就这样被揭过去了——
这件事大约只有蒲从舟和钟离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蒲从舟想起那角……嗯那维莱特的角就有点头疼,索性主动出击,免得钟离误会深了,真以为她在哪找了个仙人在谈恋爱。
择日不如撞日,仙人们的小聚刚结束,蒲从舟就径直往钟离的住所飞去。
门刚推开,蒲从舟就见钟离坐在桌案前,温和地看着她,表情并不惊讶,说:“舟舟来了。”
“嗯。”蒲从舟走到钟离的桌子前,搬了把小板凳坐下,捧着脸问,“爹咪啊,你问削月筑阳真君的角有没有被摸过……你是不是怀疑我摸了他的角,和他搞在一起了来着?”
这话一出,饶是钟离如此镇定,也忍不住呛了下,失笑说:“……倒也不必这样说。”
“话糙理不糙嘛,”蒲从舟歪了歪头,对钟离抱怨,“爹咪你想多了,我真没喜欢上什么人啊。”
钟离倒是笑笑,温和地说:“若是你真的喜欢上什么人,倒是也无妨。”
“什么?”蒲从舟愣了下,有点不可思议地看向钟离。
“你还年幼,心智尚不成熟,因此我才会对你心有所属的对象进行把关。”钟离想了下,又补充说,“也不算把关,只是对你有些微不放心……”
“爹咪,你说谁年幼,心智不成熟啊?”蒲从舟气鼓鼓地反驳,“我明明超级成熟的好吧……”
钟离微微一笑。
蒲从舟看到钟离这样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觉得像一个老父亲对年幼的女儿的宽容……她这么厉害,需要钟离包容!蒲从舟气呼呼地双手叉腰,对钟离愤怒地说:“不许笑!”
钟离轻轻摇头,站起身,摸了摸蒲从舟的头,温和地说:“恋爱说到底是经历,本身并无对错。若是能亲历,也是幸运之事。这世间多少人一生未尝情爱……只是我希望你在经历时,能把控住自己的命运。”
蒲从舟听得一愣一愣的。
钟离看着蒲从舟这幅模样,也不知她究竟听进去了多少,无奈地又补充了一句:“兽类的角一般而言极其敏感,不可乱摸。”
“嗯嗯嗯知道啦……那帝君,我先走了。”蒲从舟胡乱冲钟离摆摆手,驱动风元素之力,一溜烟飞走了。
“舟舟这孩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钟离轻叹,注视着蒲从舟的身影消失在了夜空中,若有所思,“不过她从未离开璃月,大约也不会出事。”——
蒲从舟关起门,自己在屋子里闷了三天,翻来覆去想着钟离说的话。
什么自己不够成熟不能谈恋爱……什么恋爱也是经历,那照他这么说……
对哦,蒲从舟之前借着水史莱姆到那维莱特那不是也是为了增长见识,变得成熟嘛?这样想着,忽然蒲从舟就觉得如果能在梦境里接受那维莱特的追求……那岂不是就能有一段完整的恋爱经历了?自己在钟离眼中就会变得成熟了?
嗯,而且这还是“梦境”中经历的……肯定“可控”,而且还和自己的命运无关!
蒲从舟越想越觉得好,左手的拳头拍上右手的掌心,伪装成“一锤定音”,用力地点点头。对,就这么办!反正是梦境,谈一场甜甜的恋爱怎么了!更何况那维莱特……
蒲从舟想起着水龙王飘逸的雪白长发,还有淡紫色狭长又冷淡的双眸……
啊,更何况那维莱特长得那样漂亮!
蒲从舟这样想着,裹着被子睡着了。
这刚好是第五天,咕噜咕噜的水声再次在蒲从舟脑海里响起,她闭上眼,任由海水的暗流卷着自己向更深处沉溺……
蒲从舟双脚落地,她长长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睛,恰好看见那维莱特坐在办公桌前,看见她来,那维莱特很自然地走到蒲从舟身边,温和地说:“你来了。今天我给你准备了一些甜品……”
“那维莱特!”蒲从舟打断那维莱特的话,对上他有些惊愕的眸子,捉过他的手握着,郑重地说,“我接受你的追求。”
蒲从舟见那维莱特一贯冷静的眸子瞬间起了波澜,他微微垂眸,似是压下了很多情绪,才重新注视着蒲从舟,蹲下身,温柔地凝视着蒲从舟,轻说:“好。”
看着那维莱特这么平静,这下轮到蒲从舟茫然了——毕竟她也是第一次恋爱,也不知道作为恋人的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停下了下,试探地问:“那我们现在……应该……”
那维莱特显然也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提议说:“我可以喂你吃一些甜点?”
