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赵伯辰心一横,拿出六百两白银。这可是近两个月来,攒的所有白银了。为了再看一眼那个惊艳到自己的姑娘,花这么钱,也是值了。
拿着银子,赵伯辰匆匆回到秦官人的质库。
看着秦官人,赵伯辰道:“我用白银来换你在西城的土地!这是六百两百,你数一数!”
说完,吃力地把包袱给秦官人,放到桌子上。
秦官人拿起银子来,仔细查看真假。翻来覆去,查看得仔细无比。
赵伯辰站在一边,硬逼着自己耐心地等待。不但看清楚,秦官人是不敢收的。
一直过了很久,秦官人才收起白银,换了一副笑脸。对赵伯辰道:“官人,我们银钱两清,地契今日起就属于你的了。不过,在城西的所有人,我要另雇作他用,就不给你了。”
赵伯辰听了皱眉。道:“留几个人我雇佣也好,老人比较知道土地情况。”
秦官人摇了摇头:“本来就没几户人家,怎么能雇佣给你?我新买的土地也缺人手,正用他们的时候。”
赵伯辰道:“算了,你要用人,就把人雇过来的吧。不过,刚才我走的时候,见你家里进来了一个娘子,是什么人?”
秦官人看着赵伯辰,嘴角泛起笑意。道:“那是本州知录之女,因来我家家里有事,与你遇见。”
赵伯辰道:“本州知录不是南逃了吗?”
秦官人道:“上次知州打退了夏国的游骑,秦州安然如堵,所以知录回来了。呆子,知录就是我家官人,这里的许多事务都要听他的呢。”
听了这话,赵伯辰不由皱起眉头:“官员在本地不得有产业,本朝的回避法一向严厉。知录怎么可以不避嫌?”
秦官人笑了笑。道:“我家与官人扯上关系,是因为我哥哥是他家的干人,并没有亲戚关系。所谓回避法,是指官员自己的亲友在本地没有产业,又不管家里的干人。”
“哦,原来这样。”赵伯辰点了点头,总算明白了什么意思。
宋朝的回避法很严格,官员在当官的时候,无论亲友在当地有产业的话,都是犯法的。所以喜欢一个地方,也不能在为官的时候,在当地买产业。而必须任职期满了,才能买。
像知录这样做事,雇佣本地人为干人,为自己家做事,严格来说不犯法。但是,若是干人为自己家牟利,严格说来是不允许的。不过徽宗朝烂事极多,赵伯辰也不知道是不是普遍现象。
听见知录是这样一个人,而那女子是知录的女儿,赵伯辰的心里微微的失望。这样的一个官员,怎么会养出可爱的女儿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女儿的为人想而知了。
所谓知录,其实就是知录事参军事。因为录事参军是选人阶级,而如果用京官做录事参军,而称为知录。秦州是宋朝的大州,所以录事参军是京官,也就称为知录了。
与秦官人交接了地契,赵伯辰走出了质库。转身看着大门,痴痴地望着。
虽然得知了是录事参军之女,有些微微失望。但赵伯辰的心里,还是望不掉那美丽的容颜。那容颜在花里,就点开了花的绽放。在蓝天下,就勾出了天的湛蓝。
等了一会,知录之女出来,与送别的秦官人浑家说说笑笑。到骑马的地方,上了大青驴,与秦官人的浑家挥手告别。领着自己的小丫环,踏上了归途。
她笑着,花儿为她开放。她挥一挥手,白云为她飞舞。她与丫环说着话,天地变得明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