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赵伯辰摆了一桌酒席,请做灯的三家和做竹筒的两家饮酒。
两个女人不上酒席,王宵猎也不忍心让他们伺候,便从外面买了一桌酒菜,拿到家里来。酒楼顺便送了三个小厮随着酒席来,为吃客端茶送水。
太阳还没有落山,客人其本到齐了。赵伯辰在院子里摆下酒筵,请客人上桌。
端起酒杯,赵伯辰道:“诸位给店里做活,已经好多天了。做活辛苦,今夜我准备了酒筵,答谢诸位。”
做铜器的宋员外道:“虽然辛苦,但是也给了我们活路。要多多谢过店主,给了我们这一条生路。”
赵伯辰道:“做活计,你们要出心出力,着实不易。虽然世道艰难,活计不好找,也不要说我给了你们生计的这种话。你们劳心劳力,做出这些东西,着实不易。”
举起酒杯来,道:“为了谢你们的劳动,我们同饮一杯!”
大家举起酒杯来,高声呼喝:“多谢店主!”
大家同饮了一杯酒,赵伯辰坐了下来。
吃一会,做铜器的贺圆外道:“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店主解惑。”
赵伯辰道:“请讲。”
贺圆外道:“我们做灯的铜匠,每人都做一部分,最后运到店里去,最后组装起来。而做筒的匠人,都是每一家做好竹筒,直接到店里售卖。都是给店里做货品,为何不一样?”
赵伯辰笑着解释:“因为灯复杂,而竹筒简单。灯看起来就很复杂,若是由一家做,费的成本高,装的时间长,得不偿失。而分开来做,你们每一家的工艺都简单,做起来容易,赚的钱多。竹筒就不一样了。产品很简单,用的工艺也很单一,分也不会赚得更多,就由一家做了。”
贺圆外看着赵伯辰,道:“真的这样吗?我怎么听说,是赵店主怕别人学了你们家的技术?”
赵伯辰笑着,瞳孔缩成了一个小孔,看着贺圆外。
灯是分成三个部分的,每一家员各做一个部分。首先想的,当然是三家不容易互通有无,技术不外泄。但重要的是价钱不同。分成三家,每家做一个部分,价钱较低。最后由店里组装,省一部分成本。
两个目的,但如果说哪家重要,赵伯辰还是认为较低成本重要。但在铜匠眼里,只做一部分零件,他们认为就被歧视,担心技术外泄,这是人之常情。
想了一会,赵伯辰道:“担心技术被学了去,有没有这个原因呢?有的,但并不重要。你们三家,做的零件已经包括了灯上的一切,我还担心什么?最重要的,还是成本。你们没有算过不知道,如果算过,就知道有多高了。我把灯拆成三个部分,最后组装起来,能省两倍的钱。这够吸引人了。”
贺圆外撇着嘴,明显不相信的样子。
做灯的三个员外,其他两人心里也有怀疑,但并不认为是多么大不了的事。对于铜匠来说,是做零件,还是做成品,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赚钱还是赚的,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贺圆外明显与两人不同。相信学了做灯的技术是好事,将来可以自己做,为何要卖给店里?
赵伯辰看着贺圆外。过了一会,道:“贺圆外认为,给店里做灯底,太过委屈了?”
贺圆外还没有想到问题的严重性,摇着头道:“在下认为,店主既然让我们三人做灯,应该人人都会才是。”
赵伯辰道:“既然这样,我没有必要委屈你们做。从下个月开始,贺员外不必为我们店里做灯了,大家各自安好。”
贺圆外一愣,过了一会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由涨红了脸,道:“没有我们的灯底,你家的灯就制不起来,店主可要想好了!少了我们一家,另外两家制出零件有什么用?”
赵伯辰道:“不劳员外费心!说句不好听的,别说少了你们一家,就是少了三家,我的灯也制得出来!下月起,就不用贺员外为我们家做东西了,好聚好散!”
说完,举起酒杯来,望着贺员外。
贺员外端起桌子上一酒,一饮而尽。再做着没意思,气乎乎地去了。
看着贺员外走了,宋员外道:“店主消消气!若灯底不让贺员外做了,我们两家分了贺员外家做的,如何?”
赵伯辰道:“分成三家做,这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你们两家,要想卖得多,就要我的灯卖好卖。别的办法,暂时不要多想。秦州城里,不是你们三家工匠,再找一家来了好了。”
宋员外看了看旁边的阮员外,连连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