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全家死光光后,林青烟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艰难。好不容易混进了苗家的作坊,却又被赶了出来。
当然林青烟最初进作坊是想打点工挣点钱,好好把儿子养大。直到有人找上了她
可是作坊里规矩森严,林青烟甚至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成,便被赶了出来。
林青烟自是不甘心,尤其眼看着作坊势头一天比一天好,那些不如她的山民都挣满了腰包。
她一个读过书见过世面的,却不如这些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人。
要她林青烟怎能不恨,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把她赶出了作坊哼。
那作坊虽说是苗文姜的又如何除非她不嫁人,否则,早晚还不是落到苗大郎手里
如果她能拿下苗大郎,那昨晚终归有一天跟了她林青烟的姓。
守寡的日子不好过,又因着这样的念想,林青烟很快把主意打到了苗大郎身上。
一个没见过几个女人的糙汉子罢了,有她林青烟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梅月如有句话没说错,她林青烟就是一个妖精,一个男人见了总不动道的妖精。
一切本来计划的好好的。
冬天雾消散的有些慢,看着远处走来的男人,穿着那件她眼熟的灰大衣。
是苗大郎,没错了。
林青烟忍着刺骨的寒冷,趁人不注意,装作掉到了河里。
就等着苗大郎走进把她救起来了。
西南边境民风相对京城开放的多,这里寡妇再嫁不是什么新鲜事。苗家又富裕,想必不会阻拦她带着儿子进门。
哼,就算苗家人不愿意又如何。
只要她能拿下苗大郎,苗家人又能拿她怎么样。
对此,林青烟是很有信心的。她对苗大郎的媳妇很熟悉,一个上了年纪的丑陋妇人罢了。
没读过书,不认识多少字。生了两个孩子身材早走了样,皮肤跟树皮一样粗糙。
这样的女人在床上能有什么情趣。
无非仗着跟男人同甘共苦的一点情意罢了。
可是这点情意又能值多少钱呢
别说小时候在京城的时候,就是随着章元修一家来了凤阳府,这种男人一朝发达了,便抛弃妻女的事,她可见多了。
到时候进了苗家,她早晚送那个女人离开。
一切计划的好好的
可是谁知道那天救他的人竟然是苗大壮,苗大郎他爹,一个半条腿迈进了棺材的老头子。
林青烟现在想起来还恶心。
可是没办法,她不想再过穷困潦倒的日子,她不想再没日没夜的上山采黎檬。
她想过回以前穿金戴银的好日子
所以就算是苗大壮她也认了。
可是,没想到的是苗大壮竟然不要她
她一个青葱妙龄的少妇,模样在这山沟沟里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他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凭什么看不上她。
林青烟不甘心,可是不甘心有什么办法呢。
她的事被苗家那女人揭露了,在村里根本就混不下去了。
就在她以为走投无路的时候,她看到了当朝太子身边最亲近的嬷嬷,先皇后最信任的女官出现在了他们苗家沟。
而不远处就是万家军的大营。
所以很有可能
太子来了
想到这里,林青烟的心简直要跳出嗓子口。
她可不像这山沟沟里的女人,屁事不懂。
她曾经是太师府里嫡出三小姐身边受宠的丫鬟。她去过皇子的宴席,出入过达官显贵的后宅。
她林青烟的见识如何是一般女人能比得了的。
当朝皇帝三个儿子,大皇子虽然是太子,但是体弱多病,被太医断定活不过三十岁。而章元修投靠的三皇子母族势力庞大,本人也雄心勃勃。
这些林青烟都清楚。
被卖到这山沟沟里后,林青烟不是没想过逃跑。
以前不敢回凤阳府,一来是怕章氏再次加害于她,二来那时魏大民还活着,对她也不错。
但是现在她已经无路可走,那还有什么怕的。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她要带着儿子认祖归宗,她要去和梅月如斗个天翻地覆,她要去告诉章元修太子在这里。
宗宜年拜访完老君庙的方丈,天色已经晚了。秦志远劝他在怀河镇住一晚,却被拒绝了。
“回吧,不好让白嬷嬷担心。”他今晚要不回去,嬷嬷一晚上睡不好。
他母后去世的早,白嬷嬷一手把他带大。老人家年纪大了,这次西南之行本不想她来,奈何拦不住。
他能做的就是让嬷嬷少操点心了。
秦志远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这个师兄从小就这样,时刻把身边人挂心上。
他上次把那孙旺财扔成顺王府的门口,成顺王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纵使当时情势逼人,不能不隐忍,事后肯定也要报复回来。
可是这么久了,他在西南还好好的。不用说,他这师兄背后肯定没少出力。
回到苗家沟的时候,已经半夜了。果然不说白嬷嬷,连苗文姜都没睡。
秦志远有点心疼,“怎么还没睡”
苗文姜微微一笑,没说话。实则心里不断吐槽,这可怎么睡得着。她虽然心大,但也不是那没心没肺的人呐。这么一尊大佛在这儿,万一出点啥事,即便跟她没关系,最后恐怕也会跟着吃挂落。
宗宜年有点抱歉,“让师妹跟着受累了。”
月光下,青年苍白的脸色中带着一丝愧疚,文姜心中的一点小小不满也顷刻烟消云散。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那边白嬷嬷带人伺候着宗宜年去安置了。
