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宜贵嫔狠狠戏弄羞辱的宁容华,面色如同日落晚霞,红紫斑驳。
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屈辱幽幽开口,“臣妾知道自己庶女出身得不到贵嫔姐姐的青睐,但姐姐也不能在陛下面前如此羞辱臣妾啊!你这叫臣妾今后还怎么活……”
慕容茵羞红了眼,弱柳扶风的身子无风摇曳。
双手紧紧地揪着袖帕,唇齿颤抖。
“茵儿!”慕容婉走到慕容茵身边,抓着慕容茵的手小声安慰,而后面带愠色地瞪向林夏闲。
“宜贵嫔这么说太过分了吧!”
“婉贵嫔说错了,宜贵嫔娘娘这不是过分,只是平等的讨厌每一个庶女出身的娘娘罢了。”
一旁安静站着的柳美人忽地出声,声音不大,却是在这寂静的宫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宜贵嫔见状,柳眉一竖,露出了几分浓厚的不满。
柳若夕,有你什么事!
讨厌庶子庶女怎么了?本宫就是讨厌你们这群满肚子馊水满脑子坏主意的庶出!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
一个区区五品小官家的庶女也敢在陛下面前冒头争宠!
一个三无小门小户出身的庶女,无才无德无貌,还妄想使用这些歪门邪道让皇上对你另眼相待?
做梦!
宜贵嫔露着一副嗤鼻的笑,说:“本宫知道柳美人也是小门小户庶女出身,很懂将心比心,可本宫也没说错什么啊!”
“不顾场合又话里有话的又不是本宫。”
“你……”
“宜贵嫔你欺人太甚!”
慕容茵呜咽一下冲进了慕容婉的怀里,忍着抽噎在人怀里耸动着肩。
“她身子本就不好,你为何还要言语刺激她?”慕容婉眼神质问,不满地看着林夏闲。
“瞧婉贵嫔这话说得,怎么是本宫言语刺激了?难道不是你的庶妹话里有话挑拨你和孟昭仪的关系,被戳穿而恼羞成怒了?”
“本宫不过是看穿了她的把戏提醒你而已,你反倒还怪起本宫来了?”
宜贵嫔笑出了声,“平日里见你对这位庶妹也不是很关心,同住一个宫都没什么话说,今日怎么格外的姐妹情深啊?”
慕容婉被她狠狠一噎,说不出话来……总不至于说,是她害怕慕容茵越说越错,连累自己才出口阻止的吧……
慕容茵见慕容婉神色幽深不再说话,心中一急,哭诉起来。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要挑拨婉姐姐和烟儿姐姐的关系!我只是担心而已……”
慕容茵不自在的挺直了脊背,红着眼眶十分无措地望向了庆德帝。
泪眼婆娑地摇头:“陛下,臣妾真的没有,您要相信臣妾……臣妾,咳咳,咳咳!”
她突得捂住嘴巴,剧烈咳嗽起来,身子颤抖的厉害,捂着嘴巴的帕子逐渐渗出血丝。
“血!主子您咳血了!”
“陛下,我家主子咳血了!”
随着宁容华身边大宫女的大吼,才平静下去的钟粹宫,再一次忙碌起来。
宜贵嫔瞧见了,拉着脸嘟囔了一句,“身子不好就不要出来晃荡!”
好巧不巧被庆德帝听见,被瞪了一眼后面色发白,不自在的低下了头。
“徐太医,徐太医!快去外头请徐太医过来啊!”
李德全在庆德帝身边吼,又忙着招呼人把宁容华妥帖的安置好。
忙上忙下,万万马虎不得的样子,倒是比他操持寻常妃子的事显得更加殷勤。
这也不能怪李德全谨慎,更不能说他趁机拍慕容茵的马屁。
毕竟他一个御前侍奉,还用不着他去拍一个小小容华的马屁。
主要是这位宁主子的身子,实在弱到离谱!
稍微受点风吹草动就会原地瘫倒,不生病生个一年半载那都对不起她“风中纸鸢,一捅就破”的人设!
那身子简直了……
李德全实在不想麻烦,要知道皇家殡仪那叫一个复杂繁琐,他实在是不想再操心第二次了……
“陛,陛下,臣妾真的没有……没有挑拨离间,臣妾也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够好,让宜贵嫔误会了……”
慕容茵咳着血,哭得梨花带雨,执着的想要爬起来。
俨然就是一副“你不信我,我就原地升天的”模样。
“这……”李德全转头为难地看向庆德帝。
庆德帝看着被宫女扶着,却仍然倔强证明自己的慕容茵无奈地叹出一口气。
“朕知道,你且宽心,莫要激动。”
庆德帝抬手,示意宫女们扶慕容茵下去休息。
谁知又触到了她逆鳞,瞬间爆走激动。
“不,茵茵不走!”
“茵茵想待在陛下身边,可以吗?”
行行泪珠砸落,染花了她的鬓发。
慕容茵红着眼小心翼翼的试探,满是卑微乞求。
庆德帝不忍美人垂泪,即将松口之际,她却死心地别过了头,任由泪水划落眼眶。
“还是算了,臣妾是个不祥之人,要是把病气过给陛下就不好了,既然这偌大的钟粹宫容不下臣妾,臣妾还是走吧……”
慕容茵挣扎着要起来,却没想到体力不支,一个不稳躺进了庆德帝的怀里,迷糊了神智。
“……”
众妃无语,就连郝雨都忍不住抽了嘴角。
别说郝雨了,整个宫的人都无语了……
本来是想看这协理六宫之位到底会花落谁家,没想到几句话的工夫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现在好了,一帮子人围在一起,看个病秧子鸠占鹊巢。
“那个陛下……不如带宁容华这边躺吧。”郝雨尴尬的抠脚,心中百味陈杂,主动让出了自己的大床。
“这不好吧?”庆德帝说,“你也是病患,朕让人在偏殿安置宁容华就好,你好生休息不必劳神。”
“陛下,臣妾并无大碍,再说宁容华这病来势汹汹,耽误不得。”郝雨严肃的朝庆德帝点头,随后又看向了宁容华,“宁容华,你觉得呢?”
宁容华也有些意外,“这怎么好意思啊,这多叨扰禧妃娘娘啊。”
迷糊了神智的慕容茵努力的让自己清醒过来,挣扎的那叫一个面色苍白。
“臣妾这身子自小如此,臣妾都习惯了,小病而已不足挂齿,倒是禧妃娘娘刚好经历一场磨难,理应好好修养,若是因臣妾这点小病而叫陛下疏忽了禧妃娘娘……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臣妾可不想叫陛下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