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数学作业的代价是什么
是废掉一个老板,和一个白毛。
天蒙蒙亮时,诺大的地毯上躺着一个虚弱的白毛,双眼紧闭,双手合十,走得很安详。
“起来。”老板比他好点,还能站着,就是嗓子明显哑了。
他很不客气地拉了地上的一坨一把“滚去上学。”
白毛艰难起身,在地板上阴暗爬行,蠕动到门边伸出一只手扭动门把手“老板,我今晚上还能来吗”
敢情还准备长期折磨。
老板向他砸了一本书。
收作业的是班上的学委,叫黛西的麻花辫女孩。
黛西走过来时,一个白毛面不改色的把空空如也的物理作业塞回书包。
大意了,光顾着折磨数学了,忘了还有个物理。
白毛“没带。”
学委“生物呢”
白毛顿了一下,把生物作业往包里压了压“也没带。”
一向严谨的学委这次竟然放过了他。
女孩抱着作业向后退了几步,上下打量了白毛几眼,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黛西就绕过他收下一个人的作业了。
留下一个茫然的白毛。
一天过去,都没有老师找上他。
甚至数学老师还表扬了艾蒙,说他终于肯好好学习,不再折磨老师了。
能量守恒定律,折磨从不会缺少,只是平等的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晚上,小美在台上装模作样地弹钢琴,半夜,一个白毛会轻车熟路地爬上老板的窗户“老板”
他已经对这项业务十分娴熟了“帮帮我吧,红头罩先生。”
当然一般这个时候红头罩会勃然大怒“离开我的窗户”
要不然就是一个简单的“滚”。
当然最后还是会败给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
只是越教,杰森就越能发现艾蒙并不是什么都一窍不通。
他更像是缺少基础的教育,就像是让刚刚出生的婴儿直接跳过小学和初中,直接接触高中数学一样。
白毛计算能力倒是没什么问题,红头罩给他讲明白的问题也不会再犯,他只是喜欢乱带公式,有时候甚至能在物理题里看见他用化学符号回答。
老板当机立断废物利用,让花瓶兼职会计。
顶层的办公室里从此多了一张桌子,白毛经常趴在上面补作业,补完作业还要给老板算账。
蝙蝠家雇佣童工的传统还是遗传了下来。
“好好干,”老板说,“你现在也是半只脚踏进监狱的人了,算错一个字就有审计把你抓进去。”
白毛“好的老板。”
“老板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杰森正靠在企鹅人的老板椅里,两条长腿非常不羁地驾在企鹅人心爱的红木桌上,一条胳膊放在头下枕着,手里翻着本绿色封面的书。
他闻言把视线从单词上移开,扫了一眼弱不禁风的下属“你能报答我什么”
“金钱”冰山会所的现任老板指出“你工资都是我发的。”
他一脸嫌弃“你要是给我搞以身相许的那一套,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纵观为数不多的情史,红头罩觉得自己喜欢的应该是那种成熟的。
最好带点疯劲。
白毛扣扣手指“说不定有一天我就舍命救老板您了呢。”
红头罩嗤之以鼻“小孩子还是乖乖躲在大人身后吧。”
被精心保养过的格洛克的枪口附合地闪耀着暗芒。
“只有我,才能让这座城市重新活过来。”
月底的时候,白毛领到了自己的第一笔工资。
蝙蝠侠的那笔资助他也其实也没动多少,除了必需的酒店钱之外也没多花,这笔工资补齐欠的绰绰有余。
他准备请一天晩上假,早点了结这桩心事。