蒲从舟:“……这不就和之前一模一样嘛。”
那维莱特也是笑了,柔和的笑意在他眉眼间一闪而逝,很好看。蒲从舟眨了眨眼。
……不过今天的小甜点似乎特别好吃。
软软的糯米皮做成海星的形状,里面夹着淡奶油,还有些甜甜的泡泡橘馅。蒲从舟像往常一样坐在那维莱特的腿上,就着他的指尖吃了好几个,吃到第五个的时候,那维莱特不动了。
“发什么呆,我还要吃。”蒲从舟揪了揪那维莱特垂落在身前的雪白发丝,不满地说。
那维莱特轻轻“嗯”了一声,低声询问:“我可以亲吻你吗?”
这问题来得猝不及防,蒲从舟不由怔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仔细想了想,她既然已经接受了那维莱特的追求,那似乎也不是不可以……蒲从舟点点头,但不知道为什么脸烧得有些热……奇怪,分明已经亲过那么多次了。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亲吻没有像这次一样来个这么郑重其事的“提前预告”?
蒲从舟这样胡思乱想着,就听那维莱特低声应了一声“好”,然后指尖一点点抬起她的下颌……
真是越温柔越折磨人啊。蒲从舟的脸被迫一点点抬起,眸子对上那维莱特的,脑子里忽然出现这个念头。
蒲从舟莫名有些紧张,但又起了点奇妙的愤懑……总觉得那维莱特让她产生了这种诡异的紧张感真的非常可恶。蒲从舟忽然想起之前钟离说的什么兽类的角非常敏感不能乱摸……一般不能乱摸,情侣间亲热总可以吧!这样想着,蒲从舟忽地张开手环绕住那维莱特的肩,在那个吻落下去的同时,泄愤般得狠狠一揪那维莱特头发间飘落的鳍——
蒲从舟听见那维莱特闷哼一声。
如此近的距离,蒲从舟能清晰看见那维莱特的眼角泛了一点微红,明显也不好受,蒲从舟心里就平衡多了。
这个吻不像之前的深入,更像是蜻蜓点水一般得品尝。或许是因为关系变化的缘故,蒲从舟有些紧张,越紧张就揪着那维莱特的角越狠,到最后明显那维莱特也忍得很难受,但是却也一直忍耐着,专注地完成这个亲吻。
两人都没有闭眼,就这样凝视着对方,然后一点点看着对方是如何亲吻自己……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淡奶油的清甜在此时荡漾开来,那维莱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轻柔地松开了桎梏着蒲从舟下颌的手,直起身注视着她。
蒲从舟的嘴唇还泛着点不自然的红,忽然的分离然她显然有点懵了,双手下意识又揪了下那维莱特身后垂落的深蓝色鳍。那维莱特的呼吸乱了一拍,停了会,才轻柔地对蒲从舟说:“先松手,好吗?那里……不能这样揪。”
嘿蒲从舟这一身反骨,偏偏不想松手,又轻轻揪了揪那维莱特的龙角,好奇地问:“如果我揪了呢?你会有什么不对劲的感觉吗?”