秦志远和苗文姜在院里散步。
“在下怎么不知道苗大老板还是这么容易被美色所迷惑的人怎么,秦某人的这张脸还不够苗老板看的”
秦志远略带醋意的盯着苗文姜幽怨的说道。
看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鼻梁挺拔,眉毛细长,一双明目如繁星点缀。
苗文姜有点陷进去回不过神来,直到双唇传来一片湿润,她才赶紧把人推开。
“靠那么近干嘛,你个登徒子。”苗文姜故作凶恶的说道,试图掩盖住全身的羞涩。
她上辈子不是没谈过恋爱,但是跟男人的亲密接触还是第一次。
秦志远被推开后也有点半刻的失神,似乎还停留在刚才温软的触感里。
“那啥你白天都干嘛了”
“你管呢。”
“我就问问”
不知何时,月亮似乎也害羞的躲进了云层里。
清晨,站在二楼的露台上,宗宜年眺望着远处的大山,心情很好。
“也不看看这什么天气,主子,您快进来。”白嬷嬷瞪了太子身后的太监一眼。
冻着太子,要你好看。
太监也很委屈,主子非要出去,他拦不住呐。
“嬷嬷,孤穿着大氅呢。”不过还是依言回了房间里。
白嬷嬷看着人给宗宜年摆早膳。
“嬷嬷,孤记得带来的行李里,还有几件大氅。”宗宜年喝着碗里软糯的桂花粥,随口问了起来。
这里不是京城,宗宜年也随意起来,哪里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
“嗯,除了您身上这件,还有三件。”其中还有件伶狐皮的,穿起来轻便又暖和。一丝味道没有,连熏香都不用。
这可不是一般的狐狸皮,是西域那边的小国贡上来的,总共就那么一件。
皇帝特意嘱咐留给了太子。
“把那件狐狸皮的大氅拿出来吧,孤送给长寿。”
白嬷嬷一听有点心疼。
她是太子身边一等的得意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可不是那眼皮子浅的。
可这身大氅不一样。
她活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暖和舒服的衣裳。
再冷的天气,有那么一件也就够了。
看嬷嬷半天不吭声,宗宜年有点好笑,“昨天看孤穿大氅,长寿那小子羡慕坏了。带来的几件大氅,就那件狐狸皮的孤还没穿过。就那件吧。”
总不好把穿过的送人。
就算长寿不介意,他也怕师妹不高兴呢。别看相处时间短,但他这师妹可不像没见过世面的人。
吃完了早饭,文姜在沙发上发呆。
这时白嬷嬷带着人走了进来。
“苗娘子好。”白嬷嬷给苗文姜行了一礼。
苗文姜赶紧扶人起来。
“嬷嬷可用过早饭了”文姜其实是明知故问。
她吃的早饭还是白嬷嬷派人送来的呢。
呦呵,那厨子手艺不是吹的,所以文姜有点吃撑了。
“用过了,老您惦记。苗娘子,您看,这是我家主子让送来的,给长寿小公子的,是伶狐皮做的大氅。”
白嬷嬷指指身后侍女捧着的大氅。
文姜昨晚听长寿念叨过了,说是喜欢他师伯身上的衣裳,让她照着给他做一件。左右不是什么大事,文姜就答应了下来。
不就一件斗篷么,满足儿子。
没想到她那便宜师兄竟然直接让人送了一件过来,真够贴心的。
看文姜虽然欢喜但是并没有特意注意到这件大氅的特殊之处的样子,白嬷嬷忍不住说了句,“这件大氅当初是照着我家主子的身量做的,长寿小公子现在穿可能有点长。不过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过不了两年穿着就合身了。”
您可千万别给改短喽。
白嬷嬷带人很快走了,秦志远带着月生来了。
正好看到了文姜手里的衣裳,“呦呵,话本子上不是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么。可是师兄舍得把这么好的衣裳送给长寿,都舍不得给他可怜的小师妹。”
到底谁认识他时间长。
秦志远弹了月生脑门一下,“这明明就是男子的款式,送给你,你穿”
我可以送给军师嘛。月生秦志远扮了个鬼脸,跑一边吃早饭去了。
文姜看出了异样,“怎么,这件衣裳还有说法。”
“还好,西域进贡的,就这么一件。当初后宫的几位妃嫔争着要,皇上都没搭理。”
直接赐给了太子。
最好的东西当然要给最宝贝的儿子。
文姜听了这话,心里对宗宜年的身份自是有了更多的了解。
比妃嫔在皇上心里地位还重要的,那能是谁
皇帝他儿子呗。
“太贵重了,长寿收下不好吧。”文姜有点迟疑。
“没事,既然师兄给了,你就拿着。等明年开春,我上山猎几身皮毛给你们娘俩做衣裳。”
“不许去,深山里多危险。我穿这棉花做的衣裳就暖和着呢,不用是很么皮毛的。走,给师兄道声谢去。”
之前不知道这大氅的贵重就算了,知道了必须专程去谢谢宗宜年。
二人跟月生招呼了下,便去了长寿院里。
宗宜年正在教长寿写字。
长寿读书的天赋不错,但是字这两年进步并没有特别明显。
顾夫人吩咐他每天至少写五张大字。
长寿在写,宗宜年在旁指教。
许是怕长寿分心,宗宜年咳嗽上来了,也是拿拳头捂住嘴忍着。
文姜和秦志远二人没有忍心上前,转身出了院子。
“你师兄这是什么病啊”
“娘胎里带来的,肺痨,咳嗽,胸闷,盗汗。看过了不少大夫,吃了不少药,没多少用,只能好好养着。”
秦志远声音有几分无可奈何的悲痛。
一方面是忧心师兄的病,一方面是担心他们大良朝将来真落入三皇子手里。
三皇子刚愎自用,狂妄自大,不具良君之相。
文姜越听越耳熟,这症状不就是现代已经完全能治愈的结核病
“这病,或许我能治。”文姜说的很慢,语气里充满不确定。
毕竟这里是古代,没有精良的机器,只靠药物,估计治标不治本。
但看着宗宜年这整天难受的样,死马当作活马医,总要试试吧。
秦志远一听,大为震动,攥住苗文江的手,问道,“你什么意思”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