岂料老板听到请假理由后就像触发了关键词的nc一样,猛地从文件堆里抬起头“你说什么”
“呃,”白毛说,“我说我要请假给蝙蝠侠还钱。”
“不应该啊,”老板站起来,走来走去,嘀嘀咕咕,“老头子终于想不开要去混黑放高利贷了”
听力满极的白毛站在底下“老板,你认识蝙蝠侠”
他正好还在想怎么找到债主还债。
有乐子可看。
想想看亿万富翁、哥谭首富、对女伴大方到一出手就是几百万美元的布鲁斯韦恩有一天要被一个小孩子追着还五万美元。
杰森简直迫不及待想看老蝙蝠的笑话了。
他瞬间善解人意起来“当然,我还能带你去找他。”
本来杰森也有接触大都会那边势力的计划,这次权当计划提前进行。
只要看一眼报纸就能知道哥谭首富的动向黑发蓝眼的韦恩和一个光头手握手面朝镜头微笑。
他受邀出席了大都会首富莱克斯卢瑟主办的慈善晚宴。
两个首富的会面显然让媒体工作者都兴奋起来,星球日报的记者克拉克肯特用大篇幅的专业术语报道了这条头条。
因为宴会需要带一名女伴,白毛再次承担起女装的重担。
毛笔在胭脂盘里转了一圈,黑蕾丝手套抬起白毛的下颌“别动。”
伊甸拿着笔,面纱后的竖瞳一错不错地跟随着自己的笔尖,浓重的红在浅色的唇上晕染成妆。
艾蒙“啊,要化妆吗”
“要的,”伊甸说,“您出席的场合,仪表很重要。”
她撤下手,推着白毛的肩膀,把人转了个圈“我来为您梳发。”
伊甸仔细地拆开头模上的假发缠在一起的部分,把它们盘成低盘发,然后往白毛头上一戴。
她为母亲捻平鬓角,却仍然不放心“如果遇到了奇怪的人和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一定要远离她。”
一把金色的钥匙出现在女人的手心,递向白毛的方向。
“这是钥匙,如有需要,将它投入水池中,伊甸随时应召而来。”
黄昏的沉光坠下云层,半暗半明的走廊里有人倚立,丁达尔效应在这一刻成真,逸散的光尘是童话里小小的仙子,它们在浮沉的光线中起伏不定。
他张开手指。
于是光线在一个人的指尖欢呼雀跃。
红头罩难得换上西装,颈上却还是一颗红得正义凛然的面甲。
扯了扯结领,他吐出一口浊气,这套临时找来的西装还是有些不合身。
尤其是胸口的两颗扣子,非常难系。
青年看向腕表,头盔下的眉头拧起怎么这么慢。
很快,拧起的眉毛又舒展开来他看见推门而出的少女,“她”拎着繁重的裙摆,正如精心打扮的公主奔向命定的王子,白色礼裙的少女盘起长发,款款向他走来。
“她”值得等待。
白毛“老板,找蝙蝠侠为什么要去晩宴。”
红头罩“少废话,我说能就能。”他拿出一张蝴蝶面具,弯腰给人扣上,拿惯了枪的手指灵活地牵引丝带,系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老板的胸肌近在眼前。
白毛很有礼貌地移开视线。
穿着珍珠白色长裙的少女挽着他双开门冰箱的老板走进宴会。
大都会的首富和哥谭的首富都没有来,大家都三三两两地分聚在一起,气氛并不热闹,缺少了主角的宴会意外平静。
倒是有人主动凑上来。
看上去是工作上的事,老板主动松开了胳膊,示意白毛滚一边玩去。
识趣乱走的白毛穿梭在人群中,似乎也有人想上来搭讪,但是白裙少女踩着高跟鞋却好比穿了足力健的老头乐,一个犹豫人就不见了。
白毛一个没注意,转头撞上了一个人。
他刚想道歉,看清正脸时却不由的惊愕“伊甸”
但是很快艾蒙就反应过来她不是伊甸。
黑纱永远覆盖着伊甸的面,面前的女人却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端庄的面容。
盘起的黑发下,一双淡金色的眼瞳笑意盈盈地看着冒失的少女,这是位高挑的女士,踩着高跟鞋直逼一米九,匀称的身材却很好的平衡了过于突兀的身高。