那维莱特这下几乎没有思考,只是目光落在蒲从舟的唇上,轻声说:“……会觉得,又想亲吻你了。”
蒲从舟吓得立刻把手松开了,连忙说:“别亲了别亲了……我们吃蛋糕,吃蛋糕……”
和之前一样,那维莱特没有和蒲从舟计较,温和地“嗯”了一声后,就又喂起蒲从舟吃甜点。
只是……有了刚才那个亲吻,蒲从舟似乎觉得哪不一样了。
比如那维莱特轻柔圈着蒲从舟腰际的手臂,还有因为靠得太近不慎垂落的雪白呼吸……原来之前一直和他离得这么近吗,尤其是肌肤相触碰的地方,简直在发着烧。
这一点甜点吃的蒲从舟心累,完了后那维莱特问她还想不想要点其他的时候蒲从舟忙不迭地摇头,表示自己更愿意和他一起批复文件。
嗯……批复文件起码比喂甜点正常得多。一页页密密麻麻的字看下来,蒲从舟的脑子倒是越来越清醒,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那维莱特停下翻文件的手,垂眸看向蜷缩在他怀里的蒲从舟。
“没什么。”蒲从舟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挑起贵族内部动乱果然有效果……但是这样一来,这些贵族们的权力你打算分给谁?”
那维莱特微微一怔,迟疑地问:“分?为什么?”
蒲从舟无语了:“你不会想一个人把这些活都揽下来吧?”
那维莱特停了下,才说:“不可以吗?”
蒲从舟彻底无话可说,想了好久,才说:“……那样你会累死的。”
那维莱特想了想,说:“我是龙,应该不会。”
蒲从舟翻了个白眼,又瞧了瞧那维莱特桌上地一份沫芒宫工作人员名单,似乎确实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索性这条龙皮糙肉厚,就让那维莱特先受着吧。
这样想着,蒲从舟又陪着那维莱特批阅了几份文件,然后一瞧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休息的时候了。
墙上的挂钟响了三响,蒲从舟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扭头问:“啊……我困了。这就是……额,正常的恋爱关系?”
正在整理文件的那维莱特怔愣了一下,手停了下来,说:“不是吗?”
蒲从舟斜着眼瞧着那维莱特,指了指办公桌上一大叠厚厚的文件,没好气地说:“陪你看文件?这样也太不浪漫了吧。你至少应该带我看海看日落逛街买衣服什么的……”
这些都是蒲从舟从话本子上看来的内容。
那维莱特听着这一串活动,沉默了下,看着蒲从舟,歉疚地说:“抱歉。接受我的追求,让你感到无趣了。”
蒲从舟瞧着那维莱特看起来真有点难过,不可思议地说:“你伤心啥?你不会浪漫就去学啊,我又不会因为这个不要你了。”
那维莱特目光柔和了些,轻一点头,说:“好,我去学习。”——
蒲从舟很忧伤地瞧着那维莱特的大浴室,听着里边的水声渐渐停了。
那维莱特从浴室里走出来,和往常一样沥干长发的水渍,疑惑地对上蒲从舟躲躲闪闪的目光,说:“怎么了?”
蒲从舟瞧着那维莱特的表情真的是单纯的疑惑,顿时觉得是自己话本子看多想多了,松了口气,对那维莱特说:“没什么,来睡觉吧来睡觉吧……”
那维莱特收回目光,轻轻“嗯”了一声,很快擦干了长发,带着点水汽走到蒲从舟身边,轻柔地把她抱起,和往常一样卷在怀里。
……还是一样柔软的床榻,一样让人深陷其中的羽绒垫,就连相拥着的人也是同一个,但是蒲从舟觉得有哪里不同了。
那维莱特环绕着蒲从舟的手似乎比之前紧了些。先前为了所谓的“不冒犯到她”,即使是拥抱,那维莱特也是极其克制的。而现在,在蒲从舟“接受追求”后,那维莱特似是解除了这份束缚,轻柔的拥抱中还带着点别的什么。
太近了太近了……雪白的发丝就这样不设防地垂落在蒲从舟的肩颈处,那维莱特的眼睛闭着,睫毛倒映出一点阴翳,好看得惊人,柔软得让人想……蹂躏。
蒲从舟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往常这样侧着蜷缩在那维莱特怀里睡是真的很舒服,但唯独这次,她觉得有点……奇怪。
蒲从舟动了动。又动了动。继续动了动……
“怎么了?”那维莱特睁开眼,声音中甚至带着点倦,温和地问蒲从舟。
……算了,反正是梦境,恋爱谈都谈了,不如彻底点。
蒲从舟深吸一口气,撑着那维莱特的胸膛立起身,跨坐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