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的心声真的被稻荷神给听到了,雨势开始逐渐变小,但还没等我高兴多久,天空突然亮如白昼。
一道闪电劈下,落在不远处的山头,我咽了口唾沫,不安紧跟着涌上心头,闷闷的雷声随即轰隆隆地翻涌起来。
啊哦,这听上去可不太妙。
道路延伸的尽头仍然看不到任何建筑物,田地的作物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我身上的衣物因为吸饱了水变得沉重起来。
我不会一直这么倒霉下去的吧
算了,我才不要说这种插旗的话,说出来只会变得更加倒霉。
事实证明我的内心所想是正确的,在往前走了几步之后,我看到路边出现了一个路牌,而路牌的箭头指向一条泥泞的小径。
这时候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小径的尽头。
那是一间没有灯火亮起的木屋,就像是被人给遗忘在了此处,显得无比寂寥。
同时又有点瘆得慌,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关于妖怪的各种传言,想过去避雨的念头退缩了几分。
雷声在此时响起,惊得我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炸开了。
“呀”我惊叫着,心一横就往木屋的方向跑去。
在通过鸟居之后,我才注意到这里并非普通的木屋,竟然是一处被废弃掉的神社,柱子上红色的颜料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建筑物看起来年久失修,庭院里也长满了杂草。
这里似乎被遗忘了许久。
见状我赶紧双手合十,对曾经居住在这里的神明表示谢意,感谢对方给我了庇护之所。
“应该不会有妖怪住进来吧。”我喃喃自语着,不敢往神社更深的地方走去,匆匆扫了一眼之后就收回视线。
雨势再次变大,屋檐处的雨滴连成一串剔透的项链,然后落在地上消失不见,哗啦啦的雨声宛如急促的乐章。
如果我现在不是落汤鸡的话,我说不定会很享受这样的雨声。
我站在屋檐之下,用力地把衣服的水给拧干净,我的脚边逐渐蓄起小小的水潭。
这恐怕就是日本最小的内海了吧,我盯着脚边浑浊的一滩水,不禁苦笑起来。
半干的衣物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偏偏这时候还吹起了一阵风,带着不少雨水都飘了进来,我打了哆嗦,双手双脚都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为了维持体温,我蹲下身把自己给蜷缩成一团,但冷意始终未曾消散。
我不停地在心里祈求着雨能够早点停下,但回应我的只有急促的雨声,像是在嘲笑着什么。
嘴唇颤抖起来,被我用牙齿给咬住,闪电和雷鸣加速了体温的流失。
“真是的,我的夏日祭难道就要以这种形式收场了吗”我呢喃着,眼皮慢慢变得沉重起来。
在清醒与混沌之间,一道声音突兀地闯入,将我从摇摇欲坠中唤醒。
“小爱”
有人在叫我应该是我听错了吧。
“小爱”
怎么还听到脚步声了这年头幻觉都会如此真实的吗
“小爱”
真是的,不要吵我睡觉啦,现在可是暑假
我在心里不耐烦地控诉着。
但那个声音仍然不打算放过我,我费劲地抬起眼皮,往声源发出的地方看去。
似乎是一个穿着和服的身影,那到底是什么发型啊,和蘸了墨水的毛笔一模一样,真是有够好笑的。
眼前的世界就像是被加上了一个模糊效果,只能看见朦胧的色彩混合在一起,如同化开整盒的彩虹糖。
那个身影离我越来越近,几乎已经到了跟前,这时一辆轿车鸣着尖锐的笛声经过,晃眼的车灯照射过来,在雨雾中形成两道苍白的灯柱。
眼前之人也被照亮,白光从他身后扑过来,在身形的四周镀上一层毛茸茸的边。
我看清来人,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什么嘛,原来是信介来了。”
北信介撑着一把红色的雨伞,然后向我伸出手。
“回家了,小爱。”
被信介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了啊,我只是盯着那只手,并没有任何动作。
“太不公平了。”我嘟囔着,一股子无名火莫名其妙地窜上来,连我都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就像是这场突然的暴雨。
“什么”北信介皱起眉,他俯下身体,拉进了我与他之间的距离,那只手似乎想落在我的肩膀上。
我往旁边一躲,躲开了北信介的触碰。
“太不公平了。”我再一次重复了刚才的话,直直地对上北信介的双眼。
那双鎏金般的眼睛颤抖了一瞬,北信介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解,他有些僵硬地收回自己的手。
“是因为我来晚了吗”北信介收起手里的折叠伞,往台阶上走了一步,站到了我的旁边。
我像闹别扭的小孩铱錵一样别开脸,用手戳着地板上的小水珠,“才不是因为那种无聊的原因,我只是有点不甘心而已。”
“那是什么意思我想应该没有淋雨这种比赛吧。”北信介像是说了一个冷笑话,但表情偏偏很认真,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死板,还好他没打算进军漫才界。
“每次都是这样,总是在受到信介你的照顾,因为信介实在是太强大了,一点弱点都没有。”我的声音逐渐带上了哭腔,脸也在双膝之间越埋越深,“所以我感觉自己一点也帮不上你,对信介来说,我其实很没用吧,真是不甘心啊,每次都是自己狼狈的模样被你给看到。”
大概是暴雨淋湿了我的夏日,才让我变得如此不讲道理。
我不想要这样狼狈的收场,不我只是不想让夏日祭典结束而已。
不想要结束,还不想结束。
高中的第二个夏天,明天北信介就要毕业了,这是他高中生涯里的最后一个夏天。
我感觉自己像是搞砸了一切。
“没有那种事情”
北信介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他双手扣住我的肩膀,想要把我往他的方向扳。
“看着我,小爱。”
我较劲似的不肯看他,就算敌不过北信介的力道,但我还是可以别开脸。
“小爱”北信介的声音变得很轻,像是一声微不足道的叹息。
他松开我的肩膀,但并没有收回自己的双手,而是将手臂伸得更长,然后强硬地收紧双臂。
现在变成了一个拥抱。
“我才是经常依赖小爱的人。”北信介的声音在上方闷闷地响起,我能够感受他胸腔微弱的震动。
“才不是呢,信介明明这么强大,怎么可能会依赖我,难不成就连信介也学会开玩笑了吗”我近乎执拗地说着。
但我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靠近了北信介,就像是一种本能。
“还记得我被记者刁难的时候吗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