伊甸从不笑,她的眼睛永远带着挥之不去的忧郁。
可是女人又与伊甸该死的相似。
无任何是伊甸的五官,还是对于黑色的钟情女人也穿着黑红色的礼裙,裙摆像花瓣一样散开。
耳边的一枚蝴蝶耳钉是她唯一的一抹白色。
赶紧走。
直觉在不停地催促着。
少女低下头颅,长发遮住面孔“抱歉,女士”
艾蒙准备遛了。
黑红礼裙的女人却不准备放过他。
挣脱不开的力道抓住了想要逃走的少女,女人戴着黑丝手套的手扣住少女的手臂,将人一把拉近怀中。
她低下头来,像天鹅垂首,红色的嘴唇凑近,在少女的耳旁轻轻张合
“are you ost, y itte butterfy”
冰冷的香气从女人的颈间传来。
是无法逃离的命运,一丝一缕地重新纠缠。
紫色的瞳孔放大,在另一双带着浅淡笑意的金眸中看见自己小小的缩影。
那么小。
那么无力。
另一只手插进她们之间。
红头罩对于女人还是很礼貌的“女士,这是我的舞伴。”
他拎着白毛的后颈,像拎小猫一样容易地把人拉过来。
白毛缩着脖子不敢吱声,假装自己生性冷淡不爱说话。
女人脸上那点浅薄的笑意消失不见。。
她打量着突然杀出的来客,狭长的凤眼眯起“又一个”
逃脱了命运的人。
后半句话没来的及说出口,便被女人咽下。
她唯一的目标已经被拉走了。
真可惜。
女人遗憾极了。
她随手拿起一杯香槟,高脚杯里的橙黄色液体与浅金色瞳孔几乎如出一辙。
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甜美的气泡冲进口腔,腥红的舌头探出,漫不经心地舔了舔残留水渍的嘴唇。
她对着身侧的随从命令“十分钟,我要知道这个人的全部信息。”
“让你到一边,”红头罩开始教训下属,“跑那么远干什么。”
他骂骂咧咧,心里却思索着刚刚的那个女人。
陌生的女人,身侧的随从却是刺客联盟的人。
但是杰森确信自己从未在刺客联盟见过她。
红头罩问“你和她认识”
白毛一头雾水“不认识啊。”
他甚至在刚刚问了系统。
系统的回答却似而非是“我听闻过她的名字,但是,”
“我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
“也有些事情,你是始终不愿同我讲的。”
“不认识不认识你和她凑那么近干什么”
红头罩教育员工“不要和不清不楚的人扯上关系,这种不正确的关系会影响公司发展。”
白毛刚想说是人家拉我,拉着他手腕的手却紧了紧。
门口传来喧闹的声音,笑容蔓延到每一个人的脸上,他们涌到一个人的面前,热切地同他打招呼。
他们说“韦恩先生”
低气压从老板的红头下冒出。
没头脑的白毛顺着不高兴的红头罩的视线看见了眼熟的黑发蓝眼。
面具之下的是更惊恐的白毛。
这不是想强行收养他的内男的吗
坏消息是,他和首富的视线对上了。
男人脸上随意的笑容一僵,他的脚步一顿,硬生生调转方向,像是朝着一个白毛和一个红头的方向走来了。
白毛疯狂扯老板的手“老板他过来了”
快跑啊
但是老板可能误会了什么,冷笑一声“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他像一头觊觎首领位置的年轻雄狮,要对着年迈的首领亮出自己的爪牙和利齿。
是时候让位了,老家伙。
好消息是,在莫名其妙生气的老板和莫名其妙过来的首富真的对上之前。
头顶的吊灯闪了一下,啪的灭了。
停电了。
不仅是这座大厦,落地窗外,灯光从一扇一扇窗户后面迅速熄灭。
整座城市开始停电。
更坏的消息是,有不知名的怪物跃上顶层,发出如雷鸣般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