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就见到了垂手侍立的下人,那人提着灯,像是早就已经等
“是,这边儿走。”
下人听命领路,见到潘佑辰身后跟着的宋婉,脸上露出熟悉的笑容。
之前宋婉就听说了,到了这一日,基本上大家都会为偷菜这种行为大开绿灯,所以不用未婚姑娘们爬墙或者钻狗洞,只要大大方方地走入每一扇敞开的门就可以了。
当然,偷菜是
说是独自一人,是没有算一直默默跟随宋婉的春巧。
还有就是潘佑辰身后的下人莱万,莱万人高马大,比潘佑辰还高一头半,似乎有着异族血统,五官看上去有几分迥异,最重要的是腿长,能够跟着潘佑辰东跑西颠儿不被甩下,骑术也不错,总是能够跟
他就像是一根木头,跟
潘佑辰跟宋婉走
从这一点上看,他做人做事,似乎有些不够灵活,但对潘佑辰还真是不错,宋婉就见过一次,潘佑辰因为轻忽被马晃了一下,还是莱万及时出手,稳住了马儿,很是忠心可靠。
潘佑辰大大咧咧
很多人家都会选择这样形状的灯笼,一路行来,府邸门前高悬的左右两个灯笼顶多就是这种的放大版,有的为了喜庆的节日气氛,还会挂上流苏之类的装饰,还有的是蒙上一层节日气氛的纱罩。
讲真的,淡蓝色纱罩白天看大约还挺好看的,但
幸好只要那么一两家,混杂
下人领的路
标注“高亮”,谁还能睁眼瞎似的跑到主人居所制造偶遇真的是一点儿机会都不给啊
小小菜园子里种植着几颗水灵灵的菜,不光是葱,还有一些小白菜之类的,之前应该挺密集的,现
一排排一行行,看着都不再整齐。
“姑娘,请。”
下人领到地头,像是送了一口气,抬手示意宋婉随意挖。
宋婉只看到那几个像是泄愤似的土坑,就难掩唇边笑意,想也知道,那些对偶遇莲花郞期待已久的少女们,被领来这处小菜园是怎样的憋屈心情,她们的要求过分吗不就是想要见一面吗怎么就那么难
“笑什么”
潘佑辰不理解,但他也不需要理解,很是自然地跟
明明是要偷菜的,却一点儿偷偷摸摸的氛围都没有,倒像是主人家掩耳盗铃,装作看不见了。
可、这么亮,怎么可能看不见
看到潘佑辰果然要来了锄头,还是那种跟宋婉所带差不多的更像是装饰用的小锄头,宋婉真的再也忍不住了,只要想到萧衍为了防打搅是怎样准备好一切堵住她们所有的偶遇之路,她就只想笑。
“哈哈”
突然笑得前仰后合的宋婉换来潘佑辰一个诧异的眼神儿,他看了看自己手上那还没有他巴掌长的小锄头,错误理解了宋婉
“可别,可别,你要是都挖了,后来人怎么办难为主人家准备得这么周到”
宋婉哪怕还不太明白这个习俗的具体,却也不妨碍她打包票,别人家肯定没有这边儿准备得周全。
瞧瞧那最近的半掩门的小房里是什么一花盆一花盆的小白菜隐约露出雪白的帮子,恐怕这是随时准备补种的菜,免得扰了姑娘们的雅兴,总要菜园子里有菜才好。
春巧拎着一个小篮子出来,潘佑辰挖了菜就往篮子里放,菜园不大,像是专门开辟出来为了今天这一遭的,他就没让莱万帮忙,只自己
小锄头扬起的土粒不小心落
潘佑辰被湿润而柔软的手指擦过的脸迅速红了,等到看到宋婉偷笑,再一摸脸颊,才明白宋婉做了什么。
“好啊,你等着。”
他直接一掌按
“啊,你敢”
宋婉连忙起身躲避,又要躲开脚下还残留的菜,又要躲开潘佑辰的反攻,宋婉一边笑,一边闹,笑得不小心呛到了才举手投降,保证不乱搞的时候,悄悄又把脏了的手指头
擦干净的手指扬了一下,看到的却是潘佑辰一脸爆红,他才知道自己的腰侧如此敏感,那柔软名贵的布料仿佛不存
灯光之下,这一笑若烟花绽放,满心满眼,再也无法遗忘的盛景。
这一年深秋,潘佑辰随父离开望京的时候,骑
少年男女,有无数个理由相遇,也有无数个理由分别,当你以为这一次分别还会有更美好的相遇的时候,期待着的美好已经从指缝溜走,再也无法挽回了。
团圆节后,宋婉的生活像是走上了正轨,每天都要去女学学习,说到女学,又不得不多说两句。
宋府自家府内就有一个女学,规模很小,请了几位并不住家的女先生,轮流过来讲课,也是有课时表的,一节课约莫一个小时左右,一上午就三节课,学业并不繁重,针对的就是自家的几个姑娘,还有亲戚送来的姑娘。
主要教习内容就是一些单独针对女孩子们的知识,像是什么刺绣插花,琴棋书画,另外也会针对亲戚关系的谱系教导一些称呼之类的,宋婉觉得这个就十分实用了,像是什么“姑太太”指的并不是宋老太太已经出嫁的女儿,而是跟宋老太太平辈的宋老爷的姐妹,如果有的话。而“姑奶奶”才是对宋老太太女儿的正确称呼,当然,如宋婉这样的小辈,称呼起来叫一声“姑姑”就是了,却要分辨得出,下人口中说“姑奶奶”的时候,指的是谁。
若是连下人的回话都听不明白,这主子当得恐怕也没什么威信可言了。
一并放
当然,这也不是把姑娘们都培养成千篇一律会一语双关指桑骂槐的那种人子,女先生的教学任务,主打的就是一个“你可以不会,但不能不知道”,重点开始要给她们开阔眼界的,为此还会设置一些背景,让她们
比如去人家做客,见到谁谁谁,拿不准是怎么称呼的时候,该怎么含糊过去,或者该如何应对。做得不好,说得不对,那就是失礼了,而失礼丢掉的不仅是自己的面子,还有自家的教养,这是万万不能疏忽的。
这种兴致的教学,说起来还挺有意思的,宋婉只觉得跟玩耍一样,那知识就深深地扎入了脑海之中,她可以不认同某些礼仪的繁琐,却不得不说,通过礼仪跟人隔开一段距离,也是对自己的保护。
当她失礼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别人可以对自己更失礼,一旦贴上“没规矩”“没教养”之类的标签,不仅是
除非是皇帝家的公主,否则没有哪个女子有这般底气挑战礼教。
这是府内女学的授课内容,府外,还有一个由大长公主开办的女学,倒是成为很多即将婚嫁的少女进修的学习班,这一次宋如回来,宋老太太就找关系把她送了进去,以此来弥补名声上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